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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劍奴兇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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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酒一飲而盡,老道士張口便道:“燕北刀王,老道前來討債了!”全不在意何有道一眾人馬。那聲音沙啞,好似老鴰,實在瘮人。

何有道之前已被劍氣所傷,此刻更是不敢妄動。一旁丁勝悄聲道:“師父,此人身上背有九劍,想來夕照寺那邊就是這個老瘋子做下的,要不要抓來……”

“不要妄動!”何有道急忙打住丁勝的話頭,低聲言道,“此人深不可測!”

老道士掰了只雞腿,一邊大塊朵頤一邊含糊罵道:“小王八蠢蛋一個,大王八還算聰明!趁著老道我此刻顧不上殺人,帶著這群王八蛋趕緊滾!”

何有道心裡思量著:“我這般低聲言語,也被他聽了去,也不知是哪來的妖道,莫不是……”忽然似是想起一人,更是心中打怵!

往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的錦衣衛和百毒門弟子,何時曾被如此辱罵?想是欲在何有道眼前搏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這一句罵完,便有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便衝進老道身前,伸手就欲拿住老道。

那老道也不抬眼,左手反手從後面輕輕一託,“噌”的一聲,一道劍影從劍鞘射出,那四人只覺眼前恍惚,就瞧老道右手接劍輕輕一劃,整個經過就在眨眼之間,而老道雙股竟一點也不曾離開座位。

眾人這才瞧到,老道手上寶劍泛著的劍光如霜雪一般清凜,那老道擦拭一番,緩緩將劍收回劍鞘,道:“你們四個應該慶幸可以死在青霜劍下。”

那四人像看著傻子那般看著老道,正想發笑,忽然頸部一涼,四道細長的劍傷顯現,頓時熱血噴薄,四人癱軟在地,沒了氣息,臨死前,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想來是死不瞑目了。此幕,讓何有道等人膽顫心驚,毛髮倒豎。

楊儀也瞧得是瞠目結舌,心道:“這老道舉止怪異,一身邪氣,並非正道中人,不知是福是禍!先前他提到的燕北刀王莫不是燕山徐昂之?”

這個問題也在何有道的腦中徘徊,何有道尋思著:“徐昂之號稱燕北刀王,若論武功,早已登峰造極,便稱天下刀王也不為過,不過徐昂之不是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那這老道喊的是誰?”

何有道畢竟是見慣殺伐之人,論起狠辣絕對不遑多讓,於是小心翼翼向前幾步,施禮問道:“敢問道長可是劍奴前輩?”

老道抬眼瞧了瞧,嘴裡冷哼一聲,道:“沒想到你這個小王八蛋還有點見識。”

楊儀此時大吃一驚,原來這個其貌不揚,邋里邋遢的老道士竟是江湖傳聞中的劍奴公冶和!

都說此人好收集天下名劍及天下劍法,殺人無數,更是修煉邪功,以血飼劍,簡直是罪惡滔天。但此人武功絕頂,一生為劍所痴,也算是個痴人,楊儀想著,之前他能以劍氣隔空傷人,其功力怕是已臻化境!

“劍奴前輩,晚輩奉朝廷之命緝拿要犯,還請前輩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等!”何有道心中甚惱老道一口一個“王八”,但出於畏懼保命,不得不屈尊恭敬的答話,否則這老家夥突然要是哪根筋搭錯了,發起瘋來,別說手下這幫東西,就是連自己恐怕也難以活命。

“放你娘的大狗屁!你拿你的人,老子來討老子的債,沒工夫搭理你們,滾!”公冶和抬手就將雞骨頭甩到何有道臉上,大罵道。

之前瞧見了劍奴的手段,一幹爪牙再無一人敢妄動。就連何有道也是嚇出一身冷汗。

不過聽到公冶和所說,何有道也是松了口氣,趕緊叫人抓住楊儀,正要帶走,就聽公冶和指了指楊儀道:“誰叫你把他帶走了?”

