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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0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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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二人商議得當,次日各自行事。雅*文*言*情*首*發

諸鹽商本無辜,林如海第二日假作來回稟已查清,當即便得宣康帝的意思,撤了各地四處查探的兵士,又命林如海前去撫慰吳越等人。因宣康帝遇刺,整個揚州人心惶惶,聞得此訊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面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見到林如海親自過來,言明與他們無關,吳越等人感激涕零,幸虧遇到的是林如海主管,若是別人,不知道得往他們家裡勒索多少銀子。他們被羈押的時候,家裡沒少上下打點,也送了許多銀子去林家求情,不過賈敏都沒收,反而安慰了他們家眷許多,說清者自清,且等上面查清了再說,不必如此耗費銀錢。

林如海道:“聖上知曉各位無辜,已命人賜下御膳御酒給各位壓驚。”

吳越等人聽了,連忙磕頭謝恩。

揚州劉瑛等官員並賈敏等一干命婦也都放下心來,先前幾日人人都不敢出門走動,唯恐惹禍上身,宣康帝在他們這裡出事,便是沒事,也是大錯,現今查明白了非本地之過,又額外開恩安撫他們,心頭塊石登時落地。

那些隨著宣康帝南巡的官員見此事了結,雖覺得納悶,怎麼輕輕放下,但是彼時刺客皆死,實在是查不到什麼,因此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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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四皇子受傷,聖駕到此不過只有半個多月,照料四皇子,故暫不迴鑾。數日後,四皇子傷勢略痊,宣康帝忽然晉其為親王,封號為義忠,又賞賜無數財物。

刺殺宣康帝的太監早在當時自刎了,其他刺客也沒有活口,四皇子當眾立功,自覺此計天衣無縫,又見宣康帝對自己和顏悅色,封自己為親王,頓時大喜過望,除了太子外,諸位皇子本就只有他一人得了郡王的爵位,如今晉升為親王,愈加風光無限,只是太子未曾隨駕,皇長孫當時不在,未能一併解決,頗有幾分美中不足。

顧明卻暗自驚駭,四皇子做下這等不忠之事,聖上竟然不處置,這是什麼意思?他暗暗戒備,行事愈加小心,也不敢在宣康帝出頭了。

林如海心裡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上輩子太子行事不忠暴露後得到的封號,今生竟落在了四皇子身上。當然了,上輩子四皇子也做了這些事,僅是軟禁在明郡王府。其實較之四皇子的手段,太子的手段更狠,真正的謀反,在鐵網山上發動,只是被宣康帝鎮壓了下去,饒是這般,宣康帝還是捨不得殺他,只是幽禁在宮中。

想到這裡,林如海微微一嘆,宣康帝忌憚底下兒子與朝臣勾結,可到底是慈父,虎毒不食子,兒子做出此等事宣康帝都沒有殺了他們,軟禁中亦是不缺衣食,不肯讓人怠慢。

義忠親王受傷不輕,將養了一個多月方好,宣康帝知道兒子做的這些事,也沒心情再留在江南,於六月中旬起駕回京。

從得知宣康帝意欲南巡,到宣康帝抵達,然後迴鑾,這半年來揚州真是人人忙得筋疲力盡,等他們走了,還得收拾行宮,安插人手打掃看守,往後,倘或宣康帝等皇家人不至,這耗費一二百萬的行宮便閒置在這裡了。

又忙了幾近半月,林如海終於清閒下來。

七月正值夏日,烈日炎炎,酷熱難當,黛玉親手拿了一塊切好的西瓜遞到林如海跟前,見林如海穿舊年的衣裳如今穿在身上竟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不由得十分心疼,道:“爹爹須得好生歇息歇息,忙這麼半年,瘦了一圈不止。”

說著,又對賈敏道:“媽不是一大早就叫下面採買了許多新鮮菜蔬瓜果雞鴨魚肉麼?早些兒叫人坐上來,給爹爹補一補。”她語笑嫣然,說得賈敏瞪了她一眼,林如海在外面忙碌的時候,她怎能不擔心,早就安排妥當了,偏這黛玉竟在黛玉跟前說破。

