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心計重重
由於剛到麗春不久，對麗春的幹部還完全不熟悉，更談不上關係密切不密切。要瞭解麗春的情況，只有緊緊依靠現在的政府秘書長和政府辦公室主任這兩個主要是為市長服務的人員，雖然這兩個人都是前任班子任命的，和自己沒有任何一點關係，但正如譚無忌在和歐陽永好交流時談到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雖然對這兩個人完全不瞭解，既談不上懷疑也談不上信任。但居於現實，歐陽永好只能是對趙成雙和何敬業立足於信任的基礎來開展工作。自己不可能一到麗春，在完全不瞭解的情況下，就提出這樣那樣的問題和要求，如果這樣的話，就完全可能陷於完全孤立的狀態。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下車伊始就咿哩哇啦。這也是歐陽永好離開京城時委領導之所以提醒他到了基層後一定要多看少說，多問少答，多想少動，在問題沒有看清弄準前，不能輕易表態，使自己陷於被動的原因。
所以這段時間，歐陽永好在趙成雙陪同下，到兩個縣去調研時，都只聽彙報，只看現場，不發表講話，不對縣上的情況發表評論。包括趙成雙問自己對秘書人選有什麼條件要求時，歐陽永好都只講了兩條讓趙成雙及所有知道這事的人都覺得只當是沒有提任何條件和要求的標準。但認真思考歐陽永好提出的這兩條要求，卻會讓人感到歐陽永好非常不簡單。雖然這兩個非常簡單的要求給秦有益插手他的秘書選拔提供了空間，但也可以透過這件事讓歐陽永好對麗春的人和事進行觀察。在武打小說中，經常會說到武林高手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招。沒有招並不是沒有功力，而是普通人看不出他的招數，並且越是這樣就越是讓對方摸不清路子，從而不敢輕易出招，或者是一出招就被對方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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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都還是歐陽永好被動接收資訊的一面。如果僅僅是被動接收資訊，工作的效率和進入角色的時間都會很差，非常不利於下一步的工作。
在非常低調地進入麗春工作環境的同時，歐陽永好也在主動地對麗春的人和事進行觀察，特別是對基本上每天都圍繞在自己身邊的趙成雙和何敬業兩人進行觀察。歐陽永好非常清楚自己身邊的人必須是自己信得過的人，雖然自己目前還沒有任何問題害怕暴露，但畢竟無論是做人還是為官，總會有一些不願意或者是不能夠為不信任的人瞭解和掌握的隱私性問題。
被動觀察雖然也是一種方法，並且這種方法可以觀察到對方比較真實的一面，但見效不快，並且瞭解面也比較狹窄。在透過前段時間對趙成雙和何敬業的初步觀察後，歐陽永好覺得有必要直接和這兩個人直接擺談一次，既可以透過擺談瞭解自己想瞭解的問題，又可以透過面對面的交流，觀察這兩個人的思維和語言表達能力以及誠實程度。
歐陽永好到麗春後，透過前期的適應期，開始逐步形成自己在麗春開展工作的一些基本思路。當然，這些思路還只是一些具體事務處理的思路，至於涉及到作為市長在全市這個層面上的工作思路，歐陽永好還完全沒有去深入思考，因為對麗春的瞭解還非常有限，雖然他也聽說了市委書記譚無忌對自己到麗春任職寄以了很大希望，特別是涉及麗春今後經濟發展的方面，希望藉助自己來自國家發展戰略部的優勢，在爭取資金和專案方面多做一些工作，並在爭取早日上馬“天麗高鐵”專案，早日啟動市內各縣區通高速公路的建設，爭取在麗春修建一個軍民兩用機場等方面發揮作用，以實現麗春歷屆班子希望實現的這些願望。但對於譚無忌提出的這些想法，麗春具備哪些方面的條件，歐陽永好還完全心中無數，他個人在這方面也還沒有任何考慮和想法。但不管怎麼樣，至少說明麗春的幹部和群眾對自己到麗春來工作可以說是寄予了厚望。從這一點上，也使歐陽永好感受到了自己面臨不小壓力。由於自己身份的不同，還不知道麗春的幹部和老百姓對自己還寄予了什麼希望。
