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要遇見你。
向輓歌的這句話,猶如一把刀,刺在傅承勳的心口上。
他滿目悲痛的看著她,她卻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承勳找來的人,厲澤堯找來的人,數不清楚的人都在下面找蘇晚。
一直到深夜12點。
才有人來到厲澤堯跟傅承勳的面前。
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搖了搖頭。
但只是這麼一個動作,就足以讓向輓歌心裡僅存的那點希望完完全全的被澆滅。
厲澤堯跟傅承勳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的陰沉恐怖。
搜救隊的隊長,本來想說,所有人都打撈了好幾個小時了,可是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人,可能是真的找不到了。
但是看到兩人一人比一人冷的面色,最後還是要咬著牙。
指揮著下面的人繼續搜救。
就這樣,又找了查不到兩個小時,冬天,海水冷的刺骨,再加上長時間的搜尋,所有人都已經疲憊的不能再疲憊了。
凌晨兩點,搜救隊隊長再次來到傅承勳跟厲澤堯的面前。
“傅先生,厲先生,您們看,這搜救的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大家都很疲憊了,再加上又是晚上,本來就不容易搜尋,您們看,要不暫時收隊,明天早上再繼續。”
最後這句話,搜救隊隊長說的極為小心。
其實,搜了這麼久,一點訊息都沒有,結果是怎麼樣,大家都明白。
但是放棄搜救這樣的話,搜救隊隊長是如何都不敢說的。
傅承勳沒有說話,視線落在厲澤堯身上。
向輓歌身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搜救隊隊長話落在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因為支撐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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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傅承勳反應快,她整個人都要倒在地上了。
“我先送你回去。”
一直以來,高強度的精神緊繃,就算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向輓歌本身的身體狀況就不好。
陪著他們在這裡等著的祁寧,也支援傅承勳的這個決定。
“輓歌,你跟我先回去,你的身體再這樣下去,會承受不住的。”
向輓歌穩住身體,不顧傅承勳的阻攔退出他的懷抱。
像是沒有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話一般,她邁開步伐,走到厲澤堯對面。
“你對她說了什麼?”
一直都散發著冷氣,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保持了一晚上的厲澤堯,在聽到她這話之後,微微垂眸。
幽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誰,我要跟你說。”
向輓歌清冷的視線落在厲澤堯身上,一字一句道:“厲澤堯,她找不到了,她被你逼得跳下去了。”
“她不會有事的,她欠了我那麼多,她什麼都還沒有還給我,她有什麼資格出事。”
這樣的厲澤堯,執迷不悟,冷酷無情。
向輓歌想著之前在電話裡,蘇晚說的那些話,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厲澤堯,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你不知道,她被你逼得有多麼痛苦,你不知道,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有多絕望。”
留下這句話,向輓歌便轉身。
傅承勳擔心她,就站在她的身後。
那一刻,向輓歌清晰的看到了傅承勳眼裡的擔憂。
她知道,他這樣,是因為她。
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這諷刺到了極致。
“傅承勳,蘇晚找不到了。”她用詞很謹慎,甚至,刻意的自我欺騙的迴避了那些詞語。
“我會讓你一直找的。”他說。
她卻突然笑了。
從蘇晚出事以來,她平靜的時候有。情緒崩潰的時候有,但像現在這樣,展顏笑開的時候,卻是不曾有的。
這笑,看起來淡然平靜,可是,傅承勳卻知道,這是向輓歌絕望時候才會有的神情。
“傅承勳,蘇晚是因為你……”沒了的。
這三個字,向輓歌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就是那麼看著傅承勳,心臟處的疼痛越來越明顯。
她卻只是笑看著他:“傅承勳,你又讓我失去了一個人。”
她身體搖搖晃晃,說完這句話,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的那一刻,向輓歌在想。
她還有什麼呢?
她到底還有什麼呢?
……
第二天傍晚。
向輓歌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面有很多很多的人,有她母親,有她幾年前失去的那個孩子,有蘇晚。
她們都陪著她。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孩子突然對她說,媽咪,我們走了。
還有蘇晚,她明明看著他就在她的面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碰不到他。
“蘇晚……蘇晚……”
向輓歌皺著眉頭,低喃出聲。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色,天花板是白的,病床是白的,病房也是白的。
頭頂的燈光照下來。
向輓歌突然覺得很冷。
為什麼會那麼冷呢?
冷到她不願意醒來,寧願一直沉浸在那個夢裡面。
可是啊,那個夢太悲傷,太痛苦了。
後來她又想,睡著,睡著就好了,說不定這一次,她可以做一個好一點的夢。
傅承勳坐在病床前面,看著向輓歌睜開眼睛,而後又閉上了眼睛。
眼底有悲傷閃過。
他嘗試著開口叫向輓歌的名字。
“輓歌。”
可是,這一聲叫喚就像石沉大海,一直到半響之後,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傅承勳無計可施。
他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跟她說,說蘇晚的事情,說他沒有告訴厲澤堯蘇晚住的地方,說厲澤堯會找到蘇晚,只是因為,他跟蹤了他。
可是,向輓歌卻是很明顯,不願意跟他說一句話。
他不敢說。
他怕,他說的話刺激到她。
正好這個時候,病房門被人敲響了。
祁寧走了進來。
昨天晚上,向輓歌昏倒,送到醫院,祁寧在搶救室,待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讓向輓歌脫離了危險。
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祁寧對傅承勳說。
她的情況,更糟糕了。
“她醒了?”
祁寧說話的聲音很輕,他來了好一會了,一直在門口。
聽到傅承勳叫向輓歌的名字,他以為,向輓歌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