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瞪著面前, 簡直點不相信自己耳朵，宋清霜剛在說什？親手清潔……私密部位？小白眼狼腦子出問題了嗎？這種事情，這種事情不是交給專業護理員就行了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勉強維持著表情不要裂開，乾巴巴道：“小宋總, 在開玩笑嗎？”
宋清霜垂眸望著他, 漆黑眼珠裡沒一絲笑意, 而後用一種理所當然平靜語氣道：“覺得這奇怪？”
當然奇怪了！何止奇怪, 簡直就是奇葩！久以前，自己偷偷潛入特護病房, 撞見宋清霜給植物剪腳趾甲，個場面就經非常驚悚了，現在還給來一句“親手清潔私密部位”？自己身體在小白眼狼面前光溜溜，被他隨便擺弄？
宋然想象了一下個場面, 只覺得整個都雷麻了，幾乎維持不住平靜表情，只能掩飾般輕咳一聲：“小宋總，不是潔癖，不喜歡碰別嗎？”
宋清霜垂眸盯著他，緩緩加重了語氣：“他不是別，是我大哥, 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他如今昏迷不醒，我親手伺候他，這是天經地義事情，沒什好奇怪。”
“……”宋然實在不知道說什，只能用看奇葩眼神望著宋清霜。
最在乎？親手伺候？天經地義？
自己差點都被他害死了，宋清霜就算想要裝模作樣, 這也裝得太過了點兒吧？等等，該不會因為自己成了植物，宋氏集團重擔全都壓在宋清霜一個身上，小白眼狼壓力過大，一不小心精神狀態出問題了，產生了兄友弟恭幻覺？
宋清霜看著冷冷淡淡，其實小時候考試不及格時候，還會哭鼻子求抱抱呢，現在沒法哭鼻子求抱抱了，一個孤寡壓力山大集團總裁，想想還怪可憐。
想這裡，宋然小心翼翼道：“小宋總，最近壓力是不是點大？要不然休個長假吧？”
宋清霜瞪著他，額角青筋狠狠跳了跳，一字一頓道：“我、腦、子、沒、毛、病。”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然一邊含含糊糊道，一邊用餘光偷偷觀察著對方，他看了一會兒，覺得小白眼狼確實沒什不正常跡象，這稍稍放下心來，唔，多半只是裝過頭了，什親手伺候，十八九是假。
宋然稍微松了口氣，接著又想起一個問題，如果自己去給植物做陪護，豈不是又可以進入個地下室了？
地下室裡檔案實在太多了，他上次只拿了幾份重要材料出來，如今35%股份關鍵檔案一直沒眉目，如果能夠再去地下室看一看，說不定能現什線索。
雖然宋清霜最近古里古怪，讓毛骨悚然，小白眼狼總不至於吃了自己吧……唔，可以先答應下來，然後再見機行事。
宋然向來膽子大，做事也不怎猶豫，於是便爽快地點了點頭：“行，我給大宋總做陪護，五倍工資。”
“成交。”宋清霜眯了眯眼睛，伸出手來。
宋然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假笑了一下，也向宋清霜伸出右手，兩用力握了一下。
小白眼狼手還是和過去一樣，手指修長力，皮膚冷冰冰，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掌心指腹只一點點薄繭，幾乎感覺不出來，因為宋清霜從小每次練習完散打之後，都會非常細心地擦一層護手霜，小公主就是小公主，再怎練散打也是小公主。
宋然一邊暗暗吐槽，一邊收回手來：“既然談好了，我就下去了。”
宋清霜垂下眸子，沉聲道：“宋小然，回去趕緊收拾一下，這週末就搬進來。”
“行。”宋然點了點頭，爽快道。
下樓之後，林飛羽還實實地在會議室裡等著，市場總監肖萍萍和幾個員工也沒走，還在商量專案細節。
宋然在林飛羽旁邊坐了下來，整理著剛沒來得及收拾一堆材料，林飛羽輕聲道：“哥哥，沒事吧？”
肖萍萍忍不住問道：“宋經理，小宋總沒問專案事情？”
宋然琢磨著，自己要去給大宋總做陪護事情，估計沒幾天全公司都會知道，遮遮掩掩也沒什意思，搞不好還傳風言風語出來，還不如現在直接說清楚。