林如海接了西瓜,心裡湧現一陣溫暖,妻女的關懷,自是讓他覺得貼心。

抬眼望著女兒坐回下面椅上,形容嫋娜,態度風流,行動處如同弱柳扶風,哪裡有在榮國府的半點悽楚,林如海想到自己錯過女兒自六七歲到十歲的幾年,總是自責不已,今生今世,他的兒女平平安安,黛玉終不必寄人籬下了。

林如海笑道:“你們孃兒倆的心意,我都明白。”

黛玉聽了,嘻嘻一笑,賈敏亦覺得心中平安喜樂,果然靈臺師父所言不錯,自己這一生,真真當得起這四個字了。

賈敏吩咐丫鬟道:“將冰鎮的西瓜再切一個,給方先生和智兒送去。”

丫鬟答應一聲,去料理了。

今日林睿和俞恆都去曾家請教曾明,不在家。曾明有些年紀了,又犯了舊疾,沒再出去,他學問極好,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在家教導曾冼時,林如海索性送林睿和俞恆過去。

宣康帝來揚州時,聽說曾明亦在,想起當日曾明的學問,感慨萬千,特特宣到跟前相見,還見了曾冼,考校了幾句,當即命曾冼參加科舉考試,雖不能參加殿試,然而考中舉人即可做官,等他考中貢生亦足矣。曾明心想自己家和林家結了親,總不能孃家無人,也便點頭了,他兒子學問不差,只是不在山東住,故沒去參加考試而已。

曾冼比林睿大兩歲,尚未娶親,卻已定了一門親事,只等一年後進京迎娶,近幾年他和林睿俞恆常相見,志趣相投,如今一處用功,常常聯床夜話,高談闊論,自是歡喜。

至於林智亦不見,乃因他正在上課,而黛玉卻是中了暑氣,在家休養,不曾去上學。

黛玉長到今年八歲,虛歲卻是九歲了,林如海疼她,除了跟賈敏學習管家女工外,仍舊上學讀書,只有歇息的那日方跟賈敏學。現今她已經將府試的題目做得令方先生拍案叫絕了,詩詞更是極佳,方先生常常嘆息她不是個公子。

吃完西瓜,洗了手,賈敏忽然喟嘆道:“元丫頭終究還是留在宮裡了。”

自那日起始,姑侄二人雖在宮中見過,卻沒有過話,元春亦不提出宮之意,自己不提,料想她不敢提出讓自己替她籌謀,倒也聰明。

聽妻子提到元春,林如海面色淡淡,沒有介面。

雖然上輩子二寶聯姻皆是王氏姐妹二人之意,但是林如海忘不了元春待黛玉的態度,先前省親時,黛玉和寶釵皆是初見,所得賞賜都是一視同仁,然而住進大觀園時元春便待他們截然不同了。說來好笑,迎春三姐妹是賈家之主,寶釵是客,身份又不比黛玉三春等,偏被元春點名道姓地令其住進園中,反不提黛玉三春。又有端午節禮時,元春賞賜唯獨寶玉寶釵一般無二,亦極豐厚,黛玉三春卻都寥寥,僅有兩把扇子和兩串珠子,別無他物。

林如海還記得自己飄蕩於宮闈之時,常見王夫人二六之期進宮給元春請安時,流露出自己的意思,說金玉良緣的好處,將黛玉貶得一無是處。

王夫人當初是怎麼說的?林如海隱約記得她對元春道:“寶丫頭知書達理,穩重端莊,又能勸諫寶玉讀書上進,最是賢惠不過了,哪裡是林丫頭能比得上的?寶丫頭是我嫡親的外甥女,進了門,自然和我一心,不似林丫頭向著老太太。我這麼大的年紀,將五十歲了,還在老太太跟前立規矩,難道還要讓她們壓著我不成?再說了,林家已經無人了,連家業都沒了,林丫頭能帶什麼進門幫襯寶玉?反觀寶丫頭,薛家百萬之富,嫁妝自然是極多的。”

林如海冷笑不已,他林家數百萬的家資,悉數進了賈家,他們怎麼都隻字不提呢?想來是花光了自己家的家業,黛玉一無所有了,便對其棄若敝屣。元春和王夫人常相見,又怎會不知省親別墅從何而來,一個個道貌岸然,讓人不屑!