“前輩,我捉拿要犯,您方才不是說不理嗎?怎又出爾反爾?”何有道有些惱羞成怒。

公冶和手中拿著筷子,懸在那裡,沉下臉來冷冷說道:“老子想留下誰就能留下誰,再敢多言,你們也都留下吧。”

何有道清楚得很,公冶和兇名在外,若要留下他們這幾十條人命簡直是易如反掌!此刻他進退兩難,前有公冶和武功蓋世,後有門達權勢滔天,這兩個人都是不能得罪的。若得罪這個劍奴,自己怕是要命喪當場,但若是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門達那裡也沒辦法交差,這榮華富貴也就成過眼雲煙了!

不過何有道不是猶豫之人,畢竟榮華富貴還須有命享受才是。當機立斷,棄了楊儀,便逃之夭夭。

這時店裡的廚子走了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盤剛炒的韭菜、一隻燒雞,看了眼掌櫃的屍體,眼中動容,一閃而過,對楊儀道:“那孩子醒了,找爹呢,去看看吧。”

楊儀這才仔細打量這個廚子,身長八尺,孔武有力,目中有神,呼吸悠長,此人絕非常人,再看那廚子徑直走到公冶和身前,將兩盤菜碼往桌上一放,說道:“老牛鼻子,還真讓你找到這兒來了!”

“小兔崽子,你若是繼承了你師父燕北刀王的名號,那你師父的債自然要由你還。”公冶和嘿嘿笑著,倒了碗酒飲下……

楊儀顧不上這廚子是什麼身份,也無暇去聽他和公冶和說話,他衝進後廚,只見沈淵畏縮在角落,眼中噙淚。

楊儀瞧著心中大痛:“小小年紀,經此劫難,痛失父母,何其慘也!”他走到沈淵身前蹲坐下來,輕輕按住深遠的肩頭,安撫道:“無事了,無事了……”

沈淵知道眼前之人雖然相貌兇惡,但先前與父親並肩而戰,自然不是壞的,抹了抹眼睛,小心問道:“大叔,請問我父親母親如今在何處?”

那期待的目光叫楊儀無所適從,他亦不願相信沈鈞夫婦就這般亡了,只是事與願違,天命如此,為之奈何。長嘆一聲,心中沉痛,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楊儀的一聲長嘆,彷彿如重錘一般敲打在沈淵幼小的心上,沈淵開始有些上不來氣,他努力的呼吸,用他父親教他的吐納之法想要平靜心中的驚瀾,可無論怎麼努力,卻仍舊遏制不住那個最壞的預感。

楊儀見沈淵氣息紊亂,面色潮紅,似是急火攻心,楊儀一手把住沈淵手腕,另一手抵住巨闕穴,須臾間便讓他大吃一驚,沒想到六歲小兒居然有了些內功根基,雖然內力尚淺,但此刻卻是執行狂亂,四處亂竄,這正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他雙手扶住沈淵,輕輕晃動,大叫道:“娃娃!娃娃!”可沈淵此刻完全聽不到,情急之下,楊儀使沈淵趺坐,自己則坐於沈淵身側,一手抵背部神道穴,一手按胸前膻中穴,運功為沈淵護住心脈,梳理內力,這時廚子聞聲進來,恰好見到此幕,立刻喝止:“你做什麼?快住手!”

“這孩子內息紊亂,內力於經脈之中亂竄,恐有走火入魔之兆,我為他梳理經脈!”楊儀看了一眼廚子,淡淡說道。

他先前看廚子在劍奴面前雲淡風輕,已知廚子並非一般。但楊儀不恥其為人,正因為先前此酒肆掌櫃被何有道所殺,而此人卻無動於衷,所以楊儀答了句話,便不在理他。

“快住手,你會害了這娃娃性命!”廚子有些急道,同時衝到跟前正要出手打斷楊儀。

突然沈淵口中噴出鮮血,昏厥倒地!原來楊儀感受到以自己內力傳入沈淵體內,卻遭到排斥,以為是經脈氣鬱而堵,於是正欲強行疏通經脈,沒想到關鍵時刻沈淵卻出了意外,讓楊儀驚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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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儀連忙扶起沈淵,急切之下還想為其運功療傷,卻被廚子拉到一旁。只見廚子探了探脈搏,看著楊儀,“哼”的一聲。

廚子對著屋外喊道:“老牛鼻子,你進來瞧瞧,這娃娃習的乃是華山派內功心法《混元真氣》,若以他派內功相治,必然造成排斥,反而會喪了性命,怕是此間只有你能救了!”

