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q 加入籃球部吧（三）
到達誠凜後，白羽拖著一副病痛的身子下了車。她倒是還能走，只是每走一步，她都覺得這腿不屬於她了。這個樣子的她，別說是打籃球了，連走路都略顯困難。在黑子的堅持下（白羽反對無效），白羽被其送回了家。
白羽至今還記得，黑子張在那公寓樓前的表情，來來回回把周圍的景緻看了兩遍，臨走的時候問了一句：“白羽，你在哪個班？”
對於這個少年，白羽深深有種對方死賴皮的感覺，不理他他也沒事，罵他他反而更有興致，不說話他就能一個人說下去，一想到這她就有點頭疼：“一年a組。”
說了這句話後，白羽突然覺得自己暴露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果然，面前的藍毛低頭沉吟一下，隨即微微勾嘴：“我在一年b組。隔壁。”
白羽突然覺得寒意從腳底竄起，張嘴覺得一定要宣告什麼的時候，黑子已經招手說再見了。
“週一見。”黑子的招牌的天真加無辜表情。
“再……再見。”希望沒什麼意外才好。
但結果往往是悲慘的。
因為假期的緣故，她在家裡又休整了一天，但一天下來，腿沒半點好轉，反而更加痠痛難忍。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當初發了什麼瘋，才去戴負重袋的。
週一的時候，白羽只好拖著兩條軟綿綿的腿，放棄了走路到學校的打算，開始擠公交。
擠公交的日子算不得愉快，人多嘈雜，多數時候沒有座位可坐，只好撐著吊環在那裡打瞌睡，偶爾還要迎接一下周圍人的慣性的擠壓。
白羽沒有精神，誠凜眾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誠凜的開門的練習賽就是豪門級別的海常，一場比賽下來傷筋動骨，累得爬都爬不起來。不少人還沉浸在當時的比賽中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相田對於隊員表現出來的普遍的疲憊表示理解，但同時又忍不住嘆氣：果然還差的遠啊。
她的手裡已經整理好了一份這對成凜隊員的體能訓練表。可以預見，迎接誠凜的，不是休息，而是惡魔訓練的開始。
全國大賽迫在眉睫，來自東京的300所高校被分成了abcd四組進行預選淘汰賽，每組中只有一個隊伍能站到最後，並與另外三組的勝者進行決賽循環賽。只有前三名才能拿到全國大賽的資格。
300個高校，只有3個學校能走上全國大賽的舞臺，百分之一的機率，如同上天對寵兒的眷顧那般稀少。
而誠凜，上一年，就是拼進了決勝組，排名第四。
乍一看上去，成凜的成績很不錯，但內行人都知道，誠凜三連敗，分數的比分拉到了慘不忍睹的三位數。第四名的水平和第三名之間遠遠差了一截。
而也沒有人，去記住誠凜，這樣一個在所有高校中笑話般的存在。
沒有一個隊伍會像誠凜這樣，如此屈辱。沒有豪華的陣容、沒有足夠的運動設施、甚至沒有專門的醫護人員，站在決勝賽的舞臺上，被人當作小丑一樣蹂躪表演——但誠凜，無法反駁。連續的慘敗，高比分的落敗，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甚至不敢進入籃球場。那股來自內心深處的陰影與恐懼深深地影響著他們。
很多沒有進入的決勝賽的隊伍是這樣說的：幸虧是誠凜那傻缺進入了決賽。
第三名與第四名，一個名次之差，卻是神話與笑話的區別。
這一次的誠凜，是賭著一口氣去的。
如果說上一年沒有能夠獨當一面的王牌存在，那麼今年，就是上帝開了眼——火神和黑子。
相田不會可笑到認為勝利會自己到來，機會只有一次，而這一次，他們不能失敗！
相田手裡握著的正式全國a組預選賽的對戰表。圓珠筆在“秀德高中”上狠狠地畫了一個圈，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決勝賽會和秀德相遇。這是一個同樣獲得了奇蹟的世代的豪門高校。
該死的，又是豪門。豪門即意味著除了王牌之外，其他的隊員的實力也都排在全國一線水平。
三週之後，預賽開始。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相田緩緩放下手中的賽表，神情凝重，這段時間，除了需要誠凜正選本身體力耐力的提高外，黑子與火神的配合需要針對性的訓練，另外——外線。是的，她還需要一個外線的王者。
毫無意外的，她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名字：白羽。
對一個女的這麼上心，真是破天荒地了。
前天火神回來的時候只是說白羽受傷了，但詳細情況沒有說，一副不予打擾的欠扁小樣。但她隱隱感覺到，有什麼發生了。
相田有一種感覺，必須拉攏白羽，這是一個重要的存在。
“黑子啊，你要努力啊。”相田轉動著圓珠筆，發呆道。
說到黑子，白羽一個哆嗦。果然最近事事不安，松原愛需要打工，所以社團時間一併推了，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和白羽混在一起。
但松原愛明顯把這個訊息透露了出去，一臉憂桑道：白羽醬，你這幅身體人家好擔心。放不下啊。連走路都有問題，左手還不能抓東西……
然後——
當下午社團時間的時候，正在做作業的白羽感覺到背後一涼，轉頭，是黑子一副傻樣：“白羽，下午好。”
“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來？”
“啊？因為我站在門口很久沒有人理我。”
“……”果然是無差別空間和時間的輔助能力啊。為了籃球都貢獻自己半個人生了。
“這一個星期由我負責送白羽回家。”黑子認真地公佈他的意見。
“不用。”立馬回絕。
“因為白羽的傷和我有關係。”堅持。
“和你沒關係。”更加堅決。
“白羽，如果你不走的話，明天我去你家接你上學。”和這個女的，是不需要商量的，直接下狠話就行了。黑子總結的規律、
