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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一點點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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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要表演慈父戲碼, 鍾茗也要有所表示, 把好人做到底。一般人家嫁女兒,在出嫁前也是要做母親的多囑咐兩句的。夏雨荷是早就死了的,鍾茗就得意思意思地攬下這個活計。尤其紫薇的夫家還是她下手選的, 怎麼著也得跟紫薇說一點什麼。

紫薇領著金鎖進了坤寧宮的時候,主僕二人心裡還在納悶, 今天傳話傳得有點兒奇怪。皇后並不常召紫薇的,按規矩, 紫薇每天都要向皇后請安, 皇后每日也要去慈寧宮,而紫薇是在老佛爺跟前的,一天至少見兩次面, 有多少話也不會沒有機會說。所以, 沒有重大事件、緊急事務的情況下,皇后不可能派人去傳她, 這回還是點名要把金鎖帶上。

鍾茗當然不是沒事遛她們倆玩兒的, 她是想了好幾天,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對主僕的。

當鍾茗問到紫薇大婚後金鎖的歸宿的時候,主僕二人都有一瞬的驚訝,在她們看來,彼此的命運早就是拴在一塊兒的了, 還要談什麼歸宿安排呢?紫薇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中離了金鎖會是個什麼樣子,而金鎖,更是一直死心塌地地跟著她們家小姐, 哦,現在是格格了。

金鎖心中的焦急已經表現到臉上了,礙於規矩卻不敢搶話,只能在一邊乾著急,如果情況允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我是格格的丫環,當然是跟著格格的。”

紫薇也沒有想過金鎖離開的問題,主僕二人一直過得很好,為什麼要分開呢?因此,紫薇很驚訝地道:“皇額娘,您為什麼要這麼問?”

這只是鍾茗的一點點執念罷了,總覺得金鎖是個好人,一直做那種不但生時鞠躬盡瘁,死時還要當人家的墊背的炮灰配角,風光沒她的份、倒黴的時候她一定要陪綁,那實在是太悲催了。金鎖又是個能幹的姑娘,如果不是不幸父母沒了賣身當了丫環,只是生在一個普通民人家裡,她也能把日子過得踏實。說句難聽的,金鎖當紫薇的丫環,有點兒委屈了。

“你這些日子學的管家道理都學到哪裡去了?”鍾茗帶上一點埋怨,“管家不光是看看賬本、吩咐吩咐飯菜!還有要如何處理好各種關係。”

紫薇糊塗了:“這跟金鎖有什麼關係?”

“我且問你,到了范家,你要給金鎖一個什麼身份?”

“當然是跟原來一樣……”紫薇想都沒想就答道,她們本就是一起的啊!

“紫薇!”鍾茗的語氣立時就重了些,“嫁過去就是人家的兒媳婦了,從來小姐身邊伺候的,不是給姑爺做小,就是嫁給夫家的管事奴才。你要選哪一種方法對金鎖?”這麼一說,福爾康倒像是良配一樣了,至少他沒有納小。可福爾康的一往情深固然可貴,然而他那個對於沙塵暴的感動,實在是考驗人的忍耐力。錯過了也就錯過了,好好過日子,紫薇要是能收拾好了範宜恆,也不會比福爾康差到哪裡去,當然,範宜恆的膽子是永遠不可能跟敢給皇帝戴綠帽子的人比的,其他方面總是不錯的。

主僕二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金鎖連忙跪了下來:“皇后娘娘、格格,當初在濟南,太太收留奴才的時候就說了,要我做格格的一把鎖,好好伺候格格,我一輩子都不要嫁人,只管伺候格格。”說完就緄剡燈鶩防礎

紫薇連忙拉住她:“你這是做什麼?我怎麼能讓你孤獨終老?”話是這樣說,心裡也躊躇,眼神就飄向鍾茗,帶著點兒求救的意思了。

“好了,金鎖也不要老是這麼磕頭了,紫禁城雖然是個見人就得叩頭的地方兒,可也不能動不動就下跪,倒顯得自己不值錢了。你這個樣子,就是跟著你們家格格,到了范家見人就跪的,倒會讓人小瞧,當心欺負了你去!”起身,“容嬤嬤帶金鎖到一邊歇著去,紫薇,你跟我來!”

到了東暖閣內室,鍾茗往座兒上一坐:“現在沒外人,說吧,你是怎麼想了?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想過!備嫁備的可不光是嫁妝!還有你的心!你就沒想過大婚之後額駙的事兒麼?”

