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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逐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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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說完整個人就像一句雕像一樣僵硬地矗立在原地,氣息也一度變得輕微。黃杉秋更是不忍再看到他這樣的反應下意識地別過頭去握緊了椅子的扶手,浮月的頭髮也慢慢垂了下來掩蓋住他的雙目,自然也是沉痛地低下頭去緊緊抓著衣襬不放。

現在,只有曦亭和北宮芸,兩個人保持著對視,只是他的內心有所撼動,強者眼神不再清明。

“你……你們……可是從來沒聽過,羽山有倖存者……”

北宮芸顯然沒想到曦亭問她羽山的目的是這個,看著這個之前跟她囂張跋扈的男人突然露出這麼悲愴的神色,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他以及周圍人的反應,不難判斷,他沒有說謊,並且在用自己最沉痛的回憶給她認清事實。

“總會有漏網之魚,不是嗎,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樣,站在這裡說話。”

曦亭攤了攤手,空洞地有些失焦的黑眸抬了抬,他這樣對北宮芸說。

“時過境遷,已經過去了一千七百年,這麼多年,我們經歷過的事,你,絕對沒有過。我殺過很多人,可你單純的連害人的心都沒有就想完成復仇,哪有這麼簡單的事?你所謂的報仇,就是這樣小孩子氣和仰仗別人的力量?……小丫頭,我告訴你,復仇若不能透過自己親力親為銼皮削骨地去磨鍊,讓自己永遠記住那剜心之痛,時刻用家人遭受過的痛苦來警醒自己,那你報它,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北宮芸看著他,就像看一道巨大的永遠無法跨越的深淵,他是裂谷,是奇險,看似年輕無比的臉孔卻在眸子深處佈滿了滄桑和風霜,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像它的高度和險度,真實存在,毋庸置疑,而自己就像他面前的一座矮丘,終究是太嫩,太過天真,永遠企及不了深淵的噩夢。

在這一刻,北宮芸從他的眼睛裡望穿了他那些久遠的記憶,彷彿那雙眼睛在無聲的傾訴一樣,他所有的苦厄,遭受的所有不幸,以及那人渾身上下完全匹敵不了的那種沉痛的滄桑和成熟,讓北宮芸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簡直幼稚地可笑。

“我……”

“如果你還是堅持我們不懂這些,那我只能認了,畢竟,你沒見過我眼中的那盛世和地獄……”

曦亭如圓木一樣立在那裡,直到過了一會,他才晃晃悠悠地動了一下隨即仰了仰頭,把剩下的話和情緒統統咽了下去。方才他如此反常失態的舉動,莫過於北宮芸那幾句“你們不懂”之類的話,間接性地引發了他深埋心底的無力感,在當時曦亭心中的業火便躥了起來,只是這把火焚燒是他的心,而不是他的理智,因為他在這種時候,是無比清醒的。

他怎麼可能不懂,族人和父母的死……他那些強烈的什麼都做不了的自責以及當時對自己弱小的痛恨,硬把他逼得沉默不語,痛苦不堪。

他堅信沒有誰可以質疑他的經歷,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經歷過什麼。

人類究竟是如何把他的希望一次又一次抓起來又狠狠摔在地上任它粉碎破裂,讓他曾經在無數思想鬥爭中受盡折磨,又做出了什麼骯髒之事……可悲的是,那時候的他是最好的他,卻經受了那樣的不公和絕望,而殘酷的是,那種絕望,沒人能夠理解他,他也更不可能把這種絕望傳達給旁人,只能獨自承受。

羽山曦亭不是一個會輕易吐露自己心聲的人,隱忍和沉默在他身上永遠都沒有期限,因為歷經千年的歷史已經讓他斷絕了他曾經有的大部分的感情和激昂。他的心早已麻木了,但依舊跳動著,會吐露心聲,還能說明,他的心還沒有死亡,也證明了,他心裡的傷疤又重新將他弄疼,那些過往如洪水猛獸,亦如決堤之水,因為相同境遇少女的一句話漸漸變得完全失控,甚至開始侵蝕他原來堅不可摧的心理防線。

北宮芸看著他的樣子,的確知道了對方的遭遇和自己一樣,頓時眼睛裡的淚水有點消停的意味,似乎倍感意外,並且看他這樣,可能更加慘烈,到底是什麼能讓這麼一個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又寡言少情的人擺出這副樣子她也不想知道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一時情急說錯了話,是真的傷到對方了。

