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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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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突然闖進的人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現場把屋子收拾了乾淨,這旁黃杉秋已經安頓好了浮月,就這樣,浮月坐在床邊,曦亭和黃杉秋兩個人坐在屋裡配置的沙發椅子上,比起浮月端莊的坐姿這兩個人都不同程度地翹著二郎腿。黃杉秋相對寬宏些,只是保持著一副捉摸不透的笑臉支著頭靜靜注視,曦亭則是用審視的目光死死咬住坐在地上的北宮芸不放,因為事發突然兩個人都只穿了白色和米黃色的寬鬆衣物,更可笑的是他們還套著旅店配備的一次性拖鞋,這一個場面可謂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曦亭見她一副想說話但是好像又不敢開口那樣只能耷拉著兔子耳朵幹瞪著一雙大眼睛不服氣的樣子,一個抬手吸引來了一隻果盤裡的蘋果,不過他沒急著下口,而是像玩球一樣,一上一下,有節律的拋著。

“你憋著作甚,想說就說,又不是要殺你,單純問你幾個問題。”

可誰知他剛說完,北宮芸就像有了特赦令一樣,長吸一口氣便破口大罵。

“我呸!姑奶奶我真是倒血黴了,一晚上給你掐了兩次脖子!我發現你這個男人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脾氣還差的要死!事到如今,我也栽在你們手上了,要殺要剮隨便,姑奶奶我悉聽尊便就是!!”

她這一口氣罵完勢如破竹,人長得嬌小嗓門卻這麼洪亮,聽得在場其他兩個人都不禁揉了揉耳朵,兩個人都怕這姑娘把曦亭惹毛了不約而同望向他的方向,不過曦亭可以說是一反常態,看著她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也不在意她剛才罵的他什麼,更沒有生氣,他似笑非笑,面色如常,只是保持著先前那一貫寧靜但悠遠的目光靜靜看著她,黑色的眼睛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哦?看不出你還挺硬氣。”

這下曦亭沒有繼續看她了,而是隨手幻化出一片黑色的龍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著手上的蘋果輕輕比劃了幾下,似乎在想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別他娘的廢話!我北宮芸什麼時候怕過誰?來呀,我的脖子就在這,你殺了我呀!!你……”

北宮芸的罵聲戛然而止,她一臉茫然加驚愕地看著一堆大小均一的蘋果碎屑從她眼前稀里嘩啦地落下,她甚至看不清曦亭的手什麼時候動過,他手裡的蘋果就已經在不經意間被羽毛削成了一隻小兔子的模樣,他雕的很可愛,很生動,說是一隻真的小兔子都不為過。那兔子現在正被他捏在手裡仔細端詳著,可是他臉上那股不知喜怒的神情和他緩慢拿捏兔子的動作來看,他分明就像是把北宮芸捏在手裡一樣。

“罵啊,接著罵,我聽著呢。”

曦亭看著她,刻意在她面前輕輕搖晃了一下蘋果兔子,眼睛頃刻間就轉移到了她的面部,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他都不差分毫的掌握。曦亭現在的神情看起來明明沒有任何笑的意味,至少他的嘴角是平直的,但是不清楚怎麼回事,他的臉上的五官似乎就有著那麼一股隱匿的笑意,或者可以說皮笑肉不笑。只見他帶著這副讓人不寒而慄的“陰笑”,在一動不動凝視著北宮芸的前提下,嘴巴一張,利落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一口咬掉了蘋果兔子的頭。

隨機北宮芸的身體猛的一震,那原來的驚愕也轉化成了切切實實的驚恐,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那只身首異處的蘋果兔子,彷彿這就是她的下場。

“咔嚓、咔嚓……”

空氣中傳來曦亭刻意放慢的咀嚼聲,也許外人聽起來就是普普通通吃蘋果的聲音,但是在場目睹一切的人聽著,這聲音真是讓人很受煎熬。

“哎,曦仔,差不多就行了……!別嚇著她了。”

