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城回來，柳三棉問王社考察的情況如何，見王社有些鬱悶，便安慰到，不如讓我組織個慰問團，帶上李冬子去慰問慰問你？
還李冬子呢，有好長時間她都不回我的電話。王社拍一下柳三棉的肩膀說，三棉，這個揚眉可不簡單呢。
怎麼了。柳三棉笑了起來，沒有把她征服吧。我也感覺到這小妮子的不同凡響。你們兩個在省城，她卻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怎麼回事？
很多時候，我和她是盡量避免爭吵的，即使真因某件事爭吵起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又希望透過這個爭吵能讓對方明白一些東西。王社嘆息一聲說，本來以為把這個揚眉培養起來，能實現自己的一些設想。現在看來，我要幫著她實現她的一些設想了。
只有是為村民好，為了鄉村經濟發展，誰幫誰實現一些設想，都是好事呢。柳三棉笑了，王社，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要有一群男人呢。
精闢。王社笑了起來，你這句話很精闢！
虎山鎮的換屆選舉工作就要開始了，柳茹看一眼會場的人，閒扯幾句，很快把話題轉入了選舉工作。
會是鄉鎮換屆選舉工作的動員大會，柳三棉覺得在這樣的會議上自己不好過於強調如何*作如何選舉，市裡來的督查組在會上已經宣讀了選舉程式，於是，柳三棉講了幾條注意事項。接著，他又把話題轉入到鄉鎮經濟工作。他說，虎山鎮搞工業園區，並不是我個人的行為，是墟城市委市政府透過的，我只是一個執行者，或者說，我是一個強硬的執行者。為什麼要強硬呢？因為形勢的發展已不允許我們再按部就班了。幾年以來，虎山鎮的招商引資都沒有實現零的突破，市裡大會小會點名批評。以前聽一些區領導談過，他們說一聽說市裡通知開會，特別是經濟分析會，心就發慌，就知道會上一定捱批評。他們自嘲自己都有點臉皮都批厚了。但是，再不能厚著臉皮，我們要不按非常規出招，要實現零的突破，就要非常規出招。如果還是按部就班肯定不行。其實，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一開始，非常規出招，大家也沒非議，等你克服了重重困難，開始有點模樣了，非議就來了，為什麼？不想你成功，怕你搶了頭功呀！於是，各種麻煩事紛至沓來，先是抽調人力，接著控制資金，規定凡是工業園區需要資金，都必須提交黨委會同意。這還能幹什麼？現在我們經濟開發區的形勢是一片大好，外資老闆是帶資進駐的，不過，他們不可能不斷地從口袋裡掏錢往我們的工業園區裡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得要我們出資了。現在，鄉村經濟非常薄弱，我們一些村子至今沒有一個像模像樣的企業，不過，這種現象以後要改變，要徹底的改變。
會場上有人發出陣陣噓聲，他們交頭接耳，嘀咕到，我們哪弄錢去，村子裡哪弄錢去，現在上邊又不讓問農民要錢了，村子到哪兒弄錢的。上邊給一點錢還要搞什麼村務公開，上邊來人吃點喝點還想拿點，到哪弄錢去呢。
大家靜一下。柳三棉呷一口茶水說，現在，梨花灣給我們做出一個表率，早幾天，村主任揚眉和選舉幹部王社，兩個人跑到了省城，去邀請農業專家，就一些和種植養殖專案的合作達成了初步合作意項。
一些村幹部又朝揚眉和王社發出一陣噓聲。
好了。柳三棉清一下嗓子說，有些鄉鎮幹部小農意識太強，天天就守著那三大基地，心胸狹窄，天天就想著他以前對你如何如何，好像就等著別人來報恩。工作要動起來，工作是人做的。下面，咱們用熱烈的掌聲請梨花灣的村主任揚眉介紹一下她是如何設想把村子發展起來的。
一陣掌聲，一片起鬨聲，揚眉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柳三棉會突然要她發言，看一眼身邊的王社，見他低著頭在若無其事的寫著什麼，便低聲說，王書記，怎麼會突然點我的戲，我該怎麼說呀。見王社低著頭只顧寫什麼，揚眉便賭氣地站起來，衝大家揮一下手，走向主席臺。
