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氣凝神，只因為那黑鬼轎內的人，也算的上是青史留名的重量級人物了。
讀者身份證-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軍閥混戰時期，他是頂級的軍閥。
作為門閥世家，他所在的劉氏，在當地也是頗有威望。
而後，更是作為清掃東瀛的司令，雖說壯志未酬，但也是他帶出了那用死字旗馬革裹屍的川軍英豪。
下意識的，空桑心中不免湧起一絲緊張之色。
此等英魂，若是不出事也就罷了。
一旦出現問題，如何處理，都十分棘手。
此時：
“轟！”
宛若一陣悶雷之聲。
轎內，劉湘之魂，緩緩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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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都充斥著無法言說的壓迫感。
頃刻間，火盆內的紙錢，紛紛飛湧而起。
點燃的清香，也開始迅速燃燒。
空桑作為主持喚魂儀式的人，自然需要盯著劉湘，避免儀式出現問題。
因為剛才燒香呈現的兩短一長之凶兆，到目前為止，還沒能看出什麼端倪來。
至於胡文俊和趙悅呈，則是暗中注意著清溪道長四人。
畢竟，現在前往劉湘墓的目的已經達成。
若是這四人當中，真的有心懷不軌之人，想要盤算些什麼，可能也會在這個時候有所行動。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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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此時此刻，劉湘一步一震，甚至連兩邊的扎彩娃娃都有些畏懼的後退了。
終於，劉湘緩緩走到了空桑面前，這才停下了腳步。
可就在空桑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眼前的劉湘之魂，竟如同春後冰雪一般，逐步開始消融！
一時間，劉湘的五官都開始模糊起來。
全身上下，更是飄散出一縷縷黑色的青煙。
而且，隨著這些青煙的出現，劉湘的魂魄，竟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的透明。
這番變故，驚動了所有人。
胡文俊立刻道：“他在散魂，他的魂體不全！”
空桑立刻從壺天手環當中，取出一把紙錢，朝著劉湘的魂魄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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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錢於半空自行燃燒，融入劉湘魂魄之中。
香火的力量，讓劉湘魂魄潰散的速度，略微變緩了一些。
旋即，空桑又拿起鎮魂錘、安魂鑼。
以鎮魂音，安定劉湘之魂！
“鐺！”
長夜之下，鎮魂如暮鼓晨鐘之聲。
音波寥寥，那劉湘魂魄之上逐漸散開的青煙，流動的速度逐漸停滯了下來。
空桑見狀，心中松了口氣。
若是劉湘的魂魄直接在這裡就魂飛魄散的話，對於之後的調查，就太過不利了。
空桑立刻朝著劉湘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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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湘大帥，在下九州第九十九代打更人，空桑。”
“此時此刻，以喚魂之法，請你之魂。”
“還請……解答迷津……”
話音落下，劉湘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
“呃……呃……”
似是呢喃低語，卻又什麼都聽不清楚。
空桑見狀，眉心一皺。
劉湘的魂魄不全，意識自然也就出現了問題。
所以……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回答什麼。
但空桑沒有表現出這些，而是裝作聽不清的模樣，微微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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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你說什麼。”
這一幕，被胡文俊和趙悅呈看在眼中，兩人頓時明白了空桑的意思，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
他們一左一右，各自側著身體。
這樣做，彷彿是給空桑騰出足夠大的地方。
但眉宇之間，卻能夠藉此機會，觀察到劉清泉四人的神情。
此時此刻，四人當中，表情最耐人尋味的，恐怕就是劉清泉了。
只見劉清泉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面無表情的模樣，讓兩人心中疑竇叢生。
畢竟，按道理來說，劉清泉也是劉氏家族的後人。
雖然可能並不是劉湘這一脈，但看到自己的先輩，再加上又是成都的分部長，這樣的反應，未免太過冷淡了一些。
若是劉清泉本身就是性子冷淡之人，倒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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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他之前插手這件事情來看，顯然，劉清泉並非如此之人。
至於段成主教，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他的站位，有些奇怪。
胡文俊發現，他和另外三人之間的位置，似乎隱隱有些距離感。
換句話說，如果這不是無心之舉的話。
那麼段成主教，很有可能是對另外三人有強烈的不信任感，所以下意識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樣的情況，則是代表也許有兩個可能。
第一，段成主教就是心裡有鬼之人，也是有所圖謀之人。
第二，亦或者……是只有段成主教一個人，沒有問題！而他可能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下意識的和另外三人保持一定的疏遠。
至於清慈主持和清溪道長兩人，作為四人當中最為年長的存在，看著劉湘的眼神，似乎有著一絲懷念之色。
考慮到兩人的年歲，也都是百歲以上的高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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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兩人年輕之時，必然也是經歷過戰亂的。
