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抿唇看著我, 那一絲佯作出來的委屈不見了, 此刻一雙眸子幽黑,透著烏沉的光澤:“芷若,求人不是這個態度。”
又來。
我笑了:“那張教主不妨教一教我, 應當如何求人?”
他盯著我的眼睛,半晌後, 唇角彎起:“芷若,你沒有在六大派面前揭穿我, 我很高興。”
我斂起笑容, 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揭穿你什麼?”
他笑道:“揭穿我殺了滅絕。”
我冷冷道:“怎麼?張大教主想讓我在六大派面前揭穿你?”
“不想。”他笑著搖頭,“所以,芷若給我留了顏面, 我很高興。”
說著, 他不住地輕咳。
他本來便重傷在身,經過一夜戰鬥, 又流了許多血, 傷口更加血肉模糊。
我不知他怎麼活下來的。
更不懂他怎麼還有力氣在這跟我嘰嘰歪歪。
“那你慢慢高興。”我懶得和他糾纏這些有的沒的。
他救了六大派,我卻說他殺了滅絕,沒有人信我。
搞不好會說我傷心過度,產生幻覺。
至於張無忌怎麼想……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他都會故意曲解為我愛他、我捨不得他、我為他著想。
爭執這些沒有意義。
“黑玉斷續膏呢?”我擰起眉頭, 朝他伸手。
張無忌道:“芷若,你求我,我就給你。”
我聽罷, 忍不住輕笑。
緩緩俯身下去,抓起一截髮梢,輕掃他臉龐:“張教主想要我怎麼求你,嗯?”
我不僅用髮梢撩他,一隻手更是伸進被子裡,在他敏感的地方撩撥。
他頓時悶哼一聲,渾身僵硬。
我不住手,仍然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唇舌在他耳邊輕舔:“這樣夠不夠?”
話落,只覺膝上一緊,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裙子,用力攥成一團。
他忍著喘氣,腦袋偏向一旁:“在,在抽屜裡,你去翻。”
這就受不了了?
“不要我求你了?”我卻不放開他,惡劣一笑,在他胸前一點輕掐。
他急喘一聲,耳根子都紅透了,偏過頭來瞪我:“芷若!”
這一眼,半絲威力也無,反倒水汪汪的叫人想欺負他。
“算你識趣。”我起身,走到桌邊,去翻抽屜。
果然翻到一隻小盒子,我拿在手裡,走回來:“是這個?”
他輕輕點頭。
“怎麼用?”我又問道。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他眼睛裡慢慢失去了光彩,眼瞼緩緩合起,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眼看著要睡過去。
他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
“啪!”
我揚手甩了一個巴掌過去。
他眼皮動了動,沒睜開。
“啪啪!”
我又甩了兩個巴掌。
他吃力地睜開眼睛,但是眼神迷迷怔怔,似在看我,又似沒在看我。
我擰起眉頭。
“啪啪啪啪!”
幾個巴掌下去,他終於睜開眼睛,目光有了幾分神采。
他恍惚了下,大概覺得臉上疼,慢慢地回過味兒來,臉上帶了薄怒。
“你醒啦?”我笑著看他,舉起黑玉斷續膏,“這個怎麼用呀?快告訴我。”
“芷若!”他有點生氣,“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見他真的惱了,“撲哧”一笑,俯身在他嘴角輕吻一下:“無忌哥哥,告訴我嘛,怎麼用?你告訴我,我就給你一個吻,一直把你吻睡。”
說著,我朝他眨了眨眼。
“真的?”他猶豫了下。
我真誠地點頭:“騙你是小狗。”
“好。”他眼睛微亮,強打起精神,一點一點細細告訴了我。
“芷若,吻我。”說完,他微微抿唇,帶著幾分喜悅,期待地看著我。
我衝他笑了笑,抬手,點了他睡穴。
他頓時昏睡過去,沒有聲息了。
我攥著黑玉斷續膏,起身,回到我自己房裡。
貝貝躺在我床上,靜靜睡著,一動不動。我把她抱進來時什麼姿勢,現在仍是什麼姿勢。
我看著她如此安靜的樣子,心裡隱隱不安。
抿了抿唇,我快步走到床前,在床邊坐下,撈過她的左手。
趙敏捏碎了她左手的小手指。
但是當我撩起貝貝的袖子,看到她的手時,不禁手一抖,險些抓不住!
