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有些不敢確信，“這、這樣行嗎？”要知道，買賣同樣也是有罪的。
林雲音鬆快的笑笑：“當然可以。虎頭寨是匪寨，他們認錢，給肯定要。吃都吃了，總不能吐出來。按照吃的多少給多少錢，賬清了，大家就不會有麻煩。”
地上婦人聽了，連連點頭：“好好好，給錢給錢，多少我們都給。四家四斤肉，我們給一斤的錢。”
“嗯——”林雲音歪著小腦袋思考，“可是沒有買過牛肉，該給多少錢才好呢？”
婦人道：“說實話，如今我們手裡一兩銀子都沒有。但是只要放了我當家的，我把錢全交出來都行。”
另一名婦人也道：“對對對，我們也給，有多少給多少。千萬不要抓孩子爹！”
突然，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只見彪哥帶著周丘、祁連幾人，策馬而來。
“哈哈哈哈，聽說有人在虎頭寨的頭上犯事！”
彪哥翻馬而下，扛著大刀大步過來，盯著地上跪著的人問：“就是你們偷殺了牛，比我們先吃了牛肉？”
村民最怕彪哥了，見他來了，默默往後退了退，連看熱鬧都低調了幾分。
林雲音衝著後面過來的周丘揮揮手，又向彪哥甜甜的道：“彪叔，他們是誤殺。牛病了以為就不好了，才殺了吃的。他們同意給錢，您看怎麼樣？”
彪哥繞著幾人轉圈打量，又挑開布瞧了眼牛，“給錢嘛，也不是不行。你們給多少？”
婦人忙道：“全給你們！”
林雲音跳下馬車，向彪哥提議：“彪叔，牛肉沒有定價，不如一錢銀子一斤肉算怎麼樣？太貴了，他們也付不起！”
彪哥想了想道：“也行，一錢就一錢。幾個人吃的，趕緊拿錢來。不給的，老子不用報官，直接帶回虎頭寨去！”
那婦人忙起身：“好好好，我這就回去取，您等一下！”
其他家屬也都紛紛跑回去取錢。
按照如今的菜價、肉價，一錢銀子真心不貴。人群不禁開始竊竊私語。給錢就有肉吃，誰不想啊。
有一人壯膽舉手：“彪哥，牛都死了，不如我們給錢，您把它分給我們吃了充飢吧！”
彪哥掃向眾人，突然伸刀將遮蓋牛的布全部挑開，一頭壯碩的牛出現在眾人眼前，裡面紅彤彤的肉極具誘惑力，叫人光看著就不停的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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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拿刀拍打著肉身叫道：“你們是不是都想吃？”
眾人誠實的點頭：“想吃想吃！”
彪哥提醒道：“吃牛可是犯法的，官府隨時來抓你們，你們也敢吃？”
一名婦人叫道：“只要不說，誰知道我們吃牛了？”
彪哥追問：“要是有人說呢？你不說，保不準其他人不說。要是官府，給我虎頭寨惹麻煩，怎麼辦？”
又一人叫道：“誰敢告發，我們全村人把他捉了送到虎頭寨去！”
彪哥滿意的點點頭：“行！你們想吃可以，拿錢來買，一錢銀子一斤肉。一家最多買兩斤。”
眾人聽了連連附和，急急忙忙回去取錢。
彪哥過來同趙阿奶幾人說話。
“阿奶，許久沒見，瘦了啊！怎麼阿音、阿若沒瘦，單單你瘦了。日子不好熬吧！”
趙阿奶站起來笑道：“哪裡是我瘦，大家都熬瘦了。丘兒也比以前瘦一圈了。”
彪哥罵罵咧咧的抱怨：“還不是怪這該死的天氣。咱們寨子的兄弟各個大老粗，飯量大，天天粗茶澹水的，不瘦才怪！”
彪哥瞥向跪蹲在地上的幾人指道：“這幾個人有膽量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牛殺著吃。今兒竹夜不去，我們都忘了牛的事了！”
趙阿奶道：“牛本來就是周關給的。如今你也看到了，放在這兒不安全。你們把它帶回虎頭寨。”
言外之意，帶回去，你們怎麼吃，那是虎頭寨的事。
彪哥明白趙阿奶的意思，也就不推脫：“行。帶走就帶走。省的有人犯事！”
說著，彪哥招呼祁連：“老祁，和幾個兄弟把牛全部趕走！”
祁連帶著弟兄去牛棚趕牛。
彪哥小聲向容若道：“阿若，給你們留兩頭，讓竹夜趕回去怎麼樣？”
容若道：“一頭就夠，你們把牛全趕走，竹夜跟去會處理！”
林雲音拉著周丘到馬車後面小聲道：“周大哥，等會兒你們趕牛回去，走到崖口村路口的時候，挑一頭牛推溝裡去。剩下的就交給竹夜叔叔。”
周丘爽快應下：“行！”
說著幫著祁連一同趕牛去。
林雲音又向竹夜吩咐了幾句，竹夜領命離開。
這邊，村民取了錢，爭先恐後的跑回來，搶著要肉，擠得一團糟。彪哥大刀一拔，兩步三步邁過去一陣恐嚇：“擠什麼擠，老實點排隊，誰擠誰滾蛋！老子還不伺候你們了！”
眾人一聽立馬安靜。老老實實的排著長隊，不敢爭搶。
彪哥大刀在牛身上若有若無的比劃，“我不是屠夫，不會殺，把握不了斤重。你們誰聽話，我看著順眼，就多給點。誰瞎叫喚，老子看不順眼，就少給點！有意見的，再多錢老子也不給！”
想和土匪講道理，那就是老虎頭上拔毛。大家不敢吭聲，更別說抱怨不服了。
彪哥大刀一揮，利索的剝皮剔骨取肉。將牛皮和骨頭丟到一邊，開始分肉。
“錢放下，拿肉站到邊上去。不準說話不準走！”
眾人照做。放下一錢銀子，得了一斤肉，兩錢銀子就是兩斤肉。彪哥只大概掂量一下就算過了。
容若靠近向趙四囑咐：“肉吃了。骨頭和皮不要動。你們將它們埋到山裡，立個墳頭。”
趙四不是很明白的追問：“要立碑嗎？”
容若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澹澹道：“不用，你只要埋得顯眼，能認出就行。”
趙四茫然的點點頭，雖然不是很理解，照做總沒有錯。
一村子分完，整頭牛正好見底。
彪哥不緊不慢的當眾擦著刀尖上的牛血，高聲提醒：“你們現在手裡拿的就是罪證！我問你們，官府要是來人問牛，你們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