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國內新一線的城市，縱然是到了晚上，也是燈火通明。
甚至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年輕人，此時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也會想著，要不要去哪裡喝上一杯。
熱鬧歡愉的氣氛下，空桑三人卻行走在略微有些背光的人行道上。
他們刻意地放慢了腳步，也刻意挑選了背光、陰森的的位置，就是想要看看，是否會有趁虛而入之人。
空桑沉聲道：
“就剛才看到的情況來說，我覺得，他們四位心中，應該都有秘密。”
“只是，有些秘密，可能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壞處。”
“但有些……就說不好了。”
胡文俊點點頭：“在我看來，四人當中最為可疑的，便是劉清泉和段成這兩個人了。”
“的確。”空桑微眯著雙眼：“剛才的對話裡，不管是言語，還是神態。”
“對我們釋放善意的，有清溪道長，還有清慈主持。”
“只是，細細看來，這兩人似乎彼此也有秘密，並不是完全的‘一路人’。”
“一方面，是我展現陰山咒法的時候。”
“另一方面，就是當清溪道長明確指出，可以幫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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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清慈主持，似乎有些詫異。”
“這說明，他們之間的秘密，可能並不互通，甚至彼此之間，也在試探。”
“但是不論如何，他們的秘密，應該都和劉湘有關。”
趙悅呈附和道：
“至於段成主教，由始至終，他都是類似‘局外人’的心態，彷彿事不關己。”
“但如果……真的事不關己的話，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空桑凝聲道：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段成主教並不是‘局外人’，而是刻意地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上。”
“也許，他是為了掩蓋什麼吧。”
“至於劉清泉……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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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俊不禁看向空桑：
“為何會覺得奇怪。”
“其實就四個人的身份來說，如果他們心中真的有什麼計劃，劉清泉反倒是最容易實施計劃的人。”
空桑點點頭：
“話是這麼說沒錯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理由是什麼呢？”
“別忘了，現在善惡司還處於混亂當中。但這可不意味著，國家就不理會這件事情了。”
“在一切重組的過程當中，使用曾經留下的、靠譜的老人，是很多公司企業都會考慮的。”
“劉清泉看上去，明顯是不願意放棄目前的位置的。”
“否則的話，單單憑藉責任感，他沒辦法在這麼短時間內，將分部變得和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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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所消耗的財力，可都是要他自己支付的。”
“如果沒有半點野心的話……這不符合人性。”
趙悅呈和胡文俊也明白了空桑疑惑之處。
說白了，劉清泉利用自己的位置和權利，佈置一些謀算，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為劉清泉有錢，有人脈，有資源，有手下。
但是，如果人面大疫，真的是劉清泉弄出來的話，是完全得不償失的事情。
首先，人面大疫對於劉清泉來說，不單單沒有半點利益，而且還會造成成都新的混亂。
一旦成都產生了混亂，往大了擴充套件之後，必然會影響到整個成都居民的出行。
如此一來，劉清泉麾下產業，每天的進賬，就會減少。
因此，從生意上來說，劉清泉這樣做，賺不到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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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成都剛剛經歷了七宗罪之事，幕後的龔鑫等人，還處於隱藏狀態。
所以，上頭現在，必然對成都十分關注。
若此時又出現人面大疫的事情，等到新的善惡司機構成立以後，劉清泉到底還能不能成為分部長，那就不好說了。
說不定，還會因此，直接丟了現在的工作。
所以，就發展上來看，劉清泉這麼做，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可吊詭的地方就在於，偏偏從今天晚上的情況來看，劉清泉的嫌疑是最大的。
一旁，一直並未說話的趙悅呈，忽然道：
“似乎……真的來人了。”
話音剛落，空桑抬起雙眼的剎那，只見四周為之一暗。
還算繁華的街道，在這一刻竟然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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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也好，車輛也罷，全部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並且，兩邊的商鋪，縱然燈火通明，卻也不見一人。
空桑停下腳步，一旁的胡文俊幽幽說道：
“吉凶之位還在，這似乎是……幻術形成的獨有磁場？”
趙悅呈冷笑道：“高階版的鬼打牆嗎？”
此時：
“嗒……嗒……”
“嗒……嗒……”
彷彿是鐘擺晃動的聲音一般，又彷彿是上好的小牛皮鞋發出的旋律。
空桑嗤笑一聲，掌心鎮魂錘一轉，旋即重重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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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鎮魂音將鐘錶之聲，直接蓋住。
“行了，也別拐彎抹角了，出來吧。”空桑冷冷說道。
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
從四面八方的街道內，那些拐角的縫隙處，還有兩邊的商鋪裡，隨著腳步聲，竟逐漸的出現了一群女人。
只是……這些女人，無一例外，都是歐美的長相。
這些女人的服裝非常的誇張，是歐洲中世紀時，非常典型的束腰服飾。
她們的面部毫無血色，毫無表情，頂著誇張的頭型。
但一對對眸子，卻美麗透亮的，如同寶石一般璀璨。