“趙敏!”我深吸一口氣,只覺撕心裂肺地疼。
我無比後悔,當初怎麼只捏碎了趙敏的三根手指?我應當將她千刀萬剮!
“掌門?”這時,房門被敲響了,是靜玄。
我讓她進來,然後托起貝貝的手,問她:“貝師姐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
靜玄看了一眼,便別開頭,她沉默了下,說道:“牢中環境不好,貝錦儀的手指一直不好,漸漸感染到其他的地方。我們,我們沒辦法,只好……”
“所以你們就砍了她的手?”我低頭,看著貝貝光禿禿的左手。
整隻手掌都不見了,只有切割粗暴的手腕,被一隻佈滿乾涸血跡的手帕包著。
“是……”靜玄低下頭。
我託著貝貝的手,再看她沉睡或者說昏迷中安靜的臉龐,心裡像被刀剜。
這隻手,曾經無數次託著飯碗,等我練功回神時,遞到我面前。
在許多個夜裡幫我縫襪子、補衣裳、繡帕子。
但它現在不見了。
“掌門?”靜玄低低地叫我,“雖然少了一隻手,但貝師妹的性命保住了,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頓了頓,她又說道:“何況,貝師妹失去的是左手,並不妨礙她用劍。”
我託著貝貝的手,抬起頭道:“就因為她少了一隻手,沒人願意把她從牢中帶出來?”
我還記得從牢房出來時,沒有一個人記得貝貝,彷彿都拋棄了她似的。
靜玄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怔愕,隨即演變為尷尬。她抿了抿唇,說道:“貝師妹這些日子一直不怎麼好,大家都以為她……在萬安寺那樣危急,就顧不上了。”
都只顧著自己逃命了。
她倒是個實誠人,有什麼說什麼。
“嗯。”我也不難為她,“師姐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靜玄沒說什麼,道了聲“是”,便出去了。
“等等!”我卻又叫住她,“貝師姐昏迷多久了?”
靜玄停住腳步,答道:“一天一夜。”
“好,我知道了。”
靜玄走到門口,她又停下來,對我說道:“如果貝師妹只傷了一隻手,我們……不會棄她於不顧。可她,還受了內傷,這些日子昏迷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少,眼見著是……”
她看了床上一眼,又把嘴唇抿住了。
“內傷?她怎麼受的內傷?”我轉頭去看她。
“那日你逃脫時,趙敏的人緊追在後,有人彎弓搭箭要你命,是貝師妹衝過去攔住了。鹿杖客當即給了她一掌。”
我心裡頓時一梗。
幾乎喘不上氣來。
“你和貝師妹要好。你為了她得罪趙敏,她為了你也不要命。本來貝師妹是不讓我們說的,但她如今這樣,眼見著是……”靜玄頓了頓,“如果她走了,你要記著她。”
“我知道了,謝謝師姐。”我平靜地站起身,對靜玄道,“勞煩師姐照顧一下貝師姐,我出去一趟。”
靜玄微怔:“掌門,你去哪裡?”
“辦點事情。”我對她點點頭,握著倚天劍,抬腳出了門。
我敲開了範遙的門:“範右使,打聽個事情。”
範遙在昨晚的大戰中,也受了不輕的傷。此時披著外衣開門,眼眶底下深深的烏青:“周掌門請說。”
“趙敏在附近的別院,你可知道?”我問範遙。
範遙怔了怔:“周掌門問這個做什麼?”