浮月見狀也是於心不忍,他的手攥了攥自己的袖口,真心有些可憐這個姑娘。

“怎麼著,吃個蘋果還不行?她可是綁了我哥哎,這樣已經夠便宜她了,你再聽聽她剛才那些話,還讓我親手殺了她,呵呵……我羽山曦亭就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

曦亭一改往日風格,可以說是比先前那種幹發怒的樣子來得可怕的多,雖說他以前也有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時候,但也非常少見,一邊在審訊罪人或者遇到暴力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就會出現。他先是語氣上揚,很暢懷的笑了兩聲,隨後一甩手就扔掉了手裡沒了一個頭的蘋果兔子,物體墜落在地板上,發出冰冷沉重的聲響。他換了個坐姿,改成雙手交叉疊放在腿上,終於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冷峻又嚴肅的神色,眼睛也恢復了成了霓火色。

“說吧,你是怎麼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掩藏你的妖氣的。回答我的問題,我保你性命無憂。”

北宮芸被嚇得已經把之前想好的罵人的話統統忘乾淨了,她現在低著頭不敢去看那個男人,只得略微轉動眼珠瞥著浮月的位置,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心提醒你一句,想好了再說,要是有半句假話,你知道什麼後果。”

曦亭微蹙著眉看著一言不發正在思考語言的北宮芸,抬起胳膊去擋黃杉秋搭過來的手,示意他別打岔。黃杉秋一看這仔是鐵了心的,嘆了口氣,用勸人不要自殺的語氣對北宮芸道。

“么妹兒呀,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然在場的誰都救不了你嘍,就我身邊兒這個,這裡所有人,沒一個打得過他呀。”

浮月轉過頭眉心甚是凝重,他淺紫色的眸子裡映出的淨是眼前這個姑娘脆弱不堪的一面,雖然她不分青紅皂白抓了自己還妄圖吸走他莫須有的妖氣,並且在先前易容成另一個女人對他做了些有悖禮數的事,但他依舊感覺不到這女孩兒身上有哪怕一絲的真正意義上那種想要傷害他的惡意,相反,浮月第一眼見到北宮芸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切膚的傷悲,一經察覺,便深到骨子裡的那種。

他胸口的位置隱隱作痛,就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北宮姑娘,你放心的說,只要你不說謊,這裡不會有人害你的。”

他在黃杉秋發話不久後補充了自己的想法,那兩個人都不做聲,只是觀察北宮芸的反應,只聞浮月此話一出,那坐在地上的女孩兒才微微有了神色,她抬起頭,一臉的惶惶不安,可是在得到了對方的默許後,那股驚懼的神色才慢慢減退。

北宮芸先是試探性的看了他們幾個一眼,眼中的擔憂和疑慮已經沒有先前的程度,隨後,少女低頭做了個自嘲的笑,不得不說這丫頭變臉還是挺快的,上一秒還被嚇得直哆嗦,下一秒,又是那副誰也不服的驕橫模樣。

“唉,誰叫我是階下囚呢。你不是問我怎麼掩蓋妖氣的嗎?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是最後一位延襲桂兔血脈的後人,調香是我們北宮家族的特長,之所以能騙過你全靠老祖宗留下的手藝,而且我在很久以前拜了一個半妖師父,他教會了我最好的易容術,於是我換了副樣子,採集你哥哥身上的氣味作為中和氣體來掩蓋我自身的妖氣。因為你們是熟人,所以他的氣味對你最能起到迷惑作用,你察覺不到,是很正常的。”

北宮芸一雙杏眼無畏地看著曦亭,從那雙玫紅色的眼睛裡不難看出她的血性和骨氣。曦亭面無表情和她保持了幾秒的對視,又問道。

“那之前在湖邊偷看的人是不是你,你又是怎麼發現我們幾個是妖的?”

