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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東昇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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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慌亂,數十個道士在與座佛的身前圍攏得水洩不通。跛腳僧惆悵道:“血脈受損,急火攻心,縱然是半仙之體也難以抗拒啊!”

“長老救命啊,救命啊……”眾道士聞言又是一陣慌亂,求救音不絕於耳。

跛腳僧一搭與座佛的脈象,臉色煞變,心中暗想:“十成十的掌力毫不吝嗇地打向自己的恩師,孫九子這個孽障真是一副蛇蠍心腸啊!”再顧眼前,與座佛臉色鐵青,微弱的鼻息與脈動似有似無,若不是幾十年的功法護身,此刻怕已登上了西方極樂。

眼見跛腳僧無語,志圓低聲道:“智心長老,我師傅他……”

一聲嘆息,跛腳僧抬起了頭,他的目光並未與任何人對視:“唉,人在眼前,七魂六魄卻已飄蕩在千里之外!”

聞言,大小道士一陣騷動,有甚者已經低聲泣吟,志圓一擺手把眾人穩住,朗聲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師傅乃是半仙之體,怎會被孫九子一掌斃命?智心長老,天下人皆知您的本事,如今一定要為我恩師尋出一副救命良策啊!”說完,志圓雙膝跪倒,磕頭如同搗蒜一般緊密。大師兄跪在當場,其他眾小亦是接二連三地跟隨,一時間,落霞洞中成了“拜神”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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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救不活與座佛,我李太乙陪死就是。唉,好端端的三清門徒,怎會盡是一干腿軟之輩,快些將光亮聚攏,我來瞧瞧牛鼻子的傷勢。”

解開了與座佛的道袍,一隻完整的黑色掌印裸露在了左胸。一按皮下,裡面如同水囊一樣浮動。跛腳僧急忙觀其後心,果然還有一隻相反的掌印,印在左背的下方。顯而易見,霸道的掌力已然是穿心而過,縱然你是大羅神仙,焉有活命之理!

跛腳僧暗想:“這引魚之法乃是自己所提,若是就這樣斷送了與座佛的性命,於情於理確實對不住嶗山一派以及西塵子的所託。前思後想,這等穿心而過的掌力若是落在凡人的體魄,奢求生機絕對是萬里無一。但是。與座佛乃是得道的真者,倘若此時有幾顆靈丹妙藥,或許……”想到此處,跛腳僧穩了穩心,抬首說道:“東塵子命在旦夕,一時半刻也耽誤不起。你們這些,哪個身上帶著仙丹仙果,有一個不嫌少,有十個不嫌多,都給我呈上來。”

眾人一片譁然,志圓道:“智心長老,此來落霞洞中,我等只備了一些乾糧水飲。還有,自從師伯仙逝之後,嶗山門下就再也不許煉丹作藥,門規也是師傅所制,為得乃是一派道氣正宗啊。”

僅存的希望斷絕,跛腳僧立現萬分沮喪之情。眼下,與座佛“睡得”十分安詳,看不出一絲的痛苦。耳邊,傳來了與座佛方才的詩句,跛腳僧亦是情不自禁的唸叨了起來:“揮手千里外,今生永相隔。揮手、相隔、揮手、相隔……一揮手,指的乃是孫九子的掌力,今生永相隔,為什麼不是來生再相見呢?對,對對,牛鼻子一定死不了,一定還有辦法。”跛腳僧自顧自的自言自語,旁人聽來雲山霧罩,性命攸關之際,誰也不敢插言。突然,跛腳僧的腰間一彈,傳出來幾聲布動。

思緒一斷,跛腳僧甚為惱怒,嘶喊道:“都是你這條妖魚作怪,害得東塵子就要命歸西天。一邊說著,跛腳僧一把將布袋拎在空中,恨道:“一尾魚補十年功卻要搭上另外一人的性命,我現在就除了你。”說完,跛腳僧揚手就要摔魚。忽一轉念,腦中靈光一閃,跛腳僧一穩手,又自語道:“一尾魚補十年功,一尾魚補十年功,如此說來,這物可是上好的補品嘍……來人啊,快點支起爐灶,貧僧要把這條妖魚燉了!”

篝火燃燃,火舌舐動,煮得一鍋泉水歡舞沸騰。噬心魚迫不及待地從布袋中躍出,一入水,卻沒有絲毫的爽勁。魚身一挺,肚皮一翻,赤紅色的眼睛瞬時就被煮成了白珠。一鍋魚大約煮了半個時辰,冉冉的白氣中沒有絲毫鮮香。一提鍋蓋,守灶的小道士立時打了一個冷顫,手指鍋中,結巴道:“這、這、這……”

幾人上前一盯,不約而同的震驚,眼望著一鍋漿紅色的血水,跛腳僧打圓道:“良藥苦口,續命延年,誰會在乎藥材的品相。爾等都給我記住嘍,但凡東塵子有命睜眼,誰也不許說漏噬心魚被他吃了一尾。就說,就說我李太乙身藏靈丹妙藥,是他東塵子的救命恩人!”