屋外大喊道:“你不是狂人嗎?你怎麼不救?再說,老道我只會殺人,從不救人!”

廚子也不急,道:“這是你那師侄唯一的骨血,你若不救,那便叫這娃娃等死吧!”

片刻的沉默,那廚子又道:“還是說,你劍奴武功蓋世,原是浪得虛名!那你方才還敢向我討債,豈非白白送死?”

“哼!”公冶和聽後,氣沖沖的就進到屋內,“臭小子,你罵我浪得虛名?我今日便救給你看!”

只是公冶和這一搭脈,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瞪著楊儀罵道:“你個蠢才!誰叫你隨便替他運功?找死不成!”

楊儀一陣窘迫,卻也顧不得別的,只問道:“怎麼樣?”

“哼,沒救了!”雖然公冶和嘴上這般說著,但手上卻沒停,連按幾道大穴,緊接著四手相抵,片刻間,只瞧沈淵三花蒸騰,潮紅褪去,顯然是救了回來。待公冶和收功,楊儀趕忙拜了又拜,連連道謝!

不想卻被公冶和一掌扇飛,楊儀瞬間就倒撞到了牆上,跌在地上,連嘔了幾口血。只聽公冶和破口大罵:“再晚一點,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回來!你如何對得起我這師侄?娘的,沈鈞這臭小子也是個蠢蛋,教什麼不好,非教這門破內功!死了也不叫我安生!”

楊儀慢慢站了起來,方才聽那廚子及公冶和提到沈鈞,心中甚是有愧,若非沈鈞,自己哪有命活,沒想到自己莽撞,反而差點害了恩人之子,遂不再多言,默默的跪了下去,朝著公冶和和那廚子拜了下去。

“呸,少來這套!”公冶和一臉不屑,轉過頭不再看他。瞧著昏睡未醒的沈淵生得濃眉大眼,像極了年少時的沈鈞,心中甚是喜歡,只是他脾氣古怪,不願表露。

又聽那廚子說道:“我楚狂人最是瞧不起動輒下跪之人,快快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天地亦不能使其屈膝!”

楊儀聽得廚子言畢,方知此人姓名,心下暗想,此人說話倒是對得起他這的名字。謝也謝了,拜也拜了,但楊儀亦是自傲之人,屈膝下跪只為沈淵,但想到眼前二人舉止古怪,這個廚子明明武功高深莫測,卻眼睜睜看著掌櫃被殺,此等行事,即便武功再高,也不足楊儀敬佩,反而倒有些輕視,遂起身走到沈淵跟前坐著,自己經歷一番大劫,也需運氣調理一番。

公冶和嘲道:“你這大名倒是響亮,不過亦是徒有虛名罷,只會口出狂言!我卻想問這間掌櫃死前,你為何不出手相救?”

“我已退隱江湖,不願再染世間江湖事。”楚狂人閉目而答,但此刻卻已生出悔恨。

“你若真是狂人,這天地間還有何人何事敢來阻你擾你?”公冶和目光爍爍,“你師父將畢生絕學傳給你,這燕北刀王的名號你可有膽承下來?”

楚狂人背對著公冶和,慢慢走到菜墩前,沉默不語。

公冶和好似故意相激,且聽他又道:“天地無情,生死無常,看來你還是放不下!罷了,你且偷生去吧,你那夫人見你如此活著,想必也能死心,早早託生改嫁,你也別說你是燕北刀王徐昂之的弟子,你就去做你的縮頭烏龜,長壽萬年!哈哈!”

公冶和口無遮攔,只聽“嘭”的一聲,楚狂人竟以掌刀劈斷了那厚厚的菜墩。彷彿失去理智,楚狂人咆哮道:“公冶匹夫!你找死!”

楊儀雖然閉目運功,二人對話卻也聽得清清楚楚,但劍奴盛名在外,深不可測,這楚狂人居然敢對他說“找死”二字,想來是真有些底氣。

“哈哈,這就對了!”公冶和突然就如孩童一般拍手大笑道:“來來,取出你的刀,快讓我瞧瞧,徐昂之的親傳弟子能否讓我的劍不再寂寞!”公冶和看著天,“十年吶,徐昂之!當初我輸你半招,這筆債我要從你徒弟身上找回來,我給了他十年時間,但願你徒弟不要讓我失望啊!我已經寂寞太久了!”

