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下午沒課的，不只是斯萊特林的一年級，還有魔藥教授斯內普。
作為人子，希爾早就把魔藥教授的工作表記得滾瓜爛熟，而且沒事就愛往他辦公室跑。
——如果不考慮態度和語氣的話，斯內普其實給他的家庭作業提供了很大幫助。
黑髮魔藥教授不僅精通魔藥，對其他學科也常有獨到的見解，偶爾還會給希爾補補課什麼的……
當然，也會額外佈置點作業就是了。
不過在dad的指導下寫作業，就好像他們依然待在蜘蛛尾巷的家裡一樣……這種氛圍讓希爾感到安心。
“篤篤篤——”
希爾像往常一樣敲響了魔藥辦公室緊閉的大門。
“沒空。”裡面傳來魔藥教授不耐煩的吼聲。
黑髮男孩堅信，dad雖然嘴上對他挑三揀四，實際上還是很歡迎他來辦公室玩的。
因此面對斯內普的閉門羹，他絲毫沒有退縮——
“dad，是我。”
“沒空，滾。”
希爾：“……”
考慮到今天早上噩夢一般的魔藥課，dad心情惡劣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而且，他其實也有責任。
這麼想著，希爾決定不計較斯內普糟糕的態度。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準備趁著附近沒人經過，用他的“小把戲”突破辦公室的大門——
就在這時，門上的金屬門把手突然奇怪地動了一下。
不是開門時必要的那種轉動，而是門把手自己伸展了一下身體——看起來就像伸了個懶腰。
希爾好奇地湊近，發現原本簡樸光滑的銅把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條胖胖的小蛇。
小蛇的眼睛是兩個凹下去的小孔，身上花紋雕刻的很精細。
察覺到希爾伸過來的手之後，它機敏地長大嘴巴，露出裡面藏著的鎖孔——
不過黑髮男孩只是好奇地捏了捏它腦袋。
小蛇困惑地晃了晃頭，好一會才下定決心般地蹭了蹭男孩的掌心，然後猛地一扭身子……
魔藥辦公室的門開啟了一條縫。
希爾猶疑著推門進來，發現自家老爸正坐在桌前批改作業。
儘管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斯內普也只是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頭在一張又一張的羊皮紙上畫下一個個大大的字母——
大多是p(poor差)或者t(terrible特別差)。希爾猜測這些作業屬於格蘭芬多。
“dad，你的門衛很可愛。”
希爾熟門熟路地拉開魔藥教授對面的椅子，坐下後他委婉地提醒道：“不過，我懷疑它會給所有摸了它腦袋的人開門。”
“你想多了。”斯內普頭也不抬，“過去的兩年裡，它已經把三個形跡可疑的學生送去校醫院——”
“其中還有一個斯萊特林。”
他一目十行地讀完一份論文，勉強給了個a(及格)之後粗暴地把它抹到一邊，而眼睛已經將下一份論文掃了一半……
“哇哦，看來它知道我是教授先生的家屬……南瓜汁，謝謝。”希爾對他恐怖的效率見怪不怪。
他當然知道他老爸有在週末之前批完所有作業的習慣。
不過他忘了，今天斯內普先生心情惡劣，所以——
“沒有南瓜汁——你一定要喝的話，出門右拐直走，自己去學校廚房喝個夠。”
糟了，dad已經心情差到連杯南瓜汁都不肯施捨他——
希爾默然片刻，小心地問道：“dad，你確定要告訴我廚房的具體位置？”
“當然不——”斯內普的羽毛筆頓住，“廚房的入口處和公共休息室一樣設有限制，即使知道位置也未必進的去。”
“好吧，隨便……我其實沒想打探廚房位置……”希爾聳了聳肩，“我是來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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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聞其詳。”魔藥教授的頭又低了下去。
黑髮男孩深吸一口氣：“我不該放任布雷斯亂喂德拉科魔藥材料……”
“先承認無關緊要的小錯，以此作為鋪墊，同時給人留下‘充分反省’的印象——盧修斯教你的？”
——其實是德拉科。
希爾摸了摸自己的鼻尖：“well……我不該因為受到驚嚇就鬆手，讓豪豬刺掉進坩堝。”
“這的確是個大錯，不過歸根結底是我對你訓練不夠——”斯內普依然沒有看他，“不過……還有呢？”
——還有？他覺得已經沒有了啊……
黑髮男孩硬著頭皮問道：“……我還做錯過什麼嗎？”
魔藥教授沉默著把最後一張羊皮紙抹到一邊——託這個習慣的福，辦公桌常年乾淨如新——他終於有功夫關注一下兒子。
隨著他目光移來，希爾感到身上壓力倍增。
“斯內普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早上在禮堂和人爭執鬥毆的事？”斯內普把黑色的羽毛筆插回墨水瓶裡，略帶譏諷地望著男孩。
