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霜, 你說什麼呢?”林飛羽蹙眉道。
宋然心底直鼓,他自然明白宋清霜那句話的意思,“原來如此, 因為他喜歡啊”——因為宋小然“喜歡”宋然,所以順便“喜歡”了那朵玫瑰, 於是讓林飛羽在同樣的位置, 紋了一朵同樣的玫瑰——舔狗找替實錘了。
雖然宋清霜只是誤會, 但是這種事情根沒法解釋, 而且實在太丟臉了,自己不想背鍋行不行?
不過, 宋清霜一向並不多話,應該也不願意自家大哥舔狗之的破事拿出來到處亂說,雖然兄弟兩已經恩斷義絕,但是外界並不知道這些家族秘事, 甚至還有兄友弟恭的美談在坊流傳。
宋然心情複雜,宋清霜也久久沒有回答,林飛羽又擰著眉頭問了一句:“宋清霜,你什麼意思?”
宋然一顆心簡直懸到了嗓子眼,但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提心吊膽地望向宋清霜,萬幸的是, 宋清霜並沒有回答林飛羽,只是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沒什麼意思,就覺得那朵玫瑰挺好看的。”
宋清霜說完之後,又緩緩目光轉向宋然,難以忍耐地握緊了拳頭,勉強控制住自己衝上去緊緊摟住對方的衝。
大哥蓋著薄被, 但是脖頸上那些大片的曖昧痕跡根遮掩不住,還有自己剛剛踹開門時看到的景象,大哥被林飛羽摟在懷裡肆意親吻,那些亂七八糟的青紫指痕、吻痕甚至咬痕,一看就被毫不留情地兇狠索了好幾遍,林飛羽騙了大哥,騙著大哥他做了那些……自己苦苦肖想了很多年的事情。
怪自己,自己竟然被那電話騙了,還以為他早就在一起了,自己根不應該找吳明皓做那些破事兒,應該直接了當地大哥搶回來,哪怕用一些卑鄙下作的手段,哪怕大哥並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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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已經晚了,他在一起了。
想到這裡,宋清霜心裡一陣難以言說的絞痛,悔恨嫉妒彷彿毒蛇的獠牙一般,狠狠撕咬著他心尖上那塊最柔嫩的地方,這位宋氏集團年輕的掌門拼命咬著牙,才極其勉強地冷靜下來,繼續著剛才的思索。
現在最緊的事情有兩件,第一件事,是拆散大哥林飛羽,經過上輩子那些事情,大哥如今對自己肯定沒什麼好感,而且大哥林飛羽一起生活了這麼年,林飛羽看起來又分狡猾,如自己說出他假裝被下藥的事情,他肯定會千方百計地狡辯,說不定還會倒一耙,大哥多半會相信他。
還好,自己已經想到了一法子,一足以讓林飛羽痛不欲生的法子,一讓他比自己更痛千百倍的法子。
大哥如今的是宋小然,宋小然曾經痴戀大哥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到了如今,這些事情自然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因為宋小然的靈魂已經換成了大哥,可是站在一無所知的林飛羽的角度,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想到這裡,宋清霜幾乎有種殘忍的快感,他陰冷地想,這件事情不能由自己戳破,最好能讓林飛羽慢慢發現,再細細求證,到時候……林飛羽會嚐到痛得發瘋的滋味,他會比自己更痛一萬倍。
就算他再怎麼狡猾,再怎麼聰明,可是越聰明越自負的,就越容易在最在乎的事情上犯傻,不是嗎?
按林飛羽那種自私狡猾的性子,他發現做了“替”之後,一定會狠狠傷害大哥,而自己就可以趁虛而入,在大哥最脆弱最傷心的時候,站出來保護他,溫柔地抱著他,親吻他,安慰他,讓他在不經意知道,自己當年並沒有想害死他,還……還那麼喜歡,那麼想他。
瞬息之,宋清霜已經整法子捋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才低聲道:“今天是我唐突了,我該走了。”
宋然狐疑地看著宋清霜,心裡忍不住有點鼓,根據他對宋清霜的瞭解,遇到這種事情,小白眼狼絕不會善罷甘休,難道他在謀劃什麼?