這想著，他便大大方方道：“小宋總從美國請了個醫生回來，打算給大宋總做治療，可是暫時找不合適陪護，小宋總想著我和大宋總是舊識，就打算讓我照顧大宋總一段時間。”
肖萍萍等都十分驚訝，紛紛道：“原來是這樣啊。”
“我們還以為挨小宋總罵了呢。”
“唉，上次小宋總找我，差點沒把我嚇死。”
林飛羽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他讓照顧大宋總？”
宋然知道他醋勁兒極大心眼兒又多，生怕他搞事，趕緊哄道：“也知道，大宋總以前幫過我，是我恩，而且我跟說過，和大宋總像，所以薛伯伯照顧。現在大宋總需要我幫助，於情於理我都該搭把手。”
宋然帶林飛羽去見薛建國次，就半真半假地跟林飛羽說了這事情，這幾年不少員工也現林飛羽和前任ceo宋然像，因為宋然經昏迷好幾年了，而且兩氣質不太像，所以也沒過多議論。
肖萍萍就是一位員工，她聽見宋然，也笑道：“林影帝，我見過大宋總，和大宋總真挺像，只是氣質不大一樣。”
“嗯，我聽哥哥說過。”林飛羽點了點頭。
當年去翠竹溝找薛建國時候，哥哥就主動跟自己說過這件事，雖然自己心裡略微點酸溜溜，位大宋總對哥哥恩，而且兩之間也清清白白無曖昧，至於長得像應該只是巧合而，畢竟天底下多長得像，哥哥也沒隱瞞自己。
雖如此，林飛羽還是忍不住問道：“位大宋總是個什樣？”
肖萍萍嘆道：“唉，大宋總啊，他真超級nice，又高又帥，又能幹又溫柔。我剛剛集團時候，差點弄砸一個重要單子，被領導罵得狗血淋頭，讓我自己去找大宋總承認錯誤。當時我二十出頭，嚇得差點尿褲子，結果大宋總不僅沒罵我，還鼓勵我，幫我想法子，後來我終於鼓起勇氣找客戶，把個單子搞定了。可惜，大宋總出了車禍……”
說這裡，她神色黯然，說不下去了。
宋然經不太記得這件事了，不過聽見過去員工還記著自己好，他也覺得心裡十分溫暖，便厚著臉皮附和道：“嗯，大宋總確實挺好。”
林飛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而後抿了抿唇。
幾個員工紛紛誇起了宋然：“哎，我雖然沒和大宋總說過，是一年團拜會時候，我們部門大帶著我們去向集團高管們敬酒，其他高管都傲得，大宋總卻站起來和我們挨著碰杯，特別和氣。”
“嗯嗯，就是，大宋總一點兒架子都沒。”
一新員工忍不住面露羨慕之色：“哇，聽們這說，大宋總長得像林影帝好看，又是宋氏集團ceo，還是小宋總哥哥，還溫柔爽朗，真這完美霸道總裁嗎？”
“唉，可惜我今年剛剛畢業，都沒見過大宋總。”
一個員工忍不住倚賣，講起了宋然當年事情：“們不知道，以前宋氏集團可沒現在這牛逼，都是大宋總一手撐起來，他特別能幹，緣超好，和下面員工打成一團，客戶也喜歡他，酒量也牛逼……”
事情實在太遙遠了，彷彿經是上輩子事情了，宋然漸漸聽得出神，思緒都飄回了當年忙碌又充實歲月。
直兩鑽進車子，宋然都還沉浸在過去歲月裡，一直沒和林飛羽說。
他心不在焉地想動車子，坐在副駕駛座上林飛羽忽然酸溜溜道：“個大宋總，他真好？又帥又能幹，做事爽快，還非常溫柔？”
宋然一聽他酸唧唧小氣口吻，就知道小兔崽子又在鬧彆扭了，他好笑又無奈，隨口安慰道：“他是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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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會比他更強。”林飛羽嘀咕道，而後琥珀色眼珠滴溜溜一轉，忽然得意地笑了，“不過，他只是哥哥恩而，哥哥不會給他過生日，不會送他手錶，不會送他西裝，不會讓他吻，不會溼著眼睛讓他抱，更不會……”
說這裡，他湊近宋然耳邊，壓低了聲音：“更不會讓他弄在裡面。”
宋然被他厚顏無恥震驚得愣了足足五秒鐘，而後反手就是一個暴慄：“林飛羽！！”