林如海嘆了一口氣,他也不想將其怪在元春身上,畢竟做主親事的是她親孃,賈母與之相比,畢竟隔了一層兒,她依從王夫人的意思也是理所當然。雅*文*言*情*首*發

其實,當初除了賈母和後來的鳳姐一心盼著雙玉成親外,其他人哪個願意?迎春、惜春一個懦弱,一個冷漠,說不上話。李紈和探春一個是王夫人的長媳,一個是王夫人的庶女,前者在王夫人那裡討生活,後者連親孃都不認,又怎會違背王夫人的意思。至於邢夫人,薛家打得好主意,讓薛蝌娶妻邢岫煙,邢夫人自然也向著薛家了。

望著正端著茶碗側頭聽賈敏說話的女兒,林如海滿心憐惜,在那樣的處境黛玉哪有生路,一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形容得淋漓盡致,讓他如何不心痛。

賈敏也沒想著讓林如海介面,只是說給他聽,道:“不是我說,元丫頭還是出宮的好,留在宮裡有什麼好?我知她也想出宮,卻是不敢罷了。我是嫡親的姑媽,不是父母,也不能為她做主,唯願她有造化,能得平安二字罷了。”

林如海心想,九皇子登基時,皇后將元春賞賜給他,不知太子登基後,是否亦如此?

暗暗皺了皺眉頭,林如海對此頗不喜,賈家行事已經十分張揚了,若是出個娘娘,豈不是仍如前世那般作惡無數?

林如海道:“先別管別人,將睿兒成親的東西預備起來罷。”

賈敏果然被他轉移了心思,笑道:“曾丫頭比睿兒小三歲,今年才十三歲,就是成親,至少也得等二三年呢,急什麼?聘禮聘金是早就送過去的,只等著將來請期和迎娶,到那時再預備不遲,也都鮮亮些。”

黛玉拍手道:“那可好,咱們家就又多一個作詩管家的人了。等到嫂嫂進門,媽也能清閒些,等著含飴弄孫罷!”

賈敏卻道:“哪裡就能清閒了?等你和你兄弟都有了著落才行。”她明白曾淨心性,將來也要讓她管家理事,但是須得等到黛玉和林智嫁娶之後。黛玉和林智年紀比林睿相差八、九歲,若是一時被怠慢了可如何是好?又或者將來黛玉出閣時嫁妝豐厚,令長嫂不滿,又待如何?賈敏雖知曾淨不致於此,但總得防患於未然。

林如海明白其意,笑了笑,道:“你別太勞累了,那些事,都是我做主呢。咱們年紀都不小了,若想長長久久地廝守,心便放寬些。”

賈敏嘆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心裡過不去。”

林如海聽了,不再強求。

黛玉原先聽得不大明白,但她聰穎,又見慣了各家姑嫂爭鋒手段,曾聽劉芳不止一次說過她嫂子至今不管家,乃因其母怕苛待了他們下面的弟妹,再思賈敏言語,頓時瞭然,不覺笑道:“爹爹說得極是,難道將來嫂嫂管家,做主的就不是爹爹和媽媽了?”

聽得賈敏倒好笑起來,道:“才說幾句話,你就這樣明白了?但願你這份伶俐別盡用在詩書上,家裡也用些,免得被人欺負算計。”

黛玉笑道:“我什麼事不知道?只是不在意罷了。”

遇到了再說,她又不是任人欺負的。

賈敏一笑,不在糾纏於此,對林如海笑道:“幸而咱們不在京城,不然,還不知道如何呢,前兒又接到了母親的書信。想著那日聖駕到時,聖上問百姓有何願,他們說盼著老爺連任,我心裡歡喜不盡,這麼一來,咱們家又能在這裡住上好幾年呢。”

