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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希摩斯?宇普希龍——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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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見其城罪孽滔天,決定毀滅其城

先知亞伯拉罕說:“請主寬恕眾生,若是那城裡有十個好人,該如何?”

主說:“為這十人,我願不毀其城。”

先知亞伯拉罕又說:“請主不要動怒,榮我再問一次,若是那城中有五個好人呢?”

主說:“為這五人,我願不毀其城。”

先知亞伯拉罕最後說:“請主憐惜眾生,若是那城中僅有一個好人呢?”

主說:“為這唯一一個好人,我願不毀其城。”

最終,主將硫磺與火降與所多瑪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並城裡所有的居民,連地上生長的,都毀滅了。”

西西弗啪的一聲合上手中那本沒有封皮的厚厚大書,重重的拍著齊格飛的肩膀:“聽到沒有,對於這種惡人,神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你看他們放火都能把自己燒死就知道了。所以你也別因為沒有能救他們而太自責。那裡本來就沒有一個好人!”

齊格飛看了他一眼,繼續翻個身睡覺。但這小子根本從回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睡著。

西西弗笑了一聲,看向被齊格飛扛上船,經過莫里斯一番搶救和清洗之後,總算是撿回了條命的少年。那是一個不到十四歲,羸弱不堪弱不禁風的少年,穿著髒兮兮的睡衣,一直在瑟瑟發抖,直到西西弗翻出一件自己的備用風衣罩在他身上,才稍微好了一些。現在他正所在風衣裡,發著燒,嘴裡說著胡話。

沒有人笑話他,畢竟剛剛經歷了這樣的慘案,甚至一向毒舌的夏爾都閉上了嘴巴,親自掰開麵包,就著低度數的諾德蜜酒嘆息著給他喂了下去。但即便如此,這個少年看向眾人的眼裡還是充滿了恐懼,誰的動作要是稍微大一些,說話聲音響亮一些,即便是在睡夢中,他都會突然驚醒,渾身顫抖起來。

“我們需要藥材,安靜的休息環境。現在的條件,對他很不好。”莫里斯就著船舷邊的河水洗了把手,低聲道。

“該死!”齊格飛霍地坐了起來:“那樣的話,我們就必須上岸了,可是誰知道現在是不是正有一大批刺客正緊緊盯著我們!”

從少年被扛上船開始,瓦爾基裡就默然無聲地坐著,起初大家考慮到她的公主身份,不太願意讓她見到少年的慘狀,後來才想起來,反正她也看不到,也就鬆懈了許多。

但聽到齊格飛的話之後,瓦爾基裡就向少年走了過來。

瓦爾基裡的腳步聲已經很輕微了,但還是把少年從夢中驚醒,他一個哆嗦坐了起來,睜開的眼睛裡透露出無邊的恐懼。

可是,這充滿了恐懼的眼神才剛剛接觸到瓦爾基裡,就立刻安定了下來,甚至連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也停止了。他就那麼看著瓦爾基裡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對比溫度。

“難受嗎?”瓦爾基裡問。

少年一愣,居然艱難地張開口,結結巴巴道:“難……難受。”

齊格飛和西西弗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可憐的孩子。”瓦爾基裡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結著血痂的臉頰,“難受就哭出來吧。”

話音未落,兩行眼淚就從少年的眼眶裡湧了出來,雖然他的臉已經被莫里斯清洗過了,但還是有一些灰塵的,淚水一出來,他的臉立刻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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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著捉住瓦爾基裡撫摸著他臉頰的手,像終於找到了精神的寄託。而瓦爾基裡也沒有收回手,反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他才抹了把臉,眼淚鼻涕西里呼嚕地一聲,把他的臉塗得更花了。

“姐姐,謝謝你……不,不好意思,失禮了。”少年低著頭,不敢抬頭看瓦爾基裡,他剛才的淚水沾溼了瓦爾基裡的手掌。

“你叫什麼名字?”瓦爾基裡問。

少年低著頭:“希摩斯,希摩斯·宇普希龍,白蘭度·宇普希龍之子。”

瓦爾基裡點了點頭:“我知道,白蘭度·宇普希龍男爵曾經是聖劍騎士團的一名扈從,在十五年前的聖戰中,於提爾高地會戰中臨陣被封為騎士,提爾堡救援戰中第一個入城,以戰功封男爵,他是當之無愧的榮耀者。既然是榮耀者身份,為什麼還會被暴徒襲擊?”

