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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哥譚市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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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春旅社似乎很早便起意要與美棠家快餐店做金融區的生意, 正巧今天美棠帶朋友上門投宿, 立刻給了她們最好的房間與最優惠的折扣;又藉著這契機, 同美棠說起正事,一聊眨眼一小時過去。

從antique store回去旅店, 美棠與惠春旅社老闆娘仍舊沒結束談話。見她回來,美棠告訴她,剛才西澤有打電話來旅社, 說他一小時內回來, 她是要稍等她一起去樓下夜市, 還是先回旅店休息等他回來?

美棠掛心她捱餓,一定沒法放下心來好好同人講生意。淮真立刻說她也有事要先回房裡去,叫美棠不用掛心她。

美棠略有抱歉, 聽她講完,衝她感激微笑。

旅店老闆娘將房間兩隻銅鑰匙從牆釘上摘下給她,她留了一隻在服務檯給西澤,轉身回屋去。

旅店房間很大, 白牆白被單, 桃木的傢俱有點古色古香的氛圍。

等待西澤的時間裡,她坐在桌前翻閱了那本紐約時報。上頭講了洛克菲勒基金這個大粗腿一共投入多少資金支援這個專案,這會議對學生多麼要緊,學術團體理事會對此有什麼什麼看法云云, 並沒有太多有用資訊。又讀了讀別的板塊,看到有評論者對《龍女》的評論:“劇情俗套無趣,光芒只在黃柳霜一人。”

讀過報紙, 她仍無事可做。那份手稿早已爛熟於心,此刻再讀一次無非徒增緊張。想起那段評論,她取出那瓶印度墨汁,想在手臂上寫幾個字,又怕寫壞。恰好見到桌上一隻竹簍裡倒置著幾支狼毫,取出一支來;將幾張空白稿紙在桌上攤開,用勾線狼毫蘸取墨汁。

寫毛筆字還是她在協和學校的課上學的,跟十三四歲小孩兒一塊上了半年課,每禮拜上三堂,學的囫圇吞棗。最後剛剛透過那門考試,到現在正楷寫的中規中矩,勉強算可以看。奈何迴腕無力,魂與魄字重複寫許多次都寫不好。待紙上那一個一個的鬼字變得她都不認得了,昏昏沉沉枕在胳膊上打起盹。

她並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睡到床上的,更不知西澤幾時回到旅店。

聽見響動,迷迷糊糊剛開睜眼,襯衫領口外光|裸的後脖頸上落下涼涼一吻。

她輕輕嘀咕一聲,“回來了?”

他說嗯,又問她,“餓不餓?老闆說你沒吃東西,叫服務檯打了送餐電話,晚點會送晚餐外賣過來。”

她總覺得睡了快有一世紀,稍稍坐起身,半夢半醒間有點不高興,“都不餓了。”

他靠過來,在她額頭上親親輕吻了一下,輕聲說,“對不起。”又說,“我剛才去見了我爸爸。”

屋裡只亮著一盞壽桃形的粉色壁燈,亮在床頭。西澤湊近來親了親她,又後退一步,遠遠坐在桌前長椅上。屋裡很暗,他坐在陰影裡頭,肢體與神態都浸潤在黑暗中,莫名使人覺得他有些形銷骨立。

淮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趨近前去,半跪坐在床位問他,“還順利嗎?”

“他給我講了個故事。”

“關於什麼的?”

他沒有答話。微微偏頭,去看那桌上的什麼東西,突然笑了。

順著他視線看去,桌上展開的紙上寫滿:龍魂,龍魂虎魄,魂,魂,魂,魄,魄,魄……

西澤突然說,“i know this one.”

淮真湊過去,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問他,“哪一個?”

她以為會是“龍”。

結果他將“魂”字指給她看。

淮真微微有些訝異,這字對白人來說幾乎算是生僻字了。

他接著說,“讀作‘wan’,是不是?”

“wan”是雲的廣東話發音。

淮真楞了一下,然後笑了:原來他只認識一半。

他見她笑,又補充說,“還要再加一個rain,才是雲。”

聽他說完,淮真扶著他的肩膀,將整個身體靠在他背上,彎下腰去。

就著這姿勢,起筆在最後一個魂字後面跟了一個“雲”,問他,“是這個字嗎?”

他說是。

然後接過她手裡的毛筆,握鋼筆一樣,在小小的“雲”後面寫了疊在一起的巨大兩個“山’,是她的小楷“雲”字的兩個大。

淮真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說,“雲出,wan ceot?”

西澤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兩個中國字放在一起嗎?”