雖然遠在江南,不如在天子腳下富貴,但是在這裡上面無人,沒有人敢給自己氣惱受,豈非比京城裡自在?再者,她不願聽孃家老母時時刻刻說那些話。

賈敏暗想,老母的意思自己推辭幾次老母仍不罷休,不如等黛玉有了人家再進京。

林如海卻道:“未必好幾年,眼前二三年內必有訊息。”上一世宣康帝是明年退位,雖是被九皇子所迫,但現今他卻看出了宣康帝因四皇子設計而生的頹廢之氣,太子極得宣康帝的意思,說不定近幾年也會退位靜養,到時自己萬萬不能再獨佔鹽政一職。

賈敏不解,問道:“這是何故?”

林如海淡淡一笑,四皇子之事獨他和宣康帝,以及顧明知曉,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當然不能透露給妻子知道。

反倒是黛玉忽然抬頭看了林如海一眼,覺得大約因四皇子之故。

宣康帝南巡時,方先生停了課,黛玉不必上學,又不必管家,有許多時間來思索瘦西湖上的一場行刺最終竟是不了了之了,不過行宮裡隨駕南巡的人在這件事死了好些,行宮裡各人身邊的都有。她總覺得宣康帝待四皇子態度有些彆扭,似乎知道些什麼,特特封了他做義忠親王,到底是讚歎四皇子品行義忠二字呢?還是在說明什麼事?再者,她又聽林如海說遠著義忠親王王妃一些,她更確定了心中所想。

這些想法她沒跟賈敏說過,午後有人來請賈敏,黛玉便問林如海。

林如海一驚,旋即一嘆,難怪上一世沒有人教導她,她能說出榮國府入不敷出,若不講究儉省,必致後手不接的話來,果然比世人多了一份玲瓏心思。

林如海道:“心裡明白就是了,說出來做什麼?”

黛玉悚然一驚,立時掩口。

林如海登時笑了起來,到了年底,過完萬壽節,看到邸報上說楊昊調任進京,令顧明接任,又有旁人做了九門提督,而非上輩子的楊旭,同時張大虎升到三品將軍,執掌京營許多兵士,林如海知道,宣康帝開始動手了。

四皇子做出這等事,宣康帝豈能容忍,故先斬其膀臂。

宣康帝除了提拔四皇子母舅外,又升了四皇子的岳父,即楊太太之兄的職缺,乃是一品大學士,不管怎麼說,但凡是和四皇子有關的人悉數高升,一副花團錦簇氣象,個個喜笑顏開,京城中登門賀喜者眾多,門前絡繹不絕。

聞得這些訊息,只有林如海知道,這些人麾下的副官都是宣康帝的人,一部分已交給了太子,和四皇子有關的這些人一旦被撤職,下面立即遞補上來,絲毫不會影響朝堂。可惜這些人都不知四皇子的所作所為,只道四皇子得宣康帝青睞,兀自歡喜非常。

黛玉也看了邸報,當即了悟,瘦西湖上那一場刺殺果然出在義忠親王身上。不知道宣康帝怎麼忍下來的,那可是他親生的兒子呢,不但不能處置,還得封賞。

不出黛玉所料,京城中很快又傳來其他的訊息。

宣康帝是八月回到京城的,太子早得了訊息,大吃一驚,竟顧不得公務,親自迎了數百裡地,一見宣康帝,跪倒在地,痛哭不已,問得十分仔細,噓寒問暖,源自肺腑。

宣康帝見太子如此孝順,頓時紅了眼圈兒,撇開四皇子外,眼前這個他親自撫養長大的兒子對自己是真心實意地孝順,雖然十年前行事不大穩當,可是這麼些年來,他早就改過了,一直兢兢業業地替自己辦事,從來沒有想別的,屈指一算,太子都四十歲了呢。兒子都該娶妻生子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過完萬壽節,自己也將花甲了。

經過四皇子的事情,宣康帝傷心不已,入冬後竟覺得右手不大靈活了,批閱奏摺十分吃力,無奈之下,都是讓太子代替自己批閱。不久,年下宣康帝又著了風寒,將養了大半月才好,想了想,未出正月,便尋了錯處,當朝訓斥義忠親王一頓,說他空有義忠之名,不做義忠之事,當即軟禁在王府中,此事登時引得朝野震動。

