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多美元，這筆數字到底有多龐大，作為132廠的中高層，多少還是知道些情況。
“拿這次做要宣傳片的超七作對比，巴基斯坦那邊投過來專案研發資金都加起來，算算也差不多就這個數字而已。”
即便132廠已經是國內見識比較廣的飛機製造廠，但貧窮依舊限制了想象力，誰能想到！
一部電影，僅僅就是一部電影而已，居然它就能燒掉這麼多錢。
空氣突然凝固，作為宣傳處主任，他要多方考慮。
單就132廠來說，那肯定是拿不出多少錢來做宣傳片，層層剋扣之後，真正到了工作室這裡......
“實話誰說，此次預計要拿十五萬來做這宣傳片，但實際能支付給你們這，應該也就十萬左右。”
果然不出所料，戚烈就猜到最後這專案是拿不出多少錢，現在看來，若僅僅十萬人民幣的預算，他需要好好拿捏情況了。
要說戰鬥機宣傳片這東西吧，主要還是特效太燒錢，雖然只有幾分鐘時長，但也不是區區十萬塊錢就能搞定啊，這次必定是要減少特效時間，得用其它“便宜貨”來填充。
關於具體的宣傳片製作，戚光全是啥都不懂，肯定就只能由戚烈自己想辦法，包括這時候的專業領域接洽。
仔細考慮好久，又從兜裡拿出小本子，各種預/計算。
“如果只給十萬，那我還是有要求，否則很難做出對應的效果，當然了，主要還是得看你們是否願意。”
談專案，無非是大家你來我往，要在不斷地溝通之後，雙方找到一個平衡點，這才是雙贏。
面對就坐在自己對面的宣傳主任，戚烈必須爭取更多的有利條件，從而節約工作量，有效壓縮成本。
對面宣傳部長同樣也是精於此道，側身看了坐在旁邊的陸幹事，伸手示意對方記一下，回去好研究是否可以透過。
微微地搓了搓手：
“得要什麼條件，你且先說來看看，我們肯定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滿足。”
到底力所能及與否，這個其實很好說，戚烈有充足的理由相信132廠有自己所需的大量資源，可主要問題在於到底願不願意給出來。
畢竟從對方角度來說，戚烈的要求確實也有那麼點越線，放在十年後，或許都還很正常，但此時卻要冒不小風險。
說具體點：
“我需要對應戰鬥機的三維模型，也就是JF-17的三維模型設計，特效好壞很大程度上受模型精度影響，若你們這邊能提供對應模型，自然是最好不過。”
讓132廠提供正版JF-17戰鬥機的三維模型，像這種要求，恐怕也只有戚烈敢提出來，其它工作室絕對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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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心而論，用3D Max捏出來的模型，形象比喻成橡皮泥捏泥人，感覺哪裡不好看，你可隨便新增，直到能看過眼。
相比之下，132廠手裡的JF-17戰鬥機模型是CATIA三維建模而來，依靠精確的計算資料來定下尺寸、曲率，是可以直接加工成飛機零部件的模型。
一個是正版設計原稿，另一個則是對照著正版產品山寨出來的外觀，到底孰優孰劣，不問自知。
對於那些本就長得不好看的飛機，用3D Max捏模型，可以適當整容，使其視覺效果甚至比實機更好看，但JF-17作為國內顏值最高的機型，本尊就是正義！
從模型精度考慮，戚烈必須要拿到132廠的官方模型；而如果從成本考慮，他本人也可以因此免去很多建模上的麻煩，從而提高效率。
所以這要求確實很有必要，但132廠那邊顯然又要犯難，兩人聽到戚烈提出的想法，真是差點兒就要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幾乎都已經是要拍桌子了，這怎麼能行？