“嗯。”

淮真肚子裡沒多少墨水,在腦海裡搜腸刮肚一陣,也只能揪出兩三句詩。“我不能確定,具體要看這兩個字放在什麼語境裡。”

他接著說,“這是個名字。”

她想了想,“青雲出岫?雲出空山鶴在陰?”

他聽了一會兒,問道,“意思是?”

淮真說,“中國人很喜歡從古詩裡取名字,就像你們很喜歡從神話故事或者聖經中取名。‘wan ceot’並不是個詞,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味,如果是取自一首詩,應該是借用它的意境。the clouds are ing out, like this.”

(“雲出來了,像這樣。”

西澤笑了,勾著她的腰輕輕用力,輕而易舉將她抱在膝上坐著。

又偏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微微眯著眼說,“sois overcast.”(所以是陰天。

淮真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問他,“whose nameit?” (誰的名字

使他顯得有些神態陰鬱的長睫毛微微嗡動了一下,然後才說,“it’s mine.” (我的

雲出,雲出,雖然少見,卻怪好聽的。

淮真問他,“who named you?”

他說,“my mom.”

淮真心臟倏地漏跳半拍,一時半會兒有些失語。

西澤卻盯著她笑,似乎在鼓勵她將這個問題問下去。

她有些不確定的說,“so she is…”

他接下去,“a chinese woman.”

她一時半會兒不知究竟該先恭喜他還是先安慰他。

“一個陰天——還挺像我的,是嗎?”他詢問她的意見。

在那陰鬱得渾然天成的臉部輪廓上觀察了一會兒,淮真立刻被這句話逗笑了。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什麼?”

她正經地問他,“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他點頭。

淮真伸手取下狼毫,蘸取印度墨遞給他,說,“你替我寫這個字好嗎?”

緊接著在他懷裡調整了一下姿勢,解開襯衫兩粒紐扣,露出左側整片肩膀與鎖骨。她指指鎖骨上的位置,對他說,“wan,我想把這個字寫在這裡。”

單薄瘦削的肩膀與赤|裸肩胛成片露出來,那肌膚雪白光潔,隱隱可見到淡青色血管。

西澤猶豫了。

她解釋,“這是henna tattoo,可以保持一兩個禮拜。是植物油和植物染料做的,印度女孩用它在身上畫花紋,用以辟邪。”

他拒絕說,“不行……我寫不好中國字。”

她說,“你可以只寫雨的下面,也是‘雲’。”

他看著她雪白的肩膀,搖搖頭笑了,說,“我試試……寫壞了請不要生氣。”

淮真看他稚拙握筆,垂著頭,小心翼翼在紙上練了幾次,筆畫順序全不對,寫的一個更比另一個大,但她並不想糾正這個。

為使他放鬆些,她順手拿起桌上報紙又讀了一次。

西澤終於落筆了,寫的異常小心翼翼,五個筆畫也不知寫了有沒有十分鐘。從淮真這個角度看去,見得他飽滿的額與挺直的鼻樑,緊張得涔出了汗。

胳膊上癢癢的,未免使他雪上加霜,她努力忍住笑,一動不動。

最後一點頓下,西澤微微抬頭,對著她左肩無比懊惱的嘆息一聲。

“很醜。”他說。

淮真從他腿上下來,跑到到穿衣鏡前去看那個字。

小小的,有一點華文幼圓的意思,覺得怎麼都算還好。

她墊了墊腳,從穿衣鏡前回過頭來,指了指這個字,對他說,“我很喜歡。”

西澤終於神態紓解的微笑。

敲門聲響起,外賣送到。西澤起身去,開門前回頭對她說,“衣服穿好。”

她眨眨眼,背過身等墨汁乾透才將襯衫紐扣系起來。

西澤撫開稿紙,在書桌前將餐盒開啟,自餐盒溢位一股大骨煲湯響起。

淮真驚呼一聲,“青紅蘿蔔排骨煲和炒通菜!”

他笑了,招招手,“快來。”

淮真赤腳跑去他身邊。

西澤將桃木椅拉出來讓她坐下,自己坐在她身後床尾,聽她一邊吃一邊讚美,“晚餐盒比我與姐姐在三藩市常去那一家還要好吃!”

西澤說,“我有問過美棠。”

淮真餓壞了,不出十分鐘,囫圇掉半碗湯,才想起問西澤,“你吃過嗎?”

他點一點頭。

也是,父子久未見面,總不會沒功夫吃一頓晚餐。

她想了想,說,“剛才我在自動報紙販賣機看到安德烈和凱瑟琳的婚訊。”

西澤有點意外,而後又說恭喜他們。

她有些訝異,“你不知道麼?”

