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排一排整齊佈列的古舊的的木屋,但荒廢無人、破敗不堪,從村口進來不遠處有一口乾涸的古井,古藤從古井底部蔓延爬滿井壁,底部早已沒有地下水從中滲出;
村中央掛有築有一處石砌高臺,臺上青木橫樑上懸掛著一口青銅大鐘,鏽跡斑斑,青色的銅跡覆蓋整個鐘體,巴赫只是草草遠望了一眼便不再回顧。
蒼涼、荒蕪,面臨這座村莊如此景象也只能用這類詞語形容,如此殘敗的景象,到底經歷了何種苦難?
他疑惑著,心中不由的嘆息:‘建之朝夕,毀之一念。’
人類的優勢就是靠著綿長的時代更替的傳承中發展,但若有心毀滅卻如折斷嬰兒頸部般輕而易舉!
順著石徑小路,
跨過半人身高的木架圍欄,
飄迷在空氣中濃郁的土腥味。
所過之地,雜草叢生,漫過膝蓋,這裡的荒涼就連以頑強生機而自傲的雜草也顯得枯黃失色。
“不會突然蹦出一隻喪屍。”廢棄的村莊,嗯……倒是蠻符合生化危機的場景。
巴赫嘴裡嘟囔著,漫無目的的走到一間民居前。
吱呀。
殘破的木門被緩緩推開,屋內堆積已久的塵屑迎面撲來,早已將面巾戴上的巴赫不為所動的走進這所民居,環視一週,室內除佈滿灰塵外,家中內部倒還完好,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似乎 不是因為戰火或洗劫才導致荒廢的。
但是,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屍骨,不是瘟疫、不是戰亂,難道是因為這個地方不宜居住舉村移民?
思索間,他進一步深入內部。
輕輕的叩開似乎是臥室的房間。
突然,
烈火燃燒的聲音貫穿耳膜。
門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自行燃燒起來,化作了漆黑的焦炭。
最終,如餘燼般碎裂、掉落、飄散為飛灰。
“這?!”
不僅是被門的‘異動’所驚嚇,更是對屋內的詭異現象所震驚。
一柄散發著腐朽與死亡氣息的銀質短劍赫然矚目,短劍將一具纏滿紗布的骸骨死死‘釘’在了牆上,明明早已沒有了血肉,但卻依然能將其憑空釘著,像是在漂浮,但又好像是有著實質的 血肉,彷彿只是自己無法看見除骨骼意外的事物。
更驚異的是屍骸仍然顫抖著仿若生前,並用著已然空無的聲帶發出著悲鳴,似乎是在向自己尋求幫助。
“話說太早了,這裡果然不對勁……”
巴赫皺起眉頭,他發現自己對這樣怪誕的景象有些無動於衷,實在是超出想象,以至於不知道用何表情來表露內心的驚異。
他看了一眼釘在牆上的屍骸,又將目光挪至那柄銀質短劍上——上面似乎纏繞詭異的氣息。
‘是要自己拔除這把劍麼?’
劍身上附著的不詳氣息卻讓他感到站立不安,身軀連同血管中的血液都在這種氣息下凝滯,這感覺,就如同那只‘死亡信使’,冰冷如寒冬,滲入腦髓的恐懼。
“希望我現在救得不是一個反骨仔。”
巴赫想起了某件往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復又看了一眼正‘苦苦哀求’的屍骸。
“好吧……”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抓向了短劍的握柄。
‘嘶~’
觸及其劍柄,其劍身隨即逸出的黑色彌霧,便將手縮了回來,如置火爐的煅燒之痛,手上著染上了一縷黑色的氣息,劇痛,猶如千刀凌遲。
但鬆開手,劇烈的撕裂感便很快的退卻。
“這黑色的霧是什麼玩意?”
他看著在劍身交織黑色霧團,一臉驚詫。
若不是親眼所見,無論是這般如童話般怪誕的事物真的無法置信,望著顫慄的骸骨,一個悲鳴的逝者,無法入眠的遺世者,嘆息聲迴盪在整個屋內。
‘這該怎麼辦’
他朝自己發問,思索著是否有著其他的方法。
“嗯?”
巴赫瞥見其身後的牆壁,泥石砌成,雖然異於村內普遍的木質結構,輕輕的用手敲了敲,牆體似乎並不厚,在歲月的侵蝕下,牆壁也變得脆弱了。
“既然這樣——”
他稍稍退開,從行囊中取出一柄改裝機弩,箭頭被鉤鎖取代,看著手中陪伴多年的老夥計,輕拭著,腦內不禁回憶起過往,但很快回神,看一眼晃動不安的骸骨,點點頭以示。
不管其腐朽的頭顱是否還能領會到自己的意思,他將機弩對準銀質短劍契合牆壁的位置,屏息凝神,緊張感蔓延全身,握緊機弩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保不齊那把荒誕的短劍是否還有著其他未知的效用。
隨著緊張感而來的是作為旅者對未知的興奮感,一柄有著怪異效用的劍和一具依舊有著意識的骸骨,果然是‘怪異’的世界,未知中的未知,超乎想象範疇的未知地帶。
不過與此同時,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恐怕遠遠超乎自己所應付的範疇。
“艾米歐……”
手掌按在胸口,隔著衣服隱隱感受著那封紙質信件的存在。
——他並非誤入此地,而是藉由一封信件,才登上了這次的旅途。
希望你能沒事。
即使找回妹妹的希望過於渺茫,但他也不會再回頭,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回頭的打算。
將淤積胸內的濁氣呼出,因思緒交織而略顯顫抖的雙手也穩定下來。
咻。
扣下扳機,強勁的鉤爪迅捷、準確的釘入牆內,使得歲月侵蝕而變脆弱的牆壁出現裂痕。
巴赫抓住繩索,伸手拽緊,用力後拉,雖然沒有絞車助力,但應付這樣年久失修的‘豆腐塊’綽綽有餘。
銀質短劍失去支撐掉落在地上,黑色的彌霧收入劍身直到消弭殆盡。
失去劍的束縛而脫逃的骸骨雙手架於胸前,向他單膝跪拜,似乎是中古世紀所行的騎士禮儀,即使面前的是一具駭人的骸骨,但仍然令人感受到其中莊嚴、肅穆的隆重感。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它的顱骨中一團白色的霧團升起,雙手呈獻給巴赫。
‘這是什麼?’
心中疑惑著,但並未覺察到對方有絲毫惡意,猶豫了一番,伸手觸碰。
白霧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輕鬆與舒暢,壓抑的神經一下舒緩了許多。
屍骸點了點頭,作罷,其化作灰煙。
地上獨留下一柄不知幾經歲月卻依舊輝光凌厲的短劍。
正當巴赫想伸手拾起時。
咔嚓。
短劍出現無數道細小的裂痕,在數息後化作黑色彌霧消散。
“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