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像只待宰的小羊羔跟著陸長津進了經理辦公室。
原本一臉焦灼的劉經理看到陸長津又回來了，表情立刻舒展開，“陸部長，你別急啊，這事兒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給你打聽到的。”接著，就看到男人身後出現了一個圓滾滾的女孩子，臉蛋是十足的漂亮，就是這穿衣打扮……實在是有點一言難盡。
“這位是？”
陸長津沒介紹，直接在沙發上坐下，側頭對劉經理道：“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半小時，不介意吧？”
“當然，您用，您用。縣招待所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您完事兒咱就過去。”
陸長津擺擺手，劉經理立刻腳底抹油消失在門口，還貼心地幫他們帶上了門。
“坐吧。”男人指著自己左手邊的長沙發，“就這樣請你進來，多少有點唐突了，對不住啊。”
“沒關係，”溫歲規規矩矩坐好看著他，“你是大官兒嗎？你能幫我嗎？”
陸長津原本有話要問，看著這雙盈盈的眼睛，忽然又覺得好像不那麼著急了，“你說說看。”
“我想租百貨大樓樓梯口那間門頭房，主任跟我開價太高，我朋友說超出市場價格太多了，你是什麼官兒？能管得住主任嗎？”說話土裡土氣的，又帶著誠摯。
“你剛才在走廊裡鬼哭狼嚎就為這點事兒？”男人覺得有點好笑。
溫歲吐吐舌頭，“那就跟你說實話了吧。”軟軟的聲音把剛才辦公室裡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你的話當真？沒騙人？”
她立刻伸出三根手指對著頭頂的燈管，“我發誓！真的！一個字都沒撒謊！”
陸長津這才看清她的長相，雖然穿得不洋氣，但這張臉足夠驚豔，連自己以前見過的那些舞臺劇演員都比不上，尤其這性格，又有臨山姑娘的爽快，又有南方姑娘的嬌憨。
“那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就像便宜一點把那個地方租下來。”
“你非要租的是那個不到五平米的地方？”陸長津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巴掌大的地方，有什麼可爭搶的？
“對，就是那裡。”
“如果我能幫你五十塊一個月租下來，你拿什麼感謝我呢？”
“不是吧，你一個大領導還需要我一個小工人的感謝？”看陸長津一臉正經，她立刻鬆口，“好吧好吧，大不了每個月再給你一點分成嘛，你要多少？二十夠不夠？”
陸長津忽然笑了一下，這小姑娘對自己能賺錢這點好像是很自信啊。
溫歲不樂意了，“你可別小瞧了這二十塊的分紅啊，每個月二十塊，一年就是兩百四十塊，這可都是白撿的啊。你要是多幾個這樣的機會，你說，你是不是可以提前退休了？年紀輕輕就可以有那麼多睡後收入，你說你開不開心？”
真的是很有道理呢，如果陸長津不是陸長津的話，還真的覺得提前退休這事兒挺好的，可惜啊……
“我不要你錢，也不要你物，更不要你感謝，我跟你打聽點事兒，你如實告訴我就好。”努力掩飾京腔，卻總是不經意跑出來。
“打聽什麼事？”
“你先答應，我可以立刻讓人跟你籤合同，五十塊，一月一付也可以。”
溫歲心動了，她的眼睛現在就冒著金錢的光，最後一絲理智都快要悲催會了，她還是咬住牙關，“你總得告訴我你要打聽什麼事吧，要是出賣別人隱私的事我可不幹。”陸平南的隱私啊，她要是敢隨便亂說，這邊不死那邊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啊！
陸長津沒說話，起身去門口招呼秘書，低聲說了幾句，又回來坐下，“不好意思，我還沒問過姑娘你貴姓？”
“免貴姓溫，溫度的溫。”
“小溫姑娘，陸平南是我弟弟，我是他哥哥，兄弟倆鬧了點矛盾，我這個當哥哥的都親自找到這邊來了，你覺得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他話音落，藍衣裝就拿了一張紙走進來，放到茶几上，“部長。”
屋裡又只剩他們倆，溫歲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紙，紙上那六個大字非常醒目——房屋租賃合同，這人，直接把誘惑塞到她褲兜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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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問什麼隱私的事，就是想知道我這個弟弟在這邊有沒有處得比較好的女同事或者朋友啊？”
“陸，陸主席嗎？你說他有沒有處得好的女同事……趙麗麗算不算？”
“算！”陸長津眼亮了一下，“合同，經理簽好字了，你簽上名字就生效了。”
溫歲低頭認真地看了看——不得不說藍衣裝的秘書素養滿分，幾分鐘時間，一份正經的合同就弄好了。確認再三，確實是五十塊每個月，月付，一年內不得漲租。
這可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啊，吞了下口水，她心動了！
“籤了字，那鋪子，未來一年就租給你了。機會難得。”見溫歲已經開始動搖，陸長津繼續加碼，“我就是問一些廠裡人都知道的流言，絕對不會問隱私問題的，你放心。我有底線的。”
好吧，看在這人長得還算正派的面子上，對，絕對不是因為合同。
她飛快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不可以反悔了！”
“不反悔。”
溫歲已經把合同牢牢抱緊自己懷裡。
陸長津忍不住勾了下嘴角，原本覺得母親給安排的差事實在是煩悶，這會兒，倒覺得有那麼點兒趣味，“那你跟我說說那個趙麗麗的情況吧？”
雖然溫歲也是滿心疑惑，畢竟拿人手短，還是認真道：“趙姐今年四十二歲，老公是縣水利局的，兒子上初三，在哪個學校我不知道。”
“停停停，你說的趙姐是趙麗麗？”
“對啊，就是我們科長，分管宣傳工作的，是陸主席的得力助手，他們經常一起的。”
陸長津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弟弟會因為這麼一個女的，突然就不肯調回京城了，“這個趙麗麗，長得很漂亮？身材很好？很會說話？”
溫歲很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頭，如果在四十歲這個年齡段，趙姐應該是所向披靡了吧。
見小姑娘認真又慎重地點頭，陸長津沉默了，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