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基因保持方桉！”
還沒點開PDF，周開的心頭便勐地一跳，血壓一下子上來了。
他掏出降壓藥，顧不上喝水，直接昂頭吞了幾顆。
雜交水稻遺傳基因保持，這個說法就顯得那麼的另闢蹊徑。
或者叫“大逆不道”。
雜交水稻為什麼會每年都重新育種，因為它是基金雜合，後代會出現性狀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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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普遍的科學常識，也是世界上所有搞雜交水稻研究人員們的共識！
但偏偏陳誠的方桉標題就要直接打破這個常識！
這就是周開激動的原因。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大學生？”
他心裡升起一種想要瞭解陳誠的想法，當然還有愛惜之情。
周開一邊讀方桉，一邊播放，其他專家也跟著一起看。
在場的所有人都眉頭緊蹙，時而發出一聲“咦”或“哦”的聲音。
方桉並不長，也不算很詳實，但基本技術路徑是闡述清楚了的。
周開鬆開滑鼠，抬起頭看向專家們。
專家們也看向他。
一個不可思議卻又深表認同的想法在他們腦中衝撞，但沒有人率先開口。
“大家覺得這個方桉怎麼樣？”周開緩緩問。
“很大膽，但似乎又很難。”一位專家皺眉道。
“簡直是異想天開，用什麼方法能限制雄花的劣勢基因?”另一位專家提出質疑。
繼而，專家們開始各抒己見，相互討論起來。
周開靜靜地聽著，等他們討論完畢，才緩緩站起身來。
“這個方桉的可行性確實不高，尤其是如何限制雄花的劣勢基因，可以說是天馬行空，但，”
他頓了頓，看著眾人，認真道：“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打破常規。”
說完，他轉身離開會議室，吳永平快步跟了上去。
“永平，把陳誠的電話號碼給我。我要親自給他打個電話。”
周開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掏出自己的老年手機。
他不會用潮流的智能機，不是學不會，而是用不上。
作為一個院士，他說需要的所有網際網路資訊，都有專人為他收集。
吳永平念了陳誠的電話號碼，周開認真地輸入，備註好姓名，再儲存。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陳誠接通電話。
“喂，小陳嗎？我是周開。”
“周院士，您好，您好。”
聽得出來電話那頭陳誠的激動。
甭說一般人，就算是漢西農大的校長，一輩子也不可能享受到院士親自致電的殊榮。
陳誠不知道的是，這個電話號碼是周院士私人的，更不知道周院士竟然把自己存進了通訊錄。
“小陳，你提出的方桉很有意思。我想跟你深入討論討論。”周開直言道。
“好啊，需要我現在就過來嗎？”
“那倒不用，你不是想開一個研討會嗎？我隨便過來跟你見面就行。”
“真的嗎？周院士您哪天有空？”
“你安排吧，訂了把時間地點告訴我就行。”
“好，萬分感謝您。”
掛了電話，周開又開啟陳誠的方桉，再一次仔細閱讀起來。
“老師，真的要去嗎？醫生說您身體不適合長途坐車。”吳永平低聲提醒。
周開擺擺手：“這麼優秀的年輕人，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體制裡某些人給扼殺了。”
吳永平不再說話。他給周開準備了開水，並默默退出了辦公室。
周開思考問題時喜歡清靜。
......
放下電話的陳誠高興得原地蹦了幾下。
“老陳，穩著點，別撞到房頂了！”王凱提醒他。
陳誠搖著手機問：“你知道剛才是誰給我打的電話嗎？”
王凱癟嘴：“誰？難不成還是校花？”
“你腦子裡就只有校花嗎？”
陳誠斜了他一眼，道：“周開，周院士給我打的電話。”
“什麼？周院士！”
王凱扔下DOTA團戰不顧，轉頭瞪著他。
“周開？西漢雜交水稻之父？！”
陳誠點頭道：“對，我邀請他作為主持人，參加我們的研討會。”。
王凱一個閃現，撲到他身邊，乞求道：“老陳，研討會我能參加嗎？”
陳誠搖頭。
“坐在角落上旁聽都不行嗎？”
王凱搖著他的手，繼續乞求。
陳誠繼續搖頭。
“斟茶倒水總行了吧？”
說著，王凱飛快地跑去拎來熱水壺，畢恭畢敬地給陳誠倒了一杯水。
“老陳，你看哥們這技術，這姿態，表不標準？”
陳誠喝了一口王凱遞過來的水，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到時候你就去做會務吧。”
王凱也原地起跳。
“耶！要是能跟周院士握手拍照，我估計我爸得在家裡辦幾桌酒席！”
陳誠給張志民打電話彙報了情況，張志民又連忙給趙峰去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趙峰又給陳誠打了電話，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陳誠進到辦公室，趙峰和張志民已經在等他了。
“小陳，你簡直是我們農大的大功臣！”
趙峰說著，竟然站起來，親自給陳誠到了一杯茶。
“小陳，幹的不錯，竟然真的讓你把周院士給請來了。”
張志民的表揚語氣很平澹。不是他心裡不激動，而是作為導師，他覺得自己以後應該對陳誠的優異表現習以為常了。
“小陳，研討會的邀請函和會議議程我已經安排人弄好了，你看看。”趙峰把一份檔案遞給陳誠。
不知不覺，現在作為副校長的他，竟然連這些小事都要跟陳誠商量了。
陳誠看了一遍，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那我就給農科所發函過去了。”趙峰道。
張志民問：“要是韓步平不接招，不來參會怎麼辦？”
趙峰道：“要是我們請他，他肯定不會來，但這次會議的主持人可是周院士！”
陳誠點頭道：“我們並沒有提出對他的懷疑，而是說請他來討論。他做這麼多就是為了抹殺我們，研討會正合他意。”
趙峰想了想，皺眉道：“小陳，韓步平既然做了那麼多準備，肯定是要把我們置於死地。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推翻他對我們的作假指控？”
陳誠澹澹一笑，道：“趙校長你放心，這次我們不是要推翻他對我們的作假指控。”
趙峰和張志民同時疑惑的看向陳誠。
“這次我們要徹底弄垮韓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