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勳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向輓歌臉上,猶豫了一秒,最終還是從位置上站起來。
“嗯,你陪她說說話,我出去一下。”
祁寧帶著疑惑的點了點頭。
在向輓歌昏迷的這時間裡,傅承勳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向輓歌的身邊。
怎麼現在向輓歌剛醒過來,話都還沒有說上幾句,怎麼就要出去了呢?
但疑惑歸疑惑,祁寧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傅承勳出去了之後,祁寧才慢慢的朝著病床的位置走去。
也是這時候,向輓歌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坐在傅承勳剛才坐的位置,祁寧沒說話。
半響之後空氣中響起向輓歌的聲音,因為許久未開口。
向輓歌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沙啞。
“蘇晚有訊息嗎?”
祁寧視線落在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靜了數秒,道。
“你昏迷不醒的這時間裡,搜救隊的人一直都在搜查,但是……一直沒有訊息。”
“噢。”向輓歌的反應很平淡。
其實就算不問祁寧,她自己也知道。
昨天晚上,找了那麼久的時間,都沒有訊息,結果,早就很清楚了不是嗎?
蘇晚,躲了厲澤堯那麼久,昨天的那個電話裡,她卻將一切的一切都說的那麼絕望。
從那一刻,她就徹底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了。
蘇晚的痛苦,蘇晚的絕望……
隨著那縱身一躍,一切的一切消失了。
她沒有留下她,她什麼都沒有為她做。
蘇晚來江城找她,蘇晚來江城要帶她走,她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可是,她卻害了她。
向輓歌整個人都難受到了極致。
可是為什麼,那種難過到要窒息的感覺清晰到如此地步,她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祁寧以為,向輓歌在知道之後,會鬧,會哭。
畢竟,蘇晚對於她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輓歌。”祁寧輕聲開口,想安慰她的意思很明顯。
“我知道發生這樣的意外,你很難過。但是,事已至此,你不要多想了,你的身體情況很糟糕,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是,怎麼才能讓你好起來。”
向輓歌沒說話。
視線落在窗外,整個人都死氣沉沉,一點生氣都沒有。
祁寧知道,這一時半會的,讓她不去想那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最後,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輓歌,你不要忘記了,蘇晚把你弟弟送走了,你必須要好起來,去找你弟弟,難道你真的要讓他一個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要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姐姐,他可是一直在等著你去找他的。”
提到向煜,向輓歌的眼睛,總算是有了一絲其他的情緒,不再是空洞到什麼都沒有的樣子。
雖然還是不說話,但是,這對於她來說,已經算是好了一點了。
其他的,只能是慢慢來。
……
晚餐的時間,傅承勳來了。
向輓歌剛醒過來,無法吃東西。
只能靠營養液來維持自身的體力。
但是,傅承勳還是讓文姨幫向輓歌弄了一鍋粥。
徑直的走到病床前坐下。
而向輓歌,從傅承勳進來的那一刻,目光就落在窗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傅承勳一眼。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向輓歌沒有反應。
傅承勳心裡無比清楚,她不想跟他說話。
但他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你昏迷了很久,祁寧說,給你吃一點粥還是可以的,這營養針一點不好,吃點粥吧。”
“……”
沒有回應,傅承勳接著說:"這是我早上讓文姨弄的,文姨還問我,你什麼時候好起來,什麼時候回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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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勳本以為,這次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可就在他話落在半秒,清涼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厲澤堯呢”向輓歌問。
傅承勳正在從保溫盒裡面,給向輓歌盛粥。
聽到向輓歌的話,動作頓了頓。
但是並沒有回答。
轉過身,在病床前坐下。
粥放在保溫杯裡面,才盛出來還有些燙。
傅承勳一邊攪著碗裡的粥,一邊開口:“粥還有些燙,等冷一下再喝。”
向輓歌目光移都不曾移動的盯著傅承勳。
剛才她問的那句話,傅承勳明顯就聽到了。
但是,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轉移了一個話題。
她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傅承勳。
“傅承勳,我問你,厲澤堯呢?”
傅承勳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好了,差不多了,來,我喂你。”
看著傅承勳把粥喂到自己面前。
而自己的問題,直接被無視。
無端的。
向輓歌突然覺得心裡一股怒火噴薄。
她直接伸出手,將傅承勳端著的粥打翻在地上。
聲音有些失控。
“傅承勳,我不要喝粥,我只想知道,厲澤堯在哪裡。那個逼死蘇晚的罪魁禍首在哪裡?”
看著被打翻在地的粥,傅承勳眉頭緊皺。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要操心這些事情好不好?我會解決的。”
向輓歌看得出來,傅承勳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在跟她說話的時候,他還是不急不緩的語氣,甚至還刻意在她面前壓住了自己的脾氣。
向輓歌突然覺得很可笑。
這算什麼,蘇晚出事了,她再也找不到那個真真切切的對自己的率性女孩了。
他卻在她面前這樣。
愧疚嗎?
可是,她要他這愧疚有什麼用。
“傅承勳,你能解決?事到如今,你還跟我說,你能解決?你能解決什麼?但凡是你解決了,厲澤堯就不會出現在蘇晚在的那個地方,但凡你解決了,蘇晚不會出事。傅承勳,你不會不知道,厲澤堯可能會派人跟著你,可是你呢,你一點都留心,讓他找到了蘇晚,造成了蘇晚的悲劇,現在你還跟我說,你能解決,那我現在要蘇晚完好無損的站到我面前,你做得到嗎?你倒是把她帶到我面前來啊。”
話到後面,向輓歌的聲音很低,很低。
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可是那樣低低的聲音,卻透露出一種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