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無忌成親了。
我有點恍惚, 覺得不太真實。
我以為有生之年再也不會動心, 不會和男人親密結合。
甚至剛穿越來時,我還打算風流快活過一生的。
但我和張無忌成親了。
是什麼打動了我?
我回想著和張無忌相識以來的種種,覺得他一直在誘捕我。他是個優秀的獵手, 他對我圍追堵截,不惜下狠手。
最令我震動的, 當屬他毫不猶豫的拍向自己天靈蓋的那一幕。
那一掌,當真是驚動了我。
鮮血從他額頭上流下來的一剎那, 我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 只有咚咚的心跳聲。
那一刻,我很怕他死了。
他之前也受過重傷。
第一次,是在光明頂上, 我刺了他一劍, 甚至還把劍尖在他體內擰了個花。
第二次,是在萬安寺營救之前, 我又刺他一劍, 差一點就把他捅個對穿。
但我都沒想過他會死。
這次卻不一樣。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
他差點就死了。
他用這種手段來震懾我,留住我的腳步。
“芷若?”晨曦透過窗子,打了進來,張無忌沒睡醒,抱著我翻了個身, 躲進了床裡面,“再睡會兒。”
我偎著他瘦削的身軀:“不去給張真人和義父敬茶?”
“醒了再去。”他的臉在我的髮間拱了拱,漫不經心地道, “他們不在意這些虛禮。”
我便不禁笑了,揉了揉他的耳朵。
分明是他自己不在意,偏要把帽子扣到別人的頭上。
我發現張無忌的耳朵很軟。據說,耳朵軟的男人,都很怕老婆。
我揉起來便沒完了,很快惹惱了他。
“你要付出代價!”他爬起來,雙眼如狼一般,兇狠地盯著我。
他用力按著我,狠狠收拾了我一頓。
我便沒了起床的心思,窩在他懷裡,漸漸又困頓起來。
他身上有一股的淡淡的男子凜冽氣息,湧進我的鼻腔中,引起心間悸動。
這是我的丈夫。
他不是個好人。
他心機深沉,裝模作樣。
他利用起少女對他的愛慕,眼也不眨。
他欺瞞親人,毫無悔愧。
他是這樣一個裡外都黑透了的人。
可我卻動了心。
他對我的痴纏和渴求,他為了得到我而做出的種種瘋狂舉動,讓我覺得他愛我。
我想要給他一個機會。
再醒來時,已經近了中午。
張無忌已經醒了,他站在窗前,低頭在打量什麼。
聽到我坐起來的動靜,他轉過身來,笑著看我:“芷若,我送你一件禮物。”
“什麼?”我有點驚訝,新婚頭一天,他就要送我禮物嗎?
他笑得愉悅,從背後桌上拿起一把寒光閃閃的東西,遞給了我:“你喜歡不喜歡?”
“倚天劍?!”我驚訝地叫起來,連被子都不裹,赤著身子就下了地,接過劍來,驚訝地看他:“你找人修補好了?”
張無忌的笑意便斂了起來,他的目光有點深,盯著我的身體:“我記得你很喜歡這柄劍。”
他有點忍不住似的,上前半步,握住了我的胸前。
我低低笑了,鏘的一聲拔出劍來,鋒利的劍身便扛在他的頸上:“小賊,再敢上前一步,必取你首級。”
他眉頭未動,用力捏了我一下:“女俠饒命。”
嘴上這樣說著,腳下卻是繼續向前,絲毫不在意架在頸上的利刃。
我眼瞧著他頸側被割出一條紅色細線,勾了勾唇,反手扔了劍,摟住他的脖子,去親吻他傷口處湧出來的血珠:“我怎會要你的命?我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然後……”
然後不言而喻。
我們又滾到了床上。
他貪婪。
我飢渴。
抱在一處,如**。
纏綿中,我餘光瞥到了被扔在床下的倚天劍。
寒光閃閃,冰冷刺骨。
我閉上了眼睛,將那抹刺骨冰冷埋藏於心。
愛情太過於甜蜜,它會衝昏任何人的頭腦。
淪陷進去,毫無理智。
我被這甜蜜滋味蠱惑了。於是,我選擇相信他,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而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驗證。
一旦這是個假象,我就會拔出倚天劍,取他首級。
等我們走出房門的時候,午飯時間已經過去了。
給張真人和謝遜敬茶的時候,兩個人只是笑。
張真人催我們快點去用飯,他已經吩咐了廚房給我們留著。
謝遜則叫我們吃完再回房,努力抱孫子。
呵呵。
我不太敢看謝遜。因為半年前逼婚時,他說我和張無忌的親密,他都聽見了。
“我知道峨眉事務眾多,本不敢留你多住幾日。”臨走時,張三丰又出聲道,“但無忌他傷勢初愈,不宜奔波,你們不妨再住幾日,如何?”
