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空氣裡散開的香氣,陸平南跟著她的背影回頭看去,女人個子不矮,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盈盈一握的腰身若隱若現,想起剛才他手下的觸感……這女人,八成又是故意的,想到這,那點剛升起的心思又被按壓下去了。
宋思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溫歲在辦公室瘋狂擦頭髮,“跟你頭髮有仇啊?再擦要禿頭了。”
溫歲這才回神,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那抽屜裡有餅乾和麥乳精,你餓了先吃一口。我寫點東西。”
“你忙你的。”溫歲這會兒腦子亂亂的,也沒空跟她對話。
等她們倆從辦公樓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宋思雨走得賊快,“一沒留神晚了這麼多,食堂估計沒飯了,快快快。”
溫歲懷裡還抱著換下來的衣服,被她拉著小跑有點喘不上來氣,“別跑了,大不了回去點外賣吃。”
“外賣是什麼東西?”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回宿舍吃也行。”
宋思雨咂舌,“宿舍有什麼?昨天四姐應該是把剩下的五花肉都燉了。咱倆,下麵條?四姐中午不回來,你下還是我下?”
溫歲不吭聲加快了步伐,她下麵條?那還不如喝個水飽就好。
“哎,主席,你也這麼晚?”
溫歲現在一聽到‘主席’這倆字某處的皮膚就有點麻,心理建設半天,準備好了一個最若無其事地表情——抬頭看到的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她疑惑地看著宋思雨跟人寒暄。
五分鐘後,老頭走了。
“咱廠裡這麼多主席呢?”溫歲問她。
“這是老老老主席了,我到廠裡上班的時候他就退休了,不過人家都叫他主席,我就跟著叫唄。”宋思雨拽著她又小跑起來。
跑了沒兩步,“哎,陸主席,這麼巧。”
心臟啊!不能活了。
還不等溫歲調整一下呼吸,端出那個最若無其事的表情,男人已經澹澹‘嗯’了一聲,徑直走人了。
當她是什麼瘟疫呢?溫歲在心裡把男人跺了個稀巴爛,狗男人!
“你這啥眼神兒?”宋思雨推了推她,“主席招你惹你了?”
溫歲若無其事翻了個白眼,“就是看不慣他。”自動忽略了自己已經泛紅的臉頰。
倆人走進食堂,裡面空蕩蕩的,只有麵食視窗後面還有人。
宋思雨遞過飯票,一人兩個包子。
看溫歲盯著包子直皺眉,宋思雨樂了,“你現在是越來越矯情了,湊合一口得了,一點半就關廠門了。”
回宿舍吃完包子,溫歲開始仔仔細細地梳頭髮,她現在的頭髮可是純天然無汙染的黑長直,摸起來跟綢緞似的,可得護好了。
梳了還沒有一分鐘,宋思雨就開始催,“行了行了,別梳了。”
溫歲沒理她,梳完頭髮又開始找護膚品,“哎?我的爽膚水和乳液呢?”
“什麼?什麼乳?”宋思雨像個小蜜蜂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面。
“乳液,擦臉的。”
“嘖嘖,擦臉的叫搓臉油,還什麼乳,”拉開窗邊寫字檯邊的抽屜,“在這兒呢這不是?這可是你的寶貝,平時都不讓我碰。”
溫歲拉開一看,抽屜裡鋪著潔白的掛曆紙,上面整齊地碼著幾個瓶瓶罐罐,全是矮胖子形狀的,她一時有點無從下手,裡面最吸睛的是一個紅色盒子,上面印著兩個女人,髮型都是一絲不苟鋥明瓦亮的髮髻頭,其中一個女人抱著琵琶——就先拿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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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啟外面的盒子,那馥郁香氣直接就鑽進鼻子來了,上面赫然寫著:上海女人雪花膏。雪花膏他還是知道的,奶奶一把年紀還用它抹臉,她拿了辣妹回去,老太太都不跟她換。於是把這瓶又放了回去。
挨個瓶子晃了一下,溫歲找了一瓶看起來比較稀的倒出來,輕輕拍在臉上,左左右右按壓了幾次,又拿出剛才的雪花膏在臉上點了幾下,還沒來得及抹開就被宋思雨推著出門了。
“走吧,走吧走吧。好歲了,你這臉,你這身材,啥也不用搗哧就很美了。走了走了走了。”
溫歲慌忙把蓋子蓋好,“哎你上班推我出門幹嗎?”
宋思雨已經在她身後把門鎖了,“有事,組織找你有事。上午主席交代的任務。”
“那也不差這一分鐘啊,我還沒抹開。”
“這會兒路上沒人,你隨便抹抹就成。”
……
上到辦公樓二樓,溫歲手還在臉上胡亂地擦著,就被宋思雨推進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你先在這等會兒,我回辦公室拿個東西馬上就來。”
門關上。
留下她和辦公桌後的陸平南,大眼瞪小眼。
溫歲僵直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心裡還在回想著自己臉上的雪花膏抹勻了沒有,好像額頭那裡還沒抹開?
安靜了一分鐘,男人終於還是沒忍住,指了指門口的立身鏡,“你要不要照一下?”
溫歲看到鏡子裡自己半邊臉花白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了,飛快地在臉上蹭了兩下,總算把半邊‘五花肉’搓勻了,對著鏡子舒了口氣,又看到身後那個難搞的男人正低著頭寫著什麼,齜了齜自己的小虎牙,啊嗚一大口啃掉他的狗頭。
嘴剛張開,跟敲門進來的女人來了個近距離面對面,她趕忙退到一邊。
她上一秒種的表情有多猙獰可笑,想都不敢想了,更可怕的是,退開之後才反應過來,跟自己面對面的就是上午剛剛pk過的潘·黛玉·君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