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璉璞有了腹裡胎兒為由, 這一場喪事倒沒有因自己身份而多出臉, 還是姨媽這位名正言順的國公爺夫人忙前忙後。
辦完阮老太君的喪事,國公府便開始閉門謝客。
正要開始三年孝期時,國公爺卻神來一筆, 二話不說直接將阮琪一家子‘掃地出門’。
按道理, 國公爺不到五旬,還年輕著呢, 哪能讓兒子分家?阮老太君去世,國公爺是可以分家, 那是分走自己的兄弟,可國公爺沒有兄弟,就將自己的長子分出去。
分就分吧, 這是家務事。
但,再不擠, 也應該是過了孝期才分家。
可如今京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國公爺遵從老太君的遺言——直接將阮家家產一分為二。
果斷地將國公府帳面上的二分之一(皇上御賜的府邸與良田是不算在內, 那是給歷代國公爺的),一半給大兒子阮琪, 另一半給小兒子阮琅——世子。
私下裡, 又將老太君留下的大批嫁妝與自己多年來的私產給了大兒子阮琪。
如此分法?
倒像是兩個嫡子的分法,阮琪身為庶子是佔盡便宜的。
在這之前, 國公爺還從公中出錢,在京城貴人區為阮琪買了一幢帶花園的三進院子。
喬璉璞壞心眼的暗想著:這也無怪乎阮夫人這段時間老是拉長著一張臉,對著她這個嫡親的外甥女也沒了平日裡的笑容。
私下裡,阮夫人沒少動作。
可不管阮夫人如何‘軟硬兼施’, 使盡渾身解數。
國公爺就是不改初衷,這是家族大計,可不是枕邊小事,哪能聽婦人之言的道理?!
有這樣子的結果,這也是國公爺看到了阮琪的能幹上進,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之故!
更是看在孫子們的面子,不說大郎二郎聰穎早慧,就是太醫診出喬璉璞腹裡是雙胞男胎,也得給些面子。
真不知太醫不用照b超,是為何能看出是雙胞,還是男胎。
而世子那邊,善未訂親。
世子爺也不小了,為什麼未訂親?
這就怪阮夫人眼界過高,千挑萬選,挑來挑去花了眼,這下子就要耽擱下來了。
但,國公府世子爺是有財有貌的‘金龜婿’,不過二十初頭,出孝後,依舊想娶誰就娶誰。
哪像喬璉展,只能努力上進,考上了二甲,等著媒人上門來,最後娶了京中某一個五品京官的嫡次女,成親後便離開京城,外放當縣令,像阮琪一般,自己一步步的爬上來吧,有了政績,京裡的親戚才能出出力,不然說什麼也是白搭。
這種情況之下,就便宜了阮琪家,五對一,完勝。
國公爺的心就漸漸正了(之前是偏的),他有心病,當年他的大哥也是成年之後意外去世的,因此他總是提著半顆心。
一分為二,公平。
想著想著,喬璉璞不由的嬌笑出了聲,感覺到腹下有些微微發熱,不由低頭愛憐的摸摸。
歲月靜好!
日子如蜜匆匆而過。
待到她有些大腹便便時,他們一家四口已離開了國公府,成了國公府旁支。
又可以過著老爺太太的日子,不必當少爺少夫人,一大早就起來向長輩請安什麼的。
如今十天半個月去國公府一回即可。
阮夫人被國公爺一鬨,被自己母親一勸,心也平了,氣也順了,兩府來往也就客客氣氣。
懷孕第七個月時,喬璉璞的身子已經很重,有時她會偷偷取出玻璃大鏡子照一照,總會覺得自己像只大蜘蛛——
細手細腿,卻挺個滾圓滾圓的肚子,此時她才相信是雙胞,之前懷大郎二郎時,可沒有這般大的肚子。
在古代的生活,向來是早睡早起。
天才剛剛亮,外面太陽大概還沒升起,喬璉璞就睡不著,緩緩坐起來,精神卻不好,嬌媚地打著呵欠,白嫩的掌心捂著嘴。
阮琪手伸過來,摟著她,柔聲道:“還早,再睡會兒。”
喬璉璞轉頭,他正支著頭看她,眉目清明,一點都不像剛醒的樣子:“……你早醒了?”