紫薇心裡有一絲委屈,哪個姑娘嫁前被提起這樣的事情心裡能好過?一個是伺候了自己十幾年的丫環,一路陪自己走來榮辱與共、不離不棄,眼看著要熬到頭了,大婚了,這丫環成了燙手山竽,與人共夫,紫薇心裡是極不樂意的——換了哪個女人估計也不會樂意。紫薇的心沉了下去,有點兒堵,待嫁女的歡喜之情減了八分。

“你還是抽空想想這個吧,”鍾茗總覺不能不說這個話,“我是不喜歡你把自己的丫環給額駙,”紫薇的眼睛亮了一下,聽鍾茗繼續道,“雖說大家子常有這樣的,以後你當家作主了,也在內宅有個幫手,只是這樣……”搖搖頭,“或為寵愛,或為子女,縱使一向忠心,可終與先前不一樣了。女人,為女則弱,為母則強!單看這宮裡你也知道是個什麼情形了。”

紫薇不語,宮裡的暗鬥,她也不是無知無感,單看令妃前些年的威風就能參透一二了。又聽鍾茗非常嚴肅地道:“額駙將來是否納妾,要看你的本事!到時候別光想著哭、想著讓!但是也不能兇惡,這裡頭的門道,得你自己琢磨。有本事的,把火苗子掐熄了,就什麼事兒也沒了。萬一真掰不過他,你也要記住了,就是側室再得寵,也尊貴不過你去!就算她再和善,你也不能掉以輕心!你一定要記住一條——再柔弱的女人,做了母親也會堅強!現在跟你說這些,並不很相宜,只是你先前十七年都荒廢了,沒學過這些東西,我是必得跟你說的。先有數了,把混事兒全擋了,總比出了事兒我再提醒你要強!”

紫薇悶聲不語,她於正常女子要學的東西缺了不少功課,女工針線尚且能湊合,管家、人際來往一類的就要差著些了——夏雨荷那種深深宅在家裡的生存狀態,紫薇能接觸到的、學到的也有限——她這兩年主要得把這個先補上了。關於深宅爭鬥一類,她能接觸到的為零,入了宮,才慢慢看到了一點,然而對於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還是思考不足的。

鍾茗放柔了表情:“你很不容易,我不過是先把最壞的情形說給你聽,哪就能真遇到了呢?范家是再識時務不過的人家了,絕不會虧待你的,範宜恆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況且,你也該知道的,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斷沒有剛成婚就納妾、通房的,多得過了一年或者更久才成,你有的是時間!”

紫薇這才有了一點兒精神,漸漸聽得入神了。

“看我又說岔了,還是先說金鎖吧。她一直是個忠心的丫頭,外頭的慣例,就是姑父不討要,做妻子的也會自個兒讓丈夫納了身邊的丫頭,不為別的,就因為這是自己人,總比便宜了外頭不知根底的女人強!”說到這裡喘了一口氣,看紫薇的臉色再度難看地起來,紫薇別的都差不多已經融入這個皇宮的規矩了,唯獨對感情還是要求很高,“但也不是非得這樣不可的,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的,你要好好呵護,原本淡的也能讓你煨得濃了;你要是不在意,多得也讓你揮霍得不剩了。萬事看你怎麼做了,你要給什麼都弄得妥妥當當的,必沒個御史敢催著額駙納妾的!”語帶嘲諷,讓紫薇不由看了鍾茗一眼,旋即想起鍾茗的身份來了,看向皇后的眼神裡就帶著點兒同情了,有了悽慘的皇后作對比,紫薇覺得自己還不是最慘的。[皇阿瑪要是只有皇額娘一個人,御史必得上書的。]紫薇心裡如是想,面上卻竭力不露出來。

只聽得皇后繼續道:“金鎖除了收房,還有一條,就是嫁給範府的管家奴才一類,這又太委屈她了,咱們關起門來說話,一旦這樣,她就坐實了奴才的身份了,以後子子孫孫再難翻身。你或可得一忠僕,但這樣做總讓人心裡過意不去。她這身份還與宮裡的包衣不同,包衣出身,還有讀書為官的,可是家僕就不行……就衝她從濟南跟你一路進京,咱們都要抬舉她一二,這樣做未免心裡過意不去。”

紫薇連連點頭,起身一禮:“皇額娘教我!”

“嫁了人,就要學會自己經營。別看你是皇家格格、正經指婚大婚嫁過去的正室夫人,即使是管家,也要有點幫手的,否則底下的奴才跟你使壞,命令不通,你也管不好家。金鎖是個好苗子,留在范家許能幫得著你,可你也不能永遠只靠一個金鎖!開始的時候,沒這麼個用得慣的在身邊,我也不放心你,總要她再陪你走一程才好。但是等你在范家站穩了之後呢?金鎖都多大了?她對你實在是忠心,你也不忍心讓她孤獨一輩子對不對?”