宋然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小宋總,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放在心上。”
宋清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淡淡一笑,那笑容居然有幾分奇異的溫柔:“嗯。”
林飛羽冷冷道:“宋清霜,你該走了,別擾我哥哥。”
宋清霜深深吸了一口,極其陰冷地瞥了林飛羽一眼,而後不再說什麼,輕輕擦了一臉上的血跡,轉離開了。
宋然蹙眉望著空空蕩蕩的門口,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林飛羽從後摟著他,柔聲安慰道:“哥哥,沒事兒的,別想那麼多。”
宋然只覺得一陣頭疼,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眉心:“你懂什麼?他是宋氏集團的ceo,宋氏集團是雲中傳媒的控股集團,他剛才只是推了我一下,你就冒冒失失地了他一頓,他可以直接雪藏你!”
“我知道他位高權重,可是如因為這樣,我就不敢站出來保護哥哥的話,我又算什麼東西?”林飛羽輕輕揉著宋然紅腫的額角,柔聲道,“哥哥放心,我以後會比他更厲害的,我會保護哥哥的。”
“說得輕巧。”宋然嘆了口,但又想不出什麼法子。
如今這種一團亂麻的情況,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除了林飛羽宋清霜這兩麻煩東西之外,還有宋氏集團的種種謎團、當年那場搶劫殺案的真相、宋剛柏文馨夫婦的真面目……
不知道柳謙那公安系統的朋友,到底能不能找到當年的案件卷宗?還有那35%的集團股份,相關證明文件到底藏在哪裡?
如能夠再去宋家老宅一趟就好了,說不定在那地下室還能發現一些端倪……可是如今這種情況,自己根沒機會再去宋家老宅了,唉,算了,還是先防備宋清霜找麻煩吧。
……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宋清霜居然沒來找麻煩。
這天下午,導演崔雪來到宋氏集團總部大樓,市場總監洽談一跨界的大專案,包括一部大製作電影相關品牌植入,宋然林飛羽參與了這專案,自然一起來到了宋氏集團總部大樓。
專案會議從早上九點鐘開始,足足開了接近小時,散會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宋然正低頭收拾檔案,一漂亮的女秘書走進會議室,恭恭敬敬對宋然道:“宋經,小宋總請您上去一趟。”
會議室裡先是一片安靜,而後又響起一陣低沉的“嗡嗡嗡”議論聲,眾一邊低聲八卦,一邊對宋然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畢竟宋清霜那種凍死的風格,大部分吃不消。
女秘書笑道:“宋經,走吧。”
“小宋總找我做什麼?”宋然遲疑問道。
林飛羽也蹙起了眉頭:“他又想做什麼?”
女秘書解釋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過來請宋經上去。”
“應該是想詢問專案的問題吧。”宋然頓了頓,又壓低聲音對林飛羽道,“如是前些天那件事情,他不應該找我,應該找你才對。”
林飛羽明顯有些擔心:“哥哥,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在這裡等我。”宋然趕緊一口拒絕。
宋然其實不怎麼怵宋清霜,不過是只小白眼狼而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了,他只是擔心宋清霜報復林飛羽,而且林飛羽也不是省心的,這兩貨最好別碰面。
想到這裡,他又叮囑了林飛羽兩句,讓對方乖乖等著自己不許鬧事,這才坐電梯上了頂樓。
頂樓只有兩辦公室,一東一西大門相對,東邊是宋清霜的辦公室,門上掛著“集團ceo 宋清霜”的牌子,西邊則是宋然的辦公室,門上居然還掛著“集團ceo 宋然”的牌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摘下來。
宋然望著自己辦公室那扇熟悉的大門出了一會兒神,而後低低嘆了口,轉敲響了宋清霜辦公室的門。
“進來。”裡面傳來宋清霜冷冷淡淡的聲音。
宋然推門進去,宋清霜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批檔案,落地窗外是江城華燈初上的繁華夜景,越發映得宋清霜那張俊美的臉白皙冰冷。
他似乎見了宋然的腳步聲,緩緩抬起一雙漆黑的眼睛,靜靜凝望著宋然。
宋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小宋總,你找我?”