“對,沒錯,是我。看見我掛在那裡的那個羅盤了嗎,那是我們家族遺留下來的古物祀零,能夠千里之外追蹤到妖的線索,同時也能計算出妖的具體修行年份,自然能看出來,你們不是一般遊客。但若是年份超出我們家族存在歷史年限的妖類,羅盤的追蹤,就對他不起作用了。”

北宮芸說完這句話,有些得意的揚了揚嘴角。

“不過可惜的是,這祀零可看不出妖的真身本相是什麼,不然,像你這樣的惡鬼,打死我也不會找上你們!”

“很好下一個問題。我差不多知道了,你是用自己調製的睡香把我們幾個都迷昏了,然後趁著藥勁兒偷偷把人帶走……不過我很奇怪,你是怎麼做到完全隔絕你們兩個的氣息而不被發現的?我們廢了半天勁兒,最後還是靠著老一輩的卜演算法算出來——你們居然在這個房間。”

曦亭用食指輕輕敲了敲茶几,對北宮芸道出了他心裡的疑問。而且就如他說的,他先前突然飛到黃杉秋的房間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可謂急紅了眼,焦急的黑龍試了不知道多少次湍雲吐息的氣流感應之術,依舊察覺不到一點浮月的氣息,彷彿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為此,他甚至懷疑犯人把浮月帶離了這座度假區,於是放寬了不知多少倍的感知領域去找他的哥哥,但一樣無果。最後還是黃杉秋突然提議用算卦之術試一把看看浮月被逮到了哪裡,也虧得這狐狸曾經和道士混過,二人一下便得知了浮月的確切位置。

不過最令曦亭髮指的是,北宮芸,也就是案發的房間,居然就在他房間對應位置的樓下。

膽子夠大。

“哼,我可沒那個本事,靠的還是我祖上有德流傳下來的寶貝~”

北宮芸微微轉過頭去,露出了她短髮裡那枚紫光瑩瑩的耳墜,鬱金香形狀的晶體正折射出好看溫潤的光澤。

“就是這個,我叫它鬱馨眉。長輩們把它送我的時候我還小,之後,他們也沒來得及多告訴我些什麼了,這些功能是我後來慢慢發現的,它可以製造小型隔絕空間,遮蔽一切外界干擾,自然外界的感知也就涉足不了這個空間的人事物了。”

他說完幾個人六目相對互相看了一眼,黃杉秋和曦亭搖了搖頭,示意他從沒見過能抵消他們修行年份對他們起作用的類似法器,因為這類的法器可謂少之又少,其稀有度堪比缽天。浮月也是搖了搖頭,他也看過不少古書記載,卻是從來沒聽說過“桂兔”這個種族。

“那麻煩這位小姐,可否告知我們您家族的存在史是多久呢?”

黃杉秋語速緩慢,他試著用輕鬆一點的語氣讓這位兔子姑娘適當放鬆對他們的敵意和戒備心。標誌性的笑臉很快起了作用,北宮芸說話的語氣強了不少。

“大概五千左右吧,一個大天|朝的發展史,這些寶貝的年紀比你們大的多,吸收的日月靈氣也比你們多,自然就有用,我今年才八百來歲,怎麼想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吧?”

這時幾個人心裡明朗了幾分,也就是幾個祖傳寶物的事兒,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對手。

“原來如此,多謝這位小姐指點迷津~”

黃杉秋客客氣氣地給北宮芸做了個手禮,北宮芸的小脾氣自然很受用這一套,也就用同樣客氣的語氣回應了他。

“嗯,甭客氣~看來脾氣不好的只有一個人嘛~”

“最後一個問題,你作為一個妖類為何出現在這裡,是跟著你的羅盤來的,還是這景區裡仍有別的妖存在?你到底什麼目的。”

曦亭再一次發話,她這種脾氣的女性最讓曦亭無可奈何又喪失理智。北宮芸也賭氣不去看他,鼓著腮幫子看著天花板,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吐槽一樣的回答。

“咿呀,誰稀罕跟蹤你們呀~就準你們放假嗎~要不是本姑娘想趁著放假一個人出來玩看看能不能撈點油水吸點妖氣的情況下,本姑娘還能自動找上門?我腦子有泡啦?還不是這次運氣不好給你們抓啦!略——!”