歐陽永好得知這些情況，當然是趙成雙透露給他的。不過，譚無忌在和麗春幾個關鍵領導談話時的其他內容，如提醒幾個人要考慮歐陽永好身份的特殊性，強調省委書記親自送他上任這一舉動所蘊含的意義決非一般，希望大家都積極配合歐陽永好的工作等等，同時還特別講到萬一歐陽永好覺得在工作中配合不好，他有什麼不滿意時，到省上的書記那裡去告狀可能非常方便等等的話，趙成雙是不會給歐陽永好講的。畢竟，在官場上呆了多年，在領導之間哪些話傳得哪些話傳不得，趙成雙心裡非常清楚。作為政府秘書長，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協調領導與領導之間的關係，決不允許在領導之間制造矛盾，而哪些話會成為矛盾的導火索、哪些話能消減領導之間的矛盾和誤會，作為秘書長，也是清楚的。這不僅是基本人品的要求，也是工作職責的基本要求。
正因為歐陽永好感到自己到麗春所面臨的各方面壓力，他也才做得比他到麗春之前想到的謹慎更謹慎。他到兩個縣調研後，兩個縣的書記和縣長都完全沒有看出歐陽永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儘管兩個縣的書記和縣長都是久在官場上呆的人，但卻並沒有透過和歐陽永好的近距離接觸，摸到一點歐陽永好的特性。在他們的印象中只有一個印象，那就是覺得這個京城來的市長城府很深，不輕易表露一點自己的喜怒。儘管事後的事實證明完全不是這樣，但當時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就是如此。
歐陽永好到麗春後，因為情況不熟悉，譚無忌也特別給諶建打招呼說是政府那邊的事，如果不是非要馬上辦理的，就暫時放下來，等歐陽永好情況熟一點後再處理。因為情況不熟悉，並且有譚無忌的招呼，政府這邊也基本上沒有召開會議，更沒有決定比較重大的事項，就是一些必須處理的事，諶建新按照譚無忌的要求，也是要趙成雙在相關的檔案材料上把意見簽署得非常明確，並且多數文稿都是送給諶建新審查簽署意見後再送給歐陽永好。而送到歐陽永好這裡來檔案材料，都只是需要歐陽永好簽字確認一下就行了，用不著負太多的責任。雖然這親，歐陽永好在簽署這些檔案時也仍然非常謹慎，尤其是需要他表態同意的事，他都會把趙成雙找來，把相關情況問清楚，自己覺得沒有疑問後才簽字同意。
歐陽永好到麗春後，譚無忌也召集召開了幾次市委常委會，在市委常委會上肯定有事項需要研究做出決定，但對於需要表態的事，歐陽永好都只是說自己剛到麗春，對麗春的情況不熟悉，市委其他同志沒有意見，他也就沒有意見，特別是只要譚書記決定了的事，他都表示同意，涉及到需要政府落實的，他也會表態說下來後認真落實。第一次常委會上聽到歐陽永好這樣說，常委一班人還覺得這個歐陽永好進入角色很快，在第一次常委會上就能夠說出這種很是油滑的話。但第二次、第三次歐陽永好基本上都是這樣說，大家就覺得他並不是進入角色快，而是他本性油滑。於是班子中如秦有益、諶建新也就有些看不起他了，覺得歐陽永好儘管是中央機關下來的，但也就是這個水平。
事實上，歐陽永好是覺得自己剛到麗春，什麼情況都不熟悉，便有意採取這種低調的姿態。但這種低調，卻被秦有益和諶建新看成了沒有能力、沒有水平的表現。
不過，歐陽永好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畢竟自己才到麗春不久，也還沒有處理過稍大一點的事，能力和水平也完全沒有展示過。
但很多事的開頭都非常重要，雖然說萬事開頭難，但也正因為難，所以才重要。不是還有一句話說“順利的開頭意味成功了一半”。有經驗的領導新到一個地方，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工作開局，不是經常會聽到“開好頭、起好步”這樣的話嗎，實際上也是強調開頭的重要性。“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做法儘管很是讓人非議，但至今為止，新上任的領導仍然會非常注重自己新到任後的舉措，目的也是希望有一個成功的開頭，以便為以後的工作奠定良好的基礎。
歐陽永好以這種低調來開始自己在麗春的工作，實際上造成了非常大的後遺症，這在以後的工作中就會體現出來。如果剛開始進入麗春工作，在保持謙虛、低調的同時，能夠適當地展示自己的水平，既謙虛應對，又適當展示，就不會一開始就讓秦有益和諶建新看輕了，也就不會為以後的工作留下後患。
但這是歐陽永好沒有想到的，也是他對基層工作不瞭解、缺乏基層工作經驗的結果。當然，就是對基層工作瞭解，面對不同的物件，也會有不同的結果。最關鍵的是因為歐陽永好一直在中央機關工作，中規中矩、按部就班，一切都是按操“正步”的規矩進行，這是他多年在中央機關工作形成的習慣，不會因為到麗春工作就馬上改變。
歐陽永好在常委會上的表現，更是讓秦有益對歐陽永好看不起，也更是為他沒有能夠當上麗春市長而感到不滿，在內心裡要想控制歐陽永好，甚至架空歐陽永好的願望也就更是強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