宋清霜並不回答,就那麼緊緊盯著他。
宋然他對視了片刻,覺得有些尷尬,便目光移到了對方額頭上,小白眼狼光潔的額角上貼了一小塊白色紗布,正是前些天被林飛羽傷的。
他心中微微一軟,忍不住道:“去過醫院了嗎?沒事吧?”
話剛出口宋然就後悔了,宋清霜這傷是在自己面前受的,是被自己養的小兔崽子的,如今這麼問簡直虛偽極了,而且自己已經被小白眼狼害死了一次,居然還是忍不住關心對方,也真是賤得慌。
“你問我……去沒去醫院?”宋清霜明顯愣了愣,而後那雙漆黑冰冷的眼睛猛然亮了一瞬,胸口微微起伏了幾下,又抿唇道,“你為什麼問這?我還以為我死了你不會關心呢。”
他這句話說得分莫名其妙,幾乎有種恨恨的賭感覺,宋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實在想不出所以然,只能這句話歸在“小白眼狼又犯病了”裡面。
宋然猶豫了一下,輕聲勸道:“那天的事情,小羽他做得確實有些不對,小宋總你大有大量,不他計較。”
宋清霜雪白的下頜緩緩繃緊了,方才那種略微柔軟的古怪氛一掃而光,他死死盯著宋然,忽然冷笑道:“哦?原來你是為你的‘小羽’說情來了?”
宋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宋清霜已經難以按捺地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他面前。
宋清霜材頎長健碩,容色雪白陰沉,又穿了一黑色的修西裝,比宋然足足高了半頭,他就這樣垂眸看著宋然,許久沒有說話,宋然怔然望著那雙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漆黑眼珠,忽然有種難以形容的古怪壓抑感,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站住。”宋清霜低聲道。
小白眼狼的脾真是越來越古怪了,那些下屬怎麼受得了他?宋然暗暗嘀咕,但又拿對方沒辦法,還擔心他找林飛羽麻煩,只好老老實實地站住了。
宋清霜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仔仔細細在他嘴唇脖頸上掃了幾圈,忽然問道:“這幾天他沒碰你?”
宋然微微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宋清霜的意思,一時他簡直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尷尬惱怒之餘又有些疑惑,該死的小白眼狼問這做什麼?!
前些天那次之後,林飛羽似乎嘗到了甜頭,每天晚上會磨磨蹭蹭地纏他許久,種種撒嬌耍賴,幾乎成了一塊大牛皮糖,但宋然還是有點過不去“被上”這坎兒,推三阻四地沒再答應。
宋然不知道該什麼回答,只能尷尬地輕咳一聲,避重就輕道:“這是我的私事。”
宋清霜垂眸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緊繃的唇角漸漸放鬆下來,低聲道:“嗯,也就被騙了那麼一次。”
宋然不清他在自言自語地嘀咕些什麼,索性硬著頭皮直接問道:“小宋總,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宋清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輕輕扯了扯唇角:“宋小然,你喜歡我大哥,對不對?”
宋然心中警鈴大作,等等,小白眼狼這是找自己翻老賬來了?
他立刻道:“那是以前,現在我已經不喜……”
宋清霜直接斷了他:“別自己騙自己了。那天你費盡心思偷偷潛入宋宅,就為了摟著我大哥睡一會兒,你對我大哥的心思,你我心裡很清楚。”
宋然簡直想仰天長嘆,但又無可奈何,只能道:“你到底想怎樣?”
宋清霜淡淡道:“我從美國請了有名的醫生過來,他對植的治療非常有經驗,但現在那幾輔助治療的陪護員粗手粗腳的,我不太滿意。”
“所以?”宋然簡直丈二尚摸不著頭腦。
“我就琢磨著,既然你這麼喜歡大哥,應該會全心全意照顧大哥。”宋清霜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所以,我算拋開過去的那些偏見,請你在宋家住一段時,給大哥做全職陪護,薪水照你現在的三倍開。”
宋然呆滯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你想讓我給……大宋總做陪護?”
宋清霜點了點頭:“主負責貼的活兒。工作很簡單,每天給他按摩、擦、剪指甲、在他耳邊說話,還有……私密部位的清潔工作,嗯,這不方便外來做,以前是我親手做的,相信你也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