“是。”

“倒不如給金鎖一個正經平民的身份,說個正常的人家。範府的主子尋常就動不了她,這話要由你去跟金鎖說,這樣她會更感激你,你們倆的情份才會更深。這不是白讓你做好人的,也是為你著想,”鍾茗嘆了口氣,“咱們知道你是皇帝親女,可你畢竟不是公主的封號,雖然夫家不至於欺負你,到底是底氣不夠充足,要是你的貼身侍女在外頭有個稍體面的身份,也算得你一外援了。”

“金鎖的賣身契,早沒了,”紫薇小聲道,一路從濟南過來,經歷諸多變故早不知道弄哪兒去了,“她現在是在宮人的名單上的。”

“當初念著她是要給你陪嫁走的,我並沒把她正式列入名冊,她雖然領著一份俸祿,卻不是正經的宮人,使喚宮人都是入籍的包衣出身,一入了籍,代代都是奴才了,雖然包衣也有沾著主子的光威風的,終歸不同於良民。一開始我就沒給她入籍。”

紫薇對金鎖的感情非同一般,又為金鎖謝恩。“讓金鎖掛在坤寧宮或是慈寧宮的名下,陪你到範家住一陣子,她就是代表著宮裡,也是給你撐腰,”鍾茗的眼神就帶上了一點深意,“等安穩了,我再放她出宮。”

紫薇心裡一突,突然明白了‘撐腰’的含義。金鎖當宮女陪嫁掉,那就是一般的下人,如果是老佛爺或者是皇后的‘特使’,就表示宮裡有一隻眼睛是關注著紫薇的生活的。也是間接的表明了宮裡的重視,幫助紫薇在最初的日子裡在范家立足,夫妻之間紫薇本就不願意拿身份什麼的壓人,有個金鎖鎮著,也還不壞。這回紫薇謝恩就謝得更情真意切了。

“我不過是白說一回嘴,想到的總要說一下。大婚前說這些有些掃興,可也總比真遇到了再說要好,好歹你有個準備,以後會應付了,日子才能順暢。做媳婦和做女兒是不一樣的,這話我早就說過,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你陪嫁的宮人,我也都挑得老實但不呆傻的,這些都是正經的旗下包衣,你對她們也要上上心的,她們雖是包衣,可旗下的包衣不同於一般奴才家的奴才,這些包衣也有家裡有些小能耐、也有父兄有頂戴的!別隨隨便便就把她們嫁給了范家的家下奴才!否則得罪了人你還摸不著頭腦!”

紫薇整肅了面容:“女兒謹遵教誨。”

“你要是缺了身邊伺候的,或者是在范家有用的,不是還有莊頭和陪嫁的人戶麼?從那裡選媳婦子、丫頭上來不是更妥當?她們全家都在你名下的莊子上!”

紫薇一愣,對上鍾茗的眼神,會意地點了點頭。

最終議定的結果是:金鎖以皇后身邊的宮女的身份隨紫薇出宮,但並不在陪嫁的名單上。這樣,金鎖在範府的地位就超然,不同於尋常奴僕,頂著宮裡人的身份,范家也要對她客氣幾分。因不是陪嫁丫環,這樣即使放了出來,輕易也不會傳出與額駙的緋聞,倒是能說個不錯的人家。同時也是給紫薇扯一張虎皮當大旗。

等鍾茗與紫薇再次到外間坐定,宣了金鎖來的時候,金鎖已經被容嬤嬤拉過去談過一次話了。容嬤嬤覺得金鎖陪嫁本沒什麼不妥,大家都是這麼做的,但既然是鍾茗堅持,又不是什麼涉及原則的大事情,容嬤嬤也覺得金鎖與其做妾也不如做妻,加之對金鎖的感觀還是不錯的,也就勸了金鎖一回。

金鎖再次出現的時候,心情已經穩定了很多。聽說恢復了平民的身份,可以正常婚嫁,還能再陪紫薇一段時間,在紫薇的家庭地位上發揮更大作用,心裡也舒坦了。這樣的結局也算是皆大歡喜了。鍾茗的一點兒小怨念也算平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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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嬤嬤直到最後還是不解:“金鎖丫頭就是真的被額駙收了房,也不會是個背主的啊!頂著宮裡的名頭確是對格格好些,可那格格也不值娘娘如此費心的。若是額駙家覺得宮裡這是不放心他們,對格格生份了,保不齊是要落埋怨的。”

鍾茗停了一會兒才道:“嬤嬤,金鎖是個不容易的丫頭,我也是看不過眼罷了,”又笑了,“這兩個丫頭鬼著呢,怎麼會做得罪人的事兒?”

容嬤嬤一想,也對,紫薇和金鎖都不是笨人也不是囂張的人,坤寧宮倒不怕落埋怨:“橫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娘娘喜歡怎麼著就怎麼著得了,”容嬤嬤說過一回也就撂開了,“丫環收房這事兒,您是嫡母,想著了提醒兩句,安排好了也成。就是不提醒,以後有什麼事兒弄出來,也怪不到您頭上,大家都是這麼辦的。”

鍾茗愕然,容嬤嬤的口氣,除了擔心自己之外,根本沒把紫薇、金鎖當成件大事兒啊!搖搖頭,在大家看來,金鎖就是紫薇的丫頭,在這個時代,如何處置本就不值一提。甚至對於皇后來說,只要不明擺著虐待、給自己弄個‘不慈’、‘不夠風範’的壞名聲,紫薇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

“要是辦不好呢?在皇上那裡,我就免不了一個‘不會辦事’的考語,這樣的事情積得多了也是件麻煩事。紫薇的事情,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她要真過得不好,我也得掛點兒邊兒的。”

容嬤嬤一愣:“難不成哪個公主過得不好都要怪到娘娘頭上了?”