正當她想開口解釋幾句的那個檔口,她身邊的浮月忽然抬起頭,卻因為他髮絲的緣故,看不起他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向何處。

“再怎樣絕望,也不能讓心變得絕望,即便擺在前面的是死亡,也要讓靈魂活下去。”

一頭雪發的男人聲音清雅,語氣中和,適度而悠緩,也不乏底氣。這一句話,似是說給北宮芸的,也似說給另一位羽龍後裔,隨後,他也就站起了身,移步至這兩個人的中間,彼此都留有一處距離。浮月轉頭看了看刻意避開自己視線的曦亭,知道他在忍耐什麼,同時他也很適當的閉口不問,充當一個視線的遮擋物,為的就是不讓其他人看見他弟弟那泛紅的眼尾。此時此刻,他眼裡除了心疼,就只剩下心痛,無論平日裡曦亭如何強大冷峻不苟言笑,還是散發生人勿近的狠戾氣場,在他眼裡,羽山曦亭永遠都是他的羽山曦亭。

他的那些表現掩蓋了他們兄弟本位的現狀,過於堅強的外在總會淹沒他曾經真實享受過對兄長的依賴的這個不爭的事實,現在的曦亭,總會第一時間掃清任何的障礙和敵人,根本沒有留給浮月任何履行自己身為長兄義務的機會。

其實如果可以,浮月真的希望曦亭能夠放下擔子和壓抑,哪怕他不能放下仇恨,不能停止那些他早已知道的事情,他也希望,曦亭能在自己面前做一次真實的他,讓他沒有任何忌憚地在自己面前哭一場或者宣洩出來。他壓抑的太久了,已經讓他連很多感情都暗淡了,而浮月最想留住就是他那顆心臟,就是那個原本的他所具備的一切,無論是好是壞,是優點,還是缺點。

可事實就是,黑龍變得越來越難以觸動,為數不多的這一次還是因為那段塵封的過往……他的心已經被層層捆住,無論對誰都會有所保留,即便是作為兄長的自己和摯友的黃杉秋,都不敢說,他們認識一個完完整整不留死角真實的羽山曦亭。

這一點,他問心有愧。

浮月看著他倔強地偏過頭,突然有一種想把他抱住的衝動,然而他已經不能了。

最終浮月忍了忍,眉心沉凝,嘴唇微抿,他伸出手又停頓了片刻,才慢慢放到了曦亭的側臉上,他不動聲色的用拇指輕輕一抹,悄無聲息地替那人蹭去了那一滴本不該存在的東西。整個細微的過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滴眼淚的存在。

“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

他不在意曦亭現在不看自己,照樣給了他一個真摯溫暖的目光,他理解曦亭所做的一切,包括他現在少有的小脾氣和對所有人不完全的取捨展現。

“……我沒事,謝謝……不要緊……”

曦亭聲音喑啞,有些急促但也有些顧慮的去拿浮月的手,卻始終沒有勇氣在他放下手的那一刻去看他。浮月自然明白,這個時候強迫曦亭沒有任何意義,遂他和黃杉秋一個目光交接,對方心領神會,同樣站起來避開曦亭的眼睛讓他坐著冷靜冷靜,這期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包括已經雲山霧罩的北宮芸。

不知作何感想,北宮芸身為一個不知情的妖,並且是被武裝壓制的那一方,之前還很有發言權和理由,這好端端的,從她抓人,吸別人妖氣再到說復仇這幾件事上,她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理虧,她不認為自己是被什麼道德綁架了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就是覺得自己在哪方面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完完全全地輸了。北宮芸她承認,她還沒有強到能為了復仇而真正失去那麼多東西的覺悟和勇氣,自然也就不知道,曦亭那股殺伐決斷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當然如果她知道了,那麼她絕對不想擁有。

“喂,不要這樣吧,我,我不是那種意思,誰知道,你也是……而且還是那件事的幸……不是!哎呀……是我不好還不行嗎……我道歉行了吧……”

少女裹在被子裡的身體扭了幾下調整了一下坐姿,轉成認真向對方致歉的樣子,浮月正好這時候轉過身來,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隨即淡淡的笑了一下,又在少女的目光下停止動作,浮月身子一低,蹲在了她的跟前。

“北宮姑娘,我說了,我們都是一樣的。你不必道歉。我也相信,如果你得知了我們的身世,你也絕不會說出那些話,我在剛見你時,就知道你是個有情義的姑娘,這件事你完全事出無心,所以你也不必自責了。”