“既然如此,我楚狂人今日便接了燕北刀王的名號。十年前你與家師比武,雖然家師勝你半招,是因年邁,卻也受了不輕的內傷。若非如此,家師與內子也不至於被韃靼高手偷襲身亡!算起來,這仇與你也脫不了干係!”

話說完,楚狂人扒開牆角柴堆,翻出一個貼封的長匣,他輕輕撫摸,一種複雜的情感衝上腦海,這是他的回憶。他知道,今日解封一戰,必將要斬斷什麼。

開啟匣子的剎那,楊儀頓時感到一股腥寒撲面而來,恍如上古兇獸臨世,楊儀猛的睜開雙眼,心下駭然,這把刀到底是殺了多少人,飲了多少血!

楚狂人輕撫著刀身,道:“此刀名為‘斬寇’,先師年少時隨成祖遠征漠北,殺敵無數,因受大將朱能賞識,特為其以崑崙寒鐵打造此刀,削鐵如泥,吹毛斷發!自朱將軍病亡後,家師便獨自守在燕山之北。師父常念,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幾十年不知這刀飲了多少敵寇之血,故而此刀法亦叫《斬寇訣》,乃我師父獨創!許是天意,十年封刀,今日斬寇刀也該重見天日了。”楚狂人抬頭看向公冶和,“當年我為報仇,用此刀殺了那偷襲之人,又屠了韃子百人,今日無論勝敗,我將再回燕北,斬寇殺敵,不墮‘燕北刀王’的威名!”

“好!好!好!”公冶和連道三聲好,“徐昂之有徒如此,死得其所!死得瞑目!”

楊儀聽得二人對話,方知“燕北刀王”的意義,之前以為楚狂人乃無情懦夫,現在看來,此人當為英雄好漢!可當他至親至情皆已不在,便心灰意冷,只想大隱於市,做個平頭百姓。

但江湖之大,何處是岸?江湖波瀾,豈不想百姓亦在江湖中!無妄之災少嗎?此間掌櫃不就是例子嗎?想到此處,楊儀嘆息著搖了搖頭。

公冶和將背後九柄寶劍解了下來,揀出一柄,對劍自語道:“當年與徐昂之比鬥,用的便是你,今日再用你與他的刀比試,替你出口惡氣!”

“廢話說完,就隨我出來!”楚狂人提刀向屋外走去。

公冶和咧嘴一笑,回頭衝著楊儀道:“幫老子看著劍,若丟一把老子把你大卸八塊!”說罷,便跟了出去。

楊儀心下所想,楚狂人也就比自己年長幾歲,卻足以叫劍奴平視,這不能不叫人欽羨!索性不理傷勢,倚在門口觀戰。

楊儀唏噓不已,此二人一戰,足以驚世!不過這荒村僻壤,卻只有自己一人見證,心中竟是升起些惋惜,同時又有些慶幸,身為習武之人,此般比武不容錯過,可謂一生難遇!

公冶和拔出劍來,慢慢道來:“這把劍是我尋得第一把寶劍,乃是唐朝張鴉九所鑄,劍身八面,長三尺九寸,他人都稱“鴉九劍”,可我平生最厭隨波逐流,此劍自海上得來,遂名曰‘破浪’!天下皆知我公冶和好網羅天下名劍,但唯有此劍能常伴我身。”

東南微風起,撥雲見日明。一縷陽光穿透氤氳,被大雨洗涮過的天地也漸漸清朗。二人相對而立,下一刻,刀劍相撞,驚世駭俗!

楊儀看得呆了,他也是使刀的,但從未見過似楚狂人這般凌厲至極、所向無前的刀法,同樣,也從未見過如此神鬼莫測、變幻無窮的劍法!

