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展毅時，苗小莉還是覺得心裡憋著一肚子無名火，她大罵了一陣子柳子山，又罵江大明是個老糊塗。
展毅問：“怎麼回事？”
苗小莉氣乎乎地說：“擺明著是讓柳大進奪我的權，還說什麼來圖書館做學問。想做學問在哪兒不能做呀，為什麼偏偏要來圖書館？還真是把圖書館當作一塊淨土了。誰不知道學校現在想升格為本科院校，到圖書館撈一個行政職務很方便，以後高專變成高院了，圖書館館長就是一個正縣級呀。”
展毅笑著說：“小莉，真沒有想到你還有官癮哩。”
苗小莉說：“該怎麼生活，我自己清楚的，展毅，你也不要看不起我，咱們過幾年看一看，是誰笑到最後。”
展毅說：“小莉，你在墟城師專的圖書館資料室苦熬那麼多年，把整個青春都栽種在圖書館了，如果你真想從政，我會幫助你的。咱們可以把一些關係理順一下，你也知道，你們那個學校我是很熟悉的。以前我幹記者時，給你們校領導發過專稿，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咱們可以共度難關。”
苗小莉愣愣地看展毅一會笑了：“好，我現在就有難關。走，和我一塊去我家，見我爸，就說咱們馬上結婚。”
展毅收住了笑容，他的臉色很難看。
苗小莉牽起展毅的手就走，邊走邊說：“展毅，你是不反對和我結婚的，那好，咱們就速戰速決，象古青鳳一樣來一個兵貴神速。走，現在就去我家，和我爸打一個招呼，咱們明天就把這事辦了。”
趕到家時，苗小莉見她的父親苗社長正和秀麗發著脾氣。
“你那個老叔現在開心了吧。我被撤了職，你也開心了吧。你們居然到法院裡去告我，這真是吃裡爬外呀。秀麗，你是怎麼到圖書館上的班？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病休在家，工資一分錢不少，日子過得象神仙一樣快活，你還不滿足？”苗社長大發雷霆，“你和你那個老叔真是昏了頭了。宣傳部的人找我談話，居然提到是因為男女上的事。部長叫我停職反省，我反什麼省？江秀麗，如果這日子你不想過了，你就說一聲。三條腿的蛤蟆我找不著，兩條腿的女人多的是。”
“苗叔叔，你不要生氣了。”展毅笑著走近苗社長，他很想和苗社長握一下手，但對方只是把兩隻手叉在腰際不動，於是，展毅便用手扶持著苗社長坐在沙發上。“我和小莉這一陣子都很忙，不知道家裡會發生這麼不愉快的事情。都怪我工作太忙，對你照顧的太少了。你坐下消消氣，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江姨都幹了些什麼？”苗社長餘怒未消地說，“她揹著我居然到領導那兒去告我的黑狀，聽說還把事情捅到了法院裡。”
“我聽叔叔說，他只是找你們部長談了一下，根本沒有對法院說呀。家醜不可外揚，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呀。”秀麗說著唏噓著失聲痛哭起來。
“算了，媽，你也不要再傷心了。”苗小莉安慰著秀麗，又轉臉對苗社長說，“爸，我和展毅來是想告訴你，我們馬上結婚的事。我們已經說好了，想把這事快點辦了。爸，你不反對吧，我們早辦你也早了一件心事。”
“……好，好，這是好事。剛才我和展市長通電話時，還提到你們的事哩，他也是贊成你們早一點把事情辦了。”苗社長轉怒為喜地對展毅說，“小展，你年輕有為，以後前途無量，和小莉結婚後，一定要好好善待她呀。”
“我會的，苗叔叔。”展毅想笑一下，但他突然又覺得襠部奇癢，一種自卑感油然而生，他儘量掩飾著抓撓幾下襠部說，“苗叔叔，我還怕小莉不善待我哩。能和小莉結婚是我好久的心願了，如果你們當老的都不反對，我和小莉就儘快把婚事辦了。我想過了，也不搞什麼鋪張浪費的排場了，我們到外面旅行結婚，挺好的。”
“也好，也好。”苗社長拍一下展毅的肩膀說，“現在大家都很忙，你們這樣做也是在支援大家的工作呀。”
出了家門後，苗小莉興奮地一直擁摟著展毅走了好遠。