浮月頓了頓,轉而幫北宮芸拂去了頭頂的一片絨毛,溫柔就隱沒在他紫色的瞳仁裡。北宮芸看著他那雙不沾雜塵的眼睛,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力量能讓這個命途多舛的人還擁有這樣清澈乾淨的眼神,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那種仍然保有一方淨土的純粹善良,體諒和寬容,彷彿印證了那句話,他的溫柔已經浸透到了骨子裡。或許是他強大的天性也或許只是因為他遵循了自己最簡單的本心,不擾仇恨矇蔽自己的心靈,吞噬自己的良識。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展現出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堅強。

“你,你就不怨,不恨嗎……”

北宮芸好奇,其實這個問題曦亭也好奇,為什麼浮月總是會阻攔自己向人類復仇。

“無論以前發生了什麼,那也都是過去了,那些恨……只能增加我珍視之人的不幸,我現在能做到的,便是暫且放下仇恨讓這顆心繼續活著,讓那些逝去的靈魂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裡,不負他們曾經贈與的愛。”

浮月自己知道,倘若要是得知他們真正的仇人是誰的話,他可能也會像曦亭那般憤怒甚至喪失理性,但是這或許已經成了兄弟倆永遠的心結,因為他們至今都不知道那夥人的真實身份和確切目的,當年的他們一路向南只為逃出生天,之後再也沒有聽說過那些行兇之人的蹤跡,無論之後曦亭如何打聽風聲,始終都沒找到那些人。也就是說,曦亭一直在做的,是無差別向人類群體復仇,就像他們中的一部分曾經那樣無差別對待他們的族人一樣。

“而且,家父家母曾告誡過,無論遭遇怎樣的困境,怎樣的不公,都不能自甘墮落,更不能傷及無辜。就憑這一點,我不能允許自己變成那樣!”

短短幾句話,浮月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明明他們是兄弟,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以至於他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在他們身上不怎麼試用,無論如何,這二人的心是緊緊系在一起的,並且永遠不會自動分開。

北宮芸回味了他的話,卻只品出了愈發強烈的苦澀。是啊,為了家人的念想不去怨恨,但是又要克服家破人亡的悲痛,強行壓制恨意,重新做回原來的自己,何嘗不是一件殘酷的事。

一時間,這種根本不能用語言言表的難過和心酸便滲透進了北宮芸的意識裡,似乎她在下一個抬眼便熟知了這個溫柔笑容後面隱藏的所有傷痛苦澀,淒涼悲傷。

“……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不知緣由,總之她就是很想對這個男人說一句,對不起。

“呵,我不怪你,你怎麼還道起歉了?先別在意這些了,說到底你能不能答應我之前的請求,不要再那樣做了,可以嗎?”

北宮芸看著他,終究保持了沉默,其實這件事於私於理都不是正確的事,最後她妥協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聽取了我的意見。不過之前,我說我不在意你之前說的話,並不代表我就有替我弟弟做選擇的權利,你之前的話,他原不原諒你,是要你自己爭取的。”

浮月唇角一勾身子一側,讓出一塊空間,正好夠北宮芸看到了對面的曦亭,只見那人已經重新冷靜下來,現在的他正單手捂著額頭,一雙黑眸不知道正看向哪裡。而他身邊的黃杉秋也是將目光聚集過來,似乎也是在鼓勵她,稍微說點什麼。

北宮芸看了看浮月又看了看一個勁兒擠眉弄眼的黃杉秋,最後看了看那邊不知道怎麼樣的曦亭,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浮月又將她扶了起來,支援她一點一點挪過去,至少,靠近一點再說話。

浮月悄悄放開了她,然後很自覺地後退幾步,北宮芸眼睛兀楞地睜大了幾分,似乎是沒想到浮月會撒手不管,但是已經都這樣了,她也不能再退回去。她試探的看著曦亭那看不出瞳孔的純黑色瞳仁,還有那淡漠的表情,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怎麼回事。

一邊兩個人比了個加油的動作,北宮芸的嘴抿成一條直線,突然之間打人的心都有了。

“咳咳……那個,剛才是我,那個出言不遜啦,希望你別介意,賞,賞個臉原諒我可以嗎,我沒有強逼你的意思啊,你不原諒我也沒有怨言的,畢竟是我嘴的問題嘛……我道歉,對不起!”