公冶和集百家劍法於一身,招式多變,時而用華山五雲劍法,時而就變成了少林伏魔劍,上一招還是武當遊龍劍,下一招便換成了峨眉派猿公劍法!如此變化莫測,的確使楚狂人一時落了下風,但公冶和的攻勢也止步於此。

楚狂人一掃一撥間,看似輕描淡寫地將劍勢破掉,但只有他自己可知,能破其劍法是何等兇險艱難!那每一式劍招都可瞬間變換,讓人難以琢磨!楚狂人心中驚歎,能將各門各派的劍法融會貫通,施展出來如行雲流水,且毫無頓挫生硬之感,其劍法境界登峰造極至如此,著實令人敬佩!

公冶和撤了一步,搖頭道:“楚狂人,難不成你就這些本事?若如此,趕快認輸,莫丟你師父的顏面!”

“哼!”楚狂人只是冷哼一聲,別不答話,只是向前一步,一刀劈下,只瞧公冶和同時也是一劍掃去,“鐺”的一聲,刀劍相抵,互不能進,但刀罡劍氣卻未曾停下!

只瞧公冶和那破爛道袍從左肩至前胸被刀罡撕破;再瞧楚狂人,劍氣直接將其身上短褐割破,更有一道淺淺的血跡滲出裡衣!

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在一瞬之間。此幕看著好似高下已分,但公冶和知道,楚狂人的刀還未真正出鞘!二人心知,於是再次纏鬥在一起!

只見兩個人往來縱躍,腳下輾轉,手中刀劍清鳴,不絕於耳,刀罡劍芒交織纏鬥亦爍爍奪目,楊儀瞧的是目瞪口呆,天下間能有幾人可達二人之境?

楚狂人的斬寇刀煞氣森然,刀勢也愈發剛猛凌厲。公冶和此刻一時無暇反擊,大笑道:“此刻才是你楚狂人!”

說罷,右腳在後猛踏震位,左腳在前輕點坎位,腳下一轉,右手一翻,快如迅雷,那劍尖向上一挑,欲破楚狂人執刀之手;但楚狂人又怎能輕易讓其得手,瞬間旋轉,以回風溯水之勢劈砍公冶和背後,公冶和以一記蒼龍攪海,輕易便拆了刀勢,二人一來一往,難解難分。

突然楚狂人先是一記黃沙莽莽,虛晃一刀,緊接著凌空縱躍,一招二郎劈山,簡直天崩地裂!只瞧那一瞬間,公冶和面色凝重,但手上劍招突變,腳下按天罡演步,寶劍橫架頭頂,當楚狂人那一刀劈下,公冶和卻如不動金剛一般生生擋住這勢大力沉,劈山斷河的一招,“錚”的一聲,劍招剎那變換,身體微側避過刀鋒,劍尖順勢向下,手腕一沉一翻,壓過刀身,劍尖反向楚狂人刺去!

“轟!”刀勢如驚雷!打鬥中所激起的塵煙飛快消散,只瞧半截刀身沒入地下,再看那楚狂人前方一丈之外的青巖,卻被刀罡生生劈斷!但,楚狂人卻不敢再動!

一滴血珠滴落,公冶和最後的一劍只差半寸就能刺入楚狂人的咽喉,顯然,公冶和及時收住了劍勢,但楚狂人還是被劍氣刺傷了一絲!

“蓬萊劍閣的《九字劍經》?”楚狂人撤了一步,收起刀問道。

“正是,《九字劍經》可謂天下劍法第一,精妙莫測,世上無雙!我至蓬萊劍閣參悟五年,也僅得了九字中的三字,習之不易。”拭劍歸鞘,公冶和微微笑道,甚是心滿意足!

楊儀看得專心,渾然不覺沈淵轉醒,只聽一道微弱聲音傳來:“大叔。”

“醒了!醒了!”楊儀喜形於色,趕忙跑到沈淵身前,將他扶坐起來。“此刻感覺怎麼樣!”

沈淵點了點頭,再次問道:“我父母他們怎麼樣了?”

這話楊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正猶疑著該如何說出口,就聽外面傳來那老鴰般的聲音:“都死了!”話音剛落,公冶和與楚狂人先後走了進來。

沈淵被公冶和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有些緊張的望著公冶和,突然反應過來,“哇”的一下便哭了出來,撕心裂肺,邊哭邊喊道:“你騙人!”

