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q 來打籃球吧（四）
“幹什麼啊？還賴在地板上不動了？不就犯規嗎！不行就認輸啊！”一個人怪里怪氣地哼了一聲，“讓他媽的一個女的上場活該啊。”
白羽的受傷讓場上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那樣的打手犯規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故意的。或許他們並沒有想到後果，但那樣子毫不猶豫的打手簡直讓人髮指。
火神、黃瀨並不認識白羽，甚至不知道白羽叫什麼。但那一瞬間，他們真的火了。
“該死的！”如果不是他們還在賽場上，火神真的會一個起身揍上去。這樣的籃球他媽的你們惡不噁心！
同樣的，火神不爽的還有另一個人，他的目光落在了場上的白羽。雖然運動不分國界，但早在上千年前女性和男性的分工就已經清晰，遠古時都是女性守著村落男性出去打獵，這樣赤.裸裸的在身體上的差距就可以體現。
雖然不好聽，但打籃球是需要天生的一些東西，就如同他一開始就否定了黑子一樣。黑子改變他的看法，但這個女生，她不是黑子。遲鈍的動作、慢一拍的反應、一米七的身高、瘦小的身子，在他看來站在籃球場上就是在玩過家家的遊戲。實力就是鐵板的，他一向信奉這一點。
白羽緩緩動了一下左手，指關節出竄上來的刺痛讓她臉刷的變白。
對方衝上來的時候拍下她手的時候，手指和籃球直接撞上。手指挫傷，這個詞瞬間浮上了腦海。
她緩緩地再次動了一下左手，陣陣的疼痛感中能勉強控制左手。她突然有些想笑，如果就是這樣，永遠不能打籃球了。是不是就可以死心了。
場下的火神望著白羽的動作，突然愣了一下。場上的白羽慢慢地站起了身，她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清楚，“開始吧。”
——小羽你真的要離開這裡嗎？
——不帶一個籃球走嗎？這可是我們一起買的……
——不管怎麼樣，偶爾打一下籃球吧。你會開心的。
……
就算不打籃球了。但因為你們這樣的敗類而失去籃球，她怎麼對得起曾經為籃球拼了命的自己！
“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場下的火神小聲道，反覆打量了白羽才確定沒有什麼其它的變化。
白羽剛剛轉身，這才發現站在她身後的黑子。一雙不動的藍色的眼睛，一圈一圈的藍色，從外到內不斷變淺，直到最中間的瞳孔，幾乎沒有顏色——白羽卻突然感到一股寒意竄起，黑子開口：“沒事嗎？”
“沒……沒關係。”白羽撇開了頭。從一開始，她和這個人就不對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答應下了這個比賽，那一瞬間腦子空白了。但面前這個人，大腦卻是清醒的，如果選擇了火神，但場上的情況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但他卻讓她上場，她和他很熟嗎？該死的，這種麻煩的感覺。
“抱歉。”
白羽恍然間聽到了什麼，再低頭的時候，黑子已經不見了。
道歉嗎？
白羽扯開牽強的笑容，果然和這個人氣場不合。這種道歉，真是莫名的讓人生氣。
“嘖，小黑子生氣了。”黃瀨眼角的冷意加深，他也覺得很生氣啊。他緩緩地瞥了兩眼身邊的幾個人，真以為，就這樣就可以防住他了嗎？
該死的，他可是個奇蹟世代啊！！
比賽再次開始——
黃瀨根本沒有給周圍三人同時上來封殺的機會，首先就飛快的過掉一人，大變向奔跑甩開補防的人，一個伸手就抓到了黑子及時的傳球，如同颱風過境一般碾壓半場，隨著籃筐一聲痛苦的□□——球進了！
“好快。”對方一個人喃喃道。
球到了對方的手裡。
靠著人數的優勢，他們勉強拿下了一球。
現在是3：2。
黃瀨的爆發力不可小覷，在見識了黃瀨一開場就兇猛的戰鬥力後，在這一輪防守中，對方死死盯防，一點空隙不留。
黑子帶著球在場上迅速移動，他之所以能被稱之為幻之第六人，不僅僅因為他如同神來之手的截球和傳球能力，更是因為他強大的不可逾越的觀察能力，迅速判斷場上形勢，在最短的時間尋找到最適合的接球人員，用最快的速度避開對方的球員。
他的能力在混亂中的效果更強，但在鬥牛中，他這個能力就被削弱了。因為他的傳球物件只剩下兩個——黃瀨不行，那……
視角的右方向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一米七的個子、黑色的頭髮，白羽？
毫不猶豫，傳球——
那個女的什麼時候出現的？
對方的人員驚呼，到底怎麼回事？又被突破了？該死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等會，她的左手還能接球？
而這一切看得最清晰的莫過於場下的火神，他僵硬在原地：混蛋他眼真的瞎了。竟然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的就這樣突破了？那是怎樣的變速啊，硬生生靠強變速甩掉了對手！
沒錯，被甩的人根本穩不住重心，在白羽穿過的一瞬間就剋制不住龐大的身體倒在了地板上。白羽在一開始就沒什麼動作，而後趁對方一個鬆懈猛地一個大動作跨步飛跑，被對方勉強攔住後幾乎是立刻反方向滑步橫刺，中間的變化的時間緊緊是一瞬。來回幾次後，硬生生將對方的重心晃到無法控制身子，最後輕鬆地突破了。