北宮芸說完就偷偷去觀察曦亭的反應,不過很可惜,他依舊那個樣子,這就很讓人神經衰弱了,北宮芸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對策,只能又一次開口。

“對不起,是我的不好!我道歉!”

“聽見了。我怨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的,所以我沒必要接受你的道歉。”

這時候曦亭終於看了過來,那神色自然地宛如和他的熟人說話。

“你覺得我會和一個小我一千五百歲的小姑娘生氣嗎?……我剛才也是氣昏頭了,才會那樣,我從來沒說過我怨你,自然就沒有原諒這一說。剛才很多地方我話也說的很難聽,你一個姑娘家,的確不容易……那些是我不好,希望你也不要介意。”

曦亭反過來跟北宮芸道了聲歉意,這個結果有點超乎她的預期,不,不是有點,是太奇怪太匪夷所思了吧!?

“啊呀……這個,呵呵,你不在意自然是極好的……”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真的能保證不再對同類下手,我馬上就放了你,至於你想對人類做什麼,我就管不著了,你自由發揮就行。”

曦亭語氣溫和,雙目間透露著一股友好,北宮芸不敢相信,這個男人還能露出如此溫順和善的笑容,雖然她單方面不想承認他們似乎已經冰釋前嫌,但是,他那張臉真的太壞三觀了,她的理智和衝動不停地搖擺不定。北宮芸相信,如果他是他哥那種愛笑的型別一定有很多人追。

“哦對了,報仇什麼的,我有一句想對你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然你是個姑娘,但是我看你挺有血性的,天資也不錯,好好練練應該沒問題。不至於你靠旁門左道提升妖力,現在也多依賴一下你自己的力量吧,別再那樣做了,那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曦亭所說的這個對身體不好並不是那個層面的意思,他指的是妖在身體裡混雜了太多旁人的妖氣後,身體就會產生排斥反應甚至反噬自身,不但得不到提升還會散去原本的妖氣,嚴重地還會走火入魔直至死亡。北宮芸第一反應以為他在開什麼葷段子,但是又看了看他那雙不帶戲言的眼睛後才發現他是真的在關心她的身體,頓時覺得,他能溫柔到這個程度簡直沒有天理。

“哪裡哪裡……呵呵~說白了你們都比我大,我欠你們一句大哥才是……呵呵……謝謝關心……”

她現在已經被嚇地有點痴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曦亭。這難道就是大妖的腦迴路嗎,果然不是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理解的。

“呵,叫大哥什麼的隨你,我活了這麼久已經不在乎這些稱謂了。話說你要報仇,有沒有你那些仇人的確切訊息,若是還沒有,我可以給你介紹個人,他訊息一貫靈通。”

“消息靈通?哎,曦仔,你還有這號人物嗎,我怎麼不知道~”

黃杉秋趁著他倆說話的空隙插了進來,一臉八卦地低聲問道,卻被曦亭一個巴掌給推開。

“道上一個先生,平日裡幫了我不少忙,哎呀你別管那麼多,你又沒問我怎麼可能知道。”

“切~我問你你肯說嗎?還不是像個悶葫蘆一樣,留一堆心事兒在肚子裡?你這個仔什麼時候能坦誠一點啊~話說你想知道什麼來找你秋哥哥不就好了?為啥子還要問別人啊~”

“廢話,你要是知道我還用去問別人嗎?”

北宮芸看著這倆你一巴掌我一胳膊肘的禮尚往來,已經是啞口無言,浮月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輕聲說了一句:“習慣就好。”

“啊哈哈,剛才生氣忘了說了,其實吧……我也一直在找那些龜孫子,只是,線索太少了,於是我就打算先提升自己的實力再著手找他們。雖然過了這麼久但是我很肯定,他們一定留下了後人,所以嘛,這畢竟是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呵呵……”

這時候,北宮芸的眼睛輕微地往一旁的東西上瞟了一眼,其速度之快,動作之細微,也就沒人察覺得到,而此刻,她被束縛在浴巾裡的手輕輕動了一下,最後的一股淺淡的蘭香隨之發散開來。

“是嗎,那真是可惜。不過那樣也好,你的情況比我好多了。”

“呵呵,瞧你說的……嗯,對了,我能問一下,你脖子上那條項鍊是什麼嗎?”

