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q 誠凜預賽的征程（八）
比起誠凜這一邊緊張地不斷來回攻擊補差分球，隔壁場地的秀德要輕鬆的多。
同樣是闖進四強的隊伍，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秀德在上演表現秀呢。綠間早在第一節試手確定手感後就下場了，為了下午的比賽充分保持體力。目光也時不時地在成凜與正邦的賽場上略過一下。
成凜戰到整個場面，他早有所料，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保持這樣的打法，最多也就是兩敗俱傷罷了。
想著，他不經意間地看到了場邊的呆著的誠凜後補、教練還有經理。
目光觸到白羽，頓了一下，從遠處看，對方的身影頗小，黑髮也扎眼的很……總覺得有些熟悉。
……
誠凜一邊，
相田還沉浸在剛剛白羽的回答中無法回神，短時間內竟然連比賽都沒有看下去。
白羽剛剛說的是：“火神的那一球能進。”
相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腦海裡閃過了什麼，臉色變了一下，緊跟著加了一句，“怎麼看出來的？”
白羽安靜了一會兒，看著球場……這短暫的安靜讓相田有些難受，數次忍不住出聲。
空中有一個球被丟出，出手的手法、瞄準的角度、出手的速度和力量的的大概、球的旋轉以及漸漸升高的拋物線……只是接觸到那個籃球的一瞬間，腦海裡已經自動完成了球的落點。太熟悉了，每一個投球都太熟悉了。隨時能帶入賽場的狀態裝換，輕易就能聯想到自己的投球……
“進不了。”
聲音落下數秒後，“砰——”球砸籃筐了。
旁邊響起可惜的噓聲，差一點點啊。
相田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失敗的籃球，那一刻，周圍的聲音都混雜在了一塊，什麼都聽不清楚了。她突然覺得，她已經不需要向白羽索要最後的答案了。
真的有只是看一眼籃球，就能知道能不能進的人嗎？
怎麼可能？
每個人的出手的習慣都是不一樣的，出手的力量和速度都不一樣，更不要說其它的客觀因素了。進不進籃筐，有可能只是在籃筐邊上轉個幾圈再進啊！
但這個時候白羽出聲了。
“球的變化雖然很多，但其實都是相似的。投的多了，就不知不覺能看出來了。日向前輩他們也應該是這樣的吧。”
白羽的話說得輕巧，卻沒有注意到相田猛然睜大的眼睛，轉過頭看向白羽的眼神竟然帶上了不可思議。
直在前一刻起，她都還覺得白羽只是個投籃厲害的女生罷了。
她不知道白羽的球是怎麼練起來的，但大概也想得到，無非是一個人在籃球場上不斷地投球，看基礎動作影片練習什麼的，在高階一點也不過是請老師指導。
雖然投籃失誤率低，但那也只是在場下的，只要練習多，心態好，也不是做不到。女生的場上心理素質往往要差一截，也沒有狠勁，先天性地就不太適合籃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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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練習到如此標準的動作、精妙的投籃，還是令她大為震撼的。
她一直把白羽放到一個瞭解籃球的、會投籃的優質經理的位置。
但卻在剛剛的白羽那隨意的一句話，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
一個靠著投球能找到球的軌跡的人，並能從中找到規律並融合互通，到底是對籃球有多麼恐怖的執念和意識，才能在不知不覺中做到這種程度啊！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投籃要練到什麼程度才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相田還來不及再深思下去。場上又出狀況了。
隨著教練哨聲落下，手指向了火神，比了個十號的手勢，表示火神再次犯規了。
相田的臉色瞬間白了。
該死的，四犯了！
不僅白送人家一次罰球，現在火神隨時面臨要下場的危險。
而且犯規一多，球員的心理狀態就要出現不穩定，無論是暴躁還是放不開手，現在對於火神來說，都不是好事。
“那小子下來抽死他！”相田咬著牙冒火。
場中的火神因為剛剛被津川誘導犯規，氣勢不減反升，在怒極的時刻，一個屈膝高高的躍起，不斷的拔高的身體讓周圍的人猛然有一種光線被一點點遮掩掉的錯覺。火神的手仿若從天空中拍下，刷——一個蓋帽。
“好高！”
“天啊，那是高中生可以跳到的高度嗎？”
……
呵，那當然不是高中生可以幹到的。
相田嘴角忍不住抿起一個弧度，火神，雖然現在還粗糙的很，但未來的他可是十分令人期待啊。火神、黑子奇蹟世代都是，他們實打實的超越普通線的一個特別之處就在於，他們能幹到一些普同一線的人幹不到的事情。如同奇蹟世代每個人獨特的能力，黃瀨的模仿、綠間的無失誤吊高投籃、黑子的misdirection……如果非得說的話，還有她自己的對人體素質具體化的排資料的能力。
這種能力，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是天賦和後天開發極致後的一種具現。
火神，他還沒有開發出自己的能力，但那越跳越高的跳躍力，已經隱隱地昭示了火神的發展方向……這個預兆，首先就表現在常人跳不到的高度上。
就好像白羽對投球的敏銳感覺一樣……等等。
相田突然意識到自己想到了什麼，身子僵硬當場，冷汗倏地從額頭邊滑下。
腦海裡卻不可遏制地深入下去。
相田這邊不好過，卻全然沒有注意到白羽的狀態。
早在相田還在思考的時候，白羽就又進入到了籃球場的比賽氣氛中。雙方幾次火拼下來，白羽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這種狀態好久沒有出現了，但這正邦這一場比賽中竟然反覆出現了兩次。
白羽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不知不覺間，她的腳步已經愈發逼近了籃球邊線，身體微微前傾，比起身體的緊繃，手指卻是微微張開呈現一個放鬆的狀態……離邊線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