林飛羽也不閃避，整個像只無尾熊一樣賴在宋然身上，什耍賴撒嬌招式都用上了：“哥哥，這幾天一直不肯讓我碰，我真好難受，哥哥不能開了葷就不管我了……這輛車玻璃是單面，我買車時候專門挑，座位還可以放下去……”
宋然簡直被他纏麻了，索性裝作沒聽懂，一踩油門開了出去。
……
幾天之後，宋然便打包行李，來了宋宅。
管引著他來會客廳，宋清霜和羅伯特醫生正坐在會客廳沙上，低聲交談著。
宋清霜輕聲道：“甦醒希望嗎？”
羅伯特中文不太標準，吐字十分清晰：“宋先生，大哥情況我經基本掌握了，今後個月，我會每天來給他做生物電刺激治療，再配合按摩和呼喚，還是甦醒希望。”
聽這裡，宋然忍不住插道：“他會甦醒？”開玩笑吧，自己在這兒呢。
羅伯特抬頭望向宋然，疑惑道：“這位是？”
宋清霜解釋道：“他是大哥以前……好友，今後他會負責大哥按摩和清潔工作，還每天在大哥耳邊說和呼喚。”
“哦哦，這事情由熟悉來做，效果確實更好，宋先生您想得周全。”羅伯特點了點頭，又繼續說起了生物電刺激療法。
對於什見鬼生物電刺激療法，宋然不怎感興趣，畢竟自己本尊在這兒，具身體估計再怎刺激也沒法甦醒，宋清霜費了大勁兒，千里迢迢請個美國佬過來，也只是白費力氣而。
可是，小白眼狼真希望自己醒嗎？不怕自己醒了又跟他爭奪集團大權？
想這裡，宋然忍不住瞥了宋清霜一眼，宋清霜正垂眸沉思著什，似乎對於羅伯特說“喚醒植物”之類，不怎感興趣。
果然如此，宋然心裡一片瞭然，小白眼狼不是真想把自己弄醒，什剪指甲、清潔按摩、請美國醫生，多半都是做給外看，特別是做給薛伯伯看，畢竟薛伯伯手裡14%集團股份，而且身體不太好，萬一個什閃失，這股份去向就極其重要了。
羅伯特說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終於起身告辭了，送走羅伯特之後，宋清霜便帶著宋然，來了宋主臥室。
主臥拉著厚厚窗簾，正中張潔白大床上，具植物身體仍然無知無覺地睡著。
宋清霜淡淡解釋道：“平時粗活兒都做，要做是每天給他擦身、按摩肌肉，每晚在他耳邊講一當年事情。擦身要從臉開始……”
他一邊耐心解釋，一邊挽起昂貴襯衣袖子，拿起水盆裡熱毛巾，一副打算親自示範樣子。
“小宋總，我來吧。”宋然趕緊從他手裡接過毛巾。
小白眼狼在自己面前給自己擦身，宋然覺得點吃不消這個畫面，寧願自己上。
植物安靜地閉著眼睛，英挺俊美面容略微消瘦，纖長濃密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一道淡淡陰影，彷彿隨時都會睜開。
唔，雖然感覺點奇怪，好歹是自己熟悉身體，宋然用熱毛巾輕輕擦乾淨植物臉頰，又解開植物身上睡袍，而後換了一條熱毛巾，從脖頸開始擦身。
宋清霜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垂眸看著宋然幹活兒，毫無離開意思。
植物身體消瘦，是肌肉柔軟皮膚潤澤，還一股淡淡潤膚乳香味，保養得非常好，宋清霜應該花了大心思，為了裝模作樣，小白眼狼還真是拼了。
宋然一邊暗暗嘀咕，一邊往下擦去，擦肩膀時候，他忍不住輕輕捏了捏略微僵硬斜方肌，過去他經常熬夜伏案工作，這個位置總是疼。
宋清霜看著他細微動作，忽然問道：“宋小然，我怎感覺對我大哥身體熟悉？們是不是……好過？”
“……”宋然對他腦洞表示無語，自己給自己打飛機算不算好過？
宋清霜柔聲誘哄道：“對嗎？們好過？”
宋然啼笑皆非，趕緊澄清道：“沒。怎會這種想法？”
宋清霜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又耐心解釋道：“一般對待陌生身體，總是僵硬，卻表現得非常自然，好像曾經見過這個身體千百回，這難道不奇怪嗎？如果和大哥曾經好過，拿走他睡衣，又偷偷混進來抱著他，也就不算什了，只是一個可憐痴情而。”
宋然眯了眯眼睛，總覺得小白眼狼語氣十分古怪，彷彿在刻意誘哄自己承認和“宋然”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