曦亭聞言略微低頭看了看,原來是一開始動作太迅疾,他那條輪轉古石的項鍊從白睡衣裡滑了出來。可能是因為其質地古老獨特的樣式花紋吸引了她,便解釋說。

“以前生辰一個長輩送的禮物,已經有些許年月了。至於它的材質,裡面這個橙褐色的琥珀我不知道它確切是什麼品種,但是外面這一圈,是隕石的。”

“啊~還是隕石的呀,真厲害,你戴在身上那麼久,一定養了你許多的靈氣吧~”

北宮芸露出一個十分爽朗的笑,在場的所有人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笑得這麼開心,只聽這姑娘開口,又繼續說。

“古有夸父逐日,今有桂兔逐月……其實你之前問我為什麼能悄無聲息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帶走那個小哥哥,還有一個原因我沒有告訴你們~”

北宮芸突然說了一句令人聽不懂的話,曦亭他們一看她眸子裡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當機立斷就感應到這丫頭突然之間又想動什麼歪腦筋,可還沒等他們做出實際行動,就感覺一陣柔風拂過,裡面摻雜著好聞的蘭香,眼前就是一晃,好像之前的幾秒鐘被人消去,就像影片剪裁一樣。可等那股奇怪的感覺消退,他們再一次恢復了視線,原本被綁著的北宮芸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換好了一件黑色緊身衣褲,拎著她收拾好的行李箱背對著他們單膝蹲在視窗上,月光照映著她溫潤驕傲的臉頰和她的蓬鬆的髮絲,一枚深色耳墜就同一朵鬱金香那樣搖曳多姿。

究竟她用了什麼法子做到能在這麼快從曦亭龍羽束縛下脫身並且收拾好亂七八糟的行李,並且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掩人耳目,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我不僅是最後的桂兔,還是桂兔中,最後的逐月者。三秒之內,沒有任何人能超過我的速度~不過這技能超耗妖力還有時限,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本姑娘可不會用哦~”

屋內幾個人已經從震驚中走了出來,曦亭搶先一步想把她拽下來,因為北宮芸一隻手裡拿著的,正是他的那條項鍊。

“Bye~這個就當你綁架我的賠禮吧~羽山曦亭~”

然而當曦亭衝過去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北宮芸朝他們做了個飛吻,緊實的皮衣就那樣擦著他的手掌邊脫落了出去。他這次反應過來,這妮子肯定藏了一招,可能就是類似超高速什麼的技能,讓自己快過周圍的任何物體,所以剛才相對於高速運動的北宮芸來說,他們根本就是靜止不動的,擺脫他的龍羽或者拽走他的項鍊,甚至收拾東西什麼的根本不會被察覺到!這麼多件事她都完成了,更何況之前偷走個人呢?

曦亭從窗戶探出身子,不出所料已經看不見她的蹤影,想想她還故意說了他的全名,證明之前嚇唬她的時候,這丫頭還是清醒的,甚至連他不經意間說漏嘴的真名都記住了!當真是一個古靈精怪捉摸不透的女人啊!果然印證了那句老話啊,女人就是可怕啊!

其實她跑了根本不算什麼,但是那個項鍊可是他的一個念想,雖然他和那個送他項鍊的長輩基本沒啥交集,但也是他一個珍貴的回憶。

“……大意了,這妮子!狐狸,我哥你先幫我看著!”

“曦仔!別衝動,哎,你慢點,你到哪去?!”

“小曦!——”

其餘兩個人眼睜睜看著曦亭縱身一躍從窗戶上瀟灑的跳了出去,猶如一陣疾風。黃杉秋哎呀一聲,腦子轉了一小會,一把背起浮月也從窗上跳了下來,隨著兩個人輕盈的落地,已然已經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了。

“哎呀這個瓜娃子……哪兒去啦?!”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的速度太快了,黃杉秋根本聞不出來他們身上的氣味,浮月在他身邊凝眉看了看一旁的一棵樹,隨即一手拍在黃杉秋的肩膀上,朝著一個方向一指,高聲說道:

“杉秋,走這邊!小曦他們向莊園入口的方向跑了!看樣子那姑娘是想離開這裡!”

“哥哥你怎麼知道的!?”

“這棵樹告訴我的……先不管這些了,杉秋咱們快過去吧!”

“噯,哥哥你抓好了!”