義忠親王全然沒有料到自己歡喜不過短短半年,竟然就因一件小事落得如此境地,他意欲據理力爭時,忽聞宣康帝升了顧明的官,極為重用,又見顧明家比別人早一步遠離了自己,義忠親王本非愚蠢之人,略一思忖,頓時失色。

義忠親王回想自己經歷的事情,難道顧明早早就背叛了自己?自己當初謀劃此事的時候,唯有顧明一人知道,連自己母舅妻族都沒有吐露半個字。

想通後,義忠親王頓時恨得咬牙切齒。

宣康帝故意升了顧明的官,沒有瞞著義忠親王。他知道若論聰明機智,義忠親王並不差,就是行事讓自己不喜,可是即使如此,義忠親王是自己的兒子,區區一個顧明叛了他,焉能繼續平安無事。義忠親王是被軟禁了,可是其母族妻族還在,總有顧明難過的時候。

至於朝堂上其他人等,宣康帝不給他們尋根究底的時間,出了正月便即宣旨退位,命太子登基,主持國事,時為同年二月十二日。

旨意傳來,天下大驚。但凡是掌管天下大權的皇帝,沒有一個人捨得手裡的權柄,君不見武則天六十七歲仍舊登基做了女皇帝呢,何況宣康帝今年不過只有六十歲,朝堂上還有許多官員到了八十歲都不肯致仕呢!怎麼宣康帝竟心甘情願地退位?

以後怎麼辦才好?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他們是聽太上皇的話呢?還是聽新皇帝的話?

太子也沒想到宣康帝會禪位給自己,他原本還想著以宣康帝的身體,自己還得等十年八年,正仔細調理身體,力求活到平安登基的時候,沒想到忽然間提前了這麼多年。

回思自己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地維護儲君之位,太子頓時感慨萬千。

宣康帝退位後,搬出了大明宮,住進上陽宮,命太子住進大明宮,又命禮部擬年號,又親自下旨,封太子妃為皇后,皇長孫為太子,因宣康帝今年退位,太子登基後到明年才能改元,皇后等嬪妃的冊封之禮也得等到改元之後。太子忙尊宣康帝為太上皇,尊皇后為皇太后,宣康帝後宮嬪妃皆隨入上陽宮。

太子登基為帝後,滿朝文武悲喜交集。從前和四皇子七皇子等交好的,現今人人自危,唯恐遭受太子清算,而原本擁護太子的人卻是異常歡喜,恨不得大展拳腳。

新帝都看在眼裡,他暫且沒打算動他們,諸事依舊請問宣康帝再做決定。

宣康帝退位,一是欠安,二是傷心,再者國庫空虛,年下幾處災難,一點銀子都沒有,都是太子和九皇子想方設法解決的,他竟無能為力,便起了休養的心思,如今見新帝這般行事,自己地位絲毫未失,自是龍顏大悅,對新帝更加滿意了。

新帝微微一笑,這些年他沒學到別的,唯獨學會了如何孝敬宣康帝,如何忍耐。他剛剛登基,根基不穩,朝堂內外都是宣康帝的人,自己孝敬宣康帝,那些人自然能為自己所用,總比立時更換,引得天下動盪得好。

那些人也聰明,新帝登基本就是名正言順,他們沒什麼挑剔之處,再見新帝並沒有舉措,暗地裡十分感激,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一來,哪能不盡心效忠新帝。

新帝登基後,不等太上皇開口,當即封七皇子為忠順親王,封九皇子為孝敬親王,又命人善待義忠親王並其家眷,各樣衣食賞賜流水一般賜進義忠親王府,其他的小皇子年紀甚輕,並未封爵,但年滿十五歲以上,亦派了差事給他們。