謝謝市領導，謝謝各位鄉鎮領導，也謝謝柳秘書長。揚眉很大方地朝會場鞠了一躬，說，我不遮掩我的觀點，招商引資，一定要搞，這是鐵定的，是市委、市政府的決策，是鎮黨委的決定，也是我們梨花灣村子必然要走的路子。所以，遇到多大困難，只要還讓我當這個村長，我就一定抓住不放。我的設想是，首先，不搞工業園區，就肯定招不來商。像我們虎山鎮這環境，如果不像模像樣地搞好工業園區，為企業提供便利，企業根本就不會感興趣。一些農業專家願意和我們洽談了。我認為，主要問題是，如何引進種植養殖專案，把這勢造起來。我也不怕老實說，我已經選定了突破口。至於是什麼專案，我想，現在不便多說。我和農業專家談了一遍，還有王書記，我們對引進他的專案很有信心。以前，他是因為虎山鎮交通不便，才到外地投資的，現在，在柳秘書長到這裡蹲點以後，虎山成立經濟開發區，我們通了水泥路，又搞起了工業園區。我們梨花灣在王書記選派到村以後，也通了路，現在，那個農業專家顯得很有興趣。只要那農業專家進駐梨花灣，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改變村子以往的種植和養殖形式，把農業工作化，由小到大，由此及彼，由點到面，爭取把梨花灣做成虎山經濟開發區的龍頭村，到時候，應該叫社群了，是吧，柳秘書長。揚眉說著朝柳三棉微微一笑，然後，朝會揮一下手，走向自己的座位。一陣沉默，接著就是一陣掌聲。
會後，王社問柳三棉，你怎麼會突然讓揚眉來講話呢。柳三棉說，這件事是最讓我不安的，我也承認我做得不對。其實，我只是想讓揚眉出點洋相的，沒有想到這小妮子還真是一個人才。王社，以後，你們兩個要精誠團結，把村子的事情做好。
聽得出柳三棉在拿官腔，王社有些不舒服，他打電話給展毅時，才知道展毅已經被抽調到墟城經濟工作領導小組。
展毅的*總是不見好轉，這一病情，被古青鳳對外宣揚了。首先，古青鳳告訴的是同在宿州學院圖書館上班的苗小莉。
“是的，展毅得了性病，這是我在父親那裡親眼所見。”古青鳳繪聲繪色地把展毅看病的事告訴了苗小莉。古青鳳是見過展毅的。她不明白展毅為什麼病會找她父親古老三這個江湖野醫，苗小莉聽後感到很驚慌。
“怪不得展毅這一陣子很神秘，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最讓我奇異的是我要和他結婚時，他居然比以往什麼時候都答應的順當。這小子，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苗小莉有些氣憤，“青鳳，是不是你父親對你講的展毅得了性病？”
“沒有。”古青鳳莞爾一笑，“我的感覺告訴我，那小子就是得的下邊的病，瞧他那痛不欲生的樣子，還有欲蓋彌彰的神態就知道了。”
“你來替我一個班，我去找展毅。”
“你走吧，我一個人行的。”
“那怎麼可以呢？”苗小莉很認真地說，“科室規定是我這個科長要求大家的，誰有事都要請假，必須保證每一個要有兩個人。青鳳，你今晚來晚了，算你遲到一次，要扣你一天考勤獎的。我也不想這樣，柳館長這樣要求的，我這個負責人沒有辦法，請你理解。其實，我是不想幹這個科室負責人。”
“行了，小莉，我知道你很有事業心，聽館裡的一些人說，這幾年你幹工作總是有一種拚命精神，年年先進，年年優秀，聽說你是副館長的選拔物件。”
“別瞎說。”苗小莉露出一種非常甜蜜的微笑，“青鳳，我知道你是很支援我的。以後，你要幫助我打敗柳氏父子，還有，苗秀麗，華館長他們那些圖書館老人。”
“嗯。”古青鳳點一下頭，“小莉，你和展毅還有可能結婚吧。”
“我和他還是有過一段美好回憶的。不過，這都過去了，不算什麼。青鳳，我們做女人的，最主要的是要自己爭氣，做出成績來，我相信，任何男人都會向你低頭的。”苗小莉臉上溢位很是愜意的笑容，“我相信現在圖書館的人會越來越支援我的。”