黃杉秋拉住浮月的手,一陣鉑金色的妖氣在他們身邊流動變換著,最後在他們腳下化作一片似真似幻的雲霧,載著他們嗖的一下便飛了出去。

兩個人飛過去也不過是幾十秒的時間,本以為會追的更遠,可是他們在看見草坪不遠處佇立不動的一個人影後,認得他身上穿的白衣服和來不及換的拖鞋,便也停了下來,二人踩著未散盡的妖氣朝他這邊跑過來,卻發現曦亭木楞地像個木頭一樣,也不說話,也不動彈,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前面的情景,眼中神色複雜異常。

浮月和黃杉秋見狀也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只見那不遠處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個人鉗制住了另一個,單手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而那個人的身材明顯是個女性,很是嬌小,如今被鉗制著,正一個勁地掙扎,看她的樣子似乎在張嘴罵著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何在他們這裡一個音節都聽不到,彷彿在看一場默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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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是誰啊!老孃又不認識你!你幹嘛抓我!!”

“噓,安靜,你這樣喊也沒用,別人是聽不到的……”

“你個混蛋給老孃放開!來人啊,救命啊!!有流氓非禮啊!!”

“我說了安靜點,怎麼,小兔子就這麼不聽話嗎?還是你想我真的做點什麼?”

北宮芸只覺得背後那股手勁兒大的嚇人,似乎想將她捏碎,那人的容貌也隱匿在黑暗裡,只能看見他嘴角微揚,鏡片後的眼睛裡隱匿著一種令人發寒的笑意,用一種極為低沉冰冷還微微上揚的聲音對著北宮芸耳語道。

“你難道不知道,豹子最喜歡吃的,就是可愛的小白兔嗎?”

“你妹的……!給老孃放開!!”

北宮芸欲作掙扎,不料身後的男人手一鬆,她便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可還沒等她爬起來,一種濃烈的窒息感就如潮水一樣將她淹沒,她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脖子,在這彷彿暗水一樣的空間裡掙扎,然後身體慢慢變得無力,直到最後她翻著白眼軟到在地上時,男人才重新走近了她,那種窒息感也頓時消退,北宮芸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都說了要乖乖聽話,周圍這一層的空氣都被我抽光了,你還真是不怕真空層把你耗死呢,膽子真大。”

像是故意給不聽話的寵物一點教訓似的,男人又笑了笑,重新把北宮芸的手反剪綁好,然後一個抬臂將她扛在肩上。男人又垂眸看了看北宮芸確認她一時半會不會瞎嚷嚷了才重新換上一副風流倜儻灑脫不羈的面貌,朝著不遠處那三個人大聲地喚了一句。

“狐仙,白月哥哥!你們都在啊,看我抓到了什麼~”

雖說他故意沒有喚曦亭的名字,但是他是誰已經很明顯了。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也一直往那個他故意沒叫的人身上猛扎,看樣子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曦亭重重的翻了個白眼,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暈過去好看不見他,因為重斕現在的嘴臉在他看來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小斕?你怎麼在這?剛才又是怎麼回事啊?”

“哎呀對呀小重斕,我們剛才看你倆和演默片似的,她這又突然趴下了,啥子情況啊?”

重斕見他們如此好奇故作神秘地比了個手勢,只見他金色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裡一瞟,便不再移動。

“呵,其實就是個小把戲,我用妖力把我們周圍一圈空氣給抽光了,做了個真空層,真空是隔音的,哥哥們自然聽不到任何聲音,至於這妮子嘛,因為她跑進真空層裡了所以喘不上氣給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聽重斕這麼解釋,兩個人也就茅塞頓開,看著他一副輕輕鬆鬆的樣子,黃杉秋忍不住問他這個招數的緣由。

“哦~原來是這樣,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會這個啊?你啥時候學的,誰教的?還是你自學噠,真心厲害!”

“呵,這個嘛……”

重斕抬眸,金色通透的獸瞳望著一旁抱著胸沒好臉色的曦亭低聲陳述。

“自然是有高人指點啊~”

“你行了,給我把話說明白了,你怎麼又回來了?還有為什麼抓這丫頭,你根本不認識她好嗎?”

曦亭終於聽不下去了,轉過臉一雙黑瞳就那樣瞪著他,之前他有足夠的把握把北宮芸抓回來,誰知道大老遠就看見重斕已經得手了,並且因為他各種層面上的反感牴觸以至於他第一時間不是上前而是選擇站在原地隔岸觀火。現在又得聽他陰陽怪氣胡言亂語地膈應人,當真快要瘋魔了。

“呵~本少回來自然是因為對王甚是想念,回去之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自然也就千里迢迢趕了回來……至於這妮子嘛,我為什麼抓她……”

“你講快點!磨磨唧唧!”

