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墨敵終於出現了。
“師傅，雞套子來了！”
瞥見楊萬壽正橫眉怒目地斜視著自己，墨敵把頭一低，又臉紅脖子粗地解釋道，“此去崑崙海，中間隔了一萬六千多里路啊，徒兒使了七八張萬里無蹤飛行符，唉，卻始終落不到波多島。最後沒轍了，我在無疆城尋了個拍賣行，拿寶貝跟他們換了幾個雞套子。喏，師傅您看，這一個個的都還新鮮著呢，是剛出水的！”
嘶……
沒出半柱香，身下便傳來一陣痛感，撫摸著火辣辣的雞兒，楊萬壽哭了，“嗚嗚……終於有感覺了，啊，我的雞兒又活了……”
“師傅，我看宮裡多了許多將士，怎麼……您被軟禁了？”
“他們是來討債的，”將上任團練使跑路，財政又不發軍餉的事悉數告知了徒弟，楊萬壽面露難色道，“墨敵，我知道這麼說肯定不合適，可是……可是我確實沒辦法了。要不你借我點錢，等臘八的時候我還你？”
“師傅您要想清楚！”
不是心疼那幾個小錢，墨敵正色道，“您把這個月的軍餉給墊了，財政便更不會撥款啦。待到下個月，您還得自掏腰包，這樣下去，可就沒玩沒了了！”
“我知道，可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忍飢挨餓吧？唉，清風說的對，士兵要是挨了餓，得兵變的，到時候我也沒好果子吃啊！”
“嗯，軍餉的事自然要解決，但我不能借！”
怕師傅有所誤會，墨敵急忙解釋道，“您什麼情況，我清楚，城主也清楚，雲王更清楚。雲王為啥不給你撥款？他不就是想摸摸你的底嗎？如果我把錢給你了，得……一下拿出好幾百萬的銀子，雲王肯定會懷疑你身後有高人相助。”
呃……
見楊萬壽沒有言語，墨敵繼續道，“雲王是要將您死死握在手心的，如果知道我的存在，他勢必要剷除我。唉，擱以前我是不怕的，可是師傅，我現在已經很弱了，搞不定他們的明槍暗箭啊！”
“那怎麼辦？”
“碣石鎮不是富得流油嗎？您可以拉贊助啊！”也是活久見的老油子，墨敵微微一笑，“咱搞一場聲勢浩大的比賽，就像青雲榜那樣的，讓商戶們掏錢！待比賽結束了，選手們得了名，商戶們得了利，您的士兵們也正好解決了餉銀問題，多簡單的事啊！”
如醍醐灌頂，楊萬壽一拍腦門，“哎呀，我咋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墨敵，你腦子可真好使，不虧是皇族出身的啊！”
“法子有了，回頭我在跟您說說細節，”指著不遠處的劍刻，墨敵暗示道，“時候不早了，師傅，咱該去練功了！”
比起昨天的跌跌撞撞，今晚的楊萬壽可是不一樣了，在蘆葦蕩中七拐八繞地，沒一會，二人便泡在了溫泉中。
“陰陽子午訣為什麼叫陰陽子午訣呢，因為子時和午時的元氣最濃郁，把握好這兩個點就等於苦練了一整天！”一邊抱訣運氣，一邊悉心教導，墨敵雙目微垂，手中隱有日月光輝，“師傅，注意感受元氣流動的路線，嗯……想象著你就是一粒閃閃發光的元晶，對，跟在洪流之後，看見腰子了嗎？”
“嗯，腰子有點熱了……”
“好，再下來就是大腸了，瞧見大腸在蠕動了嗎？”
“我都看見屎疙瘩了，黑乎乎的，好像是沒消化完的西紅柿燉牛腩！”
“哎呀師傅，您可真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啊，好好好，保持這股勁頭，咱接著往下走，”帶著無比的喜悅，墨敵滿面紅光道，“該通竅了，師傅，憋住一股勁，衝出去！”
噗！
隨著一陣氣泡的湧起，楊萬壽酣暢淋漓地抹了一把臉，“好神奇啊，我居然混在屁裡……自己把自己放出來了！”
“這便是氣轉一週天啊，師傅，您多感悟幾次，把五臟六腑前胸後背的都瞧明白了，”直嘆神皇天資過人，墨敵拍手叫好道，“看多了，看久了，您就會發現更多神奇的東西，比如辰絡，洋脈，甚至是星關！”
“辰絡是不是顆粒狀的半透明脆骨，好像繁星一樣遍佈周身？”
回憶著剛才的所見所得，楊萬壽凝神細思道，“它們很微小，都藏在肌肉裡，很多還聚集在骨頭的附近，這些白色的小顆粒看似雜亂無章，可我總覺得它們是有一定規律的！”
“不錯，因為像星辰一樣多，所以我們管它叫辰絡啊，”已經沒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墨敵抽泣道，“繁星看似雜亂，其實卻受天道法則的制約，它們所在的每一個位置都是有章可循的。啊，有仙人正是參悟了天道的某一種才寫下了類似《分野定星術》這樣的奇書啊！”
“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彷彿在哪見過這樣的句子，楊萬壽點點頭，感同身受道，“嗯，星是有規律的，辰絡也是有規律的，這便是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吧！”
“是的是的！”
示意師傅不要再去想什麼分野定星，天人合一了，墨敵緊張道，“久望星空或冥思天道，這都會招來法則力量的反噬，輕則會神志恍惚，重則會吐血暴斃的。師傅，您底子還不到家，現在咱就粗淺地感受感受氣血流向吧。”
