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瓔婠笑笑，“我瞭解到現在朝中有很大的變動，葉夢池身邊又有了新的人，趁著現在還沒有做出什麼大名堂，我們應該儘早下手，剷除掉他們。”
幫顧瓔婠系好了披風，葉唯淵和她出了宮門，這才問道，“去哪裡？”
顧瓔婠涼涼看了他一眼，“青樓，敢嗎？”
“……”
堂堂一個二皇子去青樓，顧瓔婠真是想得出來！
顧瓔婠笑的恣意，“不是跳火坑，這可比跳火坑有趣得多，肌膚之親，人間極樂啊二殿下，要是有人斥責你，你就可以將一切責任推給我，說是我非要拐帶著你來逛窯子，你都沒法逃，多麼完美的藉口啊！不必謝我了！”
看著顧瓔婠的背影，葉唯淵雙手放在腰間，忽的笑了，突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這種感覺格外熟悉，每次和蘇景黎一起出去辦事，葉唯淵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蘇景黎的路子也很野，顧瓔婠的行事風格和他很像，不拘一格。
想到這裡，葉唯淵不免又嘆了口氣，兄弟，你可別打我。
芳華樓。
當他們來到芳華樓時，已經天黑了。
華燈初上，笙歌曼舞，這裡是慾望的天堂，是可以沉醉的溫柔鄉。
兩人站在芳華樓前，顧瓔婠對著這樓抬了抬下巴，“你說，他們會讓我進去嗎？”
葉唯淵摩挲著下巴，笑得不懷好意，“你去了，她們可能以為你是過來搶生意的。”
顧瓔婠看了葉唯淵一眼，笑道，“來這個青樓，你是不是心裡松了一口氣？”
“你什麼意思？”
葉唯淵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警惕的光芒。
“裝蒜？這是世子的地盤，你應該是常客吧。”顧瓔婠大步向前，見葉唯淵還沒過來，便回頭，“從小門進吧，別太惹人注意。”
看著顧瓔婠挺直的後背，葉唯淵嘆了口氣，這個女人怎麼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看來蘇景黎已經跟她攤牌了。
他們是從後門進入的，鳳漣姐親自接待，將他們領到了樓中最好的位置，漣漪閣。
之所以說漣漪閣位置最好，是因為，從漣漪閣望到一樓的仙舞臺，是最好的視角。
待把他們安置好了，茶點都上齊了，鳳漣姐滿臉堆笑，“二位貴人慢聊，有什麼事隨時吩咐。”
顧瓔婠點頭，淺淺一笑，“多謝鳳漣姐。”
鳳漣姐一怔，隨即笑了笑，出了漣漪閣。
顧瓔婠執起一杯清茶，慢慢品著，目光卻是在慢慢觀察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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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唯淵看了她一眼，“芳華樓，是他告訴你的？”
顧瓔婠喝了一口，停手，微微偏轉臉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放下茶杯。
“你覺得呢？”
這個問題，又拋回到葉唯淵這裡。
葉唯淵笑了，“你要做什麼，這個我暫且想不到。他肯定不會自己暴露實力，一定是你去問的。如果你發問，他一定不會有所隱瞞，全部都告訴你。”
葉唯淵不見得會瞭解顧瓔婠，但他對蘇景黎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十足的瞭解。
顧瓔婠點頭，“你說得對。”
葉唯淵瞭然一笑，但總覺得缺點什麼，顧瓔婠竟然一點也不避諱，就算是做壞事，她行事都是這麼坦蕩。
這樣，難免會少了些趣味……葉唯淵又倒了一杯茶，給自己添點趣味。
下午都沒有吃飯，顧瓔婠這會兒都覺得有些餓了。
鳳漣姐知道這兩位都是蘇景黎身邊的人，尤其是顧瓔婠，差點就成了他們的女主人，所以，對他們格外上心，早就準備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顧瓔婠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也不管葉唯淵了。
葉唯淵問道，“你說，一會兒他會不會來？”
他，就是蘇景黎。
葉唯淵知道，顧瓔婠現在應該不太想聽到蘇景黎的名字，可這樣提到蘇景黎，顧瓔婠就會喜歡嗎？
他們來的是蘇景黎的地盤，恐怕早就有人把他們的行蹤向蘇景黎報告。
顧瓔婠吃了一口菜，“不會。”
口氣十分篤定，讓葉唯淵有些愕然，不禁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不會向你一樣，來問我為什麼。”
顧瓔婠吃著飯菜，表情再自然不過，好像他們所提到的就是一個合作伙伴，不是她過往的什麼重要的人。
因為什麼，因為蘇景黎永遠不會為顧瓔婠，為什麼。
他們曾經，多麼心意相通。
或許今後，他們會成為最瞭解彼此的人，但他們之間的裂痕，永遠都會存在。
以一種刻骨銘心的方式，存在。
對於顧瓔婠和蘇景黎迷一樣的默契，葉唯淵從來都不會懷疑。
大概吃了一些，顧瓔婠就已經飽了。
顧瓔婠用帕子擦了擦嘴唇，然後將帕子摺好，放在一邊，抬眼看向葉唯淵。
“吃飽喝足，該說正事兒了。”
葉唯淵喝了一口茶便放下，正襟危坐，收斂了笑容。
顧瓔婠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葉唯淵聽到。
“這段時間，葉夢池沒有一刻是閒著的，他培植了很多勢力，小的且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解決那兩個手握實權的尚書，兵部尚書張揚，禮部尚書莫元傑。”
雖然顧瓔婠的話裡，沒有責怪的意思，但葉唯淵總是想解釋一下，“這兩個人都是從地方上立了功績，被破格提到現在的位置，我們根本沒有防範。”
像顧瓔婠這樣心思玲瓏的人，肯定會想到，這段時間大婚又退婚，葉夢池又趁機扶持勢力，她一定會把這責任歸結於蘇景黎的疏忽，所以葉唯淵想解釋一下。
“嗯，對於這兩個人，二殿下都有瞭解過嗎？”顧瓔婠根本沒有把他的解釋放在心上，接著說自己的話。
葉唯淵有些無奈，知道顧瓔婠就是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了什麼，就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曾經看過他們的卷宗。”
“我是說，他們的私人生活，”顧瓔婠抿唇，“如果我們要對他們下手，該從哪裡突破，二殿下瞭解嗎？”
葉唯淵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請顧軍師賜教。”
“嗤……”顧瓔婠笑了一聲，含笑的表情帶著幾分正經，“先說這個兵部尚書，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