“嬤嬤,皇上對她還是有一點愧疚的,她又是交到我手上的,我得比對親閨女還盡心,還盼著她過得好。”

“娘娘何必憂心?只要薇格格順順當當地嫁了,跟額駙還過得下去,這檔子事兒也就算完了!誰見過媒人管人娶妻還管人生子的?斷沒有跟您算賬算得這麼長遠的!”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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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金鎖安排好了,眼看著大婚的日子也就快到了,即使乾隆與紫薇父慈女孝,溫情脈脈,看著一團和氣,前途坦蕩、萬事如意。即使鍾茗巴望著一切都順順當當的,可麻煩還是來了——說句實在話,紫薇的婚禮並不好辦。宥於品級,她的出嫁規格就不能很高,即使有乾隆的補貼,嫁妝的級別也不能超過了正牌子的公主,至少內務府明面兒的賬上就得比和碩公主略低一頭。即使有乾隆特旨,說了一些的“朕心甚悅”、“適逢皇太后聖壽”之類的藉口,頂了天也不能弄得比和嘉的場面更熱鬧——夫家不如人,級別不如人,怎麼可能盛大得起來?

即使已經有不少人知道她是皇帝的親生女兒,但是夏雨荷是不能搬到臺面上來說事兒的,紫薇也只好在和碩格格的級別上呆著了。嫁妝什麼的,乾隆即使拿出了自己的私藏來充個數,也是極有分寸的,不令超過了富察家的兒媳婦兒。然而乾隆心裡又過意不去,想在規定範圍內儘可能地盛大,這是個讓人吐血的命令,禮部與內務府已經把夏雨荷在心裡罵了不知多少回了——你早點爬到京裡,格格也好有個公主的名份,咱們也就不用像現在這麼費力了。

這些尤可,紫薇的婚儀更是費力。按說,她是和碩格格,朝服、車駕等一應佈置,額駙的品級,都是按著和碩格格來的,這都是有禮法定製的,極是好辦。也不用另建公主府,不用動土木工程就省了很多的事兒,只需到額駙家準備好的新房裡丈量尺寸、按制打好傢俱,再定下擺設器物,一切也都結了。可是問題也就出在這和碩格格的品級和禮法定製上了。

為了這個禮儀的問題,禮部與內務府不知道拌了多少回嘴。

禮部說:“和碩格格,是和碩親王嫡福晉之女的封號。就是說,和碩格格是有個親王爹的,什麼意思呢?意思是說,她爹必須在宮外有個王府,一應出嫁的禮儀有王府來操辦,不用宮裡費心。可紫薇不同,她沒有親王爹,她的親爹是乾隆、是皇帝。紫禁城嫁出去的都是公主,似乎沒有嫁出和碩格格的先例……或者有,康熙朝的廢太子胤i還是有幾個女兒的,在未廢的時候,還是住在紫禁城的,但是,能比麼?嗯,也許還有一個人,定南王孔有德之女孔四貞,被孝莊皇后養於宮中,視郡主俸。這個也是不能比的啊!”

內務府還嫌不夠亂的,還要跑過來問:“大人,禮儀規矩什麼的,您比咱們懂,您倒是給個準信兒,下嫁也是嫁,也要收聘禮,范家下聘,要按什麼規格來?咱們好去通知……”

“啊,對了,還有,公主指婚、下嫁,都要在宮中設宴,現在的格格能有此殊榮麼?宴席的規格要怎麼定?還有送嫁的人,公主下嫁要有福晉、夫人、命婦乘輿陪從的,就算前面宴席什麼的,以‘殊恩’掩了過去,後面的,誰家福晉能受這樣的侮辱?給這位[噝——]送嫁,怎麼說也不好聽啊,已經有兒女雙全、高堂健在、丈夫康樂的福晉開始琢磨著報病請賜太醫了。再得皇帝喜歡也不行啊!那是公主的待遇,旁人是得不到的!咱們要怎麼安排、通知福晉命婦啊?”

禮部尚書的辮子都快撓散了,先是覺得可以借和親王府作孃家,不行!那個名為‘義女’,實是親女啊。翻胤i嫁女之例來,也不行。人家好歹有個說得出口的親爹!爹清楚了才好辦事,至於娘是誰這個並不是重點。

樂克調走了,永璋還在禮部坐鎮,他也是幹搓手沒主意。最後乍著膽子,把實際情況寫了個條陳,請乾隆定奪了。說得還好聽“恩出自上,唯陛下聖裁”。乾隆揪了半天的鬍子,又琢磨了半天,紫薇的婚儀,只能是個半成品。從宮裡嫁,這一點是不能變的,嫁妝什麼的,高於一般和碩格格、低於和碩公主,聘禮同上。乾隆不在乎這點子錢,但是服色、車駕品級,還是要嚴格執行標準,不能僭越的。至於宴席,按胤i嫁女的標準來,設宴地點比照公主下嫁。