“怎麼?範右使仍念著舊主,不肯告訴我?”我挑眉看他。
範遙的神情便不太好:“範遙不曾如此想。只不過,她是汝陽王府的郡主,咱們要鬥便正大光明的鬥,如此私底下惡鬥,卻是不好。”
“正大光明?範右使做臥底時,也正大光明地告訴她了?”我不掩惡意地看著他。
範遙頓時憋得臉上通紅:“周掌門此話何意?”
“我就想告訴你,你既然決意迴歸明教,便要分清輕重。”我勾了勾唇,“左右動搖,可不是明智之舉。”
“範遙從未動搖過。”他一本正經地道,“範遙心中只有明教。”
我笑了笑,舉起自己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說真的,範右使,如果我在你臉上打一巴掌,落下巴掌印,張無忌絕對猜不到是我。”
範遙的臉色微變:“教主素來不會猜忌周掌門。”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衝他搖頭微笑,“我是說,他對我不曾情深義重到那個地步,能夠認出來我的手指印。”
範遙握著房門的手指,指節有些發白,抿了抿唇,看著我道:“周掌門想說什麼?”
“聰明人不說暗話。”我衝他笑,“張無忌與我牽手多時,都認不出我的手。範右使卻一眼就認出來,那日打在張無忌臉上的,不是趙敏的手……還要我多說嗎?”
那日,我打了張無忌兩個巴掌,張無忌為我遮掩,說是趙敏打的。
就只有範遙一本正經地說,那不是趙敏的手型。
別人都當他耿直,只有我懷疑,他跟趙敏有瓜葛。
沒什麼原因。
也許是他總是把我和張無忌說得很曖昧,讓我反感。
故而我不啻於以最大的惡意猜度他。
範遙歸來之時,乃是趙敏痴迷張無忌之時。
他不僅投誠,而且還把萬安寺的地形摸透了、又找瞭解藥,給張無忌。
這很像愛而不得的報復。
範遙的臉色幾度變幻。
“告訴我,趙敏的落腳處。”我又問。
範遙的臉色灰白,抿了抿唇,告訴了我一個地址:“在……”
我得到了地址,便衝他點頭:“範右使放心,此事我不會對第三個人講。”
範遙抿著唇,一個字也不說,當著我的面,關上了門。
我也不介意,摩挲著倚天劍的劍柄,去了他告訴我的那個地址。
一路上,我緊緊握著倚天劍的劍柄。
肺腑發疼。
像有堅硬的蟲子在我心臟裡面鑽來鑽去。
我一直不是個很會照顧自己的人。有吃有喝有的住,我就心滿意足了。
貝貝卻是個很會生活的女人,她喜歡養花種草,喜歡撲蝶摸魚,喜歡穿衣打扮,總是在滅絕看不到的地方,悄然而精緻地生活。
她跟我要好,便把我也打理得整整齊齊。
在峨眉派的五年,一直是她照顧我。
但她現在少了一隻手。
我不怕她照顧不了我,反正本來我也不是個多麼追求精緻的人。
但,貝貝會不會嫌棄自己?
少了一隻手,不僅生活變得不便,還會顯得醜。
何況,她還沒享受過愛情,別的男人會不會嫌棄她?
我心裡有一團火。
我要冷靜一下。
來到趙敏的別院門前,我拔出倚天劍,蓄起內力,用力劈下!
“砰!”
緊閉的大門從中間裂開,碎成木屑。
“你是何人?”門裡跑出來幾名下人,把我包圍住。
我握著倚天劍,淡淡道:“叫趙敏出來見我。”
話音落下,便有一人進去稟報了。
不多時,趙敏出來了。
“你來幹什麼?”趙敏美豔的臉上少了幾分光彩,遮掩不住的疲倦,看向我不悅地道。
在她身旁,跟著王保保,也朝我看過來。他已經褪下那一身帥氣逼人的銀色金屬鎧甲,換上了尋常衣服,看起來少了幾分冷酷。棕黑色的大眼睛裡,此時滿是戒備。
“你不問問我,如何尋到這裡來的?”我輕笑一聲。
趙敏臉上不悅之色更濃,她嘲諷道:“無非就是有些人保守不住秘密,出賣主子,有什麼可問的?”
