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進的是高攀登,看見柳志軍也在,一改往日的冷傲,和顏悅色地朝他點了點頭。
這讓柳志軍無所適從,沒做任何回應。
高攀登走到馬局長跟前,低聲彙報道:“馬局長,剛剛接到市府辦的電話,說是明天在小會議室召開扶貧開發聯席會。”
“與會的都是些什麼人?”馬方成問。
“市裡的分管領導,有關部門負責人,專業技術人員,對了,還擴大到了各鄉鎮。”
“範圍還不小呢。”
“是啊,好像還有各級職工代表參會。”
“這麼嚴肅?”
“是。”
“上頭要求我們做些什麼準備呢?”
“沒具體說,只說讓咱挑頭,準備相關的資料。”
馬方成想了想,吩咐道:“正好,你們倆都在,回頭把各自分管的那一塊準備一下。”
高攀登說:“我那邊倒是簡單,只是上級部門相關的文件精神,歷年的實施方案都在老柳那邊。”
馬方成說:“既然是聯席會,我們的議題無非是談一下專案開發的現狀與打算,說白了,就是那點錢怎麼花,花到什麼地方去罷了,就不要連篇累牘的讀檔案了,那些囉哩囉嗦的發言材料也免了,直接就事論事,一針見血,然後讓他們討論就是了。”
“那樣的話,會不會顯得不夠嚴謹呢?”高攀登問。
“什麼嚴謹不嚴謹,只要實事求是,談到點子上就成。但有個原則,就是要把立項的科學性,實效性擺出來,要有理有據,不能空談。”
“好,明白了。”高攀登點頭應著,滿臉都是惟命是從的表情。
“老柳呢?”
柳志軍點點頭,說聲懂了。
“那好,各自回去準備吧。”
出了馬局長辦公室,兩個人並肩走著,高攀登拍了拍柳志軍的肩膀,說:“老啊,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上點兒規模的會議,馬局長剛來,具體情況不瞭解,你還是準備一個發言稿吧。”
“好吧。”
“對了,老柳,材料要照實了寫,也就是歷年來的基本情況,不要帶有傾向性,如實彙報就成了。”
“彙報?”
“是啊,畢竟有市裡的領導參加。”
“哦。”柳志軍答應著,心裡就有了大概的脈絡,你高攀登這麼說,無非是讓自己把往年造假的資料扒一扒,整理一下就是了。
這樣以來就簡單了,沒費幾個腦細胞就搞定了。
一直捱到了下午臨近下班,柳志軍才把材料列印了出來,送到了高攀登的辦公桌上。
高攀登粗略看了一遍,說:“就這樣吧。”
柳志軍說:“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哦,你回家休息吧,一會兒我就給馬局長送過去。”高攀登又埋頭敲起了鍵盤。
柳志軍一路步行往家走,邊走邊揣摩著:高攀登今天是怎麼了,咋就突然變得客氣了呢?
回到家裡,不見老婆回來,就躺到沙發上犯起了迷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按下接聽鍵,傳來了老婆的聲音:“老公啊,對不起,我跟科裡的小周一起去臨水收欠賬了,本來打算回去的,可事情沒辦妥,只得住一晚了。”
不等柳志軍回話,潘蓮蓮接著說:“你放心,小周是個女同志。”
旁邊就有一個尖聲細氣的女孩子喊:“姐夫……姐夫……你就放心吧,我幫你看家護院,把著門呢。”
柳志軍就說:“搞啥搞,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潘蓮蓮就說:“冰箱裡有凍餃,你自己煮點吃吧,對了,保險裡面還有火腿呢,對付一下吧。”
柳志軍應一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才懶得煮餃子呢,只把火腿拿出來,邊啃邊開啟了電腦。
本來他是下定決心不再上QQ的,可最終還是沒有管住自己,輸入密碼登了上去。
果然就彈出來“前世芳華”的資訊:是不是一個人在家?
柳志軍回了一個“是”字。
前世芳華:沒吃飯吧?
柳志軍:正吃著呢。
前世芳華:你來我家吧。
柳志軍:饒了我吧,萬一被他抓住,還有我活路嗎?