有他這麼一句話,一切不合禮儀也都能略略遮掩過去了,再者誰也不會在紫薇身份問題上揭皇帝的短,這才糊弄了過去。

這是一場不尷不尬的婚禮,范家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範家人也清楚,漢軍旗想娶正牌子公主難如登天,有這麼個格格也就湊合了。然而,如果真是親王之女,反比皇帝私生女要好,多了一門貴親不說,說出去也好聽,腰桿子也硬。可這又是君恩,紫薇是在皇后、皇太后跟前養過的,范家還得歡天喜地地辦喜事去。

婚禮期間,為補遺憾,也是為了遮掩一下這場半成品婚禮,乾隆的幾個能走動的兒子還都親臨了范家。公主、額駙也過去打了個照面兒,送了喜禮,范家上下面對這樣的陣勢,打定主意只要紫薇的行止還看得過去就這麼供著她。

範宜恆其實心裡很矛盾,這個格格長得漂亮,人又溫柔,琴棋書畫樣樣來得,約束著陪嫁之人也很有法度,實是個可心人。然而她的身份也小有尷尬,就像眼下這場婚禮,半拉公主、半拉格格的,不上不下的,像根魚刺似的卡在喉嚨裡。阿哥、額駙們都到了,個個臉上瞧不出不屑來,但是範宜恆自己心裡不甚痛快了。還要裝作歡喜模樣,乖乖應酬來賓、乖乖地跑去洞房。一樣一樣聽著喜娘的吩咐,琢磨著背下的規矩,範宜恆紅燭之下看美人,好在人比花嬌,心裡舒坦了不少。

到禮儀完畢,伺候的人放下帳子退去,範宜恆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比了個“有偷聽”的口形。婚姻已經鬱悶了,洞房可不能再鬧笑話了。他這樣子,倒是緩解了緊張的氣氛。新婚夫婦比劃著手勢、對著口形,倒是親近了不少。過了不多會兒,外頭隱隱傳來懊喪的噓氣,像是散去了。兩人這才有機會小聲交流,倒沒有把洞房當書房說人生哲學什麼的,就是先互相認識一下,再說幾句‘三生有幸’、‘好緊張’……

拉燈黨= =

次日清晨,範宜恆睜開眼的時候,紫薇已經起身了,一個襟著掛著銀懷錶的丫環正在帶著幾個宮女服侍著梳洗,幾個人動作麻利、幾乎聽不到聲響。範宜恆憶起她是紫薇身邊的大丫環,看她的打扮,顯是很得主人青眼的。

新婚剛起,都有些尷尬,範宜恆昨夜過得挺暢快,清清嗓子:“格格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又稍帶責備道,“起身了也不叫我一聲兒。”

紫薇紅著臉,小聲道:“今天還要給阿瑪、額娘敬茶呢!”

範宜恆有點得意,這個媳婦很知道規矩啊,得意完了,又開始冒汗,我家爹孃哪敢坐著等你敬茶啊?這又是身份惹的禍了,親王女兒侍奉公婆還說得過去,頂多公婆要讓著她一點兒,不能像對尋常兒媳婦一樣挑剔。可是自己家裡的這個……壞了,商量的時候忘了這一條了!

不等範宜恆想到對策,紫薇就先主動介紹帶來陪嫁的人了。聞說金鎖現在還掛在坤寧宮名下,而其餘皆是宮人的時候,範宜恆再次提醒自己,老婆是宮裡出來的,陪嫁的全是宮女,不是自己家人能隨便處置的。這時金鎖已經帶著諸宮人給額駙磕頭了,範宜恆受了禮,又把自己房裡伺候的人叫過來給紫薇磕頭,行了一回的禮這才過去給見父母。

趁他們見禮的功夫,早有機靈的范家下人跑去老爺、太太房裡報信了。新婚夫婦來的時候,受禮的人都有點拘謹,連帶的一家子下人給格格磕頭的時候都很緊張。

這個時候,紫薇的親和就顯示出作用來了。與金鎖等人合作無間,對範氏族人示親,並不端架子讓人生厭腹誹,又對家下人等示威,使閤家主子奴才知道這個格格也不是軟{子,恩威並施,既與夫家相處愉快,又不讓人小瞧了去。範家人也不笨,知道只要自家別出什麼差錯,這個格格也不難相處,兩下相安無事。範宜恆也是一表人材、實幹上進,紫薇在宮裡學過幾天管家,又有嬤嬤、宮女幫襯著,小日子過得平靜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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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紫薇這場不好辦的婚禮,其他人的大婚就正常得多,不過是按照規矩走一遍,倒不用額外費事。鍾茗只管坐在坤寧宮裡,批發出賞賜就成了。沒錯,是批發,按著各人的身份,什麼品級就給什麼東西,品級一樣的,東西也一樣,絕不會顯得厚此薄彼。

唯一不好處置的就是五阿哥了,他是被變相軟禁的。可是大婚了,總不能在拘所裡辦吧?五阿哥未封爵分府,未分府的皇子婚禮是在宮裡辦的吧?皇家大婚,總要有點體面的吧?喜酒能擺在荒野陵地裡麼?還是把新娘子往幽禁之所一扔就完事兒了?