看來她猜到了,是範遙。
“哦。”我便點點頭,“他不是有意出賣你的。我將他身上的肉,一寸一寸刮下來,又用鹽水淋他,他為了求個痛快,才說的。倒不想,你這樣無情,問也不問一句。”
趙敏的臉色微變:“你當真這樣對他?!”
“他嘴硬嘛,不肯說,我也是沒辦法。”我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道。
趙敏頓時大怒:“來人,去把她的人頭割下來,本郡主有賞!”
話音落下,頓時許多黑衣武者從門內湧出,朝我攻來。
“你不是喜歡張無忌嗎?怎麼,為了一個背叛你的屬下,竟也如此生氣?”我拿出周芷若應有的本事,把滅絕傳與我的功力藏住,裝作勉力抵擋的樣子,奚落趙敏。
趙敏美豔的臉上滿是冷意,俏麗的下巴揚起來:“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了我的狗,便該以命抵命。”
這便是罵我跟狗一樣的了。
我輕笑一聲,翻身躲過一抹刀光,又說道:“恐怕不是吧?你如此緊張他,為他的死而殺我,心裡對他是有幾分動情的吧?”
不等她反駁,我又說道:“我殺了你的心上人,你也該殺了我的心上人才是。這才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怎麼,趙郡主氣急了,連這也忘了?”
“你想讓我殺張無忌?”趙敏繃著臉,看向我的眼神充滿反感:“周芷若,你真惡毒!”
在她眼裡,我明知道張無忌愛我,還要她殺他,真是不識好歹,噁心毒辣。
“不是。”我衝她笑了笑,眼角瞥了站在一旁冷酷不言的王保保,“我讓你殺了王保保。他,才是我的心上人。”
話音落下,我準確地捕捉到王保保的臉上動了動,隨即又歸於平淡。
但他既然被觸動,可見此時這冷酷的模樣,便是故意偽裝出來的了。
“你!”趙敏頓時變了臉,帶了幾分氣急敗壞:“周芷若,你有沒有良心?在萬安寺,如果不是我哥哥,你早被射成刺蝟了!”
我握住倚天劍,旋身劃出一圈勁風,逼退眾人。然後收了劍,退出戰鬥圈,看向王保保笑道:“是嗎?我竟不知,我幾時成了瞎子,看不見將軍射來的箭,還要感動將軍的庇佑了?”
王保保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話,最終卻沒有說出口,仍舊是一臉冷酷的模樣。
“每次射向你的箭支,都是我哥哥幫忙彈開的!”趙敏氣急了,俏臉上憤怒一片,指著我道:“你這個女人,不識好歹,我竟不知我哥哥喜歡你什麼?”
我歪頭看向王保保:“是啊,將軍喜歡我什麼?我在將軍眼中,如此之醜陋,將軍居然還要幫我?”
“我……”王保保的神情微動,身子前傾,似要說什麼。
我卻不再看她,把倚天劍入鞘,對趙敏道:“郡主,你我二人赤手空拳打一架吧,誰也不用手段。如果我贏了,給我和王保保一刻鍾的時間,單獨相處。如果我輸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你帶我去見誰?”趙敏狐疑地看著我。
我便對她笑:“一定是你想見的人。”
“我怎知你不會騙我?”趙敏冷冷道。
我拍了拍手,將袖子往上捋了捋:“郡主該不會怕了吧?”
她抿唇看了我幾眼,忽然冷笑一聲,揮手令眾人退下,空出一片場地來:“如果你輸了,我要你再也不見張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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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了再說吧。”說罷,我便擺出一個攻擊姿勢,朝趙敏襲去。
趙敏自負,加上之前被我奪劍喂軟筋散,心裡存了不服。
她專心致志地跟我一對一單打獨鬥。
她太天真了。
鬥了幾個回合,我猛地運起內力,一掌劈向她丹田。
“噗”
趙敏吐出一口鮮血,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敏敏!”王保保大驚,連忙奔過去接住趙敏,“周芷若,你卑鄙!”
