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憶卿等人都拜見了新任嫡母,她的神色平靜,對事情這樣的發展,雖有些驚訝意外,但很快便恢復如常。
就算不是柳桃花,也會是其他人,終歸,這個家,也一定是需要有這麼一位當家嫡母,究竟是誰,於她並沒有半分的影響。
裴懷瑾自然也是這般態度。
倒是夏姨娘和裴知意的臉色難看,她們縱然早就料到會有繼任填房入門的一天,但卻根本沒想到會是柳桃花,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柳桃花!她們母女竟然要被一個孤女壓著
更沒想到,她進門會進得這麼快!裴舜天的吃相,未免太難看!
裴舜天看著柳桃花的眼神饜足又愉悅,更滿含迷戀,只要張眼睛的就看得出來他對柳桃花的滿意和喜愛。
夏姨娘看得眼睛發直,心底生出一陣陣的絕望。
這個男人,她怕是再也抓不住了,她們母女伏低做小的日子,從今以後,怕是要繼續裝下去了。
而最為偏激的,莫過於裴懷安了。
他突然變得口吃,脾氣本就驟然大變,現在母姐新喪不出一月,父親就娶了續絃,這件事的刺激於他,簡直堪比天塌。
一開始他還算正常,不吵不鬧,但是,到給嫡母端茶的時候,他卻是他是突然發狂,手中的茶杯就著滾燙的熱茶直接就往柳桃花的臉上砸。
幸而柳桃花反應敏捷,才堪堪躲過了一劫。
裴懷安見一次不成,便又再生毒計,再次伸手,張牙舞爪地就朝柳桃花的臉抓去,一副要將她的臉徹底撕破的架勢。
他一邊抓著,一邊結結巴巴地罵,“賤,賤人,我,我要撕了你!你,你個臭,臭,臭賤人!”
裴舜天怒急攻心,揚起手就往裴懷安臉上狠狠招呼。
“啪”地一聲脆響,他的臉上立馬印出了清晰的五指印,嘴角也滲出血來。
裴舜天粗重的喘著氣,抖著手指著裴懷安,粗聲大喊,“拖下去,給我把他拖下去!在院子裡好好養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他踏出半步!”
“你,你個色,色令,智,智昏的糊塗蛋,你,你對得起我,我娘嗎?我,我恨你,你們!”
裴懷安口齒不清,好一番痛罵,最後,那罵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
原本心情大好的裴舜天,因為這個插曲,面色陰沉,這一場與嫡母的第一次會面,便與上次家宴一般,不歡而散,慘淡收場。
裴家的事跟連續劇似的,精彩不斷,紛呈迭起,她簡直看得應接不暇。
因為最近裴家事多,裴憶卿都不方便再去鉞王府習武了,她便只能偷偷地在自己的房間裡練。
有兩個丫鬟給自己把風,外人也發現不了。
裴憶卿雖然沒去鉞王府,但莫如深依舊在書院教騎射,她每天都能見到莫如深。
哪怕並不是每天都有他的課,她也總是能在各種各樣的地方偶遇他。
莫如深在人前很能端得住,實際上,除了與親近之人在私底下他會有嬉笑怒罵的情緒起伏,在外人面前,他都是一副冰冷淡漠的模樣。
兩人每每遇見,他也都是端著手,目不斜視而過。
好幾次,裴憶卿和曾穎之碰到他,兩人見禮,他都視若無睹,輕飄飄地就這麼飄了過去。
裴憶卿自然知道他在裝樣,曾穎之卻是被他這樣子嚇得不輕,待他走後,忍不住拍著胸脯,好一陣大喘氣。
“哎喲,每回遇見他我都嚇得半死。可是你說咱們怎麼總是遇著他呢?我們的運氣是不是太差了些?”
裴憶卿輕咳一聲,“他也,沒那麼嚇人吧。走了走了,我們快走。”
說著,拉著曾穎之就走了。
還沒走多遠的莫如深耳朵一動,微微揚了揚唇,溢位一抹淺笑。
自覺自己運氣太差的曾穎之,感覺自己再次被差運氣纏身。
因為這天,她和裴憶卿剛上完手工課,就又迎面跟莫如深遇上了。
曾穎之一見到這尊大佛,渾身就繃緊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很想拔腿逃,但對方是鉞王啊,若是在他面前失儀,惹怒了他,自己更是沒有好果子吃。
兩人走到近前與他行禮,莫如深依舊保持著他一如往常的人設,面上神色淡淡的,連半點波瀾都沒有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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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與裴憶卿錯身時,一句輕飄飄的話就這麼鑽入了裴憶卿的耳朵裡。
裴憶卿飛快抬眼,莫如深已經與她錯身而過,只留下一道頎長背影。
她又急忙轉頭看向曾穎之,她拍著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盡是慶幸之色,沒有半點異常。
顯然,她並沒有聽到方才莫如深的那句話。
裴憶卿藉機想要上茅房與曾穎之分別,之後,她自然沒有去茅房,而是七拐八拐,拐到了某處偏僻的院舍外。
裴憶卿正打算出聲,那扇門迅速開啟,裡面的人伸手一撈,就把裴憶卿撈了進去。
裴憶卿一聲尖叫還壓在嗓子口,就被莫如深伸手一把捂住。
裴憶卿用力蹬他,他輕笑一聲,這才把手鬆開。
“偷偷摸摸的,你這是要做什麼?”
方才,便是他把自己叫到這兒來。
若非是他親口傳的話,裴憶卿才不會來,只會覺得這是一個陷阱圈套。
畢竟,這可不是他會做的事。
除非,是真的有什麼萬分緊要的事。
“本王要離京,馬上就走。”
莫如深當頭的一句話,就讓裴憶卿愣住了。
莫如深垂頭看著她,眼神映著她的臉,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走之前,總要與你見一面。”
裴憶卿神色又是一頓,臉又有些發熱了。
“什,什麼事這麼著急?”
他聲音壓低幾分,“異香案,有些眉目了。”
裴憶卿瞬間一喜,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急忙追問,“真,真的?查到了什麼?怎麼就要你親自去?”
莫如深的眸光深邃,略一遲疑,最後方道:“此事事關重大,在未確定之前不宜多說,免得叫你惹禍上身。”
裴憶卿聽他語氣這般慎重,一時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她語帶急切地脫口問,“那你會不會有危險?”
莫如深眸光微閃,面上染上幾分淺淡笑意,“你,這是在擔心本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