她朝著天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醜不拉幾的鬼臉。對面的曦亭彷彿看一個小孩子賭氣一樣的行為,不由得額角突突直跳。說殺她或者動她削兔子那些舉動什麼的自然都是嚇唬她的,真沒到那個必定誅殺罪無可恕的地步,他萬不會對同類下殺手,更何況北宮芸還是個小他這麼多的姑娘,最多在他眼裡就是個不聽話倔的要死的小女娃罷了,沒必要和她較真。

曦亭扶了扶額,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時候他只有三四百歲的時候比北宮芸都倔都皮,他回想起每每羽山蒼訣對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的恨得牙癢癢的表情,覺得那時候自己真是欠一頓“愛的教育”。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北宮芸所有的證詞,大致理清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這都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那,姑娘你為什麼要吸走別人的妖氣呢,你要那些力量,去做什麼呢?……”

一直沉默不語的浮月發話——其實在北宮芸說完全部證詞的這個過程中,浮月一直仔細分辨著她那些細枝末節的話和詞語,並觀察著少女微乎其微的神情和語氣波動推敲背後的真相,這一頓下來,他的表情也慢慢發生細微的變化,也是越發沉吟。只聽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包括坐在地上的北宮芸。前一秒她還嬉皮笑臉地做著鬼臉,下一秒聽完浮月的疑問之後,她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宛如一尊石像那樣僵在那裡。

“……浮月,你問這個做什麼,吸別人的妖氣無疑是想短時間提升自己……說到拿來做什麼,當然是……”

「!」

……

一般的妖,若是正常修行,就是天資不佳,經年累月也會學有所成,主動去吸食別人妖氣的大多數是那些修習男女雙修採陰補陽之術的下等魅妖,因為連基本的形體都沒有只能靠別人的妖氣依附擬態。曦亭曾經就見過這類妖物,她們大多天生媚骨,勾魂攝魄,喜陰惡陽。他作為統治過一方勢力的妖王也曾被這種東西侵擾過,但是因為他修煉方向特殊的原因,煞氣重,渾身妖氣陰鷙又狠厲,令人膽寒窒息,雖然那些東西本喜陰邪但他的煞氣又屬陽也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也沒有被偷襲成功的案例。然而北宮芸明顯不是這類妖物,曦亭感受得到,她身體內妖力充盈,運轉迅速,是個修行的好苗子,只靠自己絕對不出問題,看她為什麼還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掠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且聽她所言,她這已經是慣犯了,究竟是什麼讓她在這條路上漸行漸遠並樂此不疲的?

曦亭頓了頓,一雙恢復原色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隨之收縮,馬上意識到了浮月的本意和顧慮,他們彼此間做了個對視互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他的眼睛從浮月身上轉到了黃杉秋的身上,對方也是略微點了下頭,證明他們幾個,心裡想的,大致是一個方向。之前北宮芸那些零零碎碎的證詞和言語都不斷拼湊出一個整體,指向一個真實的故事,化出一個完整的問題,一個差點被忽略的問題。

「一個人、最後的了、家族、遺留、遺物、寶物、歷史、沒來得及多告訴……」

這幾個詞在三人,尤其是出身羽山的兩兄弟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反反覆覆,那一個個在常人眼中再普通不過的字詞,在他們看來,每一次不經意間的多想和推敲,都是一種視聽甚至思想上的磨難。