曦亭顯然已經氣得快發作了,他不止一次用眼刀去剜重斕那飄忽不定的視線,但是重斕幫他先一步抓住了人,也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只能先將就自己忍著。也就因為他這德性,曦亭一直都信奉,能不欠他人情就絕對不要欠!

“別急,別急嘛~因為這妮子身上有你的氣味啊,而且我第一眼就看到她手裡那個墜子,那可是你一直戴在胸前的,我當即就知道,事情不會簡單了,想必這妞和你們有什麼過節,先一步抓了出一口惡氣~也幸好我眼疾手快,她再跑個一小會,就出這個地方了~”

曦亭一聽他那個鬼腔調,剛想開口說什麼,重斕肩上先前不省人事的北宮芸便搶先他一步。

“油腔滑調……噫!一,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的語氣雖然依舊生猛,但是很明顯有點無力,曦亭看了她一眼,眉頭一鬆眉毛一挑,頓時覺得她偷自己項鍊的事情無所謂了,甚至覺得她罵的真好,可勁兒解氣了。

“小兔子,我要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剛抓你的時候就把你給辦了~不過我也不想否認這一點,你難道還期待活了超過千年的妖會是什麼好人嗎?可真夠天真的~”

重斕說完就照著北宮芸的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後者更是惱怒地想去踹他,無果。遂重斕又用一種極其意味深長的眼神去看曦亭,那樣子似笑非笑,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又像是在期待什麼。

他這一下,可謂是一次噁心了兩個人,功成名就,一箭雙鵰。

「佩服,佩服。」

“羽山曦亭!!你救我下來咱倆好好教教這個癟犢子怎麼做人!我給你道歉,我錯了!之後我給你當丫鬟都行!你趕緊救我下來,去他大爺的我要恁死他啊啊啊!!”

見北宮芸又恢復了戰鬥力,像是一條魚一樣不停的在重斕肩上打挺,有一句沒一句用家鄉口音罵著街,曦亭嘆了口氣,心想這女人果然可怕。雖然他和她在這方面達成了共識,也很想幫她,但是他現在不能。

“……呼,你以後會有機會的。”

曦亭看著掙扎不止的北宮芸只能作罷心裡的想法。最後不得已的還是用了一個心塞的表情去看重斕的眼睛,算是比較客氣的,認真的對他說了一句。

“謝謝。那項鍊對我來說很重要。”

“舉手之勞,能得到你的讚賞我在所不惜~”

曦亭見他只是摘下墨鏡對自己笑了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說多餘的話去噁心他,心裡還奇怪了一下,不過貌似現在這樣挺好。只見重斕伸出手遞給他一個東西,後者低頭一看正是北宮芸順走的那條項鍊。

“物歸原主,需要我幫你戴上嗎?”

“不了,謝謝。”

曦亭在眾人的目光下重新把項鍊戴上,又放進自己的衣領裡,這場鬧劇也算是真正落下帷幕。他們看著還在掙扎罵街的北宮芸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重斕建議讓他帶她回去好好教育一下被幾個人果斷拒絕,到最後幾個人商量還是先把她帶回旅店再說,黃杉秋提議實在不行就用缽天看著,以免她冷卻過了又用超高速逃跑。現在幾個人除了一身黑西裝的重斕和穿著緊身衣的北宮芸,其餘人都是睡衣睡褲外加一次性拖鞋,三三兩兩地順著平坦的小路往來時的旅店走著。

之前耳聞目染了他們兩個對話,黃杉秋浮月二人已經確信了他們之前討論的那個話題,果然重斕這小不點一上曦亭跟前就玩雙標,怪不得曦亭一直不喜歡他。

“哎,哥哥你看,我唆的沒錯吧,這小子果然那個啥……”

“嗯,的確,那那個照片的事,還發不發?”