看上去，這些女人就如同精緻的娃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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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如果能夠忽視她們腰封上的，那一道道猙獰傷口的話……
“歐洲人？”胡文俊眉心一皺，也注意到了她們眼睛的怪異之處：“那應該……不是眼睛吧。”
趙悅呈冷笑道：“別猜了，眼珠子我見過，不是這樣的。”
“這就是被挖掉了雙眼，然後填補了打磨成眼睛的寶石而已。”
空桑扯了扯嘴角：“雖然我覺得，你的形容方式，有點瘮得慌……”
“不過，在歐洲中世紀，倒是有一些沒了眼睛的女人，為了自己面部的美觀，而選擇使用寶石，製作義眼。”
“只是……出現這些，難道……尋釁之人，是教會的？”
忽然：
“鐺……鐺……”
渾厚的鐘聲貫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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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一愣，抬頭看去。
這一刻，成都的街道，竟然完全變了樣，充斥著一種古老、破舊、骯髒、濃霧。
甚至，連空氣，似乎也渾濁了不少，呼吸之下，鼻腔和喉嚨，都會感覺一陣乾澀難受。
“地方變了？”胡文俊晃動九層宮鈴杖，不由眉心一皺：“怎麼會這樣！”
“剛剛，吉凶之位還是清晰非常，現在卻模糊不清。”
空桑微眯著雙眼：“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現在，不在成都。”
“不在成都？”
疑惑之下，卻見上方的濃霧忽然散開。
映入眼簾的大本鐘，讓胡文俊不由愕然：
“這裡是……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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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眼中露出一抹陰霾：
“準確來說，這裡應該是……利用某種手段，還原出來的舊世紀的倫敦……”
“能夠不知不覺讓我們中招，要麼是已經提前埋伏好了。”
“要麼……就是應該利用了某種特殊的媒介。”
說著，空桑緩緩抬起頭，看著站在大本鐘上的那道黑影。
來都來了，閣下是不是可以下來一見？
話音落，大本鐘的指標剛好指向了九點鐘的位置。
伴隨一陣恢弘的鐘聲，那道黑影，瞬間自上方落下！
“咚！”
地面為之一裂，縫隙朝著四周不斷延伸，將一些石塊彈飛起來。
掀起的揚塵足有三四層樓的高度。
突然：
“嗖！”
破空聲帶著一道閃爍的銀光，直接從揚塵煙霧之中刺出。
趙悅呈見狀，鬼頭大刀橫斬而下。
“咚！”
刀刃竟沒有將刺來之物切碎，而是彈飛了出去。
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柄手術剪刀！
手術剪刀在半空中旋轉著，尚未落下，便有一道人影猛地竄出。
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白種人，戴著復古的單邊眼鏡，穿戴皮手套的手指，帶著一絲紳士和優雅的握住了飛旋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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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腳踩在了趙悅呈的刀背上，縱深一跳。
尖刀直接刺向了空桑的喉嚨。
“呵……”
一聲冷笑，空桑拉著胡文俊後退同時，已然有黃泉水鬼蜂擁而出，骨手直接抓住了那白種人的手臂。
此時，趙悅呈轉身頃刻，鬼頭大刀重重一斬！
“咚！”
血淋淋的斷手落在了地上，那白種人抽身退了幾步，停在了一盞路燈之下。
看著眼前的中年白種人，空桑微眯著雙眼：“看來，閣下就是怪談協會的開膛手了？”
反觀對方，右手已經被趙悅呈斬斷。
但他的臉上，卻掛著一絲彬彬有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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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裂的手腕，在一陣迷霧之中，竟重新恢復。
只是細細看去，那恢復的手，看上去和他的左手大小，並不協調。
手腕處，還有著一圈手術的縫合線。
“嗯，怪談協會序列九，開膛手傑克。”
說著，開膛手行了一個紳士禮，露出十分優雅的笑容。
但看著四周那些變成了娃娃的女人，這樣的笑容，反倒是更加幽森。
空桑開口道：
“之前聽段成主教說，開膛手在教會裡殺死了不少人。”
“怎麼，如今不和鬥智鬥勇，反而跑到我這裡來興風作浪？”
傑克用相對生疏的中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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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原本，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但是……你認識一個人吧……”
空桑眉心一皺：
“你說的是誰？”
傑克笑道：“凱爾特。”
空桑瞳孔一縮。
凱爾特？蒼？
“你是他的朋友？”
傑克笑著搖搖頭：“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殺了你，我會感覺非常愉悅。”
說完，開膛手傑克再度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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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後，隱隱出現了一個穿著黑斗篷的身影，這道身影有兩三米的高度，粗略一看，十指竟然都是各種手術器材，看上去十分驚悚。
趙悅呈冷哼一聲，已經快步衝了上去。
“砰！”
兩人互相攻擊的頃刻，鬼頭大刀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開膛手傑克所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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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火童子！”
旋即，半空之中，風火齊出，化作一滔天龍捲，將開膛手傑克吞沒。
空桑眉頭緊鎖：
“原來如此，是將英國傳說中的殺人魔開膛手，怪談化了之後，融入了自身嗎？”
“就和菊川代子化身般若是一個道理。”
“不過……區區一個殺人魔，是哪裡來的自信，趕來冒犯……走陰十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