“爺爺我親眼所見!騙你個黃毛小子做甚?”公冶和也是不依不饒,一邊楊儀直衝他使眼色,公冶和愣是裝作沒看見!

而此刻沈淵哭得失聲,臉憋的通紅,還直往上捯氣兒!眼看就背過氣去,楊儀旁急得是不知所措。一邊趕忙幫著沈淵順氣,一邊急道:“前輩說話也太不知輕重!”

公冶和走近楊儀,一腳就踹了個跟頭,罵道:“滾!何時輪到你教訓老子!”接著又照沈淵背上拍了一巴掌。原本已經快背過氣兒的沈淵又一次“嗚哇”哭出聲來!楚狂人拽起楊儀,悄聲道:“你勿插嘴,老牛鼻子這是讓娃娃此刻便將心中鬱結發洩出來,否則積鬱成病,定然命不長久!”

楊儀這才恍然大悟,登時對傳聞中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有些另眼相看。瞧得楊儀此刻表情,楚狂人還是提醒了一句:“這並不說明傳聞有假!”楊儀不解,看向楚狂人。楚狂人道:“公冶老道是被華山派逐出師門的,在華山時,唯有沈鈞最與他親近。”

楊儀道:“你如何知道這些事情?”

“老牛鼻子與家師閒聊之時,我曾聽到過。”楚狂人道,然後又補充一句,“他們可謂亦敵亦友,知己難求。”

沈淵從大哭變成了抽泣,爹孃沒了,家也沒了,連那些叔伯嬸嬸也都沒了,迷茫和恐懼讓一個六歲稚童感到從未有過的疲累!

“哭夠了沒有!”公冶和聲音難聽加之語氣嚴厲,叫沈淵嚇一激靈,正要哭喊,就聽公冶和又訓道,“憋回去!有種就去找那個何有道報仇,哭哭啼啼像個丫頭!”

別看沈淵年紀小,卻是倔強的很。他抿著嘴,皺著眉,瞪著公冶和,心裡想著:“這個老頭說的好像有些道理,我要為爹孃和那些叔伯嬸嬸報仇!”想著想著不自覺的攥緊了小拳頭。

公冶和看在眼裡,心裡欣慰,但嘴上卻沒好氣的問道:“你想不想報仇?”

“想!”

“那就跟老子走,老子教你絕世武功!讓你報仇!”

沈淵聽說,想都沒想直接答應道:“行!”

一旁楊儀趕緊打住話頭,指著沈淵對公冶和道:“不行,沈兄將這孩子託付給我,我怎能讓他就這般隨你而去?”

公冶和面色不爽,道:“你待怎的?”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孩子我來將他養大,必然視如己出,好生教養!以後成人,須行止端正!”楊儀說的義正言辭,可楚狂人一旁聽了也搖頭笑了笑,便收拾自己的行李。

“狗屁!他爹行止端正,死了。我且問你武功比我如何?”

楊儀一滯,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對方沉默,公冶和又道:“若你能殺了我,這娃娃任你帶走,忠你的事去。若你不能殺我,再敢廢話,老子就殺了你祭劍。”這話說的語氣平靜,彷彿說殺人就如殺雞一般尋常。

楚狂人此時插嘴道:“老牛鼻子從沒收過徒,這孩子實討他喜愛,想來也是有緣。放心,沈淵娃娃跟著他比跟著你強。”

“哼!”聽得楚狂人說完,公冶和鼻子眼朝天,氣哼哼的。

楊儀向來有自知之明,但這公冶和與楚狂人說話又臭又直,一點面子也沒留,多少有些尷尬。不過若沈淵能跟著公冶和學得一身本領,也未必不是好事,父母之仇,滅門之恨,終要討回來!

想通了,也就不再糾結了。楊儀與楚狂人道:“楚兄若不棄,在下願與兄結伴而行,不知楚兄意下如何?”

楚狂人道:“哦?也好,我須走山海衛,不知你欲往何處?”

“在下家鄉在遼東寧遠,同路。”

說罷,打點好行裝,二人便欲出發,楊儀此時轉過身來蹲在沈淵身前,悄聲囑咐道:“將來若是這老牛鼻子待你不好,你就來寧遠城找楊大叔!”