不宜奔波?
那就宜同房嗎?
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他。
“是,真人。”我低眉順眼地答應了。
謝遜比張三丰直接,他渾說不忌,直接道:“幾時生下娃娃,幾時再走!”
我低眉垂眼不吭聲。
謝遜也不是真的就這麼想的,說完也就算了。
三日後,他便被小昭帶走了。
他是明教的護教法王,戰鬥力生猛,明教眾人自然要請他回去的。
“有空來光明頂玩。”臨走前,小昭拉著我的手,“和公子好好過,公子會待你好的。”
我笑道:“還以為你要讓我好好待你家公子。”
張無忌從楊不悔手裡救了小昭,小昭一直很尊敬感激他。
小昭卻神秘一笑,不答我的話,握了握我的手,道:“我走了,保重。”便帶著人走了。
她學會了波斯聖火令上的武功,又被張無忌傳授了乾坤大挪移,武功造詣已是足夠。而且她天資聰穎,心術過人,帶領明教不成問題。
至於武穆遺書,張無忌通讀之後便給了小昭,讓她用在對抗朝廷大軍的戰術上。
沒有朱重八什麼事了。
這有可能是一個女皇帝的時代。
貝貝臨盆在即,我想等她生產過後再回峨眉,於是便和張無忌在武當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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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一日日的好起來。
主要表現在他在某件事情上的頻率和生猛程度。
吃過早飯,他藉口帶著我去看後山的花,才看了幾眼,便扯著我往一處山洞走。
“喂,你好歹做做樣子,多看幾眼?”我見他連掩飾都懶得掩飾,掐了他一把。
這人,屋裡面玩夠了,就開始往外面跑。
“我看一眼都嫌煩,實在太醜了,不及芷若半分漂亮。”他拉著我往山洞裡走,捧著我的臉,深情款款地道,“我只願看著芷若。”
呸!
既然這樣,拉我看什麼花?
“你要酒色過度了你知道嗎?早年掏空身子,老來就幹不動了,到時候我可要給你戴帽子的!”我說著,橫了他一眼。
他不以為意:“我是神醫,我每天給自己開藥吃的,你都不知道。”
說完,厚顏無恥地把我按在山壁上,就開始胡鬧。
我覺得又認識了他新的一面。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外表敦厚溫和的青年,也不再是那個擁有烏沉眼神的陰暗男子。他追求快樂,放任自己,渾然無忌,更像是一個天真性情的孩童。
很像是當初在冰火島上,謝遜對我講的那個小小張無忌。
“芷若,芷若……”他在我耳邊,低低叫我的名字,聲音裡充滿了快樂。
我也很快樂,貼著他熾熱的胸膛,迎合著他。
事後,打理好衣裳,準備出去時,卻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傳來。
“青書,你等等。”是貝貝,聲音帶著點喘。
宋青書氣急敗壞地道:“你別跟著我!”
“我累了,走不動了,你等等我罷。”貝貝的聲音帶著一點示弱。
“我又沒叫你跟著!”宋青書更加氣急敗壞了,“還有,別叫我青書,我討厭你叫我青書!”
他的聲音充滿了厭惡。
我一怔,隨即擰起眉頭。
宋青書居然這麼對貝貝說話?他們原來私下裡是這樣相處的?
我按住張無忌,讓他不要出聲,而後分出注意力,往外看去。
就見宋青書滿臉厭惡,恨不能讓貝貝從他眼前消失。
但他雖然厭惡,可腳下卻是停了下來,等著貝貝跟上。
“青書,你扶我一下,我肚子有點墜。”貝貝跟了上來,氣喘吁吁地道。
宋青書便一把扶住了她,但仍然擰著眉頭,厭惡地道:“你知道我就吃你這一套,是吧?貝錦儀,你可真有本事。你就用這副面孔,騙了不少人吧?”
