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q 誠凜預賽的征程（三）
“老實說，因為去年的慘敗使得我們都討厭籃球，差一點點就不再打籃球了。”
因為看不到希望，所有的快樂都在失敗的那一刻消滅殆盡。或許可以說只要喜歡就好了，這就是快樂，比賽什麼都不是重要的。呵，失去了競技的快樂的籃球，失去了對勝利追求的籃球——如同上了戰場卻不渴望勝利的戰士一樣，沒有生存慾望沒有勝利慾望的戰士，是死得最快的犧牲品。
在競技中，所有沉寂的熱血才會沸騰起來，叫囂著衝破大腦。超越與被超越，就在那麼一刻。勝者為王。
或許亞軍季軍的名字都很響亮，但他們只看得到：冠軍。
青春不會再來，張揚豪情的機會也不會再來。這是最放肆最任性最熱血的可以講夢想的日子，狂妄才是本性。
“誠凜，上吧！！”休息室內，誠凜眾人一聲怒吼，響徹室內。
沒有人是為了被打敗而上場的。
誠凜順著練習場的入口魚貫而入，迎著光亮一踏出去，耳邊已經傳來的籃球的律動聲。
秀德、正邦等隊已經在練習場上練習了，熱身、熟悉周圍的環境。而誠凜的出現，也讓不少隊員挪來了視線，帶著一些輕視與可笑，放眼全場，這匹衝入半決賽的黑馬誠凜怕是名聲最小的了。
誠凜是什麼？從來都沒有聽過。
白羽在成凜後面，提著醫藥箱和一個環保袋，也忍不住看了一圈周圍。
觀眾席上沒有幾個人，但場中的火藥味已經很濃，每個練習場都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籃球拍打聲，此起彼伏，仿若不斷擊打的小鼓，漸漸加快節奏，漸漸爬上一個高點……
“白羽？”
白羽愣了一下，眨眨眼，才看清了眼前皺著眉頭的黑子。
“又走神了？”黑子對白羽這種回過神就有些呆滯的狀態充分瞭解，順手從白羽的手中接下環保袋，“走吧。”
“……嗯。”
“你不用去熱身嗎？”白羽看了眼練習場上誠凜的眾隊員。
“不用了。教練讓我先呆著。”黑子坐在白羽的身邊，目光放遠，不知道落在了什麼地方。
白羽也不再吭聲，環顧全場，突然看到了與誠凜相鄰練習場上的秀德……視線自然地落在了那個中心人物上，綠間真太郎。依舊熟練的動作，高挑的投球，如同特技般的神奇高度和完美的入網，即使是練習，也有著極高的視覺美感。
場中的綠間突然轉頭向白羽方向瞟了一眼，白羽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綠間點了一下頭就轉了回去。此時，白羽在愣愣地轉過頭，看到黑子輕輕地揮了揮手。
怎麼忘了，這藍毛也曾經是那個叫什麼奇蹟的東西裡面一員來著。
似乎是對白羽反應慢半拍的樣子感到有趣，黑子伸著手在白羽前揮了揮，直到對方神色清明表情怪異地扭開頭。
不僅反應慢，被抓包後還喜歡扭頭。
“白羽……”
黑子不再和白羽開玩笑了，目光在場中各色的籃球選手中轉過，腦海裡也閃過曾經的許多畫面，“場上所有的隊都很強，誠凜很有可能會輸。就算勝了正邦，後面還有秀德。雙重疲憊度的高壓下，勝利的可能性再一次被壓縮。”
黑子就這麼緩緩地說著，白羽漸漸地轉過了頭。
“白羽，你討厭過籃球嗎？”說道這裡，黑子的聲音弱得幾乎聽不見。
白羽卻在那麼一瞬間，聲音哽在了喉嚨裡。
不，她從來都沒有討厭過籃球。
“雖然和前輩的理由是不一樣的，但那種感覺我能理解。”黑子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透過它彷彿看著另一個東西，“所以這場比賽很重要，一定要贏。”
“每個人都有心中的一坎，無法繞過，無法避開。有些東西，只有自己能踏過去。”黑子倏然抬頭，正對上白羽的眼。
白羽猛地一愣，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黑子卻是沒有再說下去了，站起身離開。“白羽，等我們回來。”
帶著勝利歸來。讓我們告訴你，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會把它奪過來。
白羽覺得喉嚨乾澀的厲害，內心如同被烤乾了一半灼熱與乾枯，又空虛得厲害。
——你會討厭籃球嗎？
她不討厭，卻已經很久沒有說過了：她喜歡籃球。
亦或者是，她不敢說。
……
“誒，你們就是誠凜啊！”誠凜的場邊傳來一聲歡快的招呼聲，“雖然很弱但聽說有很厲害的傢伙啊！”
眾人轉頭，看到一個光頭一口光潔的白牙。
“你就是那個火神吧！果然頭髮都是紅色的呢，好恐怖啊！”津川抖了抖身子，但笑容卻愈發燦爛。
誠凜一邊皺起眉頭，火神頭上崩了幾條青筋。
這個沒有教養的和尚是從哪裡蹦出了來的？！
“津川，你太沒有禮貌了。”背後傳來隊長的訓話聲，一個環臂把津川扣了回來，“被給我晃來晃去的，混賬！”
“真是抱歉啊，這個傢伙不會看氛圍，只會說真心話。”口裡雖然這樣說著，但表情卻一點想要道歉的意思也沒有。
日向看到了對方正邦的隊服，“不用道歉，反正誠凜一定會勝利的。”
