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這樣，不就是給皇上難堪嗎？”
“對啊!”
臺下交頭接耳的聲音被和珅聽見了。
一指那兩個坐在後面的臣子，笑著說道。
“對，就是二位那樣說的。一聽我說這話，駁了自己的面子，那當然不爽了！但是陛下聖明，知道這也是天災所致，我也有虧損，就忍著怒氣說道。”
“‘你……看你茶莊虧損，朕給你打個折！你賠四百兩吧！’”
“‘一文錢也不能賠！’”
“‘和珅！朕是在幫你修臺階呢！賠了息事寧人！’”
“‘不賠！’”
“‘過分了啊和珅！朕命你非陪不可！’這是下了聖旨啊！那咱們做臣子的自然沒有不遵守的道理。”
“‘好吧，既然陛下這麼說，那臣遵旨！’”
“諸位是不是覺得皆大歡喜了？”
和珅故事講到這裡突然戛然而止，望著眾人。
而聽眾再傻，也能從這個故事裡和現在真實的朝堂上面對著什麼做出比較來。
和珅那一句“賠了息事寧人”，多少人心裡明白，可是卻都這麼同意了。
甚至下意識地把它當作了應該。
可其實就是跟和珅和“和珅”的態度一樣，他怎麼說都不該賠！
你當初這麼做了，自然就要承擔這麼做的風險不是？
不能什麼便宜都讓你佔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見眾人都不說話，和珅微笑著對眾人講出了故事的結尾。
“和珅一臉無奈，而身後又響起了一個大臣的聲音。”
“‘臣也有投資和珅的茶莊！請陛下依照方才之例，判和珅賠償紋銀一千兩！’”
“‘臣也有投資！’”
“‘請陛下判和珅賠償！’”
“‘臣等都是老老實實的人，沒想到和珅如此黑心，茶莊說沒就沒，事後卻一文錢也不想賠償，奴才家裡邊都快揭不開鍋了！’”
“當陛下判賠了這一人之後，朝堂上一大半人都站了出來！禮吏戶兵刑工六部乃至大理寺等都有參與，進而一發不可收拾。請求賠償的、罵街的數不勝數。”
“如今，諸位既像這眼瞧著一個人得了賠償跟風的；腦子裡也不想今日賠償了這些住在洩洪區的人，其他地方該如何辦？除了有些由國家操辦安置人員的‘違建’，其他地方的建築窩棚不可能也遺留使用一輩子，難道拆的時候都要賠償嗎？保不齊就有哪個‘請求賠償的臣子’那‘投資錢’都是後來給的。”
“更不能讓他們這種住在‘洩洪區’，只是人多，可憐，甚至以有老人小孩就成為正理！”
“顯然這就是以人數壓倒真正的理法！一旦開了先河，後患無窮！”
沉默，又是該死的沉默。
沉默之餘必定要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們不能毫無作為更不可能一紙調令就把他們全部趕走！這不現實！碼頭那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我知道不可能讓他們連安身落戶的地方都沒有！雖然老人小孩不是藉口，但是哪怕處於道義，我們也不能讓他們風餐露宿！難道近一年沒有解決問題，一直擱置，我們就沒有責任嗎？”
宋方第一次感覺處理朝政這麼讓人頭疼。
要是賑災還好說，他還知道個叫以工代賑的東西。
反正受災，必定要有災後重建，讓災民和朝廷成為僱傭關係，朝廷發錢讓災民自己重建……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難不成讓他們給自己修體育館去……
“這……朝廷確實有責任。”
和珅自然明白宋方還是想以補償的行事來辦。
也就是今年沒有發洪水，要是運河氾濫……
洩洪區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了！
方才說的老人小孩，反而會成為犧牲的群眾中首當其衝的那部分！
真的發生了，哪有什麼“藉口”了，只不過是一堆數字而已。
“朕覺得……我們不妨特事特辦，目前眼下的窩棚區是‘燃眉之急’，而其他的地方違建窩棚我們沒有很著急處理的必要，我大明也沒到說已經開始全國範圍的改善民生建設，我們前些天說了，我們目前更重要的是先讓民族之間能融洽相處！”
“至於對違建類問題詳細的處理，朕提前拋磚引玉，我們改日再議：我們可以設定兩個數字作為賠償的界限，一個給有地契的百姓，一個給沒有的百姓。”
“朕知道和愛卿的意思，可是若是這錢朕一點兒也不讓你“賠償”，那那些真的“投入了全部家產的臣子”，不就揭不開鍋，活活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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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換一個角度考量，畢竟錢下去了也是在百姓之間流通，而窩棚區拆掉了，建一些什麼都好，只要不過分都也是對百姓們有好處的。”
“皇上聖明！”
“皇上聖明！”
……
“得了，朕也沒有考慮那麼多。萬一真有不願意的，那朕也沒想出解決的辦法呢！”
宋朝之無奈地笑笑。
雖然和臣子坐而論道，但是這群人必備的討好技能倒是依舊絲毫不慢。
轉過頭，正想著這次特事特辦該怎麼辦，撥去多少銀子的時候，宋方開口了。
“爹，既然特事特辦那我們不妨再特殊一點，既套用以工代賑的辦法！”
“既然他們靠碼頭吃喝，那碼頭要封閉至少一年之久他們如何撐的過去？不妨當作背井離鄉的難民一般調集起來，幫助我們建造第一家國立體育館，反正和從前一樣都是力氣活兒，我們也可以給他們發放一個比合理的價格更高一些的工錢！”
“建造的時候，我們可以讓他們連同家人轉移到工人宿舍，一個比他們現居地寬敞而且乾淨的地方；等到建設完畢，他們手裡多少剩下的錢，其實就是我們所做的‘賠償’，可以直接買下‘宿舍’，當作自己的家！”
“至於人數問題，就如我之前和你們所說的一樣，體育館足夠大，需要的人手自然越多越好，不怕多了，就怕不夠！”
“此外，工部還可以派遣人手，教給他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