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武家堡中的眾多凡人們卻全無睡意。
陳二狗抱著老婆和孩子,呆呆地看著天空,眼中充滿了迷茫。
天空之上,紅色的血幕之後,細若柳葉的月牙散發著血紅的光芒,彷彿是一把高懸在眾人頭顱之上的死亡鐮刀。
陳二狗想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一個時辰之前,他還抱著自己的婆娘辛勤地耕耘著,努力地想要為陳家再添一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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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個時辰後的現在,一切都變了。
就在陳二狗即將到達雲霄之際,一連串爆炸聲突然在屋外炸響,嚇得他當場軟了下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振雄風。
他還沒來得及大罵,就見窗外一道巨大的血幕將整個武家堡罩了起來,一位蒙面的紅衣美女憑空出現。
紅衣美女輕飄飄地一揮手,便將陳二狗心目中的神明堡主大人轟成一片血霧。
然後陳二狗就看到,平日裡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們突然互相殘殺了起來。
開始陳二狗還震驚不已,但是殺戮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迷茫。
“嗯?殺戮聲似乎消失不見了。”
陳二狗耳朵一動,望向了天空。
血紅色的月光下,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影還站在空中。
一個,是那位風華絕代的紅衣美女。
另一個,則是一個渾身血汙的光頭?
方媛看著面前衣衫襤褸,頭髮散亂,滿臉血汙,眼中卻透露著隱藏不住的興奮的法山,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意外的神情。
這群修仙者為了這唯一的活命機會全都拼盡了全力,就連金丹巔峰的徐長都被他們合力斬落,沒想到卻是法山這個只有金丹初期的和尚活到了最後。
“前輩。”法山興奮得連佛號都忘了喊,“我可以加入血神宗了嗎?”
“當然。”
方媛莞爾一笑,便揮手將法山轟成殘渣。
彷彿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方媛處悠悠望向武家堡的凡人們。
偷偷看來的陳二狗正好對上了方媛的眼睛。
陳二狗頓時渾身一震。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
那是仙女的眼睛!
晶瑩剔透,眸若秋水,像天上的繁星一般明亮,如同黑夜中的璀璨星光,照入了陳二狗的心裡。
這樣的仙子,即使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陳二狗的心中不由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下一秒,陳二狗就見自己的仙子嫣然一笑,雖有面紗罩臉,但仍然美得不可方物,讓他心神搖曳,渾身輕飄飄的,彷彿升到了天上。
他真的飛到了天上,或許可以說是天堂。
“應該沒有活人了。”
方媛用神識掃視著武家堡,確認了整個武家堡內就只剩下了她和白夢菡。
這些凡人本對她沒有什麼威脅,但血神宗滅門不留活口,她只能出手將他們殺死,其中也包括了幾個冒充凡人的修仙者。
方媛不由暗暗心痛。
如果此時她有血靈根,這些人都是她修煉的肥料啊。
如此殺了,實在是有些浪費。
不過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以方媛的心性自然不會受太大影響。
她搖了搖頭,很快便拋棄了這些無謂的感慨,將自己的痕跡清楚掉,便帶著白夢菡離開了此處。
……
中州雲嵐境,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血神宗總部。
一位黑髮血袍的青年慵懶地靠在寶座上,聽著面前手下的彙報。
“……九長老,事情就是這樣子。”
“哦?”黑髮青年摳了摳耳朵,直了直身子,挑眉笑道,“竟然還有人冒充我們血神宗?”
“是,此事性質十分惡劣,有損我血神宗名聲,屬下認為一定要追查到底!”
“誒……”黑髮青年搖了搖頭,道,“這事正好可以隱藏我宗的真實計劃。你去宣佈,我劉紅為這件事負責,免得其他人瞎猜。”
這個青年赫然是參與過玄月山滅門的劉紅,沒想到他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化神期,還成為了血神宗的九長老。
“這……”
“去吧。”
劉紅擺擺手,明顯不想再多說。
“是。”
手下只能應了下來,退了出去。
……
白龍書院,議事廳。
八師齊聚。
“什麼?血神宗襲擊了武家堡?當時徐長和方媛就在其中?”八師之一的歐陽子規震驚地說道。
八師中唯一的女性碧水婷目光深沉,點頭說道:“是,血神宗滅門,不留活口,他們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不。”楊玄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徐長和方媛都是我白龍書院的優秀弟子,他們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必須確認。”
“嗯。”
眾師都點頭表示贊同。
“既然如此,就由我前去查探吧。”一位看起來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說道。
楊玄點頭道:“如果是清遠你去就再好不過了。”
“事不宜遲,我這便出發了。”
“一路小心,如果血神宗有埋伏,一定要以保全自己為重。”楊玄囑咐道。
“呵呵。”任清遠笑道,“老師,放心吧。”
……
“嗖……”
一道火紅色的光芒落在武家堡的廢墟之上,顯現出一男一女兩個人影。
女子一身火紅的衣衫,風華絕代;男子卻是相貌平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他們正是連危與王源……不,大錘師徒二人。
連危扶住額頭,美目微含,隨意地問道:“大錘,這是第幾個了?”
“回師傅,這是第二十九個了。”
“嗯。”連危擺了擺手,說道,“記下吧。”
“是。”
王大錘點頭應下,拿起硃筆,展開了朱雀大陸的地圖。
“等一下。”
就在他即將落筆之時,連危卻出手阻止了他。
“師傅,怎麼了?”王大錘不解道。
“有些不對。”連危睜開了眼,說道,“這不是血神宗幹的。”
“嗯?”王大錘一愣,仔細探查了一番,無奈地搖頭道,“看起來確實是血神宗的手段。”
“是血神宗的手段不錯,但卻不是血神宗幹的。”連危目露精光,肯定地搖了搖頭,道,“血神宗滅門,總是用強大的實力直接碾壓。而這裡……”
連危停頓了一下,說道:“這裡,施展血道手段的就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王大錘難以置信地說道,“一個人滅了一個門派?”
“呵,只是個三流門派罷了,隨便來個化神期的修士都可以做到。”連危不屑地搖了搖頭,道,“這可能是血神宗某人的個人行為,與血神宗無關。”
“那我們?”
“個人恩怨,我們當然不管了。”連危聳了聳肩,道,“走吧。嗯?”
連危突然神色一動,抬起頭,望向了天邊。
“怎麼了,師傅?”
王大錘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沒什麼。”連危笑了起來,天地剎那失色,“遇到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