我收回手,拔出倚天劍,與重新圍住我的黑衣武者對峙,漫不經心地道:“我怎麼卑鄙了?”
“你和敏敏說好的,誰也不用手段!”王保保用痛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我一邊對付黑衣武者,一邊回答:“我的確沒用手段。她學藝不精,被我打傷,難道也怪我?”
我可沒說我要讓著她。
王保保頓時一怔。
他用失望地眼神看著我,抱起趙敏,頭也不回地進了門裡:“我和你無話可說。”
我和趙敏打賭,如果我贏了,便和他有一刻鍾的單獨時間,說幾句話。
他說,他和我無話可說。
嘖,好像我和他有話可說一樣。
我之所以那樣對趙敏講,無非是想誘她和我單打獨鬥。
“放她走!”抱著趙敏走進門內,王保保頭也不回,招回黑衣武者,閉緊了門。
我微微挑眉,收劍轉身。
這次沒見到鹿杖客,那就等下次。
至於趙敏,她的丹田被我打碎,此生再也不能習武。
她不是要學六大派的武功嗎?
要了也學不了。
但我還是不痛快。
區區丹田破碎,根本不足以抵擋她對貝貝做的事。
但我也不能殺她。趙敏是個驕傲的女人,打她、罵她、折辱她,都不足以傷害她。
她自以為心繫大業,將來要流芳千苦。
只有她徹底嚐到失敗,才是擊垮了她。
有那麼一瞬間,我心中在想,不如撮合她和張無忌?
劇情裡講,她深愛張無忌,為了張無忌放棄自己郡主的身份,再也不見父母兄弟。
甚至還要眼看著明教對付她的家國。
這才是最殘忍的吧?
心中燒著一團火,回到客棧時,仍沒有冷靜下來。
範遙在大堂裡等我。
見我進門,便立刻站了起來:“周掌門。”
“嗯。”我衝他點點頭,“範右使有事?”
他猶豫了下,問我:“她怎樣了?”
“你覺得呢?”我反問他。
範遙的臉色有些落寞:“我聽說,貴派有名弟子的手,折損在她手裡。你,是否也砍了她的手?”
“沒有。”我搖頭,“這種殘忍的事,我做不出來。”
範遙用一種“你騙鬼”的眼神看著我:“那,她現在怎樣了?”
“受了點傷,不礙事。”說完,我衝他笑了笑,“範右使實在不放心的話,不如潛去看看?反正,你也不是頭一回幹了。”
他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沒再說話,轉身上樓了。
等他一走,楊逍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範遙的背影一眼,又看向我。
“周姑娘,你知道了什麼?”楊逍問我。
他沒把我當一派掌門。
他這樣驕傲的人,是誰也不服的。依然叫我周姑娘,而不是周掌門。
“你又知道了什麼?”我瞥他一眼,不理會,就要上樓。
楊逍並未攔我,只在我身後說道:“他不會背叛明教。我希望周姑娘在教主面前,休要提此事。”
我站定腳步,回身:“哦?”
“就當楊逍欠周姑娘一個人情。”楊逍頓了頓,說道。
我不意還有此所得,有點意外,看他一眼,點點頭:“好。”
說完,便上樓去了。
“掌門,你回來了?”靜玄見我回來,便站起身來。
我對她點點頭:“勞煩師姐了。師姐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是。”靜玄說完,卻站著沒動。
我便好奇看過去,“師姐還有何事?”
“芷若,貝師妹她……可能……”靜玄咬了咬牙,“不成了。”
我臉一沉:“胡說八道!她只是沒了一隻手,有什麼大不了的?”
靜玄看向我的眼神便帶了濃濃的悲憫:“她剛剛一度沒氣了。”
我心跳似乎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