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外頭是龍吟人哭,我靠在進門左側通道的邊上,和瓊恩一左一右。
“我小時候想過去吟遊詩人學院,”拉爾夫語速極快地嘟囔,“那個哈達瓦,就是拿著名單的帝國軍官,過去是我鄰居,要是演得好,你們給我點掌聲。”
他要幹嘛?
“去死!”拉爾夫捏著嗓子,像極了被丟在門外面對巨龍的帝國士官哈達瓦,在逃亡時他試圖叫住我們,卻被丟在腦後。
“拉爾夫,帝國萬歲!”
外頭很喧囂,掩蓋了戰鬥該有的聲音,雖然如此,他依舊拔出斧頭,砸鐵桌,敲牆壁上箍著火炬的鐵環,發出鳴響。
這是在模仿打鬥?
“啊!”拉爾夫發出叫聲,往後頭跌倒,彷彿是挨了不存在的哈達瓦勢大力沉的一擊,然後“恰好”隔著鐵門欄杆瞅見奔跑過來的紅衛人女軍官和他的部下。
“該死!”拉爾夫氣急敗壞,一瘸一拐地站起來,“下次再繼續,咱們戰場上見,天際屬於諾德人!”
裝的。
“開門!快!”紅衛女人大叫,“休走了逃犯,去看看哈達瓦怎麼了。”
武器出鞘的聲音,然後鐵柵欄吱呀一聲被開啟,他們一把推開,邁出腳步。
就是現在!
“哈!”啪!我的盾牌砸上鐵柵欄,雙腳用力,肩頭狠狠撞了上去!
鐵門被撞向帝國兵。
他們根本來不及!
碰!
帝國隊長和她的兩個帝國兵猝不及防,
被又扇回來的門夾了個正著!
他們懵了這一秒,生死之別!
冷芒一閃,瓊恩的短劍已經插進了一個倒黴鬼的腮幫,一腳將他踹向後頭的敵人。
我突然閃開,讓門大敞,拉爾夫的斧頭幾乎立刻劈在另一個士兵的腦殼上,他雙手還架著自己已經被捅破脖頸處大動脈的隊友。
“這就是你們的榮譽?”紅衛人不敢置信,自己的士兵就這麼快倒下了?
“來,拉爾夫讓開,我和她決鬥,瓊恩·雪諾。”少年自報姓名時,女人手頭的帝國短劍已經捅了過來。
好沒規矩,如果她堂堂正正贏了,指不定我們會放了她呢。
瓊恩欲閃,卻沒能來得及,腹部的皮夾克被她劃開,他咬牙忍痛狠狠給了她一個膝撞,咚!紅衛隊長穿著鐵甲,這一下毫無意義。
她立刻反擊,迅速地利用私生子踢人時的失衡,將他絆倒在地!可瓊恩反應也絕不會慢,雙腳裹上她的雙腳,讓她向後仰倒,黑人女沒有防備,急於刺擊的短劍戳在了地板上,叮噹作響。
“加油,”拉爾夫鼓勁兒,“塔洛斯!”
我看著他們扭打在地上,兩個人都受過寢技的練習,有那麼些手法,女人的頭盔被丟開,瓊恩抄起鐵盔,狠狠砸向她的腦門。
碰!
碰!!!
碰!!!!!好狠的一擊!
帝國隊長暈頭轉向,瓊恩抓住她的頭髮,抄起一把掉在一邊的短劍割開了她的喉嚨,血湧如泉。
“好!!!”拉爾夫大喊,“幹得好!!!”
