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q 誠凜預賽的征程（七）
黑子上場經過相田的時候，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話：“黑子，你和火神，只能打上半場。”也就是說，你的時間，只剩下這一節了。
黑子瞥了眼場另一邊正熱身的津川，輕不可聞地點了一下頭，上場。
刺啦——
白羽眯起了眼睛，視線落在場中的黑子身上，燈光打下……倏地，消失了。
似乎有什麼要發生了。
場邊的觀眾沒有多少人注意這邊的球場，更關注同一個天花板下另一邊球場的秀德一隊。同樣是準決賽，但另一邊顯然好看的多了。
正邦這一邊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事情後便上場了。
正邦的防守依舊穩固，深黑色的籃球服排開，仿若一幕鐵牆砸下。這種壓迫感，就跟上一節比賽一樣。
但是……
場邊的觀眾漸漸有人發出了驚呼聲，越來越多的視線轉回到了成凜與正邦的賽場，裁判判定得分的哨聲也開始變多。
彷彿禁錮的水槽被打穿了一個洞，水流倏地蹦出。
“怎麼回事？”
“誒！那個球又轉向了！”
“那個傢伙什麼時候出現的啊……”
……
觀眾席上的黃瀨，場邊的相田、白羽，嘴角漸漸拉開一個弧度……嘿，你真以為被譽為幻之第六人的傢伙是那麼容易被壓制的嗎？好歹也是其他的奇蹟世代都認可的存在啊。
“砰——”正邦一名隊員猛地被嚇到，踉蹌一步，剛剛觸碰到的球彷彿被電劈了一般詭異地轉了一個方向，還來不及驚呼，眼前藍色一閃而過，眼睜睜地看著橙色的球體消失在眼前。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正邦隊員眼裡溢滿了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他們的球路怎麼會被看穿的？還有比他還快一步的動作是怎麼回事？正邦中的傳球是都是在極高的配合下完成的，可謂沾手即丟，幾乎沒有截斷的可能。
但剛剛，竟然發生了？
一股無名的風旋開了整個賽場，仿若一塊石子砸進了湖潭，唰——水花四濺。
“靠！他怎麼把球傳過來的！”即使在隊員被防守中，也能從防守的空隙裡傳球？別說笑了！
比起從防守的空隙傳球什麼的，“不可能的吧！竟然從正邦的兩個人的防守中穿過去了！”
一片喧譁。
在觀眾的眼中，球如同突然上了髮卡，在球場了急速的變向，急速的停止，有詭異地在人群中穿梭——但最終結果都是一個，衝向了正邦的籃球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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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邦總算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津川也在奔跑中慢慢停下了步伐，開始搜尋一個身影。
卻在這個空檔，一陣風從他的身邊略過，“喂小子，走神的話可是會吃大虧的哦。”津川猛地醒悟，只看得到火神高高跳起的身影，一個大手包住籃球落地順便過了他。
再轉身，火神已經投球成功。
白羽的手飛快地滑動：黑子，截斷一次，助攻一次。
寫完後身子忍不住動了一下，視線凝結在賽場上，那些揮灑的汗水中，還有那個不斷躍動的如同火一般的籃球上……在黑子又一次突然地現身砍下一個籃球後，白羽的身子震了一下——有點忍不住了啊。
白羽握了一下拳再鬆開。
火神和黑子，光和影的配合，總算開始了。
“我一個人要是過不了你的話，兩個人就夠了。”火神的聲音響起。
是的，在眾人看來，誠凜就好像突然打了雞血一樣，尤其是火神，往往前一秒還被津川擋著，下一秒一個詭異的籃球從津川的襠下打地飛出，火神一抓球就跑了，也不跟津川纏，一被纏上就迅速傳出去，沒過兩下火神又拿球了……津川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兩個人的無恥。就是不和你正面對上，你來我就躲嘛，抓了球就跑，你跟上來我就傳出去，你要再追過來，誠凜這一邊已經進球了。
津川看著比分牌上的差距逐漸縮小，看了一會兒，慢慢露出一個笑容，抹了一把汗，“啊，要興奮起來了啊。”
雖然誠凜已經有所突破，勉強打出了自己的節奏，但雙方互攻，兩邊得分差不多，一時之間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黑子突然的強度使用misdirection，給正邦帶來了不小壓力，但畢竟是一流的強隊，反應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迅速轉換了防守人員，縮小了防守空間，加強了防守的強度，對黑子的警惕也是迅速上升……即使這個傢伙的傳球再神奇，但最終衝擊得分也只有火神一個人罷了。
