張學義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感到酸楚。
自己苦心經營了十年之久,定寶齋連一件像樣的壓堂之寶都沒有。
榮寶齋放著一件上億價值的唐寅名跡,卻並非壓堂之物。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榮寶齋的壓堂之物,是一枚商周時期的龍形血玉。”陳正介紹道。
嘶!
商周時期的龍形血玉?
柳卿文和張學義皆都倒吸涼氣,神色驚駭欲絕。
千年血玉,已經是難能可貴。
更何況商周時期距今已經兩千多年。
商周時期的龍形玉佩,即便沒有血沁,也是價值連城的。
更何況有了血沁?
難怪!
難怪啊!
柳卿文和張學義對視一眼,皆都恍然。
比起那枚血玉,這幅唐寅名跡,卻是要遜色得多了。
如果按照市場價的話,一枚商周時期的龍形血玉,只怕……
沒有價格!
有價無市!
這種寶貝,絕對是無價之寶。
眾所周知,一枚玉石,想要產生血沁,是很難的。
不僅是需要時間的沉澱,更還要具備許多條件。
千年玉石易得,千年血玉卻罕見得很。
現如今市面流通的血玉,九成九都是贗品。
真正的千年血玉,基本屈指可數。
因此,不難想象,榮寶齋這枚壓堂血玉,有多珍貴。
“那枚血玉,在店裡面嗎?”
柳卿文有些期待的詢問,她想見識一下。
“應該不在。”
陳正搖頭一笑:“這麼貴重的寶貝,擱誰家裡不得藏著啊?別說外人想見,即便是我當年,也只見過兩面。”
第一面是他週歲生日時,老爹特意取出來讓他抓周用過。
第二面則是他知事以後,跟楊琛合謀,將千年血玉偷出來去在同學面前裝十三。
第一次見的時候不記得,只是後來聽楊琛父親楊震提及過。
第二次見的時候,他記憶深刻。
那次偷了千年血玉出去裝十三,他被父親捆了手腳,狠狠地吊打了一次。
打得渾身是傷,在床上養了足足半個月。
記憶之中,那也是父親第一次打他,也是唯一一次。
從小到大,無論他做了多麼出格的事情,父親從來都只是跟他講道理,沒有對他動過粗。
但那一次,父親很生氣,竹條子都被抽斷了三根。
不難想象,即便是陳正父親陳方行,都對那塊血玉寶貝得很,看得很緊。
聽到陳正的解釋,柳卿文和張學義都是很遺憾。
這麼難得的寶貝,無緣一見。
“走吧,繼續上面逛逛。”
二樓逛了個遍,陳正又帶路上了三樓。
越往上走,人流量似乎越多。
很多人都在上面觀光,慕名而來瞻仰榮寶齋的底蘊。
特別是近段時間,榮寶齋大力推廣宣傳了百寶展會以後,全國各地不少愛好者都有趕來。
因此,這幾天的人流量,似乎比平時要多很多。
幸虧榮寶齋的面積不小,否則只怕都得腳踩腳。
三樓的陳設品,以陶瓷器具居多。
青銅器物之類的玩意兒,相對較少。
但其中的品類,卻是很多。
放眼望去,幾乎囊括了已知的許多知名品種。
“這裡的不少玩意兒,都曾被各大博物館借閱,用來進行考古研究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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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不無炫耀的介紹道:“特別是那些距今年代久遠的,更被國家文物局借去研究,補充了不少文獻資料。”
這些東西,終究是陳家祖業。
作為陳家後人,陳正無疑倍感榮幸。
柳卿文觀覽了一遍,心中也是有些酸了。
自家的博物館,比起榮寶齋,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根本不在一個量級,毫無比較可言。
“如果把這些玩意兒拿出去展覽的話,那該多好啊。”
柳卿文感慨道:“相信很多人都會前來觀覽,那樣咱們國家的歷史文化一定可以得到很大程度的宣揚。”
博物館麼?
陳正眉頭微蹙,這個念想,曾經他的父親也有過。
前些年的時候,父親曾經跟他提及過。
等到他老的那天,就開辦一家博物館。
到時候,陳正即便不學無術,仰仗著博物館的收益,也足以一生衣食無憂。
只是很可惜,還沒來得及實現這個想法,父親就意外去世。
這一刻,陳正忽然也有些心酸。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父親對他的愛,一直都很深的。
即便他聲色犬馬,不學無術,父親都沒責備他,依然為他考慮著後路。
往事一幕幕浮現,父親的身影在腦海裡盤旋,陳正的眼眶,也是有些微微溼潤。
“走吧,咱們回去吧!”
陳正壓住了心中的情緒,招呼著柳卿文和張學義他們準備離開。
他待不下去了。
物是人非,觸景生情。
“怎麼啦?”
柳卿文訝然,還沒逛完呢,就這麼走啦?
“時間不早了……”
陳正隨口胡謅道。
“……”
柳卿文撇嘴,這傢伙的藉口也太牽強了吧?
“現在五點鐘都還沒到呢……”
柳卿文看了眼腕錶,忍不住戳穿了陳正的藉口。
呃……
陳正臉色一囧,這個臭姐姐,幹嘛這麼不懂事呢,非得拆穿自己的偽裝呢。
“老弟應該是累了吧?”
張學義見狀,心領神會,為陳正解釋道:“我看老弟先前的神色有些疲乏,應該是昨晚沒怎麼睡好吧?不然飛機上面也不會一直睡到下飛機。”
還是老哥上道!
陳正感激地看了眼張學義,隨即符合道:“確實有些,昨晚失眠了,一夜沒睡。”
這倒也不是假話,昨晚他確實整夜失眠。
“那好吧……”
柳卿文沒再反駁,有些戀戀不捨的準備離去。
“顏小姐放心,您要的這件清朝乾隆年間官窯產的粉彩鏤空梅瓶絕對是真品。您信不過我,總信得過咱們榮寶齋經營百年的招牌嘛?”
正當陳正他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道諂媚的笑聲,從他們後面傳來。
乾隆官窯產的粉彩鏤空梅瓶?
陳正幾人聽到動靜,停頓了下腳步,紛紛回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名年輕女子,從粉彩瓷器的陳列區走了出來。
女子身邊,一名大約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捧著一隻瓶身鏤空的粉彩梅瓶,滿臉堆笑的陪同著。
粉彩瓷是繼琺琅彩之後,清宮廷又一創燒的彩瓷。
乾隆時期的鏤空粉彩官窯器,更是其中的精品。
2010年11月英國一家拍賣行,曾拍賣過一隻清代乾隆粉彩鏤空瓷瓶,最終以5160萬英鎊成交,摺合人民幣是5.5億。
那次拍賣,再次重新整理了中國最貴藝術品的世界紀錄。
榮寶齋居然還珍藏著這種層次的粉彩瓷器?
別提柳卿文和張學義倍感詫異,即便是陳正都是有些意外。
看來楊氏父子謀奪榮寶齋以後,也並不是毫無作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