宣康帝最擔心的就是新帝登基,處置其他兒子,今見如此,連聲說好,誇讚不絕。

一時之間,新帝美名遍佈天下,長安城中一派興榮氣象。

俞老太太和俞恆得知訊息,忙不迭地收拾行囊,立即進京。他們一個是皇后嫡親的祖母,一個是皇后嫡親的兄弟,這等喜事,焉能不進京,何況他們本來就是避開京城諸事,恐替太子惹禍,到了今日,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黛玉、林智姐弟二人從小便和俞恆一起長大,聽說他們回京後,除了將來俞恆參加秋闈外,恐怕不會再回揚州了,不由得十分傷感。

林智雖然不喜俞恆從前常來找姐姐,但是離別時,卻極難過。

俞恆微笑著拍了拍林智的肩膀,他居住江南多年,哪裡捨得他們?只是他們的確該回京了,自己總不能永遠居於江南。俞恆年紀雖輕,卻知道自己是皇后唯一的兄弟,自己必須出人頭地,方能讓皇后有所依靠,畢竟孃家兄弟爭氣,自己行事謹慎,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新帝後宮勢必要進新人,俞恆只有這麼一位姐姐,自然要替她爭氣。

俞家啟程回京的時候,林如海等外放官員得了太上皇之意,凡是三品以上皆得進京恭賀新皇登基。俞家老太太聽說,便與之商量,意圖同行,不過是分船而坐罷了。

林如海又想到自己不久後便會辭去鹽政之職,讓與新帝的心腹,他心中一動,命林睿隨著自己一同回京,等自己回來的時候,他不必回來,留在京城讀書,處理家務,自己兒子在京城,還怕新帝不放心?等到過了今年,自己上書請求調職就是。鹽政只有新帝的心腹才能接任,林如海可不打算讓新帝忌憚自己,他已吃過苦頭了,怎能不記在心裡。

林如海想到自己已經四十幾歲了,雖沒到致仕的地步,但是做了這麼多年鹽政,也該換個職缺行事了,總不能永遠留在揚州,他還想給黛玉好好挑一門親事呢。

林睿聽說林如海之意,倒是意外之喜,連忙滿口答應了。

俞恆知道林睿也要進京,亦是十分喜悅。

黛玉和林智卻是很不歡喜,一家人哪能住在南北兩地呢?賈敏亦是擔憂,林睿今年十七歲,再過一二年就該娶親了,在京城可怎麼好?

林如海笑道:“曾家公子要考試,曾家也要回山東,到時在京城成親。”

賈敏聽了,只得作罷。

賈敏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年,宣康帝就退了位,太子登基,林如海進京,她忙著收拾禮物時,為難地道:“老爺進京恭賀,這禮怎麼備?五月就是萬壽節,這禮是和太上皇的萬壽節禮一樣呢?還是少幾分?”一樣不行,少了也不行,萬壽節禮皆有定例,萬萬不能失禮。

林如海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麼為難的?先比著太上皇的萬壽節禮進獻,畢竟也是當今聖上,等到年下太上皇的萬壽節時,再額外添幾件東西。再說了,這回進京,不能只孝敬聖上,孝敬太上皇的現今就多幾件。”

賈敏依言收拾,嘆了一口氣,道:“舊年忙了半年,今年老爺又得幾個月不回。”

林如海卻道:“這樣也好,比起從前不知道如何是好來說,當今聖上登基,咱們也好放心好些,只管盡忠職守即可。”

賈敏一想也是,新帝不定,總容易徒惹是非。

新帝二月登基,他們二月底得到訊息,立即啟程,三月下旬便抵達京城了,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北靜王水溶和北靜太妃母子,浩浩蕩蕩,不消多言。

賈母得知,又驚又喜,自從新帝登基後她便動了許多心思,一面命賈赦和賈政打聽林如海父子的動靜,一面等著他們登門拜見,又私命王夫人道:“從前銀子用了那麼許多,再拿錢去替元丫頭打點,難道她要留在上陽宮不成?”