尖銳的哨聲在白羽的腦海狠狠地劃了一刀。白羽的身體猛地一震，才後知後覺地退了一步。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場上的隊員下場，才意識到，第二節比賽剛剛結束了。進入了中場休息。
旁邊的火神開始大鬧，剛剛得知了他已經不能上場的訊息撲騰著上來就要理論，被黑子一個巴掌拍了回去。
那邊還在爭論著什麼，火神終於屈服了。
為了保存實力和下午的秀德拼殺，火神和黑子不得不下場。
而作為他們前輩的二年級也忍不住活動手腕了，這一次由他們上場，看看前輩們的手段。
要知道，上一年，他們靠著自己也是打進了四強啊！
在中場休息結束後，火神黑子與二年級前輩拍手換人的時候，白羽差點剋制不住跟著上了場，但腳步，終究是停在了籃球場的邊緣，看著日向的揮手露出一個笑容。
隨即低下了頭，看著腳邊的影子，小小的一團。
手緊了緊放在了身後。
卻沒有注意到，不只一個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相田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臉頰，輕聲念道：“想多了吧。還是看比賽吧……”聲音卻有些沙啞。
她剋制住自己繼續去關注比賽，與其去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去擔心誠凜接下來的安危。
不辜負她的期望，場中的誠凜二年級一上場就一改之前的疲態，觀眾連連驚呼。
為了研究正邦的籃球，他們可以弄壞了一個dvd啊！
適應了正邦節奏後的誠凜，如同打破了水壩，水流洶湧而出……場面總算活了！
而也正是在一場比賽中，誠凜二年級第一次在眾人展現出來他們暑假磨練的成果。
在不斷的驚呼聲中，是正邦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水戶部的勾射投籃、日向的外線投籃、土田的籃板球……他們或許實力並不強大，但在個別的特技上，他們也有拿得出手令人頭痛不已的個人技術啊！
得分點分散後，正邦之前的防守效果就大為減弱。
連續的得分，終於讓人意識到，誠凜要爆發了！
這才是誠凜最原本的陣型！
放棄了以火神、黑子為中心的陣型後，誠凜隊員的活動範圍開啟，個人的單打機會也增多，而此刻，伊月的鷲之眼的效果也發揮到了極致……成為了整個誠凜的隱蔽的核心，以他為首不斷發起的進攻猶如猛虎過境充分發揮了每個人的攻擊特色和快攻效果，往往有讓對方有些跟不上的錯愕。
直到這一刻，誠凜所有的實力才算是攤開了。
不可小覷的二年級，新加入的匹敵奇蹟世代的火神，幻之第六人黑子……哦不，還沒有完全展開。還有未迴歸的大手木吉。
也就是這麼一刻，眾人原本印象中的誠凜突然高大起來，一下成為了可以與豪門媲美的黑馬。
相田望著賽場，總算是笑了，內心溢滿的是一種感動，等待了好久的欣喜。
她突然看到了光，通向他們夢想的地方的光芒。
但隱隱的，她總覺得她忽略了什麼，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目光在落在場邊的站得筆直的白羽身上時，大腦一瞬間嗡了一下。
從她的視線裡，只看到一個普通的、甚至可以說有些單薄的普通女生的背影。
但她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她剛剛的設想……
白羽，或許，並不是一個投籃比較好的選手。她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在某些方面有著令人咋舌的籃球天賦的傢伙。
對投籃的超乎常人的敏銳度如同一個刷子不斷騷著相田的神經——這個敏銳感可以說用處不大，在賽場上幾乎發揮不了作用。除了能判斷球能不能進之外沒有其他實際性的作用。
但相田是誰？她可是從小在健身房被自己的運動員父親一手帶大的，她看到了這個敏銳度背後的東西——就好像是一個預示一樣。
黑子沒有開發出misdirection之前就有一定的表現：例如他的存在感天生就比較低。
火神還沒有開發出能力之前，就能看出他的跳躍能力不一般。
她自己在小的時候對人類的身體結構和肌肉就有著不一般的敏感度……
能力不是人人都有的，而為籃球的而生的能力更是少之又少。黑子的能力都不能說籃球的能力。
這種能力，太過稀有和珍貴。
讓她不敢相信，這種能力有可能出現在一個女生身上——白羽。
在那個敏銳感到底意味著什麼？
預示著她也像奇蹟世代、黑子他們一樣，有著如同神開外掛一樣的能力存在嗎？
相田越想就愈發覺得身子的身體在顫抖，是一種很矛盾的顫抖，一方面在興奮一方面在痛苦……白羽說不定真的是這樣的存在。
身為一個教練，其中一項重要的職責就是專門開發隊員潛能和提高他們技術。她忍不住想要去挖掘白羽的能力，想要去窺探她的籃球，或許白羽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能力的存在。
但是白羽是女生，開不開發並沒有多大的意義，這樣做對球隊毫無用處，她也不可能上場打球。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白羽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個能力會埋葬她的身體的深處，直至慢慢消失。那個能力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的流星一般會消逝在太空中。永遠不會現身。
該死的。相田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她大腦已經不夠用了，混亂成了一團。她低下頭扣住自己的腦袋，發出輕微的痛呼聲。
但同時，大腦還在飛速的旋轉著。
火神、黑子、誠凜眾人……還有白羽。
突然，相田身體一震—— 一個大膽的構想從她腦海裡冒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