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留在這個正常發展的世界, 於黑子哲也而言,未嘗不是一個探查情報的機會。
他的工作用手機是裝有位沒錯,但相對應的, 能當做來往組織內部信息庫的通行指令。幹部級別的許可權調取普通資料,只有首領才有許可權查到痕跡,保密度更高的資料則要打申請,裡不一能用上。
他只須要找到沒有自己的港口黑黨, 有什麼大方向上的區別。
逐影既然不是異能力, 其原型出現在研究所的理由,便值得深究。
毫無疑問,那是個徹頭徹尾的異能兵器研究場所, 研究方向是能在實戰中派上用場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荒霸吐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至於能量體狀態都看不出攻擊力,後續甚至無法被歸納在異能體系的自己,在這邊世界有怎樣的展,是需要探查的重點所在。
常暗島的存在,說明當年這股力量也經歷過暴走, 但它有無意識,戰爭結束後又是否擁有肉身, 便不為常人得知了。
處理完傷口後, 黑子哲也再確認傷口不會突然崩開,又拿抹布將消毒時流淌滿地的雙氧水擦乾,與沾血的繃帶一併丟回影界, 毀屍滅跡,任其自然腐蝕。
他開啟書桌一角的小檯燈,拆卸掉自己的工作用手機,把其中用來向本部傳遞信息的位裝置去除後,再度拼合回去。
現在問題來了。
他並沒有在房間中找到這個世界自己的機, 跟同學的聯絡要如何是好?才是當前最要緊的事。
黑子哲也有些犯愁,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他沒法向父母解釋新手機的來源,更何況自己不想對家人說太多慌,要圓的謊言只會越來越多,會讓屆時換回來的黑子哲也難辦。
好在一同帶來的私用手機中,存有不少學校相關資料。
不得已,黑子哲也只能挨個他對的上號的人發郵件,誠凜籃球部成員人手一份,解釋說自己突然出了點問題,近期暫用新的機號。
至於有多少人能看,就聽天由命了。
誰叫他的存在感不僅僅用於自身,甚至還有常理無法解釋的連帶效果。
上雜誌採訪過的內容被忽略,照片更是被忘到不知哪個旮旯拐角,郵件亦是同理,能不能看到,完全隨緣。
做好準備工作後,黑子哲也又翻出這個世界的課本,粗略看了一下週末作業,現以自己當前的知識儲備量足以應付,暫且決定擱置。
為了個學習成績一般的黑子哲也回來後能跟上進度,回頭還得好好上課做筆記。
他熄了檯燈,歪倒在不曾有灰塵氣息、常年有人使用的床鋪上,疲憊地合上雙眼。
一覺難得睡得深沉,噩夢不曾造訪。彷彿躺在茫茫大海上的一葉扁舟中,隨著淘浪浮浮沉沉,耳畔迴響的是海浪和鳴,似一首婉轉催眠曲,讓他在最為安心的環境中得以休憩。
一覺難得舒暢。
再次睜眼,已是天明,冉冉升起的朝陽傾撒下光芒,越過玻璃窗,將房屋一角烘烤得燙。
靜了音的機不斷嗡鳴,黑子哲也愣了半晌,才勉強讓不夠清醒的大腦從混沌中脫離,記起自己當前的處境。
他揉揉眼角,來電是一串稍顯陌生的號碼,猶豫秒鐘,勉強想起電話另一頭的人是誰,才慢慢吞吞接通。
“火神君?”
電話另一邊,響起的確實是某個蘊含怒氣的聲音,算不上太熟稔,好歹最近每天在學校都能聽見。
【昨天約好的事,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由於並不清楚邊世界的自己日程安排,黑子哲也自然不會知道,所謂約定具體內容為何。
他只能依照自己正常性格,以聽不出任何波瀾的口吻,試探著詢問:“約好的是指什麼?”
