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就是被重組的支離破碎的擁有無限可能的思想。夢醒之後,人們往往會去感嘆夢中毫無邏輯的一個個事件,與毫無邏輯的自己。
然而,又有多少人,一直存在於夢中呢?
我清醒的坐在這裡,眼前一切所謂的真實,重歸於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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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只有迷茫。
在一群勇敢的戰士紛紛倒下的呻吟下,只有迷茫,能形容這支軍隊。
這支傳說中百戰百勝的,新巴比倫的遠征軍。
在這些破碎的影子中,戰士們看見了死亡,看見了失敗,看見了自己愚蠢的驕傲。浴血奮戰中的人影,眼中只有那揮之不去的迷茫。
又一個戰士倒下在我的身旁,我沒有動,繼續冷靜的注視著這場戰鬥。
此時,新巴比倫王國,已兵臨城下!
在一片絕望的叫喊聲中,我飛快的重新朝著王國趕回去。
手中的斷劍,正在微微顫抖著。
斷劍的指向,是現在所剩的唯一的淨土,沒有過硝煙的地方——空中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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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頂部
“啊哈,你怎麼回來了,我昨天可是聽說你去巡邏了啊,我以為你現在正在呼呼大睡呢!”伯沙撒王說道。
我沒有說話。
“不過你來了也好,今天的風景可是各外的美麗啊,你看這片花田,可惜沒有你最喜歡的彩虹。”他繼續的說著,一如他本身的性格。
我沒有說話。
“下面的聲音真亂…怎麼啦?是在慶祝什麼嗎?”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王后,既然你回來了,她也該來看看的,我確實有一回沒看到她了…是在下面慶祝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劍柄。
“你為什麼總是不說話…嗯?劍上為什麼有血?它…它怎麼斷了?你和誰戰鬥過了嗎?有沒有受傷?”
看著他關切的目光,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其他國家的聯軍已經攻來了,我們的傷亡慘重…已經無力再戰鬥了。”
“聯軍已經兵臨城下,不,已經攻進來了,距離這裡不會過於遙遠,這裡不再安全了。”
“收起你的驕傲吧,伯沙撒王,我們必須先離開,待在這座花園沒有意義,只要我們活下去,巴比倫就有復興的那一天——就像上一次一樣。”
“最好的馬匹就在這附近,不要管別的了,我帶你和王后先離開。”
這些話,也許就是所謂的標準答覆——保留力量,謀求復興,古巴比倫在被佔領時,也是這樣的方案,之後就有了報仇雪恨、無比強大的新巴比倫王國。
然而我的答覆並非如此。
——呵,伯沙撒王啊,你腳下的一切,都是你的驕傲啊,我怎麼能讓你親眼看著它們支離破碎……
最偉大的王,必須帶著他的驕傲離去。
與其被敵軍屈辱的殺死,不如……
在伯沙撒驚訝的眼神中,我一步步走到他的跟前,用殘刃刺入了他的胸膛。
“這是我的答覆——伯沙撒王。”
斷劍上原本的艾尼薩斯殘存的血液,漸漸流入了伯沙撒的心臟,也許,他們就會這樣重逢了吧。
“幻想曲也該結束了吧,我終究不能太貪心……”對著天空,我自言自語。
突然,我腳下一陣晃動,緊接著,這座承載著新巴比倫輝煌的空中花園,猝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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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絢麗的花海紛紛向下方砸去,一塊塊的磚石互相擊中,紛紛揚揚,好像是波動的海面一樣。
斷劍脫手而去,伯沙撒冰冷的身影也離我越來越遠,利劍飛出了他的胸膛,帶起了一串血珠。
一滴滴的血從我手中鑽出來,一片片水花從破碎的花園中飛濺出來。那是花園的血淚嗎?我不知道。我還在飛速的與花園一起墜落,但我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一串串水流散失在離我不遠的天空上,化作一片片迷茫的霧氣。陽光普照在其上,穿透過去,一直投入到我的眼睛。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的眼前,在天際中間,是一輪如橋樑一樣的,巨大的彩虹。
我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樣的撫摸著它,卻發現自己已經離它太遠…我伸出手,手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滴滴含淚的血,從指縫中劃過,飛向那離我越來越遠的地方。
我放下手,在彩虹橋的一端,似乎有兩個身影,緩緩的相遇了。一舉一動中,都透著令人欣慰的驕傲。
我守護住你的驕傲了,伯沙撒王。
我,是你永遠的騎士長。
“終於要結束了…這是你的安排嗎,小丑……”
“什麼?!”
在不斷的下落中,我竟然突然的發現,我親手刺入伯沙撒胸口的那柄斷劍,完整的穿透在我的胸膛……
我伸出手,拼命的想把它拔出來,可花園的墜落也到了尾聲。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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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呼…呼……”
在冰冷的石堆中,我猝然驚醒。一手伏向斷劍,另一只手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還好,一切正常。
“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樹林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對我說道。
“小丑!是你做的吧,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幾近瘋狂的喊道。“我的未來已經毀在了你的手裡,你為什麼,還要侮辱我的過去!”
“憑什麼,憑什麼啊!為什麼要讓我夢到,為什麼要讓我以現在的記憶回到過去,我失去的還不夠多嗎?”我叫著,喊著,身體一陣陣顫抖,淚珠,一滴滴的抖落……“我是伯沙撒王的騎士,是新巴比倫王國的騎士長,無論如何,是不會因為一個夢改變的。”
“你想讓我安心的成為另一個人……但是過去難道可以被你改寫嗎?”
“是的,你的過去,從來沒有改變過,但是其他人並不是這麼認為……”他“笑”了一下,說,“過去是不會被改變的,但是歷史可以。”
我驚恐的看著他,只見他給我遞過來一本新被寫下的史書。
我翻開了其中的一頁。
上面記載著,新巴比倫王國,從來就沒有騎士長。
我自嘲的笑了笑,原來,自己的存在,也被否認了。
“你以為這就可以矇蔽所有——”
“噓——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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