我聽著宋青書的話,恨不得出去給他一掌。
他就這麼跟貝貝說話!
貝貝可是懷著他的孩子呢!
就見貝貝握住他的手腕,輕聲說道:“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好嗎?”
“你叫我別生氣?”宋青書猛地大聲起來,彷彿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樣,他兩眼睜得大大的,“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把我利用得徹底,然後你叫我別生氣?”
他彷彿想把貝貝的手甩開,但他看著貝貝的肚子,力氣便小了幾分。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你不要誤會我,青書。”貝貝輕聲說道。她的聲音溫柔輕緩,像春風一樣,帶著能撫慰憤怒的力量。
宋青書卻用一種絕望的口吻說道:“你難道不是騙我?你說你喜歡我,可是你真正喜歡的是誰,還要我說嗎?你為了她,才嫁給我。你並不喜歡我。從始至終,你只想把我攥在手心裡,讓我不要亂說話。我說錯了嗎?”
聽到這裡,我一怔。
我看向貝貝,貝貝沒有否認。
我心中一緊。
腦仁一點點地發脹,我腦子裡有個猜測,但卻不敢深想。
就聽宋青書繼續說道:“你真噁心!貝錦儀,你噁心透頂!你跟她一樣,你們噁心!”
“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受傷昏迷,她是怎麼喂你吃藥的?哈哈!她嘴對嘴喂你!張無忌給她找來蘆葦杆,她不肯用,非要嘴對嘴喂你!你們噁心!”
“你被玄冥二老所傷,她怎麼對鹿杖客的?她變態!”
“你也變態!你明知她欺師滅祖,你包庇她!”
“你還怕我說出去她幹的那些噁心事,就裝作喜歡我的樣子,還懷了我的孩子。現在你是武當派宋遠橋的兒媳,上上下下誰不喜歡你?你還斷了一隻手,誰不同情你?真的說出去,相信你的人甚至比我多!”
“你都懷了我的孩子,你甚至只有一隻手,你卻為她繡嫁衣!”
“你騙我!”
“你利用我!”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
宋青書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把我的腦子都炸得蒙了。
我呆呆地看著貝貝,就見她粉嫩嬌豔的面上漸漸變冷。
她啟開紅唇,對宋青書說道:“我要生了。”
聽到這句話,宋青書整個人僵住了:“你,你說什麼?”
“青書,我要生了。”貝貝抱著肚子,眉頭蹙起來,“羊水破了,快,帶我去產房。”
宋青書臉色一白,打橫抱起貝貝,運起輕功,飛快遠去。
方才那一場吵架,無疾而終。
我腳下發沉,幾乎邁不動步子。
我想起貝貝的反應。
面對宋青書的辱罵、質問、猜忌。
她不哭、不鬧、不惱、不辯。
她平靜得不可思議。
這不像是一個初次談戀愛的女孩子,面對心愛之人,該有的反應。
腰上圈了一隻手,提著我離開地面。
張無忌把我抱出去,來到太陽下。
他抱著我來到一株玉蘭樹下,順手從旁邊掐了一朵玉蘭花,簪在我鬢側。他左右打量,讚歎道:“真美。我有一個天下第一漂亮的媳婦。”
我仰頭,看著他:“宋青書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張無忌點點頭,把我鬢側的玉蘭花摘下來,重新簪了下,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芷若真是美。我真是好福氣,娶到芷若這樣漂亮的媳婦。”
“他說我和貝貝噁心。”我看著他,平靜地問道,“張無忌,你覺得我噁心嗎?”
“她吃不下去藥,不讓你喂,難道讓我喂嗎?”張無忌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宋青書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裡去。他孩子要出世了,難免心裡緊張,說話顛三倒四。那不是他內心之語,你看你師姐都不往心裡去。”
我抓住他的胳膊:“你也看出來了,我師姐不往心裡去?”
貝貝是孕婦。
懷孕的人,心思敏感。
貝貝卻不往心裡去,那她心裡裝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