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主席你今天打了什麼菜,我們也跟著學學,均衡一下營養。咱們都能再竄一竄。”
她笑眯眯地想要開啟陸平南的飯盒。
開了半天才發現,這飯盒跟她們手裡直接開蓋的鋁飯盒不一樣,還是不鏽鋼的,兩邊有滾扣,溫歲假裝看不懂這飯盒的構造,有些羞赧地看向人群,“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飯盒呢。”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帶著一股撒嬌的味道,聽得人骨頭都有點麻。
瞧這一群工人,活像沒見過女人一樣,眼睛都直了,陸平南奪過飯盒,兩邊一摳,滾扣就開了。
盒蓋開啟,裡面一片金黃色的雞蛋,中間點綴著幾塊飽滿多汁的西紅柿,還冒著熱氣。
“哇!”溫歲驚叫一聲,喉頭滾動一下,“好香啊!”
看到的人都跟著咽了口口水。
兩隻飯盒離得近,對比實在是太明顯,溫歲不好意思地趕緊幫他蓋好蓋子,“啊,對不住啊主席,我不是故意的。”小貓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
又來了又來了!她不是故意的就有鬼了!這女人剛才肯定看到他也打了這道菜!
陸平南扣上飯盒,看著溫歲手裡可憐巴巴的西紅柿拌雞蛋汁,“這是給你打的菜?”
周圍人也跟著議論起來。
“實在是太少了點。”
“這大媽打菜向來是最少的,我都很久沒吃她視窗的菜了。”
“人家給主席打得可不少呢,看來是看人下菜碟呢。”
“剋扣了我們的菜,去巴結領導嗎?這也太過分了吧!”
“要不你看她一點不講衛生,怎麼能在食堂幹這麼多年呢!肯定是走後門了!”
想到剛才宋思雨低聲說過的話,這女人,是潘君的一個遠方親戚,溫歲跟著附和,“對對對,肯定是。”用眼神鼓勵著說話的人,會說你們就多說點。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當我死人呢?”大媽已經舉著勺子衝出來了。
溫歲腿肚子一抽,朗聲道:“咱們陸主席一定會幫咱們工人做主的!”那聲音頗有點兒捨生取義的顫抖感。
“馮大媽!你這是要隻手遮天啊!陸主席在這你都敢這樣!”是宋思雨混在人群中發出的聲音。
“陸主席是群眾的主席!我不是群眾嗎!光聽你這個小浪蹄子胡咧咧了!你一個人打兩份飯怎麼不說呢?”揮舞著那大勺子,彷佛下一秒就要朝著溫歲扣過來了。
“我剛才就跟你說過了,我幫我姐打的飯,不是我一個人吃兩份。你連聽都不聽,現在這是惱羞成怒了?連工會的領導都不當回事了!”溫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陸平南身邊,半截身子在男人身後,義憤填膺地道:“陸主席!你退後!我們保護你!”小手緊緊拽著他襯衣一角。
看著她越說越往後撤的動作,還有死死拽著他生怕他跑了的手指頭,陸平南嘴角抽了抽,可真是好一個保護他。
溫歲撤退的動作被無端打斷,低頭一看,男人鋥亮的皮鞋正精準地抵著自己的腳後跟,退到他身後的半截身子也被男人側身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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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腳上暗暗較勁,溫歲哪有男人力氣大,完全落了下風。
“歲歲小心!”
溫歲抬頭,泛著油花的大勺子已經噼頭蓋臉砸過來了,她無處可躲,忽然有人拉了她一下,原本要敲在她腦門兒上的勺子偏了一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不過那力道也不小,尤其勺子上還滴著油,重度自潔癖患者·溫某“啊——”腿一軟,原地倒了下去。
陸平南把飯盒往旁邊人手裡一塞,迅速接住了她倒下來的身體,原本還覺得她是裝的,看到她半翻著的白眼,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
宋思雨接過飯盒,又看到陸平南打橫抱住了溫歲,已經大步往外走,她愣了一下,迅速跟了上去。
周圍人一片譁然。
陸主席雖然在廠裡沒露過面,但絕對是廠裡最搶手的黃金單身漢,更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廠長副廠長給介紹了多少次相親,這人就是沒點過頭。如今竟然——抱了陳主任的未婚妻?!
甚至有人低聲起鬨,“抱了抱了!”
打人的大媽掐著腰揮著大勺,一臉橫肉眼朝天看,“她指定是裝暈呢?我手上使沒使勁自己最清楚!這小狐狸精誰都勾!就這還是別人未婚妻呢!該拉去浸豬籠!啐!”
溫芝回到宿舍把東西收拾好,拿了點剩下的五花肉聞了聞,還好沒味兒,用蔥熗鍋,剪了半顆娘從老家寄來的酸菜放進進鍋裡。
溫歲最愛吃這個,不過做起來麻煩,老家那邊寄來一次更不容易,前提還得是二哥夠吃了才會分給她們倆。平時不舍得吃,只有嘴饞了,想家了才會剪一點吃,這次直接燉了半顆。溫芝心裡有自己的打算,一是因為小妹受傷了,給她吃點愛吃的,心情好,身體也能恢復得快一些。另一方面,安撫溫歲,數這東西好使。上次就是半顆酸菜勸溫歲去相親的,她還惦記著要勸和。
忽然,宿舍門被人大力拍響,“四姐!快開門!”是宋思雨的聲音。
門一開啟,陸平南抱著溫歲走了進來,看了看房間兩邊的單人床,問一旁的兩人:“她睡哪張?”
溫芝趕忙把靠門這邊床上的被子鋪開,“這裡這裡。”
陸平南把人放到床上。
軍綠色的床單,軍綠色的被子,雖然被洗得發白掉色了,還是能看出來這是部隊用舊的東西,溫歲白嫩的小臉瑟縮在這軍綠色裡,看起來更添了幾分可憐勁兒。陸平南的心跟著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