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錢掌櫃，兩壺醉紅塵，一份土豆泥。”步掌門輕輕落下道。
他顯的很鎮定，從表現上看，彷彿剛才出手偷襲不是他。甚至於他還有閒心要酒要菜，準備痛快吃喝一場。
錢飛看著對方的表情，自己也漸漸鎮定下來，對殺人之後心底的不適逐漸散去。他點點頭：“客人裡邊請。”
解了劍，回到客棧裡坐下，步千年閉目養神，在他身邊的二長老三長老表情有些凝重。
在步掌門帶動下，所有弟子們都回到客棧，點菜的點菜，要酒的要酒。只是議論的內容多了些關乎錢飛的話題。
“錢掌櫃太兇，我看他必定是一位金丹八轉的大高手……。”
“只是他為何要以築基修為示人？這又是何道理？”
“縱仙門完了……。”
“你是沒看見掌櫃的出手如何風騷，身不動，不知施展的是什麼神通，將那縱仙門的三大長老一發打死，連帶數十弟子也被殺……。”
小師妹默默的坐在步千年下首，她很沉得住氣，父親不說話，她也沒說話。
過了有一分多鍾，酒上桌，靜庭長老自顧自倒酒，給桌子上所有人滿上。清冽的酒香散開，幾人喝了一杯潤口，此時步千年才緩緩說話。
“你都看見了？”
這話問的是步惜雨，兩位長老沒插話。
步惜雨點點頭：“看見了。”
“有多強？”步千年聲音壓低幾分問道。
“很強，比你強。”
話說的一點不客氣，步千年卻沒有別的表示，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我們，真要和縱仙門開戰嗎？”步惜雨再三猶豫，還是問出這句話。
“那個自然，縱仙門近年所為，的確有些邪道了，除去它，也是件好事。何況掌櫃的既然是這等高手，我們出手，自有好處。”步千年笑而不語。
這件事情在他看來是替錢飛分憂，錢飛又是高手，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家。當然，他不知曉錢飛是如何吝嗇的一個傢伙，也想不到會如何小氣。
若是錢飛知曉他想法，一定會嗤之以鼻。
“那你為何不跟他說一說？”步惜雨道。
“有些事，不必要說的那麼明白的。來來，嚐嚐這土豆泥，據說是味道很好。”步千年拿著勺子道。
可問題是，桌上就一份土豆泥，這掌門，也忒小氣了些。
官道的盡頭來了很多人，為穿戴盔甲的甲士。靜庭道人放下酒杯出面解釋，小師妹陪伴在他身側，沒過幾分鐘，那群士兵在一個領頭隊長帶領下，尋了馬車，將屍體裝上，順著城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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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飛暗暗舒口氣，沒事，小師妹說的果然是真話。他這一整天過的都不怎麼踏實，看屋子外，總會想起很多殘肢斷臂，想起死人。
那種不適，只有沉迷工作可以緩解，是以他難得勤奮，做了八百個小龍眼湯包，覺得自己累的像是死狗，恨不得躺在地上伸舌頭。
當然，客戶的反應也沒有讓他失望，八百個湯包，賣的一個也沒剩下。其實這種下雪的天氣裡，吃上一個火鍋，喝上兩瓶美酒，那才是最逍遙最美的滋味，可惜他火鍋大名已經傳出很遠，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個無底洞，並沒有人點，這讓他很失望。
做了那麼多事情，自然要犒勞犒勞自己，他也吃了不少包子，喝了兩壺美酒，微醺。隨著最後一口美酒喝下去，他耳邊響起系統提示。
“恭喜宿主成為築基二層修士。”
錢飛一激靈清醒，我不是剛突破沒多會麼？怎地就成了築基二層？
拉開系統介面檢視，發現在系統資訊中多了一行小字。
“宿主成功捍衛客棧的和平，讓挑釁者付出代價，獎勵法力一千點。”
還有獎勵，這麼一看就明朗了，近些天他吃喝不斷，增長的法力早就接近一千點，加上系統給的獎勵和今天吃的，成為築基二層修士並不奇怪。
“這修行速度，也是沒誰了。”錢飛給自己一百二十個贊，咱們晉級的速度太快，誰能比得上？人生，沒有對手真是寂寞啊！
他已經覺得自己修行速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創造一個巔峰記錄……。
錢飛創造記錄沒不知道，縱仙門倒是創造一個記錄，大趙境內，有史以來，第一個被人打上門的門派，第一個被連山門都被端掉的門派。這羞恥的記錄讓所有縱仙門人都抬不起頭，呆呆站在雪地裡。
“這雪，恐怕要下好些天的。”
公羊燧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僅剩的宋明長老抬起頭，看掌門。
掌門有點狼狽，面色煞白，身子有微微抖動，像是冷了一般。這些是元氣消耗過大的表現，可以危及性命。張張嘴，宋長老道：“掌門，保……”。
保重的重字沒說出來，宋長老嘴唇顫了顫：“我們，該如何做？”
山門一片廢墟，地上是泥土翻過來蓋住白雪，白色雜夾黑褐，混合鮮豔梅花般的鮮血，怪誕的顏色說不出讓人不安。山路旁刻有“縱仙門”三個字的大石碑裂成兩半，千年門派之威，一朝，無存。
“我們，上山。”公羊燧道。
他領頭，一行人往山上走去，路旁到處是戰鬥留下的痕跡，接近山頂，更能看見滿地屍體，有內門弟子，也有外門弟子，甚至還有幾個雜役，那都不算什麼。
路邊，還能看見幾隻老鼠的屍體。
雞犬不留，真實的雞犬不留，連老鼠也沒放過，這殺的太過徹底。
上了山，步千年直奔一座大殿，這大殿有側門，隱蔽的非常好，和牆壁渾然一體，推開門，他一口鮮血噴出來。
此地，是藏寶點，多年門派積蓄皆在此，此時開啟，卻什麼也沒剩下。那人劫走了門派所有財產……。
“秦河水……”公羊燧咬牙切齒。
“掌門，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弟子問。
“怎麼辦？”公羊燧緩緩掃視弟子，滿意的點頭，至少這些弟子沒有流露出想離開的想法“這是我們的山門，自然要在這裡，重建。待重建門派，擒殺敵首，我們，依舊是仙門。”
“可是，那人要是再殺來該如何？”宋明長老道。
看著宋明，公羊燧緩緩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