因此，有這樣的眼神，倒是也能夠理解。
此時，空桑忽然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大帥，此言當真！”
這一刻，空桑的言行，讓四人凝神了。
“空桑小友，出什麼事情了！”
清溪道長的語氣裡，有著一絲關心的味道。
空桑擺了擺手，似乎是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
但是眉宇當中的那抹震驚，還有那下意識地看了劉清泉一眼，都讓眾人不禁一愣。
清溪道長看了劉清泉一樣，眉心微微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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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清慈主持，看上去雙手合十，未有異樣。可隨著空桑的那一抹眼神，原本低語呢喃的經文，也微微一頓。
劉清泉也有些詫異，似是不知，空桑為何這般看著自己。
剛要開口詢問，卻見劉湘再度開始散魂了！
空桑眼疾手快，再度施展鎮魂音。
但這一次，效果卻明顯不如剛才了。
胡文俊一時間有些拿捏不住，空桑的表情到底是真是假了。
趙悅呈卻很清楚，空桑還是在作秀。
不管是震驚，還是剛才下意識的回眸，又到剛才鎮魂音的手段。
畢竟也算是一起戰鬥了許久，力道的強弱上，趙悅呈還是區分的出來的。
空桑剛才第二次敲動打更鑼的時候，力量明顯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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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看到空桑盯著自己的眼神，趙悅呈心領神會，大聲道：
“空桑，你不是會陰山道法嗎？！”
此言一出，胡文俊也反應了過來。
她不著痕跡的看向了四人，卻見那清溪道長似乎有些吃驚，清慈主持卻彷彿有些驚喜。
劉清泉和段成主教，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空桑見狀，心念一動，拂塵一揮，已然化作了陰山道者之態！
看著道者模樣的空桑，這一次，不管是清溪道長還是清慈主持，全都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這個裝扮……這個面容……”清慈主持不禁道：“莫非……是道長！”
清溪道長也是有些失神地搖了搖頭：
“雖然打更人有將照片給我看，但這……莫非真的是轉世？”
“還是說……道長活到了現在？”
“不對，道長應該是死了……當初，他早就油盡燈枯了！”
顯然，比起劉湘的出現，空桑變化成了陰山道者的模樣，更令眾人吃驚。
這一點，自然也是空桑有意為之。
而透過這個反應，空桑隱隱猜到了一些事情。
自己當初，之所以認識清溪道長等人，應該就是在劉氏莊園鑄造坑殺之牆。
亦或者……以金陵百姓的怨念作為源頭，培養人面大疫，這幾人可能或多或少也都知情！
並且最重要的是，在那張胡文俊所調查出來的黑白照片上。
自己四人，恐怕在坑殺之牆、人面大疫當中，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想到了這些，空桑心中有數了，立刻從壺天手環當中，取出了一張視線準備好的陰山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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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
空桑雙手掐訣，催動陰山咒法。
指縫夾著的符咒，隨著一陣陰風一過，自行貼在了劉湘的額頭之上。
“嘩啦……”
猶如風鈴之聲，亦如鬼魅低語呢喃。
但劉湘之魂，卻徹底穩定了下來。
其身上散溢的青煙，也盡數消弭。
空桑見狀，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雖說，他早就打算，以喚魂儀式，估計一下劉清泉四人的嫌疑程度。
但劉湘的散魂問題，可不在他預估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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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也是在確定，能穩住劉湘的魂魄，才敢那般拖延時間。
空桑吐出一口濁氣，拂塵連連揮動。
只見劉湘的魂魄，逐漸的開始融入到那枚符咒之中。
片刻之後，魂魄消失，符咒之上，也多了一個“劉”字，並迴歸到空桑掌心之內。
清慈主持忽然問道：“打更人小友，請問……劉湘司令的魂魄……”
空桑解釋道：
“天地人三魂，他的魂魄缺了天魂和地魂，因而魂魄不能久持。”
“我以陰山符咒穩住了。”
“事後，還得請觀主幫忙。”
清溪道長連忙說道：“小友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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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清溪道長的眼神裡的感激之色，不加任何掩飾。空桑見狀，心中對清溪道長的懷疑，去除了不少。
清慈主持也笑道：“小友，若是有用得著大慈寺的地方，也可以直接來尋我。”
空桑點點頭。
“那麼……我們現在直接回去嗎？”段成主教忽然問道。
空桑說道：“諸位還請先離開吧，我這邊，有了一點線索。”
“但是，我需要自己去核實一下。”
“等確認無誤之後，我自會回青羊宮。”
說罷，空桑又看了一眼劉清泉。
劉清泉眉心微微一皺，剛要開口，空桑卻已經和胡文俊、趙悅呈快步離開。
只留下一臉莫名的四人，站在那裡。
……
離開了劉湘墓之後，空桑很自然的拐角朝著劉氏莊園的方向走去。
“嗯？空桑，現在要去劉氏莊園？”趙悅呈低聲問道。
空桑卻道：“不……我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實際上，劉湘的魂魄，殘損的比我想象當中還要嚴重。”
“陰山符咒，只能保證他現在不會魂飛魄散而已。”
胡文俊眉頭緊鎖：“一般來說，人死之後，三魂會開始消弭。只留人魂，會作為通靈之魂。”
“但問題就出在……劉湘本身沒了屍骨。所以，魂不附體。”
“也幸虧我們來了。”
“按照今天所見的情況，若是放任不管，恐怕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劉湘的魂魄就會徹底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