結果很容易預料，
白羽瞪著眼睛悲憤地跟在黑子的後面，一步一步地向籃球館進發。
“需要我扶嗎？”走在白羽身邊的黑子好心道。
“不用。”
“哦。”
……靠！
但在下樓梯的時候，黑子直接伸手上來卡住了白羽的胳膊，黑子的身體貼得很近，雖然看起來很瘦小，但扶人的時候力氣用得很實，姿勢也很專業，不自然的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在白羽反應不及中順利地下了樓，但其表情一直是哆哆嗦嗦的，看著黑子的臉磕磕碰碰地沒有吐出一句話。
“你……你……”
不知道為什麼很想揍他一拳。
接下來的一路平安。
“到了，白羽。”黑子轉頭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拉開了籃球館的門。
好吧，白羽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站在黑子面前，她說什麼都沒有用的感覺。她皺著眉，抱著自己的作業本，一步一步挪進了籃球館。
“好，大家到齊了的話，讓我說一下全國預選賽的情況。”相田瞥了一眼最後到達的黑子，看到了跟在身後的白羽，私底下做了個“幹的好”的手勢。
黑子認真地回了個“ok”的手勢。
今天一整個下午的社團活動時間，大部分用來增強體能訓練，三百個蛙跳、球場折返跑50次、深蹲起200次……
看著相田把誠凜一群人當牛一樣訓練，白羽也深深地感受到了相田教練的陰暗屬性。
“誰最先趴下的訓練翻倍！”
“小金井你怎麼搞的！再最後一個就給我脫光了跑操場去！！”
“伊月俊你再有心思想冷笑話，就去和火神打oneone，不贏了他今晚就去陽臺上大喊最喜歡的女生的名字，然後說自己是傻逼！”
……
所有誠凜的隊員一邊海帶淚一邊訓練：神啊！走向夢想之巔的旅途都是如此艱難的嗎？
而黑子和火神被單獨拉出訓練。比起其它技術上的欠缺，這兩個人，光和影子，明顯還需要磨合一下。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注意到板凳席上的黑髮女生，那麼在發現對方雷打不動地堅持做作業後，就徹底拜服了。
黑子的同學果然也不是普通人啊。
當然日向、火神還有伊月俊注意到了白羽，總是忍不住在訓練之餘看一下白羽在做什麼。
白羽一開始還顯得有些不安，偶爾也會注意到場上的訓練情況——但不知道為什麼，但這種熱鬧的訓練聲中，她寫作業更加有狀態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也就習慣了每個下午呆在有空調的籃球館的候補席上寫作業，就是沒有桌子不是很舒服。
誠凜籃球部的人也習慣了這樣一個存在，安靜的呆在場外寫作業，偶爾還能打個招呼。對方也會送水送毛巾什麼的。這麼說的話，仔細看一看，這妹子長得還是很耐看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不是那種驚豔型的，但越看越舒服，明顯是治癒型的嘛。
一些不明事理的隊員仗著身高的優勢，為了讓作業中的妹紙回到現實中來，經常揉妹子的頭讓對方回神，最愛看白羽抬頭時一臉呆滯的表情。
“嘿，白羽，作業寫到哪了？”
“快完了。”白羽乖乖答道。這幾天，她和成凜籃球部的人到混的不錯。
“還是小羽你比較悠閒啊。”一名高一隊員擦了擦臉上的汗，“最近相田教練的手段越來越恐怖了。”他露出個慘兮兮的表情，偷偷摸摸地瞅了眼不遠處的相田麗子。
“小羽呆在這裡是為了等黑子的吧。好傢伙，手段夠厲害的。”他抱怨著：明明一副很呆的樣子。
“呃……”對此，白羽不想做任何解釋。
“最近投球老是失誤，進球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三，呵，果然我不適合打籃球呢。”說話的人正是小金井，他是誠凜隊中出名的什麼都會什麼都不精的傢伙。可以任意角度投籃，但是，成功率很一般。
小金井說完後笑了一下，“小羽幹自己的事就好了，不用理我的。”他咕嚕咕嚕喝著水，目光卻無法離開籃球場上的籃筐。
白羽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比，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場上的籃筐——那麼一瞬間，白羽感覺自己的身體顫動了一下。1.2米高、1.8米寬的籃板，0.45米直徑的籃筐，0.4米的籃網……太熟悉的東西，太熟悉的記憶，刻在腦海深處。
“聽說奇蹟世代中有一個零失誤率的超級外線射手哦。”小金井笑道，“說不定會和成凜碰上呢。”
小金井雖然在笑，但表情卻顯得很僵硬。那種僵硬，是對強者的一種敬畏，更是來自內心深處自己的自卑和無奈。
天才嘛，就是這樣的啦。
投籃零失誤率什麼的。
“奇蹟的世代？”白羽露出疑惑的神情。
“咦，小羽不知道嗎？難怪了，小羽不關注籃球吧。”原諒這二貨忘記了之前那個挑場的女生，“但奇蹟的世代可以說是一個神話一樣的存在呢。”
那一瞬間，小金井的表情刺痛了白羽，一種永遠不可能超越的敬畏和絕望。
白羽猛地張口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怎麼回事。但如果是投籃零失誤率的話，沒什麼了不起的。”
“誒？”小金井張打眼睛隨即笑開，“小羽不懂啦。”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存在。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不是的，如果是投籃的話……”白羽放下了手中的作業，目光再一次放在了籃球場上，“零失誤率，不是做不到的。”
小金井慢慢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