誰都知道新帝看重林如海,將來前程只有往上走的,全然不必擔心往下流。

王夫人心中何嘗不知這個道理,這麼些年來,她何曾在賈母跟前露出對賈敏的嫉妒之意羨慕之心?不就是指望賈敏家替元春謀劃?聽了賈母的話,連忙答應。

賈母嘆道:“說來元丫頭年紀不小了,若沒有人替咱們說話,怕是極難呢!”

王夫人心裡一酸,算算年紀,按虛歲的話,元春都二十三歲了,道:“可惜姑太太不在京城裡,不然,倒好些,橫豎後宮明年是要選新人進宮的,有咱們自己人,總比外人強些。”

賈敏的性子賈母深知,她在林家二十幾年,早和孃家有些不同了,又有了自己的兒女,離京十幾年,行事頗有林家之風,哪能答應自己家所求的那些事。但是賈母極疼賈敏,看了王夫人一眼,道:“你也別怨敏兒,這些事畢竟不好開口。再說,元丫頭回京後不是捎了書信回來,她自己都不好張嘴,何況敏兒,又不在京城。”

見賈敏即使離京十幾年,仍被賈母記掛著,王夫人心中一陣嘆息,又道:“老太太說得極是。只是咱們有銀子,怎麼打點宮裡呢?元丫頭現今在名分上到底是太上皇的人,不得太上皇和皇太后開口,如何過去?”

賈母微一沉吟,道:“託誰說動皇太后才好。”

王夫人道:“我也是這麼說呢,老太太心中可有人選?”

賈母淡淡地道:“我多年不管事了,外面都是你打點的,我哪裡有什麼人選?不過元丫頭的年紀實在是不能再蹉跎了,你竟是多費些心思罷。”

王夫人聽了,只得答應。

卻說林如海一進京城,當即進宮請安,先見宣康帝,後拜新帝。其實上輩子新帝登基時,林如海是沒有進宮的,那時他本效忠與宣康帝,難免為新帝所忌,再者九皇子登基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未令各地外放官員進京。

宣康帝退位後沒有放下朝事,見到林如海,不覺一笑,道:“此後好生效忠皇帝。”

林如海見他倒比從前豁達了些,忙躬身應是。

宣康帝回想起自己退位後發生的種種,新帝依然孝順非常,自己威勢未減,不由得嘆道:“朕並沒有看錯人,皇帝友愛兄弟,善待老臣,朕心甚慰。皇帝本就格外看重卿家的本事,卿家又是識趣的人,他必然會繼續重用卿家。”

林如海忙道:“太上皇和聖上看重微臣,微臣便是肝腦塗地,方能回報其萬一。”

宣康帝大笑,道:“雖然皇帝掌管天下,但是下面的事情都得你們用心辦事,才能治理好江山社稷。你們一個明君,一個賢臣,令百姓安居樂業,朕便放心了。”

又問道:“朕去歲南巡時,答應那些百姓的心願,可都料理妥當了?”

宣康帝停留在揚州不過兩個月,後面的事情依然是林如海料理,林如海笑道:“早料理妥當了,想要良田瓦屋的都給了,想要金銀綢緞的也給了,想要好官治理其縣的,查明原先縣令貪汙受賄,亦已處置了,另外升了原先的縣丞,倒是個難得的好官。”

宣康帝摸著花白的長鬚,不住點頭。

宣康帝對林如海滿意,而新帝最感激的莫過於林如海,待他給宣康帝請安後,聞得來拜自己,忙宣到跟前,親自詢問任上諸事,林如海細細稟明,問完公務,新帝又笑問其他事,道:“卿家舟車勞頓,多年才進京一趟,居所可收拾好了?”

林如海見新帝雖已中年,但是意氣風發,愈加威儀天成,身上也只穿著常服,果然和宣康帝相比,又是另一種形容,答道:“京中老宅常有人修繕,來時亦早送了訊息進京,命人收拾好了,因此抵達京城時,便住在老宅中。”

新帝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林如海又奉上禮物,新帝見了,愈加歡喜,命人送他出宮。

林如海回到家中,聞得賈家幾次三番打發人來,顧不得歇息,只得帶著林睿投了帖子去賈家,然後登門拜見賈母並兩位內兄,自是不必細說。

林如海離開後,新帝出了一會子神,處理完公務,去和皇后一同用膳。

他們夫婦相互扶持著裡二十餘年,情分非比尋常,至今只皇后一人得封,其餘嬪妾尚未冊封,皇后才見過俞老太太,見新帝過來,忙上前請安。

新帝笑道:“聽林卿家說,俞家老夫人和恆兒都回京了?”