“啊，道歉？這倒是沒有，你們的確是很弱。”隊長看都沒有看日向一眼，言畢，拖著津川往回走。
此話一出，誠凜的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相田差點撲上去咬對方，周圍刺刺冒著邪火。
“誒誒？隊長明明是你說的比較過分好不好？”津川嘻嘻哈哈笑道，目光往成凜那邊瞟了一遍，眼裡突然閃過什麼，他眨了眨眼……誒？那個女生？
坐在成凜後場的，黑髮低著頭的腳邊放著淺綠色環保袋的那個女生……
但還來不及細看，隊長已經把他拖遠了。
“嘖嘖，真是的隊長。剛剛似乎有好東西錯過了。”口裡雖然這麼說，但津川的笑容卻不曾消減。
黑色的頭髮，帶著眼鏡，手裡提著環保袋。
沒有錯的，就是那個女生。
在人群中，突然出現的籃球……津川的笑容愈發燦爛。
在成凜嗎？經理？
正邦的挑釁已經離開，誠凜卻陷入的沉寂。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的特別的隊伍啊。整體身高在全國範圍來說也是矮的，最高的那個隊長也不過一米八七。”
“雖然沒有像火神這樣的王牌的人物，但隊伍的整體水平即使與秀德比，也是要高一些的。”相田已經收集完了資料，翻動著手裡的記錄本，“肩膀、大臂、小臂、手肘、小腿的數值都平均值都在4500之上，尤其是手臂和雙腿的數值，全部超過5000。而作為防守中的最令人不想碰上的對手津川，身體的協調性和柔韌性甚至不輸給奇蹟世代，是一個可以把防守防成囚禁的傢伙。”
說道這裡，相田的筆在津川這個名字上畫了一個圈，“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由他來防火神。”真是有點麻煩啊。火神一旦被遏制住了，整個誠凜最大的出力點也就被掐死了。
防守型的選手一直是籃球場上的稀缺存在。說的也是，誰不喜歡衝在最前面，相比於辛苦而又不討好的防守，攻擊才是最痛快的、最能讓人喝彩的和激動的。防守型的選手，不是一人馳騁戰場的英雄，而是一個站在光芒後用身體擋住洪流的水壩。
而真正成精了的防守型選手，卻往往能出乎意料地掐住攻擊性隊伍的三寸命脈，更何況是一群這樣的傢伙。
而成凜，就是撞在了槍口上。
“大家儘量不要被對方帶動，控制好自己的步伐。”防守的最高境界，就是攻擊方被防守方帶著走，另類的攻擊。而恰恰這也是在賽場上最容易被帶動的，一不小心，速度一快，大腦一熱，不知不覺就被對方帶著走了。
“嗯，說到這個話。火神要注意，小金井要注意。”日向接著，“伊月俊你對場上的節奏感比較好，上場前跟他們講一下注意要注意的地方。”
“好的。這麼說的話，我們隊的防守還真是弱啊。”伊月俊嘆口氣，無論是火神、日向還是他，黑子就別考慮了，就連白羽也是……呃，等等。
伊月腦海裡浮現了一些畫面，很久以前的，白羽最開始與他的那一次比賽。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白羽的防守……
“伊月，怎麼了？”相田問。
“呃？沒事。”說完後，伊月俊又皺了一下眉頭，忍不住看了眼後方正在發呆的白羽，腦海裡關於白羽防守的動作卻愈發清晰了起來。他看了眼教練、隊長，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出口。
不是親自和對手一對一的話，是無法感受到對手的防守力度的。
白羽的防守力度不高，甚至說無法阻斷進攻。但當時，卻是的的確確地絆住了他的步伐，明明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卻無法甩開，包括最後的突破過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技巧——節奏，嗯就是節奏。
從一開始，就跟上了他的節奏，直到最後，都沒有失去她自己的節奏。
這種對節奏的掌握，真是漂亮的令人驚嘆。這不是能在場外一眼看出來的東西，很多細小的東西，如球感、如對節奏的把握、如對場上局勢的掌控、如大局觀觀察力……這些都是隱藏在漂亮的球技後、動作後，真正的厲害之處。
容易被防住的人，不意味著，是個不能防住別人的人。
伊月俊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了，白羽怎麼看，都不是個會去防守的人。或者連她，也根本沒想過自己是能防守的。
“伊月俊，還在發什麼愣啊！要開始比賽了！”
“呃？……哦。”伊月不再亂想，匆匆瞥了眼正拿著筆記本準備記錄資料的白羽……終是不再想其它的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他在想什麼呢？想得再多都是沒有用的吧。
因為……
白羽，根本就不可能上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