苗小莉真的想對街頭的行人大喊幾聲她就要嫁人了，她很想對所以的人說她嫁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苗小莉設想著柳三棉聽到她和展毅結婚的訊息一定忌妒得眼紅：你柳三棉有什麼呢。當初不要我，是因為我長得醜陋，還是因為我的工作清閒呢，真是笑話，就算你找的老婆朱雪雯比我漂亮，但她現在只是幹一個個體戶，開一個只是能養家餬口的小商店而已，你柳三棉現在不也是和我一樣呆在圖書館這個清水衙門裡嗎嗎？愛情我有了，以後我的事業一定會如日中天的。柳大進，柳三棉，你們都不會成為我的障礙，你柳子山還不是道貌岸然偽君子一個，沒有人的時候還不是對我動手動腳？不過，和你柳子山*，只是我的最後一張王牌。苗小莉胡亂地想著，以至於展毅搖晃她好幾下，她才從想象中回到現實中來。展毅問她真的想這麼快就結婚嗎，苗小莉不容置否地點一下頭說，是的，我一定要趕在我們單位的古青鳳之前結婚。那丫頭，看上去象一個修女，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向我宣佈她要嫁人了。真是氣人呀，這世道，根本就不是本本份份做人的世道。展毅，明天咱們開始旅行結婚，辦結婚證，發喜糖，趕在古青鳳之前，我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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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小莉終於如願以償地趕在古青鳳之前嫁人了，只是在做婚前體檢時讓苗小莉著實吃驚不小。展毅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參加婚檢，苗小莉問為什麼，展毅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麼了？展毅，你這一陣子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苗小莉慍怒地說，“咱們就要成為夫妻了，你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我患上了性病。”
“什麼時候的事？”苗小莉愣愣地望著展毅一會，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是真的。”
“你不說，我都差一點忘記了這一檔子事。展毅，這全都是一場誤會。你不要生我的氣，當時都是我一時衝動，讓紅蕁和你*。是的，我當時真是對你懷有很大的敵意，但這都過去了。”苗小莉擁抱一下展毅，嬌柔地微笑一下說，“展毅，事情過去就算了，權且咱們鬧了一場誤會，好嗎？”
“什麼誤會？我真的有病。”展毅有些難為情，他推開苗小莉說，“小莉，其實，並不是我不想和你結婚，我真的染上了性病。”
“沒有的事。紅蕁從國外檢驗過病菌了，她只是一種頑固性癬疥皮膚病，根本不是什麼愛滋病，你放心。”苗小莉有幾分歉意地依附在展毅懷裡說，“算了，都過去了。當初是我不好，不該讓紅蕁和你*，讓她把病毒傳染了給你。”
展毅吃驚地把苗小莉推開，他有一種被世人愚弄的感覺，望著似笑非笑的苗小莉，展毅揚起了巴掌。但苗小莉也象展毅一樣愀然作色了，這使展毅很難堪，他把停在半空中的巴掌晃動幾下，狠狠地扇向自己的面部。
“我他媽活得真窩囊，我他媽真是個窩囊廢！”展毅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算了，我給你道過歉了，一切都已過去，展毅，我以後一定會跟你好好過日子的。”苗小莉摟住展毅的頭顱說，“展毅，結婚後你想怎麼樣生活都行，我甚至可以允許你把你的女朋友帶到家裡過夜，行了吧？別再為過去的事難過了，咱們都是過來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展毅，就算咱們都和生活開了個玩笑，行了吧。”