“嗯。”他又不是孕婦,現在總跟著她的作息早睡晚起,精神頭足得很。
可他也不想一大早離開她身邊,去練拳,反正在守孝中,下午就有一大把時間,兒子們有專業的先生教著。
阮琪摟過她,她依偎在他懷裡,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寶寶們一大早就亂動呢。”
可不是?他探進褻衣裡細細摸著,接著頭往被窩裡鑽,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能聽見寶寶們急促的心跳,他心裡一片柔軟,親吻她光裸的肚皮。
“嗯……癢……”喬璉璞忍不住扭著,嬌笑的將手伸進被子裡,抓他的頭髮。
阮琪呼口氣,鑽出被窩,手卻不出來。
剛剛那紐扣已經被他解了幾顆,現在三下五除外,全解了,抬著她的肩膀一扯,褻衣扔到床榻下,又鑽進被窩,重新張嘴。
這情形近來常有,他有時實在饞了,便把她剝了個一乾二淨,抱在懷裡揉著親著,那眼神讓她想想都發抖。
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當然不能讓他憋著,憋壞了,可不成,她總會讓他時不時的疏解疏解。
府裡如花似玉的丫頭們一抓一大把,萬一有壞心眼的丫頭主動找死去撩他。
她雖然已經讓這個男人用過藥,他十年八年內是別想讓女人懷孩子。
這是以防萬一。
老公出軌就很噁心,要是再來一個庶女庶子什麼的,還不為難她一輩子嗎?
反正她已經不想再生。
她是能屈能伸的性子,條件不好,當了別人家的妾室,那是沒有辦法。
可是這一回是正室,自然不會喜歡妾室。
一切的前提,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別人的立場,讓別人去憂心吧。
十年後
當年的阮府便是現在的二品尚書府,府邸早已經重建,將右邊的三進院子也買下,合成五進院子。
整個府邸富麗堂皇,而不落俗套。
阮琪也不裝文人的清貧,這也是國公爺的意願,這是要分薄了國公府‘富可敵國’的名聲。
尚書府裡光是奴僕已有上百人。
其中的假山荷塘,花樹梅林,設計精妙,或如猛獸縱橫拱立,或林子苔蘚成斑,藤蘿掩映。
其中羊腸小徑更是引人前往,見著之人無不羨慕稱讚。
外邊大雪紛飛。
因今日是尚書夫人——喬璉璞三十六歲生辰。
院內極是熱鬧,院子正玩耍雪的幾個玉白似年畫娃娃一般的半大少年。
一大早,阮家四個兒子都來正房陪著母親。
京中貴婦們無不羨慕阮夫人的肚皮爭氣,愣是生了四個嫡出的小子,還一個賽一個的聰明。
可,她們呢?有一對嫡出兒女,那便可以去當全福夫人,走出去那是人人稱讚的存在。
阮家四個兒子,大的已十七歲,在國子監唸書,小的也已十歲,平日裡也淘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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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個兒子見了母親,個個都聽話的很,見了父親那更是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阮琪對兒子,那是真的會親自摔打的。
這說曹操曹操就到,阮尚書今日上早朝,現在終於回來了。
阮尚書走過正房院前時,四個兒子立刻一溜地從小到大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地向父親問安!
阮尚書揮手讓他們接著玩。
自己大步流星朝喬璉璞屋裡鑽。
半晌後,阮尚書就手扶的一個女子出門,這便是今日的壽星阮夫人,這阮夫人哪像是三十多歲的樣子,明明像剛過二八的少女。
這阮夫人的小腹微微隆起,已有五個月的身孕!因懷孕而漸漸豐腴的胸脯,越發高聳。
喬璉璞今日穿著很是隨意,因都是家裡人,只辦家宴,只按著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來。
過了十年又再次懷了孩子,沒了之前腰若細柳、肩若削成體態,她還為此惱過阮尚書一陣子。
美,是她一輩子的追求。阮琪能掙錢養家,那她就要美貌如美。
阮尚書對她當然是千哄萬寵地讓她消氣。
“今年璉展該回京了吧?”喬璉璞懶洋洋的問道,此時她正依偎著阮尚書,美眸望著兒子們,見他們正在園子裡你追我趕地嬉笑著,神采飛揚的。
“是,該回了。”阮琪一臉寵溺盯著她。
“想他們一家子了。”喬璉璞眸子如兩灣泉水,映晨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喬家的弟弟妹妹們都送了生辰禮過來。”阮琪提醒她,她孃家起來了。
“嗯。他們都挺不錯的。”喬璉璞一臉欣慰,庶出的弟弟妹妹們,有娶了商家女,有親自去經商,有嫁了富商,有嫁入書香之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