禮部尚書快恨死了,這都什麼破事兒啊?永璋坐立不安,生怕在這個事情上一個處理不好,再背上個‘不悌’的評語,那這輩子算徹底玩完了。永璋最後硬著頭皮給乾隆進言:“皇阿瑪,五弟要大婚了,您看——”

“朕有什麼好看的?照規矩辦!”

“那兒子這就把五弟接回宮裡,重新佈置景陽宮!兒子這就找內務府商辦一應事宜……”

“屁話!”乾隆暴完粗口才發現永琪的事情不好辦了,放出來,他膈應,不放出來事情又為難,壓下火,“永琪大婚的事且押後到明年,你先辦旁的事兒!永琪……你去跟內務府合計一下,明年朕奉老佛爺南巡前會有封他的旨意,你去傳話吧,按貝子品級建府,等朕南下了,給他辦大婚!”

永璋頗有兔死狐悲之感,永琪的事情他知道得不算太多,對永琪的糊塗做法也是看不過去。然而兒子大婚,父親都不樂意出席,未免讓人寒心了。永璋倒退著出了養心殿,辦差使去了。

等到這一波的婚禮結束,新年又到了。

乾隆二十七年的新年分外的熱鬧,光是人數就漲了不少。

乾隆心中早有腹稿,九月間要派明瑞往伊犁辦事,頭銜是伊犁將軍,這年頭不興帶隨軍家屬,蘭馨只得留在京裡兩地分居了。乾隆也算是照顧了蘭馨的,無論如何也是讓明瑞在京裡任職到生了兒子才把明瑞派出去。新年大宴,蘭馨就被召到了桌上。

首席上的慣例是有和敬的保留席位的,而老佛爺喜歡晴兒,晴兒又是剛剛傳出喜訊,老佛爺越發寶貝她,也到了席上。十格格養在老佛爺身邊,又是嫡女,被乾隆抱到膝上坐著,一大一小,長得挺像,倒也相映成趣。既然如此,便不如把女兒們都叫來了。七格格與八格格、九格格年幼,不耐久坐,露了個臉被乾隆命人帶下去了,和嘉與紫薇就留了下來。明眼人看著這樣的座席安排,不用聽到什麼風聲,只要對皇家不那麼恭敬,心裡就能八卦一下紫薇身份之謎了。

乾隆又把十一、十二叫上來給老佛爺斟酒,以博老佛爺一笑。幾個年長的阿哥則分散坐到了親王席面上,皇子們就不以爵位論席次了。十五阿哥年紀尚小,恐其哭鬧,並沒有抱過來。細心的人發現皇子裡缺了五阿哥與十五阿哥,交換著眼色。

兒女滿席,倒是漂亮的妃子沒得到與皇帝同桌的殊榮,不免各有各的心事。舒貴妃與慶妃見所撫養的女兒在乾隆與老佛爺面前並不討喜,越發迫切地想生個自己的孩子了。忻嬪見自己的女兒居然與一罪妃之女一樣被打發了,心裡很不是滋味。眼風掃到了不遠處的和貴人,把筷子攥得“咯吱咯吱”的響。豫嬪聽到響動向忻嬪望過去,忻嬪一驚,旋即掛上笑容對豫嬪道:“和貴人吃的都跟咱們不一樣呢,還真想嚐嚐是不是比大肉的味兒好呢。”

豫嬪一笑:“保不齊還真是呢!”

老人家最愛熱鬧,老佛爺看著晴兒、蘭馨並肩坐在一起討論準媽媽的心得,開心已極,再看到稍遠一點的地方皇子、皇孫的福晉、側室也勉強湊齊了兩桌子的人,深覺欣慰,左右望了一望,對乾隆與鍾茗道:“這樣熱鬧才好。”

乾隆樂得見牙不見眼:“是皇額娘福澤綿長之故。”

老佛爺笑著點頭:“是咱們大家的福氣。”

鍾茗介面道:“到得明年,只怕福氣更多呢。”

老佛爺眯著眼睛打量著孫媳婦那裡,永璋身體剛剛有點起色,故而不敢讓他親近女色,指一側福,也只是為了顧及永璋的面子,私下還囑咐了要注意身體云云,其他的孫子就不同了。永a之側福晉是二十六年新近指婚的內務府大臣公義之女完顏氏,老佛爺當時就因其看著有宜男之相才特意指下去的,永璇側福晉王氏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指婚下去的。要是能再添幾個重孫,可不是福氣更多麼?綿德、德恩兩個孩子也都成家了,玄孫也近在眼前了,老佛仰心情大好,指著一道烏雞湯:“把這個分給晴兒和蘭兒兩個,都是雙身子呢,飲食上要用心。”晴兒與蘭馨謝過賞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和嘉迅速看了一眼兩個姐姐,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乾隆左看看右看看,為老佛爺布一筷子菜,再給十格格拿她喜歡吃的,十格格還帶著肉窩窩的小手一指:“那個。”乾隆的筷子就伸到青菜上,滿桌子的碗碟他居然能分辨出十格格指的是哪個,真是人工智慧型的佈菜機器。可憐乾清宮大宴上以肉類居多,在這裡零星的一點子青菜比魚翅猩唇還珍貴,一盤子菜有四分之一進了十格格的肚子。摸摸小肚子,託著臉前的小碟兒,十格格這才紅著臉送到老佛爺跟前:“老祖宗~這個好吃,我試過了~”