展毅在婚檢時被確診為襠部長有大面積癬疥，要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能過性生活，這確實令苗小莉很苦惱，但展毅感到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一直懷疑自己患上了性病，沒想到只是一種皮膚病而已，他恨不得馬上去找古老三打上一架以解心頭之恨。古青鳳也結婚了，展毅在參加古青鳳的婚禮時，並沒有見到古老三。
古老三的診所照樣開著，展毅去時門前依然有幾個神秘的人在轉悠，展毅知道，他們都是象自己一樣帶著隱私來找古老三的。展毅覺得讓古老三騙去很多錢財並沒有什麼可惜的，最令他感到憤憤不平的，就是古老三也許早知道他只是一般的癬疥之患，但古老三卻一直把他矇在鼓裡，這讓展毅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展毅很想找古老三作一番理論，等了許久並不見古老三露面，就在展毅準備回去的時候，他看到紅蕁正娉婷地朝自己走過來。展毅笑了，他心想，找不到古老三出氣，把這個小女子壓力身下作弄一番，也能解一下心頭之恨。
展毅和紅蕁*時有一種如狼似虎的殘暴，但他的每一次衝鋒都被天天花迎頭痛擊得落花流水，這令展毅有幾分羞怒。天天花有些誇張地大聲嬌叫著，展毅幾乎是在用力撕扯著紅蕁，他把紅蕁能佔有的地方都插上自己男性的驕傲，讓他自以為是勝利的旗幟高高飄揚，幾番衝殺，精疲力竭的展毅象一堆爛泥灘在紅蕁嬌柔的軀體上。紅蕁把展毅從身上推下來，她象一個老獵手望著自己圈囿的一隻獵物一樣，發出一種捉弄獵物後滿足的微笑。
“小子，功夫還是不行吧。”
“你這個婊子，到國外吃了什麼補藥了，簡直是瘋了。”
“我*，你他媽的自己疲軟，屙不下來屎還怪茅廁嗎？”紅蕁踢一腳象死豬一樣的展毅，伸手從自己包裡掏出一盒藥扔過去說，“吃了吧，孩子。進口貨，金貴著呢。”
“我從不吃補藥。”
“不光能補，還能治你的病。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是患上了艾滋病，嗨，真他娘叫人啼笑皆非，到國外後人家直罵咱是老土。”紅蕁點上一支煙說，“古老三那個老財迷還對外吹噓什麼能治性病，能讓男人堅挺無比，你們這些臭男人居然還相信。真是好笑！不過，他以後會有一些好藥的，我可以提供給他。”
“我想逮著那老狗捶一頓，他把我騙得好苦呀。”展毅從紅蕁手裡拿過煙吸上幾口，又翻弄幾下紅蕁遞給他的藥，“這藥真能治我的病？”
“咱們是同病相憐，我現在都痊癒了，你也會好的。”紅蕁邊說邊穿著衣裳，“跟我一塊到柳禿子那兒去玩？”
“你是說去你呆的那個大酒店吧，我知道那裡現在被葉雲兒收買了，現在這小妮子真是不得了，和趙後禮的那個在北京的女兒夥在一起，生意大得快把整個墟城收入囊中了。葉氏集團現在和李冬子合作，官商勾結，炒地皮，搞開發，囤積居奇，能稱得上無所不能了。市裡現在把我抽調到工作組，那地方我是不能去的。”展毅輕蔑地看著紅蕁說，“那是個五毒俱全的黑窩，是你們這些婊子人渣的天地。”
“這話你說的？”紅蕁格格地笑著說，“以為能讓你開開眼界，看一下你們這些政府官員是如何在那裡花天酒地的，沒有想到你還不是土老冒。不過，我覺得你如果想放鬆一下自己，還真的不如去那裡呢。”
展毅聽紅蕁報上幾個姓名，他看紅蕁的神色不象說謊，心想，自己進工作組，要想出點成績，還真的要有點深入虎穴的精神呢，於是，展毅便穿戴整齊和紅蕁一塊去了被葉雲兒接管後被改成了“紅桑葚夜總會”。
門頭上霓虹燈閃爍，一棵鮮紅的紅桑葚看上去象女人的唇，又象女人的胸部。裡面的燈光一直都是幽幽暗暗的，窗子在大白天也扯上了窗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