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曲線迂迴
秦有益自視非常高，特別是他擔任了市委副書記後，透過吳勝海和王未明兩任市長，他就總覺得自己各方面都比這兩個人強，自己來當市長肯定會比他們幹得好。他雖然也認可王未明在麗春所做的工作人，但秦有益認為那是因為王未明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是利用了這個強大靠山才使得他在麗春敢做敢為，從而為麗春幹了一些事，如果王未明離開這個堅實基礎，其能力、水平和他自己相比，秦有益自認為王未明差遠了。現在面對一個對基層情況什麼都不懂的歐陽永好，秦有益就更是覺得自己沒有當上市長是上天的不公，也是上天對麗春老百姓的不公。再加上為了能夠上到市長位置上，他為之付出的巨大投入，秦有益的內心裡就更是不平衡，對歐陽永好內心裡的不滿也就更是強烈。
客觀地講，秦有益在麗春黨政班子的現有成員中，他確也算是能力比較強的一個，他不僅有果斷的決斷能力，而且也有比較多的辦法點子，考慮問題和處理問題也比較周到全面，雖然自私心重一點，權欲意識比較強，但也還是一個能幹事，也能夠幹成事的人。
譚無忌看中秦有益的，主要也就是他決斷能力比較強，辦法點子比較多，考慮問題比較周到全面這一點，不管是有多難的問題交給秦有益，秦有益都會比較好地處理，不會讓譚無忌操太多的心。譚無忌作為麗春的主要領導，主要依靠的，還是秦有益、包似正。也正因為如此，秦有益才覺得他有和歐陽永好爭鬥的資本。
市委組織部為歐陽永好挑選物色秘書的事，秦有益感覺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但卻還沒有一點進展的訊息，為了瞭解進展情況，以便能夠儘早落實自己的第一個想法，秦有益直接打電話給郝正剛，催問的進展情況：“正剛啊！給歐陽市長物色秘書的事進展情況怎麼樣了呀？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有一點訊息？”
書記在電話裡催問了，郝正剛明白這是秦有益在批評自己工作效率太低，他連忙在電話裡對秦有益解釋道：“秦書記，不好意思，因為前段時間在省委組織部參加換屆工作培訓，這個事就稍稍放了一下。我們現在已經把初步的推薦人選和相關的情況都弄出來了，我馬上就到您那裡來具體給您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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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有益一聽郝正剛說到省委組織部去參加了換屆培訓，馬上就想到應該瞭解一下即將開展的市縣換屆工作中央和省上對換屆工作有什麼新的政策規定和要求，於是他就在電話裡對郝正剛說：“那你馬上過來，我在辦公室等你。”
秦有益這樣說了，郝正剛的手上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只有放下來去給秦有益彙報後再說。於是便將為歐陽永好挑選秘書的相關材料帶上，拿著筆記本和筆往秦有益辦公室去。為了讓部裡的同志知道自己到哪裡去了，郝正剛專門到幹部科去給幹部科科長曲波瀾說了一聲：“波瀾，秦書記找我有事，我到秦書記那裡去一趟。”之所以打個招呼讓曲波瀾知道，郝正剛是擔心萬一組織部部長姜新生找他，但部裡的人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同時，專門說是秦書記有事找他，也是為了萬一自己還在秦有益那裡，但姜新生不知道，有什麼事要自己趕回部裡，就會弄得很尷尬。這也是郝正剛的心計所在。他知道，只要姜新生聽說自己在秦有益那裡，就不會讓自己趕回部裡來。如果知道自己在秦有益那裡卻要讓自己趕回來，那就擺明了是對秦有益有意見，郝正剛心裡清楚姜新生是不會這麼幹的。
郝正剛到秦有益辦公室時，市委市政府接待辦主任柳志蓉正在秦有益辦公室說事。見郝正剛到了，秦有益對郝正剛：“你先坐一下，我和柳主任把另外一件事說完後再說你那裡的事。”
秦有益沒有讓自己迴避，郝正剛便在秦有益辦公室坐了下來，裝作心不在焉的樣子，實際上是在聽秦有益和柳志蓉說的事。
一般情況下，一個領導和另外的人說事，可能都會要求不相關的人迴避，這是官場中的規矩，因為他們說的事有可能需要保密，或者是不願意另外的人知道。如果沒有要求不相關的人迴避，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們所說的事不需要保密，是完全可以向任何人公開的事。另外一種情況就是領導對這個不相干的人特別信任，覺得沒有必要讓自己信任的人迴避。
原來，秦有益也是在催問前段時間安排柳志蓉他們給歐陽永好物色生活服務人員的事。這事在秦有益看來，是完全不需要保密，他就是需要有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是如何關心歐陽永好，是如何為了讓歐陽永好在麗春的一個好的工作條件，以至於連這些生活上的小事都考慮到了。