【果然忘得一乾二淨!】火神大我一副果然如此的語氣,像是在正式發火邊緣徘徊,【說好的一起趁週末去澀谷,那裡有個大商場,話說你完全沒有往心裡去啊!】
“為忘記了。”
【忘記了……這算什麼理由?】
【總而言之,我在這邊車站等你。】
“我明白了。”
電話來的快,結束通話的快,把人通知到後,兩人的交談正式結束。
黑子哲也只覺得麻煩。
昨天晚上原本只想著小憩一會,沒想到一覺睡到天亮,看來最近確實積攢了太多疲憊。
原計劃,他是打算趁週末最後一天收集好情報,主要研究內容是誠凜比賽錄影,方便自己段時間控制好展露的實力,跟隊友的磨合不能出差錯。
最主要的是,如何瞞過相田麗子的眼睛。
目前唯一的方法,只有在早訓之前提前將體力消耗乾淨,處於極度疲勞狀態,身體資料才有可能跟裡的黑子哲也相提並論,不至於被那位能一眼看穿身體機能的教練現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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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火神大我的電話,將安排徹底擾亂。
即便心中抱有不滿,黑子哲也還是乖乖出了門,傷口縫合過後,不用擔心走到一半袖子突然被鮮血浸染。
他兜裡揣著邊世界自己的零花錢,那是在幹部眼中少到可憐的數字,不緊不慢來到火神大我所說的車站,找到某位在人群中很是顯眼的高個頭紅發高中生,認真打著招呼。
“早上好。”
“嗚哇!!!”
哪怕黑子哲也是正常出現,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的火神大我下意識後退兩步,靠在背後的柱子處,怒吼著:“什麼早上好,都已經中午了!”
黑子哲也眨了眨眼,決定無視掉點小細節。
兩人一起進了站,上了電車,黑子哲也才後知後覺似的,出聲問詢:“火神君去澀谷是要買什麼,為什麼要拉著我一起?”
“籃球鞋啊籃球鞋,之前那雙已經破破爛爛了,我的鞋碼又比較大,一般體育用品店買不到,只能到那邊的大商場去看看。”
火神大我不自在地撇過頭去,顯然已經是充分瞭解過自己的鞋碼有多難買,又補充了一句:“叫上你是因為我怕挑花了眼。”
球隊中,一年級能夠上場的首只有他們兩人,球場上是搭檔,關係最熟的自然就是黑子哲也。身為後輩,他不好因為這點小事叫前輩們幫忙,人選便只剩下一位。
黑子哲也沉默望著對方,表示理解。
本質上,就是週末叫朋友出門逛街而已。
他目光下移,挪到最下方,在相比起一般日本人更大的那雙腳上停留,冷不丁吐槽一句:“火神君,腳長這麼大有什麼用。”
還不是買不上球鞋,只能去大商場轉轉,要是比賽前遇到球鞋壞了的突情況,簡直是大災難。
“找茬嗎你?!”
黑子哲也立刻轉移話題,並不打算接茬。
“我明白了,正好我想看看有沒有合適我的。”
“真是的……”
──
澀谷區本就位於東京都內,跟銀座新宿些地區一樣,都是都內出了名的繁華地帶。出了車站,街道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相比起平日上下學路過的地段要喧鬧太多。
“人真多……南部商場,在那邊。”火神大我在路口處眺望,藉著他身高的便利,很快便從視野中一群路人頭頂的景象裡找到目的地。
“喂,黑子,別走丟了!”
無人應答。
深知黑子哲也的存在感有多麼不引人注意,那可是一不留神,人都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bug。
下意識的,火神大我以為僅僅是出站麼短暫的時間,叫來一同幫忙挑球鞋的同伴便落得走丟的下場。
他頓時僵在原地,機械般轉過頭去,試圖在身後發現某人的身影。意外的是,那抹水藍色居然正常的落入他的視野。
黑子哲也就在他身後,表情凝重,只是沒有回話而已。
他不禁問道:“黑子?怎麼了嗎?”
少年警惕環顧四周,奈何周邊人群太多,很難讓他現異樣感來源所在,不得已只能放棄。
“沒什麼。”
黑子哲也緩慢搖了搖頭,藏於袖口的摺疊刀滑落些許,如有必要,下一瞬間能立刻攥入手中。
“只是隱隱覺得裡讓人不太舒服。”他回答說。
“不太舒服?”火神大我疑惑重複著,一對分了岔的眉毛緊皺,“是不是人太多了?”
黑子哲也又一次搖著頭,努力打消對方的顧慮,隨意扯了個由頭:“可能是在電車裡悶久了,請不用在意。”
種感覺很奇妙。
在電車到達澀谷站的不久前,他就無端感到一陣心悸,越是抵達片區域中心,心悸感越強烈。彷彿自己正置身熔爐,哪怕擁有再怎樣堅韌的身體,在如此高溫下,變得快要融化,無法堅持原本的形狀。
不對勁。
眼前景象一片喧鬧,正值週末,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比日常更多,到處都是和諧到尋不出任何邏輯差錯的畫面,但就是莫名人一種異樣感。
他繼續跟在火神身後,以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嘆息著。
“希望只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