轉眼，子時便過去了，收起陰陽子午訣，楊萬壽又迫不及待地運起了《晶之魄》，在活絡散和殘餘獸魂丹的催發下，小夥的斷肋漸漸生出了新骨。
“怎麼樣，我調製的藥還是很給力的吧？”
帶著溢於言表的驕傲，墨敵將雪花霜和矽藻泥又塗在了楊萬壽的身上，“今兒您排出的雜質可比昨晚少多了，看來是獸魂丹起了大作用！照這麼下去，哪還用三個月啊，一個月，頂多一個月您就可以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
“就是那種清清爽爽，光彩照人的氣質型男神？”驀地想到了雲王，楊萬壽咧嘴一笑，“哈哈，要真那樣就好了！”
“來，師傅，”
熬了一個多時辰，夜也到了三更，這時間過的可是飛快啊。看楊萬壽把該練的功都練完了，該吃的藥也吸收殆盡了，墨敵取出還剩半瓶的威猛神油，道，“抹完這個，咱就該回家了！”
“我不抹！”
感覺雞兒還處於硬邦邦的麻痺狀態，楊萬壽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地拒絕了，“這玩意很痛苦，我到現在還兜不住尿呢！”
“煉成了可不得了啊，別的不說，你得讓多少小姑娘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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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人，她就是悅兒！”
“為了師孃的性福，這點苦算什麼！來吧師傅，抹了……”
“這玩意能給她帶來幸福嗎？”不明白徒弟的真正含義，楊萬壽抑鬱道，“悅兒現在還生死不明的，我……我怎麼給她幸福？”
“七萬多兵馬咱還能白養啊，自然是拉過去打無極劍宗了！”
已經有了計劃，墨敵笑道，“要想救師孃，您就得聽我的。喏，先把神油抹了。唉，師傅，其實抹神油也不光是為了煉一根如意金箍棒，最關鍵的是它可以煉化獸魂丹的殘餘力量，您曉得不啦？”
“好像沒騙我哦……”
想起百里風華跟自己說過，要想漲勁就得消耗原先的力量，只有不停的讓肌肉達到極限，力量才會變強。看來天下武學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啊，小夥喃喃道，“把獸魂丹的力量耗盡了，我就變強了？”
“對，讓獸魂丹的力量變成您的力量，”晃了晃手裡的紫金葫蘆，墨敵鼓勵道，“抹了我教您一套馭女心經，您把獸魂丹的力量都牽引到雞兒上，再將它們全部煉化，如果不成功，我這不還留著幾個雞套子嘛，這叫雙管齊下！”
“可是……”
“別可是了，一會就天亮了，”
就差親自動手了，跺著腳，墨敵催促道，“師傅，今天事多啊，您別忘了，咱還得操辦擂臺賽呢？”
啊……
回到御皇庭，又在雕花床上擺了個詭異的造型，楊萬壽面紅耳赤地質疑道，“這……這就是玉女心經？怎麼我感覺有點猥瑣呢？”
“馭女心經是純潔神聖的雙修秘法，怎麼可能猥瑣？不可能！”
“不，你看這第九式，明明就是老漢推車嘛！”想起《金瓶梅》的第十五章第六段，楊萬壽異常肯定道，“這就是西門慶的最喜歡的招式，錯不了，我都見過好幾回了！”
“盜版書害人不淺吶！”
沒有在猥瑣不猥瑣上做過多的辯解，墨敵只是提醒道，“練《馭女心經》一定要清心守正，如照明鏡。師傅，請細細體會這每一招每一式的內涵，去聆聽那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吧！”
“侯爺，我們可以進來嗎？”
拂曉時刻，清風和明月端著木盆茶盞之類的又要給青羊候洗洗涮涮了，完全消耗了獸魂丹的殘力，楊萬壽感覺口中的異味竟也消失無蹤了。心情大好啊，他大笑一聲，“哈哈，進來吧！”
“侯爺，您痊癒了？”
見楊萬壽好像換了個人，清風驚喜道，“明月，你瞧見沒，侯爺今兒好神氣啊！”
“是啊，清清爽爽的，和昨天大不一樣呢！”
“睡了一天，又吃了頓好的，當然痊癒啦！”
接過明月遞來的茶湯，楊萬壽咕嚕咕嚕地漱完嘴，“唉，清風，一會咱吃什麼啊？我又餓了！”
“廚房煮了稀飯，百里風華還出去買了肉包子，是三鮮的！”受侯爺的感染，清風也笑呵呵地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侯爺，既然病已經痊癒了，那您是不是該上班了？”
“不不不，”在清風與明月那不解的眼神中，楊萬壽笑道，“經過我一夜的深思，我決定辦一場隆重至極的比武大賽！”
“有點銀子你就可勁了作吧，還比武大賽！”
圍在一張桌上吃早茶，楊家族長不滿道，“想看熱鬧也用不著自己辦比賽啊，三年一度的段位評比還有幾個月就開始了，到時候有的是熱鬧給你看！”
“你不懂！”
很是得意的，楊萬壽把頭一揚，“我辦比賽是為了給兵備司籌集軍餉，哼，只要咱把聲勢搞起來，這錢還不嘩嘩地自動找上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