鍾茗揪著桌布,幾乎要笑了出來,這丫頭確實是有孝心,但是這一回絕對是自己快吃足了才想起來的……

可是老佛爺高興,笑眯眯地接過嘗了,還道:“果然好吃!”大魚大肉吃膩了,清粥小菜當然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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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過年,上書房得了點假期,永d還不到能夠獨立出宮閒逛的年紀,就跑到坤寧宮來。

鍾茗先問永d書讀得如何。

永d撇撇嘴:“皇額娘,兒子不是討厭讀書,只是覺得師傅……”

鍾茗一挑眉:“你以為皇子師傅好當麼?我換個說法吧,這些都是博學之人,真真萬里挑一挑出來的,天下絕少有比得過他們的,這麼說,你是不是覺得天下人都是笨蛋了?”

永d直覺得不太可能,搖了搖頭。

“別的不說,你看這宮裡女子的針線活計……就說紫薇吧,你覺得她的針線比金鎖如何?”

這兩個都在坤寧宮住過,永d其時還常住坤寧宮,都是認識的,仔細想了想:“還是金鎖比薇姐姐要好些,她平日針線做的多麼,熟能生巧。”

鍾茗似笑非笑地看著永d:“我怎麼記得到了我跟前兒大家滿口都說薇格格針線如何如何呢?”

“身份不同,”永d皺著眉,“所以要求就不同,對待的方式也不一樣……”

“你知道就好,這些師傅教別人與皇子,怕是兩個方法,對其他人可以打可以罵,對你,就不行。非但不能打罵,還要捧著供著,所以你就覺得他沒有意思。到底為什麼,你自己想吧。”

永d低頭不語,半晌:“皇額娘,木蘭……我射獵,這裡頭……”

鍾茗一挑眉,永琪是乾隆十七年出生今年滿打滿算也是十週歲了,兩百年後是小學生,但是現在卻是半個成年人了,不能再按《未成年保護法》來照顧身心健康的,不然一準兒得跌跟頭。綿德兄弟不到十五週歲都大婚了,永d年紀已經不算很小了,是得開始讓他知道一點背面的東西了。

“這些我倒不知道了,這得你自己去想,”頓了頓,怕永d受的打擊太大,沒有信心,“你只問你知道,到底本事如何就行了。我聽說你射箭也是十發八中的,這樣的本事,你自己說說看,能不能獵到東西?”

“獵不到那麼多……”

“這不結了?你自己心裡明白,只當陪大家玩罷了。”

永d驚愕了一下:“玩� �”

“就像陪你妹妹過家家。”

“朝廷大事,不是過家家。”

“當嚴則來,當寬則寬。你如今讀得書是越來越多了,有句話也該讀過,‘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心裡有數不就行了?你想,要是你妹妹跟你說話的時候也像朝上大臣跟你皇阿瑪說話似的,還有什麼意思?就是你跟你皇阿瑪兩個,考較功課的時候也跟尋常說話的時候語氣一樣麼?”

永d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好像明白一點兒了。”

鍾茗摸摸他光光的腦門兒:“慢慢想,不急在這一會兒,再不到十天,你又要跟你皇阿瑪出門兒了,路上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皇額娘放心,兒子跟著皇阿瑪、老佛爺,誰也不會慢待了我。”

“凡事總要自己當心,別惹你皇阿瑪生氣,”嘆口氣,“又要往外跑了。”

永d咧嘴一笑:“外頭天地廣闊著呢!皇阿瑪、聖祖爺都喜歡南巡的,兒子還沒到過江南呢,正好開開眼。”暫時拋開了方才的鬱悶,滿臉期待。正是活潑的年紀,相當嚮往能在廣闊天地裡瘋跑。

鍾茗聽到‘南巡’二字就眉稜骨直跳,揪了一下永d的耳朵:“南巡要乘船,你還不知道暈不暈船呢,等會兒叫青蛾找點子薄荷油給你。”

永d頗不以為然:“才不會!我身子好著呢!”

