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站在最高處，可是他們卻一個朋友也沒有了，所有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一旦出事，孤立無援。所以他們不能錯，因為只要有一個決策錯誤，就會從高處狠狠摔下來，下面一堆敵人正舉著刀等著。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會犯錯，越是強大到讓人恐懼又憎恨的人，一旦做錯一個決定，死的都是最快最慘的。”
“……”
氣氛一陣沉默。
薄景風收緊女人的腰。
“你是說，我到處樹敵，一旦有一天我走錯一步，他們都會抱團來搞死我？”
“他們都怕你，可是你心裡也清楚，他們多怕你就有多恨你。他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等待一個你出錯的機會，雖然你現在還沒有出錯，但是總有一天你會出錯。你更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出錯，可唯獨你不行，不然會粉身碎骨。”
她不明白自己居然跟薄景風說這麼掏心窩子的話。
但她知道這些，薄景風自己都明白。
可是有些時候，人一旦處於那個地位，就不得不去做那些看似錯誤，但是卻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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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深陷泥潭中的人明明知道掙扎會死得更快，可是處於本能，偏偏要掙扎。
最後越掙扎陷的越深，越無法自拔，思維就會越來越混亂，做錯的決定就會越來越多，最後導致徹底沉沒。
歷史在告訴所有人，人是不可能停止犯錯的。
“……”
“顧無言，你覺得有一天我會粉身碎骨嗎？”薄景風忽然抱緊了她。
顧無言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怎麼了，她不想看到那一天。
明明她很討厭他。
見好就收的人，自然不會粉身碎骨。
但是薄景風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那些越玩越大，越玩越瘋狂的人，最後才會粉身碎骨。
“說了這麼半天，你是希望我放過楊家的人是嗎？”
這女人直說就好了，幹嘛拐著彎跟他說這麼多大道理，真是煩死了。
關鍵是他聽著還挺有道理的。
明明這些煩人的破道理誰都懂。
可偏偏這女人說出來怎麼就這麼順耳。
媽的，太順耳了，他感覺好舒服。
她這是在為他著想嗎？擔心他樹敵太多？
嗯，一個小女人擔心自己的男人，是很正常的。
薄景風如果能笑的話，那他現在已經露出了心的笑容。
只可惜他不能笑，想到這一點，他的眸子又是沉了沉。
“我說的不一定對，你也說了，我做決定產生的後果你自己承擔。”顧無言補了一句。
薄景風拿起旁邊的手機，手指在上面按了幾下，然後將手機扔在一旁。
“如你所願。”
顧無言剛剛看到薄景風好像發出了“撤回”兩個字。
他是撤回命令了嗎？
她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聽了。
她居然能夠改變薄景風的決定。
還是說薄景風一開始就知道這些，只是想要試試她會怎麼說？
“我本來打算到點就殺。”薄景風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沒辦法，誰讓你這個小東西要放了他們。”
“……”
所以還是聽了她的話嗎？
“沒辦法，誰讓老子寵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真是寵死她了。
顧無言：“……”
喂喂喂，別說寵這個字好不好？
她感受不到啊。
薄景風忽然將她的身體提了起來，讓拉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捧著她的兩邊臉。
“小東西，你會不會怕我輸掉？”他問。
顧無言：“……”
別問她這種問題好嗎？關她什麼事？
“我不怕所有人都恨我，我也不怕粉身碎骨。優勝劣汰，勝者為王，如果有一天我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居然能夠坦然的說出這種話。
難道他時時刻刻都做好了輸掉的準備嗎？
“顧無言，好好認識一下我，我是個瘋子，我玩起來不要命，所有的規則都要由我來掌控，我這人是不講什麼道理的，一切按照我的想法來。那些人討厭我也好，憎恨我也好，懼怕我也好，我都不在乎。”
“……”
這男人還真是狂妄得明明白白。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輸了，你也不用擔心，在輸掉之前我會把你安頓好。或許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逃離我了，因為我已經死了。”
他說的格外認真，好像他很快就要死了，在安排後事一樣。
顧無言心裡忽然覺得悶悶的，有些不舒服。
不是傷心，僅僅只是有些悶悶的。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感覺。
他會死嗎？
她完全不想去想薄景風死掉的那個畫面。
“但是只要我一天不死，你要是敢離開，我會打斷你的腿，用鐵鏈把你拴住，把你關在籠子裡，讓你一輩子不見天日！”
陰森，恐怖，脅迫，霸道！
顧無言微微張著嘴，呆呆地望著他。
好吧。
前面的話還挺傷感，等他死了她就可以逃離。
多麼扇情的一句話，她還挺不想讓他死的。
可換過來就是，他要是不死，她就別想逃。
這男人總是能夠在合適的時候，打破她好不容易對他產生的芝麻點好感。
“我這人佔有慾太強，我看上的東西就必須要到手，也必須要留在身邊，你是我的，記住了顧無言。”
“記住什麼呀？哥哥，”顧無言無縫切換，眨了眨著眼睛，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又犯病了？”他拍了拍她的臉，“沒關係，反正我已經警告了，聽不聽就是你的事。”
顧無言兩隻手肘撐在他的胸膛上，兩隻手掌又撐著自己的下巴，趴在男人身上，笑眯眯地盯著他。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就回來了，陪你老半天了。”
“哦哦。”顧無言抱住了他，“哥哥，我好睏哦。”
“困就睡吧。”薄景風哄道。
“嗯嗯嗯。”顧無言找了一個合適的姿勢，躺在他的臂彎裡。
“你發病挺好的，不會獨立思考，我能牽著你的鼻子走。”薄景風摸了摸她的長髮。
顧無言扯了扯嘴角。
忽然間，她想到什麼，有點擔心雲秀園的金條和鑽石。
她要是不守著，她不安心。
“哥哥，什麼時候回家？”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