少年的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黃昏的時候還是好好地,我還和傑拉德約好明天去河邊玩,晚上他們就找了過來,都拿著刀劍斧頭,我,我不知道,卡洛大叔去關門,他們就打起來了,血,好多血,救,救命,救命!”

夏爾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一定想到了什麼。

少年一邊說,身體又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他拼命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眼淚鼻涕又流了出來。

瓦爾基裡伸出手去,握住了少年的手。奇蹟一般,就在那一刻,少年驚恐的顫抖停了下來。他看了看瓦爾基裡,抹了把眼淚,接著說:“然後,他們就衝了進來,太多人了,幾百個!全村人都來了,還有傑拉德,他也來了,他還拿著小刀,當著我的面捅死了我的小妮卡,我的小妮卡,白天我們還在一起玩的,他還喂了小妮卡一塊骨頭,為什麼他就能下得去手?爸爸讓我們躲到樓上去,他和幾個叔叔一起在門口抵擋,我們到二樓的時候,下面已經在叫,死人了,死人了,然後那些人就瘋了一樣,爸爸很快就看不到了,我們到三樓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衝進了大門,姐姐說搓繩子,從視窗下去,但繩子還沒有挫好,那些人就上來了,他們把姐姐抓走了,媽媽帶著我往四樓走,她叫我不要看,奶奶也在四樓,她腿腳不好又喜歡養花,然後,他們又衝了上來,然後,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了,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好黑,我害怕,我不知道大家怎麼了,然後,然後……”

齊格飛嘆息了一聲。

“希摩斯……”西西弗想了想說:“你有沒有看到……哦,別怕,我和這個漂亮的小姐姐是一起的,我們不是壞人。你有沒有看到是誰把你埋進花壇裡的?”

齊格飛橫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麼?”

西西弗笑了笑:“哦,沒事,我只是想找到這個人,然後把他全家也埋起來而已。”

莫里斯扯了西西弗一把,但後者只是報以一個表面平靜,但內裡卻充滿了暴風驟雨般的微笑。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了。”希摩斯畏縮在船艙一角,搖著頭說。

“好吧。”西西弗攤了攤手:“成了無頭懸案了。不過沒關係,希摩斯,神會懲罰他們的,就像那些被燒死的人一樣,所有的惡人,神都在看著,神在給他們機會贖罪,但如果他們執迷不悟,神就會給他們帶來最後的審判。”

瓦爾基裡掏出一塊暖紅色的天鵝絨手帕,小心而柔和地為希摩斯擦了擦臉上的汙垢,很奇怪的,她居然好像能看到一樣。然後她把這塊手帕塞進了他的手裡:“希摩斯。”

“嗯?”

“從現在起,忘掉你這個名字好嗎?”瓦爾基裡說。

少年一怔:“您,您說什麼?”

“忘掉你這個名字。”瓦爾基裡繼續道:“忘掉它,這個名字帶給你的只有恐懼和絕望的過去。我知道了你的過去,就能看到你的未來,如果你堅持這個名字,堅持你的恐懼,甚至堅持你的仇恨,你會墮入黑暗的深淵。忘掉它,跟隨我,開始新的人生。雖然這個世界還是很骯髒,但我會給你光明——現在,我,以帝國公主,第一順位繼承人,瓦爾基裡之名,向你保證!”

少年瞪大了眼睛:“那,那我叫什麼?”

瓦爾基裡一怔,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她左右看了看,正好看見西伊基正端著他的早飯,一邊吹氣,一邊西里呼嚕地喝著,立刻眼前一亮。

“哦,你就叫小米粥吧,恩!”瓦爾基裡笑著說。

“小……小米粥?”少年的嘴巴可以灌進一整晚小米粥了。

“沒錯。”瓦爾基裡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於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未來的帝國女皇的賜名,你有什麼意見嗎?”

少年合上了嘴巴咽了口唾沫,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未來帝國十六英靈中的第一只……哦不,第一名,就在此刻踏上了命運的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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