“叫你得意,回頭真暈了別回來哭!”捏了一把永d的嫩臉,“皇額娘這就給你打點行李,你自己也看看,有什麼讀了一半兒的書,或是用慣了的東西,一併帶上,橫豎跟著你皇阿瑪和老佛爺,有的是地方放東西。”

“哎~”

永d去收拾他那一攤子東西去了,鍾茗坐在炕上發呆。南巡啊南巡,努力回想久遠的劇情,已經記不起來傳說中‘自己’剪髮的劇情發生在什麼時候了,真是安逸日子過得久了,令妃貶了、永琪關了、小燕子死了、福家發配了、連紫薇都嫁進了范家,很久不用惦記這些事情了。鍾茗近來雖然事務忙碌,卻是心裡輕鬆,早就很少‘居安思危’了。穿越過來已有幾年,上輩子不少記憶都模糊了,對於不是長項的清史,還是乾隆朝的年表,忘得不是一乾二淨,也差不多只剩個背影了。

鍾茗思索了半天依舊無果,只能告誡自己凡是與‘南巡’二字沾邊的事情,都不要沾,好好保護好自己的頭髮。康熙據說南巡了四次,乾隆是幾次的來著?反正次數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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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著指頭算著南巡的次數,鍾茗猛然覺得自己這樣死巴著‘南巡’二字不放委實可笑,乾隆已往江南跑了好幾回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估計還會有,難道能躲一輩子?況且劇情已經改變,就算跟著去了,又能如何?不知忍讓,再好的情勢也能被自己搞糟,如果繼續懵懂無知,不管是不是跟著‘南巡’,在哪兒都能被人整得屍骨無存。沒了‘南巡’還有‘北狩’,去了令妃,保不齊明天又蹦出一個寵妃來。小心行事,未嘗不能扭轉乾坤,至少自己現在已經做到了,只要繼續小心下去,日子也還能過得下去。小燕子被五阿哥當成鹿射回了紫禁城,自己現在不還是穩穩當當地坐在後座上麼?

事在人為,端看如何應對。事情多變,人也是活的。

鍾茗心裡敞亮了許多,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與其擔心南巡,還不如想想無論乾隆沉緬於美色的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自己要如何應對,或者乾隆對永d要求更高的時候要如何從中斡旋。再一次提醒自己,你現在是皇后,要做皇后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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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乾隆再次奉皇太后出遊,這回的目的地是江、浙,作為七十聖壽的壓軸節目,計劃著祖孫四代直到四月才回京。永璜次子綿恩,自幼靈巧勤奮,頗受乾隆寵愛,這回也在隨駕之列。福隆安依舊跟著乾隆鞍前馬後,鍾茗估摸著他心裡已經不知道把滿服的日子算過多少回了。

乾隆這次出遊,鍾茗輕鬆了下來。頭上兩座大山不在,又沒有聖壽節需要分神照看再清閒不過的日子。只可惜不能每日睡到自然醒,依舊要早起等著諸宮妃前來請安。每日裡說的話題也千年不變,不外衣服首飾、養顏美容、湯水藥膳……令妃還在時,尚有言語機鋒,如今玉貴人被拘於延禧宮側室不得出門,連相互之間暗諷的水平都下降了。幾個公主,懷孕的將近臨盆,行動不便,不懷孕的也要專心養好身體準備懷孕。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永琪的大婚正在準備當中。乾隆臨行有命,皇后要注意一下永琪的情況,一旦什麼都準備好了,報到行在,乾隆下旨封爵,然後皇后要在大婚的時候多盯著點兒。[你們逍遙快活去了,留下我來頂缸!]鍾茗恨得要命,還得接旨,乾隆的旨意還詭異地要求看著就行了,不用顯得太重視,也不用著急上火地死命催,別當成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來辦。這話讓鍾茗琢磨了半天。

對於五阿哥的事情,就算是三阿哥怕牽連到自身非常上心,架不住內務府跟紅頂白,哪怕五阿哥身邊的庶福晉孃家在內務府有點勢力,五阿哥府邸的建造進度不還是快不起來。鍾茗偶爾問過一回,就傳話讓永璋看著辦了,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驛馬請示皇帝。

永琪要大婚了,已經建府了,快要出來了,下面要怎麼辦?鍾茗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雖然乾隆已經不太喜歡他了,給他選的老婆也是名不見經傳。或許不一定能爭儲君之位,可是他只要出來了,就是一個變數。然而現在不是主動出擊的好時候,多做多錯,鍾茗只能靜觀其變。

直到二月中旬,朝鮮使臣來貢,因乾隆不在京中,留守的大學士劉統勳一面八百裡加急報往江南,一面報與皇后知道,鍾茗的生活這才算是有了一點新鮮事兒。皇后是無法隨意接見外臣的,鍾茗沒能見到朝鮮使臣,只能看著他們的進貢單子琢磨著分配方案。

專供老佛爺、皇帝、皇后備下的千年老參該換新的了,正好用上好的一、二斤重的新參來替上。參齡長的人參雖好,但是挖出來放置的年載久了,藥力也會逐漸減退,倒不如新挖的、參齡次一點的有用,中藥材也是有保質期的。還有莊親王,上了年紀去年又剛病過一回,正好拿這幾株人參賜下去。高麗布雖然粗糙一點,也可賞給幾位嬤嬤做衣服用。

鍾茗在心裡把貢名早分作了好幾份兒,分完了還感嘆,朝鮮現在還真是老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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