瓊恩喘著粗氣兒,依然坐在女人腰上,“媽的,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殺人,呼,比武,決鬥,諸神不要我的命,”他對已經斷氣的紅衛人說,“所以,我自由了,你死了。”
“第一次殺人,你幹掉了兩個,瓊恩,你多大?”拉爾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他起來。
“十五歲,”瓊恩告訴他,“幹,我身上到處是血,她身形和你差不多,穿上這一身鎧甲,萊雅。”
“不是你自己的血就好,”我沒個好氣,“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扒掉他們的盔甲,我們都穿上。”拉爾夫說,“我記得往那邊走是地下室,應該會有密道通向海爾根外頭,大人物都怕死。”
我穿上那件帶甲裙的鐵胸甲,然後我們穿過地下室的廚房和地窖,用西紅柿、土豆和野雞肉煮成的亂燉填飽肚皮。
接著是囚牢,殺了一些人,放了一些人,多了一把帝國軍的橡木長弓,一把帝國的錢幣。
稍後是一個溶洞,遇到了一些大的嚇人的蜘蛛和一頭在冬眠的熊。
看來不管開闢密道的人是誰,都沒有好好維護。
經過地牢時,我們發現一個死去的兜帽客身上有一本書,拉爾夫說那是法術書,但他對此不屑一顧,我裝進了從刑訊室找到的包包裡。
在我們殺死了幾隻那種寒霜蜘蛛以後,拉爾夫搜刮蛛絲中有沒有戰利品,大多是雪鼠,我和瓊恩在歇息,他看了幾眼法術書,一個符號都沒懂,就換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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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蠻喜歡這裡的,”他說,“沒人用看私生子的眼光看我,也沒人說三道四,更不會因為野種的髒血鄙視我。”
“對,一切都是重新開始。”我笑了,“靠自己來打拼,對嗎?”
我們相視一笑,然後,最尷尬的時刻來臨了。
“之前,在囚車上,”瓊恩想著措辭,“嗯…我覺得…”
“對,你說得對,”我順勢而為,“那是因為我們即將死去,現在,我們還活著,而且正在脫離險境,我們還年輕,瓊恩,還需要互相瞭解。”
“不,”他捂著臉,“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吧,
好吧!
我懂你的意思了。”
喪氣的長嘆,他勉強翹起嘴角,“我,嗯,我會保護你的。”
好個把自己放卑微的傻孩子。
“你沒懂,”我握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在這裡,我們最熟悉的人就是彼此,瓊恩,或許,這是某種命中註定,命中註定,我們會長相廝守,但是,我們可以讓這個過程變得溫柔而理所應當。”
我設想道,“反正,我們得呆在一起,對嗎?”
“所以你們分手了?”拉爾夫擠榨著寒霜蜘蛛的毒液,瞧著它一滴一滴落進從廚房順的酒壺裡,“我能追求你嗎,不知底細的萊雅拉?”
“不行,”我靠上瓊恩,隔著肩上的鐵衣,感覺到他的背僵住了,坐姿好正,“這個世界上,我只會和他一起玩。”
私生子的胸膛莫名其妙地又鼓了起來,感受到了小虛榮?
真好玩。
出溶洞時,巨龍張開雙翼,正在飛走,穿過了雲海和雪峰,越來越遠。
陽光和煦,遼闊的河谷之景在我們面前綻放。
“再考慮下,萊雅拉,”拉爾夫朝我擠眉弄眼,“這邊下去有條路,往南走就是溪木鎮,我在那兒可是有——,有個臥室的!”
這話讓瓊恩攔在了我們倆中間,他一臉不在意,但是我知道,他吃醋啦。
嘿嘿。
水流湍急,時而有魚兒跳起,小狐狸傻兮兮地跑到我們前面,又撒開腿立刻逃開,這才是正常地世界。
我們在半山腰遇到了一處守護之石,拉爾夫說,觸碰它們中的一個,會讓你在學習某一方面的技藝時更快。
瓊恩手指點上了勇士之石,然後莫名其妙地看向天空。
我按上的是盜賊之石,從來都是考慮保命為上。
當我手指碰到冰涼粗糙的石柱子時,我感覺到了蒼穹中有東西在呼喚,那是一個星座。
屬於盜賊的星座。
嗯?不知不覺中,我也像瓊恩一樣,昂著腦袋呢。
在夕陽正在落下時,我們抵達了溪木鎮。
黃昏的光暈中,一隻雞正在鎮子的大道上聳著脖子,尋找吃食。
“歡迎二位分手情侶來到溪木鎮,走,找我老姐敘敘舊,可別碰那只雞。”拉爾夫隨手從一棟商鋪門前的手推車上拿了兩個捲心菜。
“今晚擠一擠,住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