皇后扶著新帝坐下,命人倒茶,方點頭道:“老太太今兒才進京,就來請安了。恆兒我卻沒見,外男無職,焉能進宮。聖上見過林大人了?這麼些年,我那老祖母和我那兄弟多虧他們家照應,一路上也得了許多照料,我心裡感激得很。”

新帝道:“等到林大人家眷進京,你多賞賜些便是。”

皇后自是答應不提。

新帝初登基,交接之時,事務繁忙,除了皇后宮中,鮮少踏足後宮,皇后自是明白,壓住了後宮諸嬪妾,讓新帝沒有後顧之憂,堪為賢后。後宮嬪妾都未得封,心裡難免急躁了些,誰都明白誰越早得到冊封,誰的地位越重。

新帝不在意這些,這些年身邊除了皇后,也就幾個侍妾罷了,似門下孝敬的那些女子早都遣散許多年了,沒有留下一個。

這日去給宣康帝請安時,可巧皇太后也在,亦請了安。皇太后看著新帝的模樣,暗暗嘆息,自己兒子沒有做皇帝的命,如今得了忠順的封號,她如何不明白聖意?早囑咐忠順王爺幾次了,寧可行事放蕩些,別太顯露鋒芒,也別管朝上正事,免得被新帝忌憚。忠順王爺見義忠親王被軟禁,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行事漸漸荒唐起來。

看著新帝和宣康帝說話,皇太后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元春一眼,眸光輕輕一閃,聽到父子二人說些家常閒話,而非朝事,她便開口道:“皇帝,你看賈女史如何?”

新帝聞聲,不覺一怔。他何等聰明,立時便明白皇太后的用意了,仔細打量皇太后身邊的女官,二十餘歲的年紀,面如滿月,眼若清潭,翠羽之眉,白雪之膚,兼之宮妝華麗,氣度雍容,確是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

新帝和皇后雖然夫妻情深,但是說實話,論姿容才氣,皇后確實不如元春。新帝如何不認得賈元春是誰,他早查得清清楚楚了,也知道賈家一乾女兒都頗不凡。

新帝看了皇太后一眼,這是想在自己身邊安插人手,吹枕畔之風善待忠順親王?

元春立在旁邊,含羞帶怯地低下了頭。她想起了王夫人捎帶進來的書信,也是皇太后意欲拉攏新帝,身邊宮女和女官們都不及自己的才貌,自己才有出頭的時候。當她明白皇太后的意思時,掩不住心頭狂喜。新帝雖然年紀不輕了,卻正當壯年,英明神武,自己有了這樣的終身,比出了宮沒有著落強上十幾倍。因此,元春心中十分願意。

新帝淡淡一笑,故作不解,道:“不知皇太后此話是何意?”

皇太后見他沒有反對,笑道:“你如今忙著朝堂上的事情,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賈女史識文斷字,自進宮來,管著後宮禮儀,又常幫我料理些檔案東西,最是伶俐不過,不如你帶了去使喚,我也盡了心。”皇太后心中一嘆,不過元春的年紀確實大了些,比不得年輕嬌嫩的,偏生自己身邊能用的人不少,論及顏色本事卻不如元春出色。

宣康帝聽了這一番話,仔細打量元春片刻,不覺想起賈代善的救命之恩,點頭對新帝道:“皇太后是一番好意,你就莫要推辭了。”

新帝眉頭微微一皺,旋即舒展開來,正欲開口,忽然聽說孝敬親王求見,宣康帝忙命宣進來。孝敬親王進來請了安,見皇太后依然問新帝的意思,不由得好奇心起,問明緣由後,頓時一笑,正色對新帝道:“正如父皇說的,確實是皇太后的好心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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