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自己的親弟弟，一邊是楊家的所有人。
顧無言知道自己沒資格去批判那個大少爺。
二十四小時，現在就要到了，還剩半個小時。
這男人還真是會掐時間。
可如果他真的要把他們全殺掉，為什麼還要等這麼久呢？他是不是在考慮？
可是據她所知，薄景風不像是一個會猶豫的人，他從不優柔寡斷，如果想對付誰，只要一聲令下。
可是現在很顯然他猶豫了。
不知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猶豫的。
“你要把他們都殺了嗎？”顧無言忍不住問。
既然楊家二少爺三番兩次的要殺薄景風，那麼他死了是活該。
可是她不太清楚楊家其他人是不是無辜的。
“是該這麼做。”薄景風澹澹地說，“以前都是直接殺了，哪裡還給他二十四個小時。”
果然，這男人是殘忍的。
那為什麼這一次給他們二十四小時呢？
“是因為那個大少爺的行為，讓你改變主意了嗎？”
“小東西，他沒有資格讓我改變主意。”
“那你還是要殺他們嗎？如果是的話，那為什麼要掐著時間呢？”
“都怪你。”薄景風認真地看著她，語調有些責怪。
顧無言疑惑道：“怪我？”
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從來沒有參與這件事情。
“當時我滿腦子都想的是你，都沒工夫考慮怎麼處理他們，你說怪不怪你？”
他的大手按上她的後腦勺，輕輕拍了拍，“小瘋子，你擾亂了我的決策力。”
顧無言：“……”
他是認真的？
看到顧無言愣住了，薄景風拍了拍她的腦袋瓜。
“別當真了，就憑你還想干擾我的決策力，別妄想了。”
他滿眼的嫌棄。
顧無言滿頭黑線。
喂喂，明明是他自己說的好不好？她可沒有亂想。
“上斷頭臺的人知道自己幾點會死，一分一秒的數著時間，看著時間飛速流逝，死期將至，你說是不是很刺激？”
男人邪肆的聲音透著一絲陰狠，像一頭獅子在玩弄自己的獵物，冷漠地看著對方奄奄一息，獲取樂趣。
顧無言打了個寒顫。
好吧，這才是原因，玩弄獵物。
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楊家人面前也放了一個倒數計時，讓他們看著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走到盡頭。
顧無言靠在男人溫熱的懷抱中，卻感覺像抱著一塊大冰塊，隨時能凍僵自己。
“小東西，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要殺就殺，何必要玩弄他們呢？”
“沒有。”顧無言回應道。
“真沒有嗎？那好，這個選擇我給你，你說我要不要殺他們。”
顧無言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他，“你問我呀？”
薄景風“嗯”了一聲。
“我給你這個機會，一句話決定別人的生死，讓你感受一下。”
他輕輕撩開她額前的碎髮，“現在你告訴我，你想不想讓他們死？”
顧無言不知這男人什麼毛病，居然讓她來決定。
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說不要殺他們，那楊家人活下來之後，找薄景風報仇，那自己豈不是害了薄景風？
可如果自己說殺了他們，那楊家肯定有人是無辜的，那她豈不是白白的害得別人丟了性命？
幹嘛把這爛攤子給她？
反正這男人作惡也夠多了，也不在乎這多一件，
“怎麼不說話了？”薄景風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啊，我跟他們又不熟。”
“你之前不還挺悲天憫人的嗎？怎麼現在面對一大家子人的性命，你卻說不熟了。”
顧無言撇撇嘴，“那不一樣，楊家是你的仇人，他們想殺你，我如何為你做決定呢？”
“小東西，如果別人的事情，你都無法客觀的做出一個判斷，那當你遇到自己的事情，陷入兩難之後，你又如何決策呢？”
他又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我在鍛鍊你，要珍惜這個機會。”
這算什麼機會？讓她決定要不要殺人嗎？
“那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顧無言說。
“什麼問題，你問吧。”
“那個楊二少三番兩次要殺你，跟他的父親和哥哥，或者是楊家其他人有沒有關係？還是，這是他一個人的決定？”
薄景風回答道：“沒有直接證據顯示是楊家的人支援他的，不過楊家其他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死了他們肯定很開心。”
顧無言說：“那你的意思就是，這是楊二少一個人的決定，即便楊家人也恨你，不想讓你活，但是他們並沒有付出行動，對你只是敢怒不敢言。”
“可以這麼說吧，你這小丫頭不犯病時，腦子還挺靈光的。”
難怪能逃出瘋人沙漠。
“薄景風，你確定讓我做決定嗎？”
“怎麼，你覺得我在跟你鬧著玩嗎？”
“就因為你不是在跟我鬧著玩，所以我才認真的問你，萬一我做的決定是錯的，到時候害到你了，你可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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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話說前頭，要不然以後薄景風遭人報復，可別怪她。
薄景風按住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肩上，“既然我讓你做了決定，任何後果就由我來承擔。”
“薄景風，”
顧無言直接喚著他的名字，似乎已經習慣了，而薄景風也不生氣。
“嗯？”他聽著這三個字，怎麼那麼順耳。
“當年拿破崙橫掃歐洲大陸，後來的希特勒也是如此，他們是當時的強者，令人聞風喪膽。”
薄景風微微動了動睫毛，“你說我是他們？”
顧無言搖搖頭，“我之所以說這兩個人，是因為他們當年都是實力強大，橫掃各國，勢如破竹，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不停地擴張自己的勢力，越來越強大，可為什麼到最後，他們卻輸得一敗塗地？”
“怎麼，跟我講起了歷史呀？”薄景風敲了敲她的腦袋瓜子，“那你說說看，他們明明一開始那麼厲害，可最後卻慘敗收場，為什麼？”
顧無言說：“他們的確實力強悍，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不停的攻破別的國家，擴張自己的實力，當時人人都怕他們。可是所有人產生恐懼的時候，那麼隨之而來的便是眾人的恨意。所以他們越是擴張，越是實力強悍，兇狠，越是入侵，他們的敵人就會越來越多。”