“那是絕密，怎麼可能隨便給你，說句不好聽的話，整套裝配模型拿出去，倒手就是一輩子吃穿不愁，所以絕不可能。”
反應很激烈，這屬於意料之中，戚烈倒也不驚訝，所以他才說這個主要看132廠是否願意，如果不願提供，他也不勉強。
只不過一分錢一分貨，如果讓戚烈自己負責建模，由此所帶來的整體視覺效果下降，那他也沒辦法。
預算非常確定，工程量越多質量越低，這是沒辦法。
雖然感覺對方很強硬，但戚烈還是要把他該說的表達清楚，畢竟這位劉主任顯然也有所誤會。
“主任誤會了，我需要的不是整體結構設計，更不是實體裝配圖，所需僅僅只是氣動外形設計，要是那邊不放心，可以把標準的CATPART改成SGI格式，我這都可以接受。”
CATPART格式是132廠跟611所常用三維設計軟體CATIA的標準格式，該格式可以儲存設計過程中的所有操作資料，而這種資料是絕不能外流。
但SGI格式就屬於另外一回事，該格式只能儲存外形片體資料而已，就算被人拿到，最多也只能加工出整體氣動模型，內部的結構設計是肯定沒有。
氣動模型這種東西，在之前朱海航展上，自打展出大比例模型的時候開始，其實就已經無法再保密。
當然，航展上的模型都是611所下屬製造中心專門製作，那個也不需要擔心洩密。
事情說清楚之後，顯然那邊也稍微松上一口氣，點頭讓陸幹事著重記起來，回頭拿廠裡研究之後再說到底給不給。
“繼續，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什麼要求都說出來，我一併報給單位，找相關部門儘量協調。”
最困難的模型資料都可以協調，其它方面應該更容易，八成是可以安排到位，反正剩下又不是什麼需要太保密的東西。
想了想，稍微一合計：
“大概還需要些影像，比如試飛影像資料之類的，最好能協調一架殲七，少油、空載，做一次短距離大仰角起飛，我給拍段影片，到時候把JF-17換上去。”
反正都是換臉，這跟綠布技術原理差不多，偷天換日，讓人看過之後產生錯覺，營造出牛逼哄哄的既視感。
沒辦法，這時候的JF-17甚至都還沒進行試飛，只能用特效摳圖。
像這樣的要求，很難嗎？
“這個我想應該沒問題，到時候都給你協調，殲七出廠試飛都是必做這些科目，要素材的話，你隨時來拍。”
沒有二話，這次是滿口答應。
確實，像這種素材都很稀鬆平常，沒有任何保密的必要，讓你隨便拍。
“最後一個要求，我到時候可能需要在單位取景，所以請幫我選幾位上鏡的中年設計師，裝作接受採訪，介紹一些資料，特別是巴基斯坦那邊，肯定得出境。”
宣傳影片嘛，這個肯定要有“採訪”的鏡頭，完全理解。
人好歹也是宣傳處主任，對這些作秀行為是非常有數，在戚烈提出相應要求的時候，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讓誰出境。
“完全可以，都不是問題，我們會盡全力配合，但你也有一點要保證，必須要把質量做出來，以後我們才能持續合作。”
現在132廠要質量，戚烈又何嘗不是？
現在他迫切地需要用這張宣傳片來打出名氣，至於賺錢，這並非他的首要目標。
只要能把效果做出來，以後再接各種宣傳片專案的時候，把以往的作品拍到桌子上。
看吧，我連軍方的宣傳片都能做，而且質量也不差，特效拔尖兒，所以還不趕緊掏錢？
作為“導演”，當然是身價越高越好，前期只是打基礎，主要還是揚名。
滿口答應，不需要提醒：
“這個放心，我肯定盡自己最大努力，把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刃兒上，你們提供素材越多，我做出的效果就越好。”
也知道戚烈是在暗示什麼，只是作為宣傳處主任，他也不可能決定所有，只能說幫著協調。
“要模型，這個我儘量爭取，但你們這邊也要努力，三級保密資質一定要拿到，只有這樣，才稍微會有些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