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怪了？”
“我看他帶的那條圍巾眼熟，沒敢問，他還主動跟我打招呼了，你知道他叫我什麼嗎？”
“什麼？”溫歲感覺自己咽口水的聲音都有回聲了。
“他叫我四姐。”
“冬——”她的腳丫子又砸進了水裡，“哦哦，那還挺有禮貌的。”趕緊擦腳，端著洗腳盆往外跑。
第二天上班，溫歲特意揣了一杯加了紅棗和紅糖的薑湯進辦公樓，等到下班，也沒見到陸平南人影。
溫歲心裡沒底，下午請假去醫院找了趟劉大夫。
劉大夫把蓋了章的驗傷報告遞給她，“你這姑娘，長得漂亮，咋就不能囫圇兩天呢？”
接連幾天，辦公室、家裡、舞廳都沒見到陸平南的影子。
傅鵬已經找了人開始幫忙裝修，溫歲明裡暗裡打探了幾次，發現他也不知道情況，只道：“他給我留了錢，說你想咋裝就咋裝。”
這天下午，下班鈴響，趙姐背上包從裡間出來，“下班了小溫，走了走了。”
“嗯，我檢查完這些掛曆就走。”
辦公室門關上，趙麗麗走了。溫歲彎下腰繼續翻查。
掛曆是十分鐘前印刷廠剛送來的五本樣冊，五本相簿的色調多少都有點區別，印刷廠已經盡力了。
這時候的印刷水平跟後世沒法比，每一本都跟自己手機調出來的顏色有色差，清晰度更差，不過整體來說也算還原了百分之八十，起碼自己的五官很清晰，甚至有幾張小虎牙都能看到。
選了其中一本色調比較柔和的單獨放到桌角上，明天一早給印刷廠送過去，另外四本她收進了自己身後的櫥子裡。
剛關上櫥門，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柳清自己推門進來了。
溫歲皺眉，“你來幹什麼？”
“南哥都消失這麼多天了，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關你什麼事？”
“呵，是不關我的事，就因為你，你這個狐狸精，南哥現在受處分了，陸爺爺現在很生氣，他回京城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打！都是因為你！都是你！你這個災星！”
“他回京城了？”怪不得這麼多天都沒有訊息。
“對啊，回京城了！打人當天晚上就被縣裡叫去問話了！幸虧陸大哥在這，不然他肯定要出大事的！你除了給他帶來麻煩還會帶來什麼？打架！包庇！徇私！全是因為你！”
見溫歲沒反應，柳清更是氣憤，“真該讓他來看看你現在這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虧他跟陸大哥的人對峙了半天還死活要留下來！你真是對不起他！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配不上他！”
溫歲忽然笑了，“我配不上他，誰配得上？你嗎？”
“你笑什麼笑！瞧不起誰呢！你除了漂亮點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他這次出事你能幫得上他嗎？你這個破鞋！我就是比你能配得上他！”
翻來覆去就這幾句，溫歲也基本摸清柳清的脾性了，就是個假把式，一直澹澹地看著她，聽著她罵。
叫叫咧咧十分鐘，柳清嗓子也幹了，喉嚨也啞了，溫歲給她遞了杯茶，“不燙了，喝口潤潤嗓子再說。”
柳清被她這副樣子弄得沒脾氣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罵你這麼半天了你也不回嘴嗎？就這麼窩囊嗎？”
“你罵兩句我又不會少塊肉，你罵過癮再說。”
“你一點也配不上南哥。”柳清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一口氣喝乾了半杯，又看著杯裡的茶葉瞪圓了眼睛，“你哪來的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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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吧？這一包都給你。”溫歲從抽屜裡拿出一包封好口的茶葉塞進她手裡，京城人都愛喝茶，尤其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孩子，從小就喝茶，溫歲也只敢賭一把。
“好端端幹嘛給我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把茶葉丟回給她。
“我這就兩包，還是我姐夫託人去南方弄來的。你不要正好給我省了。”
“哎哎哎！拿來！這個，也給我一本！”她指著桌上的掛曆。
“這是樣本，有些細節還要再調一下。再說了，你不是看我不順眼？要我的掛曆回去添堵？”
“我就是覺得你這，”下巴點了點掛曆，“看起來還挺好看的，帶回去也算是特產了。你給不給？”下巴又抬得高高的，哪有半點求人的樣子。
“給給給。”溫歲把桌上色調最滿意的一本遞給她，“但是你得回答我兩個問題。”
她把茶葉塞進自己口袋裡，“你問吧。先說好，機密我可不說。”
“好。陸平南家在什麼地方？”
“京城啊。”
“具體位置呢？”
柳清一臉警惕，“你要幹什麼？你不會要去找他吧？陸爺爺會打死你的。”
“不去，我還欠他錢，要個地址到時候好匯款。”
“我給你我的地址，你到時候匯給我吧。陸家的地址是機密，不能告訴你。”
“他爺爺姓陸，叫什麼呢？”
“這可不能告訴你。”
“好，那我說幾個名字，你聽到對的就點點頭。”
柳清想了一下，點頭，“可以。”
“陸懷誠？”
柳清沒有反應。
“陸建瀛？”
柳清立刻搖頭，“不是。”
“陸明遠？”
“陸風一？”
溫歲把原主記憶裡叫得上名字的姓陸的全都數了一遍，還加了不少自己在小劇本裡看到的霸總名字，只有那一個，柳清做出了最快速的反應，她默默記在了心裡。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問了。你可以走了。”
柳清訝異，“真的？”
“真的，你走吧。”
“那我這倆，就揣走了？”
溫歲點頭。
柳清揣著的，捂著的，迅速開門離開了。
溫歲從櫥子裡又拿出一份掛曆，翻閱著，心裡頓時一點心思都沒了。他走了，被帶回京城了，而且揹著處分，但是沒有人找過她問話，只能說明一件事——陸平南把陳俊海騷擾自己的事情瞞下來了。
下午兩點，廠辦門口。
小林提前十分鐘來開門打掃，一眼就看到站在廠長辦公室門口的溫歲，“你怎麼來了？”
“我等張廠長。”
小林點點頭，“那你在這等會兒。”
上班兩個小時，張廠長才來，看到門口站著的女人皺了下眉，“你有事？”
“張廠長，陸主席打人的事情，我要跟您說明情況。”
“說明什麼情況？”張廠長推門進辦公室，“人已經被帶回京城了，怎麼處理也不是咱們這邊說了算的。回去吧，沒你什麼事，別往自己身上攬。”
“張廠長，陸主席是為了救我，是見義勇為，不能讓他平白遭這個處分。”
“他遭個處分，他家老爺子能給他處理。你要是背上個勾三搭四的名聲，你還在不在廠裡呆了？以後不找對象了？再說了，廠裡的名聲不要了？這馬上過陽曆年了，一出事影響下一年業績，行了行了，快回去。”
溫歲站在辦公桌前一動沒動，“您要是不幫我反映，我就去縣裡找相關人員反映。”
“你這姑娘怎麼這麼軸呢？實話跟你說，不是我不幫你反映，是小陸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的。他那邊尋釁滋事什麼罪名都擔下了，你再說這些沒有太大意義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