“發,肯定發。哎可是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就對曦仔這樣啊?之前都好好的~”

“……我想,可能是因為喜歡小曦吧,畢竟小斕是他半個帶大的,只是小斕表達不出來。”

“啊?什麼鬼,我不在百川那些年都發生了什麼?哥哥你給我好好講講啊~”

這兩個稍微年長一點的哥哥在後面的位置慢慢聊著,時不時談談曦亭以前那點八卦,甚至還扯到以前有不少百川的女妖向他告白結果被他一個“沒心力再愛別人”的理由拒絕了的陳� �麻爛穀子的事兒,據說那時候他還給人家做了思想疏導說不是人家配不上自己那個意思,好不容易才逐一解決。不過他們聊歸聊,那人走在前面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呼……”

“怎麼,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重斕偏過頭去看他,曦亭並不理會,心想這傢伙還好意思問,他討厭自己不就好了,越討厭自己越好,討厭到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但是他又想起來之前他在球室做的事……又覺得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北宮芸依舊在嚷嚷著,曦亭聽著她的叫罵聲卻覺得能分散一下他現在的思緒,起碼能讓自己渾身上下無數個細胞別再那樣叫囂著遠離這個登徒子。

“之前球室的事我道歉,但你別再那樣觸碰我底線了,好好和我說話還是能像百川那時一樣。”

重斕聞言一時間愣住了,好像根本沒聽明白曦亭剛才說了什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說什麼?……”

“我呸!你個老色批——我就是閉著眼都能看到你腦子裡在幹什麼!給老孃放下!不用你扛我自己會走!我就是讓他扛也不讓你扛!”

似乎是一溜道聽多了重斕的騷話,北宮芸這樣身經百戰的姑娘已經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了,難免就對他這種行為挺牴觸,這次罵的格外大聲還很用力地掙扎了一下。一開始重斕不管她怎麼掙扎都穩穩當當地扛著她,可是他剛才一發愣,重心和力量沒了準備,北宮芸的掙扎地又過猛,導致他一個不穩向前倒了一下。

這一倒不要緊,在他旁邊的曦亭下意識就伸出手扶了他一下。在做出動作後還納悶,好歹活了一千五百歲了怎麼還能被一個小丫頭弄得重心不穩。重斕之前把墨鏡摘掉了掛在西裝口袋裡,現在他的金色眼睛就那樣一點遮擋都沒有的與另一雙曜黑色的瞳仁近距離對視著,此情此景那獸瞳的瞳孔竟不自覺地收縮變細。因為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近,他甚至能看清對方那黑色虹膜裡那極難分辨的瞳孔以及它周圍緊密的絲狀組織。

“又怎麼了,不行就給我扛,真不讓人省心。嘶……你這樣看我作甚?我臉上有東西嗎?”

曦亭皺了皺眉看著他那副好像凝固了的又懵逼的樣子,嘖了一聲有些嫌棄。後者更是和他對視了幾秒鐘後極不自然避開了視線瞟向一邊,有些不知所措地哼吱了幾聲,慌慌張張地抓起了墨鏡重新戴上。

“沒,什麼都沒有,我……還是我扛吧,不勞您費神了……”

“喂!別把本姑娘當物品啊!放開我!你個老流氓,喂!羽山曦亭,我錯了還不行嗎?救救我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過來啊喂!!”

重斕就這樣扛著北宮芸一溜煙地往前走了,他甚至這次頭都沒抬一下,神色緊張匆忙地很。這下輪到曦亭一臉懵逼了,他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這貨腦子裡究竟在想啥。

“敬語……真有敬我的那份心早幹什麼了,造孽呀……”

“嘖嘖嘖嘖,我說曦仔,你當真看不出來?”

曦亭回頭,只見浮月黃杉秋已經跟了上來,頓時神色有所舒展,也長舒了一口氣。

“看出來什麼,看他摔跤嗎?”

曦亭不以為意,轉過來看浮月正在掩嘴笑,問他笑什麼,浮月先是超前指了指然後微笑著對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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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小跟班多喜歡你啊。等一下咱們還和以前一樣給他講睡前故事怎樣?”

曦亭一聽白眼就上來了,心念這兩個人在後面都說了些什麼玩意啊,都能扯到這種程度了。

“呵,算了吧,他都多大了。你們別以為他很老實,這小子其實賊得很。”

“那你也不看看是和誰學的,你小時候也很淘氣不是?”

“哎呀對頭噻,還不是和你這個山大王學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我可沒這麼教過咱百川的任何一個弟兄。”

三個人接著打趣,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終於算是結束了紛爭,之後黃杉秋又詢問浮月被擄走的具體細節,對方一個抿唇臉上微微一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擺著手連忙說非禮勿聽什麼的話,黃杉秋倒是笑浮月純情,不過這樣也好,曦亭則是暗自做了個打算,等之後得找那丫頭問問具體細節,天知道她到底對浮月幹了什麼。

遠處仍是悠遠的聲音,月色裡的湖畔堤岸上有三個並行影子,光輝傾瀉在他們腳下的路上,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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