而一米八曾經得意讓他自傲的東西，卻也讓他摔的很漂亮。
那一瞬間突然靈活的身子，得心應手的變速步伐和轉向——喂喂，是靈魂上錯身了？
呃……
幾乎是在一瞬間，火神神情又變得呆滯。為什麼一突破後，那個死女人的動作又變慢了？又變得僵硬了。感情這還帶時間段的啊？
但是，火神的神情嚴峻：那個女生的左手不能動了吧，她想怎麼樣接球？
在那個僵硬的奔跑的身影中，火神卻一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了。
這種突然騰升起的一種詭異的感覺，有那麼一瞬間，他讚歎了她剛剛的突破。
有那麼一瞬間，他承認了這個弱小的女生。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記憶。
有人說他像老虎，是野獸，野蠻暴力，對籃球也是野蠻式的喜歡。那樣野性的籃球，不帶一絲做作，不帶一絲雕琢，看他的籃球就像是看到一頭咆哮的猛獸，無可阻擋的衝擊力。
“快點攔下那個傻子！”有人喊著，眼睜睜地看著白羽越來越接近籃球。
要是讓一個女的在他們眼下進球了，那他們就可就丟臉到天邊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能接球的，更不可能投籃。該死的，這種突然而來的不安是什麼？
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頓住了，
那個女生就那樣伸出了右手一瞬間包住籃球——
她想幹嘛？單手接球？開玩笑的吧。
就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白羽急停右手藉著球衝過來的力道向後滑出一道弧線猛地停住，然後右手腕帶動手臂一個巨大的弧線拋球——
她投籃了？等等，這算什麼動作！有這樣投球的嗎？
沒有人敢相信，白羽的動作太快了，接球的一瞬間就投籃，沒有絲毫停滯和思考就拋出去的籃球，那樣詭異的孤線……
場下的火神猛地站起了身，眼睛也死死的抓住了那在空中緩緩下落的籃球。
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場上的那個女生也是一頭野獸—— 一頭完全異於他的野獸。
“刷——”
球刷過籃網的聲音。
這是所有打籃球的人最愛聽到的聲音，如同劃過心臟一般讓人顫動。
“進……進了？”在那樣荒誕的接球和投球後，竟然真的進了。
碰運氣的吧。
籃球落地後彈跳了幾下然後開始滾動。但沒有一個人去拿球，緩緩的，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場上那個低頭看不見臉龐的女生身上。她就那樣站在原地，突然，倒了。
整個人直接暈倒在了場上。
砰——
有那麼兩分鍾，沒有人知道應該幹什麼。
一切都來的太急太快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黑子第一個跑到了白羽的身邊，蹲下身子，準備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僵硬了。而接連上來的黃瀨、火神也僵在了當場。
女孩的臉色慘白，整個人如同浸在汗水中，頭髮、髮絲黏在了身上。
為什麼會這樣？
黃瀨抓起白羽的左手腕，果然，手指腫大，全都紅了。疼的暈過去了？
“該死的，還不去醫院？”火神撈起白羽的身子就要走，隨即轉過頭對上那一群痞子似的人物，咧嘴笑開，“這次我沒上場。但下一次，絕對把你們打到死！”
這場比賽打不下去了。
黑子緊握了一下拳頭，也跟著火神上去了。黃瀨對那些人陰森森地笑了一下後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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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回事？
白羽暈倒肯定還有其它原因。
走在去醫院的路上，三人都沒有出聲。一路壓抑。
沒有人再有心思去想剛剛那詭異的進球，也沒有去想拿場有些脫線的街頭籃球。
許久，黑子出聲：“抱歉。”他望了眼火神肩膀上臉色慘白的白羽，低下了頭。
黃瀨想要說些什麼緩解一下氣氛，但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拍了拍黑子的肩膀。
突然，火神停下了腳步。
黃瀨和黑子的腳步跟著亂了，“怎麼了？”
“不對，”火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神情怪異，他把背上的白羽放在了地板上，“不對。”
“你發什麼神經？大半路的突然……”
“太重了。”火神喃喃道，說完他就開始抓白羽的褲子，嚇得黃瀨黑子一個發愣，“喂火神你要行兇啊！？”
“少廢話。”火神在白羽身上打量了一會兒，把白羽的褲腿扯了起來，“這個女孩太重了！”
“重有什麼不對的？……等等？”
火神、黃瀨和黑子都安靜了。他們眼裡的赫然看到的是白羽小腿上綁的兩個負重袋。
“靠……”他們都眼瞎了吧，這個瘦小的女生一直戴著這個？承裝鉛粒的負重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