郝正剛心裡靜下來後，只聽柳志蓉對秦有益說：“我和市政府辦公室的何主任都已經看了物色的人，覺得還不錯，二十四五歲，高中畢業，長相清秀，勤快靈活，是麗都賓館住宿部的優秀服務員，家在麗春城郊的農村，家裡的人員關係也比較簡單，就只有父母和一個哥哥，一家人都非常老實，也沒有什麼不乾淨的行為。我們準備採取由接待辦借用的形式，將她安排在接待辦，專門負責歐陽市長的生活服務。市政府辦公室那邊把歐陽市長住的地方也物色好了，在市國稅局的職工宿舍小區，是市國稅局一個職工的住房，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國稅局職工宿舍小區的物管、安保都做得比較好，政府辦公室將它租了下來，也簡單地對房屋進行了一些整修。看秦書記您是不是看一下，幫把把關？”
“我就不看了，既然你們已經把人員物色好了，歐陽永好同志住的地方也找好了，你們就和市政府辦那邊協調好。之前市政府辦公室已經給歐陽永好同志說過這件事，據說歐陽永好同志也同意。那你們平時要加強對這個同志的管理教育，我們既要為歐陽永好同志服好務，又要注意不要讓社會上的人引起其他方面的誤會，畢竟歐陽永好同志單身一人在麗春，一個年輕女子經常出入他的住處，很容易引起不知情者的非議。這一點你們要特別注意。”秦有益說道。
應該說秦有益的這話說得非常好，既給接待辦和市政府辦提出了要求，也為以後一旦有什麼問題給自己找到說辭留下了伏筆，但這是秦有益有意把這個問題明確說出來的。其他，他不這樣說，其他人可能還不會這樣想，正是他這樣說，從某種程度上是有意把人們的認識往這個方向引。這就是秦有益陰險之處。當然，秦有益的這種陰險，一般的人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柳志蓉就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她只是想到一個小女孩經常進出市長住的地方不方便，完全沒有想到人們會產生非議這一點。聽了秦有益的話後，柳志蓉對秦有益說道：“謝謝秦書記的提醒，我們下來後一定加強這方面的工作，儘可能讓這個女孩子在市長不在的時間去，同時我們也儘可能安排一個人陪同，不要讓這些事給歐陽市長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這只是提醒你們，希望你們注意這方面的問題。”秦有益說。
柳志蓉離開後，郝正剛連忙把自己帶來的材料雙手遞給秦有益：“秦書記，我們現在初步確定了三個人作為人選，請您審定一下看行不行。”
秦有益接過郝正剛遞過來的材料翻了翻，總共是兩份，一份是符合條件的人員名冊，一份是郝正剛他們確定的三個初步人選的現實表現情況。符合條件的人員共有十一人，七個是市級機關的，四個是縣區的。初步確定的三個人選，一個是市經委的經濟運行科副科長毛楠竹，二十九歲；一個是團市委學校科科長吳定安，二十七歲；另外一個就是市委統戰部的鍾一昧，二十八歲。三個人都是大學本科畢業，毛楠竹參加工作時間比鍾一昧早一年，鍾一昧又比吳定安早一年。三個人中，只有鍾一昧是學中文的，其他兩人都是學其他專業的，毛楠竹學的是化學，吳定安學的是政治學。
應該說從三個人的基本情況及郝正剛他們形成的材料中來看，市經委的毛楠竹的綜合條件應該是最好的，和吳定安、鍾一昧相比，差一點的是職務和學的專業，毛楠竹是副科長，吳定安和鍾一昧都是科長。毛楠竹學的是理科，吳定安和鍾一昧都學的是文科。但能夠在市經委這種人員比較多的大單位擔任副科長，某種程度上講，其難度可能還遠比吳定安和鍾一昧兩人擔任科長的難度大得多。由於郝正剛並不知道鍾一昧和秦有益的關係，秦有益之前也沒有特別交待，因此，郝正剛就把毛楠竹排在第一位，鍾一昧排在第二位，吳定安排在第三位。
秦有益看了一下符合條件的人員名冊，覺得確實這三個人相對而言要突出一些，名冊上的其他人和這三個人相比都相對差一些。
“我看了一下，總體來講還是可以。但給市長當秘書，學中文的可能要更好一些。畢竟作為秘書，很多時候要為市長在檔案材料上把關，學中文的在這方面的基礎條件自然要好一些。我也和那個叫鍾一昧的接觸過，覺得這個小夥子不錯，不僅文字功底不錯，各方面表現也不錯。你們把他列為第一個備選人。同時，也給政府那邊的趙成雙和辦公室的何敬業把這個情況給他們說明一下。如果讓我確定的話，就確定鍾一昧。”儘管秦有益對郝正剛比較信任，並且也是他圈子裡的人，但秦有益並沒有對郝正剛說實話。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秦有益的老謀深算和深遂城府。
“好的，我們下來後馬上調整，並且也儘快給趙秘書長和政府辦的何敬業聯絡，把你的要求轉告給他們。”郝正剛對秦有益說。
“行，你儘快給趙成雙和何敬業他們聯絡，聯絡後給我也說一下。”秦有益說。
“好的。我下來後馬上就辦。”郝正剛說完後就要告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