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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臧洪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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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平二年(195)曹呂兗州之戰已經落下了帷幕,曹操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呂布和陳宮等人紛紛逃往徐州,張邈則跟著呂布一起逃跑,去向袁術求援兵,留下張超帶著家屬守雍丘。

但張邈還沒見到袁術就被自己的部下所殺,曹操親自率大軍圍困雍丘,在此困境之下,張超卻到:“我所能依靠的只有臧洪了,他應該來救我。”眾人都以為袁紹和曹操關係良好,而臧洪很明顯地為袁紹所重用,他必定不會毀了自己的前程自招災禍,遠道趕來救援。張超:“子源是天下有名的義士,他肯定不會背叛原主,恐怕是被袁紹所禁止,來不及趕上援救啊!”

臧洪聽張超被圍的訊息,果然赤著腳邊跑邊哭,召集了他手下的軍隊,但臧洪認為自己麾下軍力過於弱。於是他又請求袁紹撥給他一部分兵馬,以便去救張超,但被袁紹拒絕了。就這樣時間過了數月,雍丘被曹操攻破,張超、張邈都被滅了三族。

臧洪因此對於袁紹充滿了怨恨,他宣佈與袁紹斷絕關系,不再與袁紹往來,臧洪自己脫離了袁紹的體系,從某種意義上來這就是背叛,於是袁紹親自帶兵討伐臧洪,袁紹把臧洪圍在東武陽城,但是怎麼攻都攻不下來,前後長達一年。

一年前張邈因為袁紹而背叛曹操,一年後臧洪因為曹操而背叛袁紹。

但在曹操遷都後,袁曹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袁紹於是命令臧洪的同鄉陳琳給他寫信,曉之以個人利害福禍,責之以恩德情義,要求臧洪投降。

臧洪則洋洋灑灑寫了一封千字文的回信,一都沒有投降的意思,反而在信中直接自己要做申包胥,認為自己東面奉張超為宗主,把他當作至親,在東郡為袁紹扶助郡將,安寧社稷,可以一舉兩得以求盡孝盡忠,而袁紹要求自己捨棄至親,只奉袁紹為君是不對的,自己和袁紹意見不同,離他而去可以是名正言順。

袁紹看到臧洪的覆信,知道他沒有歸降的意思,於是增兵,再次大舉攻城。

經過長期的交戰,東武陽城中糧食已盡,而城外又無援軍相救,臧洪自忖不免一死,就招呼手下人:“袁氏無道,圖謀不軌,而且不救援臧洪的郡將。臧洪從大義上講,不得不死,可諸君並沒有得罪袁紹,卻要白白遭難,你們可在城被攻破前,帶著家先逃出去。”

那些將士、吏民都感激得流下眼淚,:“明府(即太守臧洪)與袁氏本來沒有恩怨過節,只為本朝郡將(張超)的緣故,以致落到這種地步,我們哪裡忍心丟下您而獨自逃命啊!”

開始時,守城將士及民眾還掘老鼠、挖樹根充飢,到後來一可吃的都沒有了。主簿從內廚拿出三鬥米來,吩咐從中拿出一部分為臧洪做稠粥,臧洪嘆息道:“我獨自吃它幹什麼呢!”讓煮成清粥,叫全體士卒都吃。

到了最後,城中實在無糧,臧洪甚至殺了自己的愛妾讓將士們分吃,將士們都淚涕橫流,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來。最終東武陽城中男女七八千人相枕死去,沒一個人選擇離叛的。

城被攻破後,袁紹生擒了臧洪。而袁紹向來與臧洪親善,於是排出盛大的儀式,讓他手下的將領都來見臧洪,對他:“臧洪,你為何這樣負心呢?今天你服不服?”

臧洪撐在地上,瞪大雙眼回答:“袁氏幾代在漢室做官,四朝之中,有五人位列三公,可以受恩非淺。現今王室衰弱,你不扶助王室,反而乘機生出非分之想,殺死眾多的忠良以樹自己的淫威。我親眼見你稱張陳留(邈)為兄,那麼我的府君張超就該是你的弟弟,就應齊心協力,為國除害,為何你擁著強大的兵力而看著別人互相殘殺呢?可惜臧洪力量不夠,不能舉刃為天下報仇,又如何能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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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原本是愛惜臧洪的,如果臧洪回到自己身邊來,袁紹是可以原諒他的。但看見臧洪言辭如此激烈,袁紹知道他終不會為己所用,於是就下令殺了他。

臧洪同鄉陳容年輕時是讀書人,很欽佩臧洪,隨臧洪做了東郡的一名官。城未破時,臧洪藉口有事,將他支出城。袁紹見臧洪時,也讓他在場。眼見臧洪要被處死,他起身對袁紹:“將軍要成就大業,為天下除暴,但卻先誅殺了忠良之士,這哪裡符合天意啊!臧洪也是你提拔的郡將,怎能殺了他呢?”

袁紹面有愧色,派手下人將陳容帶出去,並對他:“你和臧洪不是同類之人,這番話又有什麼用?”陳容回頭對袁紹:“仁義在哪裡都是一成不變的,遵循它就是君子,違背它則為人。今天我寧願與臧洪同日死,而不願與將軍同日生。”

於是他也被殺了。在袁紹庭上坐著的人無不嘆息,私下裡互相議論:“怎能連殺兩位壯士呢?”城未被攻破前,臧洪曾派二名司馬出城向呂布求救,等到返回時,城已被攻陷,兩位司馬衝入敵陣,奮戰而死。

後世《後漢書》中有評價,曹操包圍張超於雍丘,臧洪感慨憤激到了極,想見他赤腳號泣、整頓戎裝、請兵救援的情狀,也真是可憐啊!英雄豪傑所追求的,難道還會與守義之士的思想不同嗎?至於那些締謀連衡,互相勾結,心懷詐術以相標榜的,都是惟利害勢力所在罷了。

何況(張超)偏處一隅的雍丘城已經很危險了,曹操與袁紹正相好之際,臧洪空想借外敵的力量,解救張超的倒懸之急。爭恨故,不勝憤怒的叫做忿憤之師。是不能打勝仗的,兵家所應該防止的。臧洪可有從前申包胥去秦乞師,哭於秦庭,請秦救楚的節概,但是申包胥是成功的,秦出師幫助楚國打敗了吳國,臧洪卻沒有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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