他們不想往那方面去想,也不敢去想,那是他們經歷的人間地獄。直到少女的臉上沒了一點血色,他們從意識到,自己,可能猜對了。

“沒錯……我吸別人的妖氣,不為我自己,也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快些變強,之所以想那樣,是為了給我死去的那些同胞和家人們報仇!……”

在眾人目光交接的幾分鐘裡,神情凝固的少女慢慢道出了他們心裡的答案,少女一開始的聲音沉如死水,直到她說到報仇兩個字時,整句話的語境都變了,好像每一字都是她從牙縫裡惡狠狠地擠出來的一樣,她的臉上也是無邊的恨和殺意,只是這種殺意,明顯包含著少女自身的脆弱和悲傷。

“是……我這樣做的確不好,我承認,這麼做也很下三濫……我用各種方法誘騙不同的妖,強迫他們成為我的食材……但是,我北宮芸問心無愧!我從來沒害死過任何人,我不斷的吸食別人的妖氣,無恥的達到提升自己的目的,只為能重新找到那些人,那些人類!六百年前那些殺了我父母和弟弟的仇人與他們的後人,為了向那些狗賊復仇,我什麼都能做出來!何況這點禮義廉恥,這點是非對錯!?你們可以看不起我,但我絕不會停止我的行動,直到他們死或者我亡,我世世代代永生永世都不會就此罷手!!”

少女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像是突然爆發一樣,對著三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一口氣噴湧了這麼多壓抑在心裡的恨。她包裹在浴巾裡的身體劇烈的起伏著,那種宛如熾火一樣灼燒著仇恨火焰的眼睛,在所有人眼裡,是那麼的怨毒,讓人心頭緊繃。

「……。」

或許無關人等會被她冥火一樣的眼神嚇到,但是無獨有偶,這個眼神在場的所有人都熟:過於相似的境遇,同樣沉痛的過往,飽嘗家破人亡之痛,又是世代不滅的血海深仇……所有事情都不約而同指向,眼前這個女孩的遭遇,可以說和這對倖免於難的羽龍兄弟,是如出一轍的。

她剛才不經意間說過,她是最後一名繼承家族血脈的人,這麼看,她的境況,比他們還要嚴重。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是一個人。

“呵呵~你們一定覺得我是個瘋子吧?對著第一次見面的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把原委說了出來,很奇怪吧?不過我這也是第一次和別人說這些,我自己也很奇怪啊……”

北宮芸發自肺腑地扯出一個笑,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只見她整個人的情緒又忽然變得有些低落,好似自己都在嘲笑自己是個跳樑小醜一樣,惹人發笑。

血,哀嚎,刀光,血影,遮天蔽日的絕望,逃,殺,追捕,躲避……腦內所有的情節像過電影一樣,將最為刻骨銘心的那一個片段硬生生給扯了出來。若不家人為他們極力爭取和他們本性強烈的求生欲,羽山自那以後,就再無後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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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氣氛死沉,就連黃杉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陪著幾個人沉默下去。

“北宮姑娘,你不是瘋子……從來都不是,這也不奇怪,從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浮月先眾人的驚異一步在北宮芸面前蹲下,在北宮芸詫異的目光中,他露出一個安慰但是隱匿著寸縷苦澀的淺笑,很溫暖,但是看著也有種心碎的幻覺。這笑容好像能夠觸及人心靈深處的靈魂,溫柔但是幻碎,讓人想去擁抱也想哭泣。

“我們和你都是一樣的……你也別怕,我們答應過會讓你走,就一定做到。但是你能答應,別再吸食別人的妖氣了,可以嗎?”