他說,“沒有人告知我。也許他們也想象不出,我可以以什麼樣的身份被邀請去婚禮。”

淮真說,“也許你父親只是不想讓你分心。”

他說也許是這樣。

淮真又說,“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他問是什麼。

她說,“我在樓下antique store看到一架巴黎仿製的‘大炮’,一八八七年的,只需十五美金。”

西澤想了想,“我知道一家很好的auction,只要很少的代理費,在華盛頓州,明天我們可以去問問。”

她有些開心。

稍稍有些飽足,她還想和西澤說什麼,偏過頭,突然看見他也在看著自己,眼神出人意料的溫柔。

淮真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用紙巾擦擦嘴,問他,“你剛才一直這樣看著我嗎?”

他說,“你也寫個字給我好不好?”

她問他想要什麼字。

他說,“我不太懂漢字。”

淮?真?出?好像都挺傻。

她扶著椅背思索一陣,問他,“寫在哪裡?”

西澤仰躺在床上,聽她說完突然間翻了個身,指了指自己後脖頸。

她用那種很不滿足的語氣說,“好吧。”

後脖頸並不是她想要寫字的理想部位。

西澤笑了,“你想寫在哪裡?”

她用毛筆蘸了墨汁,有點心虛大聲說,“i don’t know!”

說罷跳到床上去,坐在他腰上,很不溫柔的將他後領子拽下來。

西澤輕輕啊了一聲,西澤趴在自己胳膊上眯起眼笑,“你很不滿。”

她說,“是的。”

他說,“也許改天。”

她問,“改天是哪天?”

她埋頭在他蝴蝶骨頂部,脖頸微微下方一點緩緩寫了個剛才練習了無數遍的一個字。

而後抬頭端詳了一眼,總算還不錯。

她從他身上下來,拍拍他,說好了。

西澤起身,背對穿衣鏡,看了眼那個字,“這是什麼字?”

淮真說,“gwai。”

他重複一次,“鬼?”

她點頭。

他笑了,“為什麼是這個字?”

她從床上下來,和他並肩站在穿衣鏡前,“the binationwan and gwai i means 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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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

她說,“這個字不念雲,念‘魂’,靈魂的魂。”

西澤看了眼鏡子裡兩個字,慢慢地說,“我想我能懂得你的意思。”

墨汁的植物漸漸凝固,兩人在盥洗室洗掉它,順帶各自洗了個澡。

淮真先洗完,穿著睡衣鑽進被子裡,已快要十點鐘。

燈只留下一盞,西澤很快從浴室出來,帶著熱騰騰的檀香味,從背後將她掖進懷裡。

淮真突然想起什麼,“我還沒有問過你,‘雲出’的姓是什麼。muh,cea?”

他將臉埋在她肩頭,很輕地說了聲,“傅。”

她說,“你媽媽姓傅嗎?”

他嗯了一聲。

傅雲出。

淮真跟著念了一遍,“真好聽——她一定念過很多書。”

他突然笑了一下,說,“她從未念過書。”

淮真有些疑惑。

來不及發問,她漸漸感覺到肩頭有些燙。

淮真手摸到扣住自己肚子的手,將他手背覆住,不說話了。

夜裡十點正是唐人街最熱鬧的時候。燈籠與小食檔的燈光透過青綠色亞麻的窗簾照進來,沸騰的人聲被窗板調小一度音量,有些朦朧模糊而單一,像是有人在陽臺擺了十隻喋喋不休、跑了掉的老式收音機。這嘈雜的背景卻無端讓屋裡的世界變得格外安靜。

這個名字有著一個相當簡單的來歷。西澤一早就知道。

只是這一瞬間,他無端想起哈羅德講出這句話時,臉上有些微無奈的微笑神態。

那個故事因塵封太久,也因為它的舊與老,與不真實,而變得有些支離破碎。有人試圖用另一種拼接方式來扭曲它本來的面貌,可是所有碎裂的痕跡卻都往往有跡可循。

就像阿瑟無數次同舊友談論起東方——他們的戰利品,總會提起東方的女人。一個亞裔的女人,在他們眼中,只能是從敗者手中收羅來的戰利品。她們能從她們白人情人那裡的到的,最多只能有他的一兩個雜種私生子。南洋的殖民地永遠不缺乏這樣被犧牲的女人與她們的孩子。遠東香港有太多出生不明的棄兒,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他們父母是誰。

阿琴也是其中一個。

“她不識字,也沒有全名,只知道自己母親姓傅。所以當我請她為你取一個中國名字時,她為此犯難了半年。直至你出生的那個冬天的早晨。那天是個難得天晴的冬日,中午太陽晃一晃,雲就出來了……這就是她為你取的名字,叫作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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