“嗯,淵兒記下了!”沈淵心中感激,眼前的楊大叔不僅救了自己,更是像親人般讓他心裡一暖;從小沈鈞便教他做人要懂得禮義廉恥,更要明白知恩圖報,沈淵跪了下去,衝著楊儀一拜,如楊儀這般漢子,也不禁眼圈泛紅。

可能是公冶和此刻心情好,楊儀之前那些不敬的話,他完全當做沒聽見。只瞧楊儀衝著他施了一禮道:“淵兒便託付給前輩了,晚輩告辭!”

“滾吧!”公冶和揮了揮手。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一老一少的身影朝著雨後斜陽緩緩而去,公冶和的身上依舊揹著九柄寶劍,沈淵緊緊跟在身後,有些悶悶不樂。

公冶和沒話找話道:“小子,你知道我身後這九柄劍是何來歷嗎?”

“不知。”

“那你知道爺爺我為啥背九柄劍嗎?”

“不知”沈淵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

公冶和有些不悅,責道:“跟我聊天!”

沈淵停下腳步,歪著頭抬眼看著公冶和,公冶和也停下來問道:“做甚?”

沈淵問道:“先前,你說你親眼看見我爹孃死了?”

公冶和不知所以,答道:“是又如何?”

“你怎麼會在那裡的?”

公冶和一愣,暗想,老子本來路過京城,碰見幾個叫花子綁了一個大和尚,正覺得稀奇,無意間聽到沈鈞之事,結果這大和尚還沒等我出手便自殺了,老子生氣殺了那些叫花;要不是為救那和尚活命,也不至於耗時良久,結果還是白費功夫,若能早到一刻,想來沈鈞這對夫婦也用不著死了!

突然轉念一想,可江湖上任誰都傳老子只殺人,不救人,搞得老子威名赫赫,這要講了實話說老子趕著過去救人,那豈不是掉了威風?於是騙道:“老子路過的!”

“你騙人,你明明與我爹相識!”

公冶和沒想到沈淵還挺機靈,一時又不知道怎麼說,急道:“是又怎的!”

沈淵一聽公冶和承認與父親相識,氣鼓鼓的責問道:“那你為何不救我爹孃?”

“老子憑啥要救!”公冶和就同小孩,抬起槓來一點也不肯落了下風,但瞅著沈淵眼睛,語氣又軟了下來,“再說,你爹沒讓我救。”

“我不信!不可能!”

公冶和有些不耐煩,道:“你娘先死了,所以你爹不讓!”

“為啥?”沈淵不能理解。

“黃口小兒懂個屁,跟你說了也聽不懂,長大了你就明白了!”公冶和只知道當時沈鈞的眼睛裡傳來的就是這個意思,但這男女情愛之事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沈淵聽出公冶和敷衍自己,生氣喊道:“你騙人!”

“哼!老子就是懶得救,你能奈我何?你要報仇就先給我練好武功,有本事殺了我!若現在再敢廢話,老子挑了你腳筋扔山裡喂狼!”

沈淵好像被嚇住了,安靜了好一會。走著走著,說道:“阿公總這樣殺來殺去的,不像好人,您就不怕他人指責辱罵麼?”

“我自走我的路,幹他人何事?”公冶和捋一捋鬍子,“再說誰敢罵我?”

“我爹常說,習武之人當以俠義為本,鋤強扶弱,除暴安良!我看阿公你跟我爹一點都不像呢!”

“你爹是個蠢蛋。”

“你爹才是蠢蛋!”沈淵反駁道。

公冶和拍了一下沈淵腦袋,詳怒道:“你個小王八蛋,敢罵老子的爹?”

沉思了片刻,又道:“你爹雖然是個蠢蛋,卻令我很是敬重。”

“為何?”沈淵不解眼前的老頭為什麼一邊罵父親蠢,一邊又對父親很敬重。

公冶和眺望遠方夕陽,道:“人這一輩子,心中總歸要有個能守得住的念頭,你爹守住了,所以我很敬重!”

沈淵問:“那您呢?”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那你跟著我,我教你最厲害的武功,你幫我找尋答案?總歸是我也不知,我活了七十年到底守住了啥沒有?”

“行!那您教我啥武功?”

“劍!”

“只有劍法?”

“我只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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