眾人聞言誰都沒有吱聲,雖然他們都知曉噬心魚乃是與座佛的生平大忌,但在這陰陽關口,卻也沒有第二種辦法。

一個時辰之後,跛腳僧命人熄滅了篝火。他拿起了一柄木勺撩了撩血紅色的魚湯,鍋裡卻是見不得一塊魚肉半塊魚骨,整條魚都化為了血水。

志圓將與座佛攬在懷中,志方啟開了與座佛的唇齒,跛腳僧生怕連累旁人,自告奮勇地往其嘴中灌著一勺勺揮發著刺鼻腥氣的血湯。餘下的,也只有聽天由命的等待了。

這一夜,無比的漫長。焦作,恐慌,擔憂,佔據了全部的時光。

洞外的石崖上,跛腳僧伸了一個懶腰,遙望著冉冉升起的朝陽,西沉東昇的常理在此刻更為透徹。太陽拔杆而起,那聲期待了良久的聲音終於傳來:“跛長老,我師傅醒了!”身後,志方的音色是無比的喜悅,而跛腳僧應的一聲好字,卻是悲喜交集。

洞裡洞外,幾十步的距離。步中,跛腳僧努力調和著自己的情緒。一步跨入,臉色由陰轉晴,望著盤膝而坐的與座佛,朗笑道:“哈哈哈,牛鼻子身骨不恰,就莫要起身答謝貧僧了。”

這是跛腳僧第二次稱自己貧僧,前一次是在與座佛昏迷之時,他心急如焚之際。

與座佛一怔,付之一笑道:“戴天覆地之德豈是立身能報,如今的東塵子已是今非昔比,十年的功法當是受用不盡啊!”

跛腳僧聞言一愣,不曾想與座佛會一語道破天機,但一轉念,猜想是否有訛詐之嫌,所以才故作無事一般,嬉笑道:“呵呵,孫九子那個孽障,徒有十年功法又能如何,待你仙體復原,老夫定會與你一同清理門戶,手誅那個欺師滅祖的賊子。”

與座佛迷離道:“天下蒼生,命數使然,人名樹影,可與山齊,又似水低,都乃滄海一粟。黑白善惡,乾坤陰陽,一轉瞬,下一個輪迴過往。”

一席話,沉寂了半柱香的光景,跛腳僧幾次欲言又止,卻是拿不定進退。

還是與座佛打破了沉默:“智心長老,道觀中封存著幾壇陳年佳釀,可有心思一嘗?”

跛腳僧聞言一怔,閃目道:“還有什麼?”

與座佛一笑,道:“酒杯三盞。”

跛腳僧朗聲笑道:“哈哈哈,如此正好。”

牙月含羞,夜已蕭條,一曲委婉連綿的琴音浪蕩在峽谷山澗,餘音嫋嫋。

一壺酒,三盞杯,兩人盤膝而對。一曲落下,與座佛的指尖停在了弦上。迎頭一笑,指縫間,七根弦應聲而斷。笑容依然,伸手提起酒杯,道:“佛家論,酒能穿腸。”話落,一飲而盡。

跛腳僧稍作遲疑,當下陪飲一杯。待將兩隻空杯澆滿,與座佛再道:“戒律一破,東塵子再也不敢稱道。”笑容一收,再舉杯,一滴不遺。

跛腳僧一言不發的陪飲兩杯,暢音未盡,第三杯酒業已填滿。

端起了第三杯酒,與座佛的雙眸中盡顯神傷,惆悵了片刻,鏗鏘道:“把酒隔世一輪迴,西沉東沉,殊途同歸!”話落,杯空。

這次,跛腳僧並未將酒杯端起,他目不轉睛地端詳著面色微紅的東塵子,猶豫了幾次,終於開腔:“東昇西沉乃是一輪日月,有酒,何不能三杯共飲?一尾魚,又豈能斷送正途呢?牛鼻子啊,守正不阿縱然是人人敬仰,但人非聖賢又孰能無過呢?唉,那夜,我與西塵子痛飲隔世酒,一盤二問,關於我的心中所困,他也是只字不解。呵呵,今夜,你東塵子亦是如此,一來二去,只有我這個陪客,糊塗了半生啊!”

與座佛一收愁容,苦笑道:“哦!呵呵,智心長老予我有救命之恩,東塵子絕然不會在恩人面前藏言。”

“不為難?”

“何難之有?”

“好。那我問你,一尾噬心魚,為何大動干戈?你可莫要說,善惡黑白乃是正道使然,五宗十三派盡是欺世盜名的幌子,老夫可不想聽!”

“食魚如同嗜血,如何不動干戈呢?”

“那我再問你,西塵子既然尚在人間,卻為何消失匿跡了三十載?你二人乃是一師之徒,為何不能相互融洽?”

與座佛輕聲一嘆,瞳孔中泛起了炯炯的光神,追憶過往,今昔更濃,追憶道:“齠年稚赤,西塵子與我先後皈依在三清門下。每日擔水砍柴,早讀晚功,我倆形影不離。三年之後,師傅將我二人一併收作為閉門弟子,惹得旁人好不羨慕!賜號,西塵東塵。諧音暗意乃是不可一方獨亮,皆有沉淪之苦!而當時的兩個懵懂少年,卻參不透命理。師傅還說,西塵子與我乃是一巧一拙。巧能生變,能取一化十,其心加以善用,必是可造之才。而我佔得一個拙字,可不變應萬變,循規蹈矩必然天道酬勤。三十幾年間,西塵子與我齊頭並進,道性雖截然不同,功法卻在伯仲之間。那一夜,師傅將我二人招入養心閣內,燃起了三根高香,師傅道:這裡有三支香火,若要等其燃盡,需一個時辰。如今,若想在半個時辰之內燃盡香火,你們二人如何而作?西塵子答道:若將三支香火聚攏,紅光相擁而燃,憑三倍之功,必可成事!師傅含蓄一笑,用目光點我,我即道:若將香爐端往風口,風力相助火力,在半個時辰之內,高香也可自生自滅。三日之後,師傅在養心閣內羽化,師叔崇明真人將師傅的一封信交予了西塵子與我。信上,寫有師傅十三個字的遺言,而這一十三字的遺言就成了西塵子與我之間永遠的隔閡!”

說完,與座佛的目光深深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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