本來北宮芸都被浮月的舉動感觸到了,但是一聽他說讓她放棄吸食妖氣,心裡那根好不容易松下來的弦又緊緊繃了回去,她的情緒像一撮火|藥,這句話恰好就是火星,一點就是火光四濺。

“你讓我放棄吸食妖氣?那你不如直接讓我去死!我好不容易努力到現在,從家破人亡到四處漂泊再到現在身在他鄉,整整六百年,受得那些屈辱和痛苦是你一句放棄就能行的嗎?眼看著終於變強了,我馬上就有能為家人報仇的力量了,你就這麼讓我放棄?……你們這些人就這麼喜歡用嘴說事?都不過腦子的嗎?…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說我們是一樣的,小哥,我可是一點沒看出來……弱小註定就是要被殘害,根本不會有人來救他們,你們這些大妖怎麼會懂,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資格?身為強者,就是資格!”

一旁傳來人從椅子上起立的聲音,北宮芸抬頭望去,曦亭正好也在凝視她,北宮芸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他,這一下更是對他感到厭惡。

“強者?強者就可以欺負弱小嗎!強者就要踩著弱者的屍體才能滿足自己虛榮心是吧?!被我吸過的人又不會喪命,最多只是在床上癱幾個月,我想報仇,我想變強,我這樣做有什麼錯嗎?!”

“你前半句我不打算反駁,強者身上總會有性本惡的特質,就我自身而言,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你嘴裡說的那種慈悲心腸大愛無疆的‘強者’。但是既然你想報仇,就給我靠你自己的力量去手刃仇敵,哪怕去掙扎,在骯髒的犄角旮旯苟活,像螻蟻一樣在地上爬,都給我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曦亭眼裡滿是慍色,但是這單純的是一種憤怒而不是以前那樣混雜很多情感的神色,只有這一種。

“哼,行啊,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說的容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厲害嗎?!誰都和你一樣是個怪物嗎?我只能靠這種手段啊!說白了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兩個話都說的一樣!你們懂家人被殘害屠戮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的感受嗎,你們想過嗎!?”

“夠了!!”

男人的黑髮被一股強而凜冽的氣流揚起,又被他咬咬牙強行壓制了下去。他身側的拳頭不止一次握緊了又松了開,骨節噼啪的聲音在這有限的空間裡變得無比清晰。

北宮芸只是瞪著他,能瞧見她眼底裡有一層水光,或許是因為委屈,或許是因為那些痛苦的往事,那些液體在她的眼睛裡打轉。

“曦亭……”

“你別管我,黃杉秋……我知道,我該怎麼辦……”

曦亭吸了口氣,用手捏了捏眉心。浮月則是在一旁看著他現在的樣子一聲不吭,眉間緊鎖,他又何嘗不清楚曦亭心裡的感受,方才他們對話的每一句都如刀割重新把陳腐的傷疤再一次劃開,露出鮮血淋漓的事實。

“……你說我們不懂對吧,沒資格對吧,那我問你一個題外話,你聽說過羽山嗎?”

曦亭放下了手,面色沉凝,目光雖然堅毅,但是語氣卻是死氣沉沉,極其低緩可怕。北宮芸露出少許的意外之色,隨之冷冷地回答道。

“聖地羽山,內育仙胞,百鱗之長,始源之地……山上自然有那些接近仙身的羽龍棲身,這麼有代表性又典型的仙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這地方遭遇了什麼變故,一夜之間,山間靈氣盡散,羽龍盡滅,再無往日,慢慢也就沒落在歷史裡了。你問這個幹嘛?”

曦亭一隻眼睛被遮在了黑色的碎發裡,一隻眼睛因為在黑暗中的緣故顯得朦朦朧朧,只見那單獨露出了的那只黑色深邃的眼睛微微動了動,曦亭緩緩抬起他的一隻手並伸出食指。他先是指了指北宮芸身邊的浮月,然後又緩緩地放下,又慢慢地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也就是心臟的位置。嘴唇微微一張,也是輕輕,動了動。

“他,還有我,是羽山唯一逃出來的現在世上僅存的羽龍。我的父母,還有族人,全都葬身在一千七百年前,他們比那時的我要強上千倍、萬倍,可是最後,活了下來的,卻只有最弱小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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