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歲也是滿心疑惑，畢竟拿人手短，還是認真道：“趙姐今年四十多歲，老公跟她一般大，孩子上初三，在哪個學校我不知道。”
“停停停，你說的趙姐是趙麗麗？”
“對啊，就是我們科長，分管宣傳工作的，是陸主席的得力助手，他們經常一起的。”
陸長津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弟弟會因為這麼一個女的，突然就不肯調回京城了，“這個趙麗麗，長得很漂亮？身材很好？很會說話？”
溫歲很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頭，如果在四十歲這個年齡段，趙姐應該是所向披靡了吧。
見小姑娘認真又慎重地點頭，陸長津沉默了，這小土妞就蠻漂亮，能讓她點頭說漂亮的女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女人。
“那個，陸大哥，部長，我能走了嗎？”
“嗯？你有急事？”
“也不算急，就是……”她並不想出賣更多陸平南的訊息，“我們晚上舞廳有舞會，我得回去湊個熱鬧。”
“哦？你們廠裡的舞會你們主席也會去吧？”
“不一定的，他有時候會去，有時候不去。”
“呵，還是看人下菜碟？”
啥？溫歲完全不懂陸主席這位大哥在說什麼，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攥著合同起身，“多謝陸大哥幫忙，賺錢了我一定記得您那份。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抱著合同就熘了。
溫歲拽著一臉懵逼的宋思雨往樓梯口走，路過主任辦公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側臉，那天那個售貨員站在裡面，整個身子都靠在辦公桌上，上半身探了過去。
“天吶，我想起來她是誰了！”宋思雨化被動為主動，拉著她一路狂奔下樓。
直到重新蹬上小鳳凰，宋思雨才緩了兩口氣，“那女人是潘君的堂姐，我以前在咱們食堂見過她。”
“你見過？上次在百貨大樓你怎麼沒認出來。”簡直服了她的眼神兒。
“嘿嘿，以前在食堂就看了個側臉。哪知道正臉完全不相關啊，得看側臉才能認得出來。”
“眼神不好還一堆藉口，嘖嘖。”
“小歲子，你現在可是膽子肥了，你車子騎得好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別下去？”說著就開始加速。
溫歲車技不好，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被宋思雨別的兩下真的差點要從車子上摔下來，她索性直接跳下車子，跑了兩步，長腿一邁，坐上了宋思雨的後座。
“哎？哎？？？你犯規啊！你耍賴！溫歲！”
溫歲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牽著自己的車把，“加油！衝！小毛驢！衝啊！”
宋思雨想跳下車子，溫歲就先伸開腿叉住，又繼續往前劃。
雖然跳下去也不會摔倒，但是宋思雨不敢，成了個被操控的小胖球，一身臭汗把兩人載回了宿舍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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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鎖，她想著，以後絕對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溫歲這兩條腿遛自己還真是妥妥的。
“走吧，請你吃飯。”溫歲掏出飯票，“紅燒肉怎麼樣？”
宋思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溫歲同志，現在已經下班已經一小時了，你說去職工食堂請我吃紅燒肉？”
溫歲剛才只顧著跑了，這會兒想想，好像真的有點不地道，傻笑了兩聲，“那週末吧，我請你吃好吃的，帶肉的大餐。”
“切～”
在食堂打了點菜回宿舍。溫歲今晚是準備好了音樂素材的，所以今晚的衣服還是得配得像樣。
自從買回來，就沒休息過的勞保靴又被她第一個安排上了，宋思雨都懶得吐槽了，“雖然這靴子蠻好看，但是你也不能天天穿吧，女人還是得穿點小裙子，弄點小花朵才可愛。”
“如果是可愛的樂曲肯定要穿可愛的衣服，帥氣的樂曲還穿得可愛那叫不倫不類。”
“那你也給我們弄點女人風的樂曲呀，我們白酒廠的女人都快被你帶成男人婆了。”
溫歲想了想，這個年代的適齡女性是不是都跟宋思雨的想法一樣？
衣櫥裡掛著的幾件裙子都是溫歲抽空改造過的，有的用碎布頭包了邊，有的直接撕掉了半截袖子，還有的，長款變短款，完全不是原來衣櫥一堆破布的光景了。
這次溫歲選了一件改良過的旗袍裙，旗袍是上中學時候參加集體合唱的時候統一定做的，不過那釦子一直扣到了下巴，除了露腿，其他地方包得嚴嚴實實，溫歲直接把肩膀到領子的位置全剪掉了，挑了碎布裡面比較大的一塊紗巾重新補上。
一件改良的旗袍就重新穿在了她身上。
宋思雨兩隻眼睛都瞪直了，揉了好幾次眼睛驚呼：“老歲啊！你這身材！也太絕了吧！五分鐘前你還是個球！你這是霹靂變身啊！我的天！”拽著她左看右看移不開眼睛。
“瞧瞧，瞧瞧，這前凸後翹的！”
“你看這胸，我的天！簡直了！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給你這張臉！還給你這樣的身材！實在是天妒人怨啊！”
被宋思雨按頭丟掉了勞保靴，溫歲的鞋架上可憐巴巴只有一雙高跟鞋，黑漆漆的，中跟樣式，就算是這個年代，那也是土掉渣的款式，上次穿過一次，這次搭配她改良過的旗袍裙，這鞋子簡直是頂天大雷。
“走，去我宿舍，我那邊有好幾雙高跟鞋呢，隨便一雙也比你這雙強。”
溫歲裹上自己的厚棉服被宋思雨拉著出了宿舍。
看著鞋櫥裡琳琅滿目的高跟鞋，溫歲咂舌，“你什麼時候收集了這麼多？你是要開店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夢想就是開一家高跟鞋專賣店，專門賣好看的高跟鞋！”
“去包呀，別慫，就是幹！”
“就它了！它上面寫了你的名字！”宋思雨直接替她做主了，選了一雙純黑色絲絨款，那跟兒的高度就是現世的恨天高了。
溫歲一穿上，氣質立刻就出來了。
還沒仔細看清鏡子裡的自己什麼樣，就被宋思雨拉走了，“快點快點，趕不上開場舞了！”
穿著長款厚棉襖出現在舞廳門口的時候，被不少女工暗地取笑了，“你看那個溫歲，穿的什麼呀？”
“連件像樣的羽絨服都沒有。長那麼漂亮有什麼用？”
宋思雨氣不過，一進暖烘烘的舞廳，立刻手動扒掉了溫歲的棉衣，寶藍色搭配黑色蕾絲的改良款旗袍，從脖子到胸部，從腰線到臀線，沒有一絲贅肉的流暢。
配上同質地的八釐米高跟鞋，溫歲趾高氣昂地朝調度室走，路過剛才說閒話的那幾個女工，她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分過去，倒是那幾個女工瞠目結舌仰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