津川的防守強度再一次加大後，火神好不容易活動開的身子又陷入了僵硬。
而之前日向、水戶偶爾能接到投球的機會也被壓縮了。
場下的相田暗罵一聲，她看得出來，誠凜的發力已經慢慢消下去了。
黑子又一次接球，腳後退一步輕易地避開前面撲過來的球員，眼角的視線一瞟，右手託球置於身後，手腕帶著手指一個翻動……一道仿若帶著藍光的球轉了出去。
而撲上來的球員剛剛穩住重心，前面的那個人已將不見了。
冷意竄上。
伊月俊在萬難中抓住球，雙腳剛落地要投，旁邊防守的人猛地逼近，封鎖了所有的空間。
該死的！場下的相田一個握拳。
又是這樣！
之前是拿不到球，現在是拿到球了也投不出去，就算投出去了也紛紛失誤。籃板又搶不過對方……
到底怎麼辦啊？
而另一邊的白羽，卻在不知不覺間站了起來，小腿因為繃緊地太久而發熱的厲害……在剛剛那一球落下的時候，她差點就反射性伸手抓了，一抓空才發現自己在場外。又習慣性帶入賽場了，白羽有些狠狠地咬牙。
如果是她的話……如果是她的話……
黑子的籃球在她的眼中轉換成了無數的帶有閃光的球路，瞬間佈滿了整個籃球場。剛剛小金井在中場抓到的球、水戶部在底線抓住的球、伊月在奔跑中跳起拿到的球……每一個位置都成了一個紅點，清晰得刺目。
小金井被兩個人夾擊、水戶部投球砸籃板、伊月傳球被截……
腦海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不斷迴響著相田的話：“真的不想輸啊。不想輸啊……不想輸啊……”
啊——
白羽幾乎要遏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剛剛每一個投球失敗的場景都太熟悉了，每一個在自己會在場上的動作都彷彿重現了。她會怎麼樣跳起，怎麼樣抓球，怎麼去捕捉對方的空隙，怎麼在對方反應不及的一瞬間出球……每一個動作都刻在了腦海裡。
為了再快一點出手，每一個動作她何止重複了千百遍啊。
看吧……
那一個球會從中場穿過，落在罰球線的左側，要避過前面的傢伙就要先把對方引到右邊的兩步外，再瞬間撲過去拿球，也就是在對方反應過來的一瞬間，雙手出球——白羽甚至能想象到球從對方頭上高高躍出去的情景，甚至能聽到裁判傳來的得分的哨聲。
那種感覺，她最喜歡了。
但事實是，球落空了。本應該衝過來接球的火神被津川和另一個正邦球員夾擊，動彈不得。
“哎……”相田的嘆氣聲響起。
白羽愣了愣，才突然發現自己出汗了。摸了摸自己臉，熱得厲害。
剛剛，她似乎真的差點就衝出去了。雙腿還因為極力的壓制而在微微發抖……
好想上場。
好想。
……
白羽猛地轉身抓起水瓶子灌了兩口水，喘了口粗氣，才感覺好多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意識到自己手裡抓著筆記本，苦笑，都忘記記錄了。
“要進，一定要進啊……”旁邊傳來祈禱聲，白羽跟著轉頭，才看見空中的籃球正微妙地像籃筐衝去。
一年級的替補都神叨叨的了。
“估計進不了。”白羽一看球就忍不住出聲了。角度有些高了，估計會砸籃板——果然，白羽話音剛落，籃板就砰的被砸了一下。
刷的，幾道怨念的視線射向白羽，淚汪汪的。相田也加入了。
白羽愣了一下，看著眾人眼角抹淚的表情，黑線，“你們不會以為是我烏鴉嘴吧。”
“還說不是——”一年級咬手絹。
白羽望了眼籃球場，安靜半響，看著對方正邦一人投球，出聲，“那個能進。”
果然進了。
一年級的又哭了。
“小羽你太過分了！”
白羽愣了半響，都沒反應過來大家幹嘛又哭了。
相田走上來拍拍白羽的肩膀，“羽毛仔你還是別猜了。”大家的信心已經被打擊地零落不堪了。
“呃……沒猜。是真的。”白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好了，能不能進球，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嗎？
相田撲騰了一下白羽的腦袋，“小聲點。”
“哦。”
相田沒再理會白羽剛剛的那句話，順口應了句：“要是誠凜有人能修煉到不猜就能看出球能進的水準，我就哭給他看。”
一些弧度太扯淡的球固然能看出進不了，但大多數時候，一些帶著微小的角度偏差的，出手的小失誤的，那樣的球怎麼可能看的出來？眼睛又不是測量儀……她相田都不行，這種人也沒有吧。
第二節的比分迫近，火神一個匆忙的出手，上手投籃——該死的，這麼匆忙下的投球……出手的位置好低，拋物線的路線也很詭異……
但如果這一球拿到了，分差就能抹平了。
相田的神經突然繃緊了。
“火神這一球還不錯，剛好能進。”
相田還沒聽清楚旁邊的聲音，就看著那球嘶地擦著籃球框滑進了籃網……
幾乎是在瞬間，相田覺得自己的腦海裡什麼閃了一下，她轉過頭看白羽，聲音因為說的太快而有些顫抖，“你剛剛說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