“那個被選派到基層當書記的王社，我和搭班時他從來不曾議論過咱們館裡的一些事，我覺得他這個人怪怪的，有時候總是在想些什麼，痴痴呆呆的樣子，很憨厚，也很有才氣的。”古青鳳說，“小莉，王社是我男朋友的學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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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苗小莉說，“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呀，你男朋友來了？”
“嗯。”古青鳳點一下頭說，“我們就準備這幾天結婚。”
“真的嗎？”苗小莉臉上擠出一絲非常做作的微笑，她親撫地拍一下古青鳳說，“姐妹，你真不簡單，真是兵貴神速呀。我總叫著要結婚，這一直到現在還八字沒有一撇。不行，我要去找展毅，這個狗日的，我要看一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苗小莉走出報刊閱覽室室的門，路過館長辦公室時，柳子山和柳大進正好從室裡出來。
柳子山笑著和苗小莉打了個招呼：“小莉，我正要找你呢。”柳子山把柳大進朝苗小莉面前推一下說，“他是我兒子柳大進，你該認識的。”
“見過的。”苗小莉很大方地和柳大進握一下手。
“你好。”柳大進微笑著握住苗小莉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好久不見了。”
“是的，聽說你的學問做得挺大的，還去了日本？”苗小莉笑了一下說，“能出國真好，我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到國外去轉一轉。”
“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外國的月亮一點也不比中國的圓。”柳大進哈哈一笑，“從小就跟著父親研究敦煌學，總想弄出一點頭緒，想不到沉浸到裡面之後，越學越覺得挺身而出有意思的。”
“你們以後有機會再談治學上的事吧。”柳子山的表情有些嚴肅，他頓了一下，扶了扶眼鏡說，“苗科長，以後，柳大進就到我們圖書館工作了，你們要長期在一塊共事，還請你多指教他呀。”
“哦，真的嗎？早都聽人說起過，沒有想到柳館長還真讓你的兒子到咱們館裡來上班？”苗小莉多少有些吃驚，她似乎有幾分慌亂，但很快就鎮靜了。“柳館長，我大進哥準備到哪個科室呀？”
“外借科，就是對外借書的那個科室。”柳子山陰沉著臉，但他還是儘可能地保持一種儒雅風度。“我是主張大進到圖書館來做一點學問的，可校裡領導總是說要給他對應一個級別。我和江館長說過了，別叫大進幹科長了，就讓他在苗小莉那兒幹一個副科長算了。可江館長不願意，硬說大進是留學生，幹個小職員有點屈才。小莉，你也知道，咱們學校只是個專科級別的底子，副科又算什麼呢？我是不計較的，可校裡和江館長都不願意，一定要大進任一點行政職務。小莉，你也現在也是資料科的科長了，我希望你們以後合作愉快。”
“會的，會的。”苗小莉又一次把手伸向柳大進，“我一定和柳科長配合好工作。”
“我是不太在意這些東西的，其實，我父親剛才說過了，我來圖書館就是想做一點學問的。真的，苗小莉，搞敦煌學研究真的很有意思。我一位日本朋友早都慫恿我到圖書館裡泡一陣子，我也有這個意思，所以就進來了，以後真的要請你多多關照。”
“咱們合作愉快吧。”苗小莉微笑著說，“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二位了。”
苗小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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