“呃……我們沒有鬥毆。”希爾乾巴巴為自己辯護。
“那是因為我及時趕到。”斯內普面無表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會幹出什麼事情——”
“我不會問你‘萬一被扣分怎麼辦’，因為用襪子想也知道，你那個螞蟻大的腦子肯定壓根沒想過這檔子事……”
“好在你還有點分寸，沒有失控到直接變成蛇的地步——不然我們可能就要給韋斯萊開追悼會，而你將以未處理材料的身份出席魔藥課——”
……
隨著他的話，羞愧的男孩腦袋越垂越低，最後陷入了濃重的自我厭棄之中。
斯內普猛地意識到，自己在訓兒子的時候，一不小心拿出了訓格蘭芬多的架勢。
他悄悄瞥了一眼被打擊的快要長出蘑菇的男孩，輕輕咳了一聲，用魔杖敲了敲桌面。
辦公桌上出現了一隻長方形的托盤，裡面裝著一隻杯子，一壺南瓜汁和一小碟椰蓉奶酥。
希爾的黑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越來越喜歡自作主張……”黑髮男人小聲嘟囔了一句，很快又板起臉。
“下不為例……快點吃，吃完回去告訴其他人，魔藥作業是就‘疥瘡藥水的其他可能’寫一篇二十英寸長的論文，下節課交——我上午在校醫院已經通知過格蘭芬多了。”
……
希爾似乎振作了一些，他拈了一塊奶酥，突然意識到問題——
“什麼叫‘疥瘡藥水的其他可能’？我之前預習的時候，好像沒看到有過這個概念啊……這要怎麼寫？”
“看在你竟然還知道預習的份上，給你個提示。”斯內普用一種教小嬰兒說話一樣的耐心語氣對他解釋道，“就是……”
“先說說正確的疥瘡藥水應該怎麼做，而你們又是怎麼搞砸的，搞砸之後相應的後果以及感想。”
——最好再加上永不再犯的保證書。
希爾在心裡補充道。
——合著他們的作業就是全班集體寫檢討……嘖。
……
其他斯萊特林一年級心情複雜地接受了這份遲來的作業——儘管他們完全是受了布雷斯、希爾和格蘭芬多的牽連。
沒有人抱怨，因為他們的年級首席德拉科·馬爾福帶頭接受了這份“懲罰”——
對，就在希爾窩賴在魔藥辦公室寫檢討的那段時間裡，其他斯萊特林一年級在艾芙拉·斯坦普的主持下進行了選舉。
想要成為斯萊特林的年級首席，除了家世背景之外，還需要有相當的威望和過硬的實力。
基於這個標準，他們選出了三名首席候選：潘西·帕金森、德拉科·馬爾福以及希爾凡·斯內普。
首席候選人們必需接受其他人的挑戰——這個其他人可以是其他候選人，也可以是不在候選之列的其他人。
不過據說並沒有人向他們發起挑戰——
之前那個沃林頓已經學會了夾著尾巴做人。
反倒是潘西挑戰了德拉科，她在落敗之前，進行了一場對於一年級來說已經相當精彩的戰鬥。
希爾因為缺席而失去了競爭資格，德拉科直接成為一年級首席。
希爾事後得知自己錯過了潘西的戰鬥，頓感覺遺憾萬分。
“我敢打賭，某位院長先生一定是知道這件事，才特意把我留在辦公室裡——”黑髮男孩有點不高興。
“他竟然都不提醒我一下……”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想。
——教父明顯是有意不讓希爾參加首席爭奪。
雖然他這麼做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德拉科總覺得他有點拿馬爾福當擋箭牌的意思——
準確地說，應該是斯內普打算遮掩鋒芒，於是選擇了馬爾福做刀鞘。
……
“希爾，別怪你父親——教授一定有他自己的考慮。”
艾芙拉·斯坦普漂亮的銀髮今天綁成了馬尾，走起路來微微甩動，非常活潑可愛。
祝賀過德拉科之後，這位美麗的女首席拍了拍希爾德肩膀，和藹地安慰著。
希爾得到了女神的安慰，表面上還算矜持，心裡其實早就樂開了花。
而德拉科的直覺再一次拉響警報——
他覺得這個斯坦普學姐對教父和希爾的態度有點奇怪。
斯坦普家在政界地位很高，這個有“冰薔薇”之稱的斯坦普家大小姐向來冷麵待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希爾好像總是特別親切——這一週下來，這位女首席沒少向希爾凡示好，連之前就認識她的布雷斯都沒這待遇。
……
“希爾這種小暖男很招人喜歡的好不好？”被德拉科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能接近學姐的布雷斯有氣無力地說道。
一年級首席大人白了他一眼：“我寧願相信斯坦普其實是看上了我教父……等等!”
德拉科眼前豁然開朗……他炯炯有神地盯著布雷斯，灰色的眼睛幾乎放出光來。
布雷斯腦筋微微一轉，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你是說艾芙拉……斯內普教授……”
“梅林——她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