前世芳華:他不在家。
柳志軍:一會兒就回去了,下班時還在單位呢。
前世芳華:來過電話了,說是不回了。
柳志軍:騙誰呀,不回家,他能去哪兒?
前世芳華:他真的不回了,求求你,過來一趟吧,我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跟你說。
柳志軍:啥事?
前世芳華:過來再說吧,對你、對我都很重要。
柳志軍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打車去了花園小區。
這一次可謂是輕車熟路,下車後,直接奔著馬局長家去了,灑脫得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進屋後,梅蘭菊關上門,把柳志軍引到了臥室裡面,隨手遞給他一個信封,說:“老柳,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柳志軍開啟信封,見裡面是一沓照片,抽出來一看,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照片上全都是馬方成跟女孩的赤身照片,摟摟抱抱,醜態百出,不堪入目。
更為惹眼的是女孩滿頭滿臉都是血跡,看上去更像個兇案現場。
很黃很暴力!
“這……這……”
梅蘭菊竟然輕鬆一笑,說:“怎麼,驚著你了?”
“這照片是哪裡來的?”
“快遞寄過來的。”
“什麼人寄過來的?”
梅蘭菊搖搖頭,說:“你這樣問,不覺得很傻嗎?”
“女孩身上的血是哪裡來的?”
“你問我,我問誰?”
柳志軍沒接話,他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按常理,這個時候的女人應該悲憤交加,涕淚橫流,哭著鬧著把那個沒良心的罵個稀巴爛。
可她沒有那樣做,就那麼平靜地呆著,就像啥也沒發生過。
“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在栽贓陷害。”
“你覺得他做不出來嗎?”
柳志軍搖搖頭。
“你覺得不正常嗎?”
“是有點兒不正常,按理說,馬局長他應該不是那種人。”
“人不可貌相啊!我們倆不是也一樣嘛,也做下了禽獸不如的事情。”梅蘭菊對著柳志軍笑了笑。
柳志軍一臉尷尬,低下了頭。
梅蘭菊甩一下肥嘟嘟的大屁股,坐到了床上,說,“我是麻木了,因為我跟他的婚姻,只是個形式,壓根兒就沒有那份感情,就算之前有那麼一點點,也早就打磨淨了。”
“那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各取所需唄。”梅蘭菊再次拿出了照片,一張張翻看著,問柳志軍,“你知道這是在哪兒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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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野山莊。”
“你怎麼知道?”
“馬局長他跟我談起過,說醉酒之後,被人算計了。”
“聽口氣你好像有點同情他。”
“唉,為官不易啊,稍不留神就會栽跟頭。”柳志軍突然想起了江河論壇裡的帖子,問梅蘭菊,“你是什麼時候收到的照片?”
“今天上午。”
柳志軍沉吟一會兒,說:“看來這是他們的第二步棋。”
“第二步,這麼說他們早就行動了?”
“是啊,他們早在幾天前,就把帖子發到網上了,好在被及時發現了,做了相應的處理。”
“看來真的是個陰謀,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看來人家早已摸清姓馬的習性了。”梅蘭菊說完,呆呆地望著柳志軍。
“這麼說,他們已經展開攻勢了。”
“柳志軍,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不好確定,但最值得懷疑的有兩個人。”
“哪兩個人?”
“我告訴你,但一定守口如瓶,連馬局長也不要說起,因為這事非同小可,萬一傳出去,那可是玩命的事。”
“有那麼嚴重?”
“當然了,那些人,惹不起。”
梅蘭菊白他一眼,嘲笑道:“你還是那麼膽小,一輩子都改不了。”
“聽口氣像是你老早就認識我似的。”
“緣分這東西呢,誰能說得清?”梅蘭菊說完,意味深長地嘆息一聲,一把扯住了柳志軍的手。
柳志軍反過來攥住了那只綿軟無骨的小手,一種久違的親切漫上心頭,酸酸的,暖暖的,說不出是個啥滋味。
梅蘭菊一頭扎進了柳志軍發懷中,細語呢喃道:“先不想那些窩心事了,好不容易來一回,咱們……”
柳志軍低頭一看,只見懷中的女人已是桃色映顏,雙目含情,心中的火焰呼呼燃起,迫不及待地壓了上去。
女人牽著他的手,引領著,直接奔向了主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